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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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了哈利波特，姜晚就要走了。

明天一早電視臺人員就要過來采訪，姜晚想要早些休息。

莊偌謹主動說要送她。

“我打車回去就好。”

“我送你。”莊偌謹說，“不然你覺得那麽大一個酒櫃我不碰，今晚非要喝蘇打？”

既然他早有預謀，姜晚也不推脫了。

莊偌謹去卧室拿車鑰匙時，姜晚收拾着客廳的食物包裝。

薄荷檸檬蘇打還剩下一口，姜晚把它喝完了。

放的時間久了，冰塊化掉後，味道有些淡。

可姜晚想着的是，莊偌謹喂她喝的一口酸澀檸檬水，還有他給她撥頭發時輕柔的動作。

姜晚頓時又口幹舌燥起來。

莊偌謹下樓時，看見姜晚跪坐在茶幾前，若有所思。

“怎麽了？”

姜晚回頭，“沒、沒事。”

“東西放着吧，我回來再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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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好。”

姜晚沒有立即起來，莊偌謹朝她伸手，“來。”

姜晚無法拒絕，搭上了他的手，他緊緊握住，将她拉起。

他牽着她的手，沒有放開，“腿麻了？”

“不是……”她只是大腦無法思考。

莊偌謹其實不想送她回家，可在當下，他知道她把工作看得比他重要。

他不想毀了她的信念。

他松開了手，“走吧。”

姜晚點點頭，跟着他走。

只有這樣，姜晚才會願意和他一起同行。

——

姜晚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覺，莊偌謹占據了她的夢。

不過到了第二天醒來，她想着今天電視臺要過來采訪，她瞬間又精神抖擻起來了。

姜晚去到桃香居，她提前準備好了一片采訪區域，背景專門展示了桃香居的歷史照片和産品，她重新檢查了一遍，确認萬無一失。

電視臺的人員随即也到了，原以為只是一個普通的節目錄制，但聽聞這次可以直接采訪到鼎鼎有名的莊富豪的長子，便把電視臺的臺長也驚動過來了。

電視臺這邊的陣仗，是姜晚沒有預料到的，她連忙上前招呼。

臺長滿心只想看莊偌謹，但莊偌謹還在路上，臺長只和姜晚簡單聊了兩句後，就去一旁休息了。

莊偌謹抵達時，沒有看到姜晚，迎接他的幾乎全部都是電視臺的人員，大家都争先恐後和他打招呼。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現在身處的是電視臺，而非桃香居。

莊偌謹答應了今天只做桃香居的采訪，其餘的問題他全部充耳不聞。他艱難地繼續往前走，終于看到了姜晚的背影，她坐在一個臨時化妝臺前，臉上正被一個電視臺的化妝師塗塗抹抹。

相當會看氣氛的陳豐收擠了進來，給莊偌謹解了圍。莊偌謹終于得以擠出人群，往姜晚的方向走去。

化妝師在給姜晚畫眼線，她閉着眼，但一直都有聽到背後的動靜。

她知道莊偌謹到了，被人簇擁着，她作為秘書，應該第一時間就出現在他身側的。

她這麽想着，就聽到了頭頂響起了莊偌謹的聲音：“姜晚。”

姜晚猛地睜開眼，化妝師始料未及，眼線一筆畫到了太陽穴去。

姜晚就頂着這副滑稽的模樣，回頭看莊偌謹。

莊偌謹的嘴角抽了一下。

姜晚這才看了鏡子，嘴角也抽了抽，怎麽這化妝師的手法越來越……濃郁了。

姜晚還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五官變得如此深邃。

莊偌謹對姜晚說：“我有事要跟你聊聊。”

姜晚立刻站起來，可化妝師又按住她，“妝還沒化完呢。”

“沒事，我先去工作了。”姜晚事不宜遲地跟上莊偌謹的腳步，總算逃離了化妝師的魔掌。

莊偌謹把姜晚帶到角落，姜晚靜候吩咐，可他只是皺着眉，對着她深邃的五官說：“為什麽想不開，化這樣的妝？”

姜晚立刻捂住她的眼，不對，除了畫到太陽穴的眼線，還有筆直的粗眉毛、刀削般的陰影、粉嫩的腮紅，她現在的臉幾乎是全死角，擋哪裏都不對。

最該擋的，應該是莊偌謹的雙眼才對。

“我沒想這樣化的，是電視臺的人說，我原本的妝上鏡太淡了不好看，要化他們專業的妝容。”

莊偌謹聞言，視線往電視臺人員那邊掃去。盡管剛剛很多人跟他說話，但他都沒有多注意，現在他看到一個穿着淡黃色套裝的女人，妝容和姜晚臉上的如出一撤，大概就是主播了。

莊偌謹确實無法理解電視臺的專業審美，但他看過姜晚那麽多的視頻，原本的她就很上鏡。

那流水線般的妝容，完全無法突出姜晚的優勢。

莊偌謹說：“趁現在還有時間，你趕緊改回去。”

“可要是錄制的時候，他們又說我的妝不行，怎麽辦？”

“就說是我喜歡。”

莊偌謹一臉如常，可姜晚才沒有他理直氣壯。

“不用擔心，這次電視臺錄制的主要目的是我的采訪，他們不會逆我的意思。”莊偌謹實在看不下去，遞給她紙巾，“我不想讓別人覺得，我的品味如此獨特。”

姜晚擦了擦眉毛，于事無補，看來要卸妝後重新化妝，要化一個精致妝容時間不夠了，但日常妝勉強可以，“有我這樣的秘書，很丢臉吧。”連她本人也覺得很丢臉，所幸莊偌謹來了，把她解救出深淵。

“不丢臉。”莊偌謹雙手插兜，“是你本來就好了。”

有了莊偌謹撐腰，姜晚放心地去了洗手間重新化了一個妝。

姜晚以為莊偌謹會去坐着休息，沒想到他一直在門口等着她。

“你不去準備嗎？”

“那邊人多，太吵了。”不只是電視臺人員，還有一些路過圍觀的桃香居員工，莊偌謹一出現，就容易成為焦點，他今天沒有帶安保人員，尤其不想往熱鬧的地方去。

姜晚合上化妝包，“時間差不多了，我們一起過去吧。”

“嗯。”

莊偌謹打量了一下姜晚。

姜晚知道他在看他的“品味”，她大大方方地讓他看。

她的妝容改了過來，眼睛還是那雙眼睛，沒有刻意放大，鼻梁也還是那個鼻梁，頭發也是柔順地披着，一切都是如常的樣子，但莊偌謹覺得這樣就很好。

姜晚也不問他覺得怎樣，她不敢聽他的回答。

但他笑了，她便知道，他是歡喜的。

——

錄制正式開始，最先是從莊偌謹的采訪開始。

盡管電視臺人員對莊偌謹無比好奇，但還是規規矩矩地跟着原定的采訪稿進行，沒有問多餘的問題。

莊偌謹對答如流，采訪很順利。

接下來，是姜晚負責的，帶領主播參觀桃香居，介紹桃香居的歷史和産品。

這是姜晚第一次面對如此正經的鏡頭，她有些緊張，但這也是她擅長的領域。她面對鏡頭，并不僵硬，一直保持着甜美的笑容，聲音清脆，一點都不抖。

電視臺很欣賞姜晚的從容，攝影師不由得給了姜晚很多個特寫。

關于姜晚的錄制，也相當順利地結束了。

姜晚終于松了一口氣。

她對上了莊偌謹的視線，沖他微微一笑。

姜晚原以為莊偌謹在采訪後就會直接離開，但他卻一直站在鏡頭後地注視着她。

不知道為什麽，每當想起他在看着她，她的內心就會油然而生一種自信。

他說她本來就很好，所以她可以安心地把所想展示出來。

——

錄制順利在早上全部結束。

姜晚給電視臺人員在周邊酒店預訂了豐盛的午餐，臺長臨走時，再次走向莊偌謹，“莊大少爺也一起嗎？”

莊偌謹和她握手道別，“我接下來還有事，你們玩得盡興。”

莊偌謹說得清楚，臺長也不好執着。

在姜晚所知的行程當中，莊偌謹今天是暫時沒有其他工作的，但大老板都這麽說了，本來要一起去用餐的姜晚也留了下來，最後是由陳豐收帶人去了酒店用餐。

人都散去後，姜晚認真地問莊偌謹：“有什麽工作，是需要我幫忙的嗎？”

莊偌謹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不是工作，我剛才說的，是接下來還有事。”

“噢，那是什麽事？”

“很重要的事。”

姜晚更加專注了，等待他的下文。

莊偌謹莞爾一笑：“走吧，和我一起去吃飯。”

姜晚下意識跟上他的腳步，“……這是你很重要的事？”

“當然。”

姜晚再次做了閱讀理解，莊偌謹大概是不喜歡應酬，她認識他這麽久，外出應酬喝酒的次數并不多，尤其今天臺長看着他的眼神，仿佛要把他的秘聞刨根問底，他就更加不會應約了。

在不必要的應酬，或是和她一起吃飯之間，姜晚還是很有自信，莊偌謹是更加願意和她待在一起。

姜晚知道自己是一個借口，但她沒有感到任何冒犯。

因為她和他在一起時，也是舒心的。

鄭司機今天有外出任務，早上是莊偌謹自己開車過來的。

姜晚覺得莊偌謹這個大老板真是踏實，按理說大老板都是被人服侍慣的，但他在稍微閑餘的時間裏，幾乎都是親力親為的。

姜晚回過神來，搶先一步走到駕駛座的車門前，“我開車吧。”

莊偌謹知道她在想什麽，眼睛又帶了笑意。

他擡腕看了一眼手表，“現在已經是下班時間了。”

姜晚站着不動。

她也明白他的意思，他現在是莊先生，而不是莊大少爺，他讓她只需要做姜晚，而不是姜秘書。

但畢竟耳目衆多，姜晚還是不想留下話柄。

莊偌謹也不趕她走，她離車門還有一點距離，他徑直伸手越過她去開車門。

他的手臂再次離她這樣近，這讓姜晚不得不響起昨晚的“投懷送抱”事件。

姜晚終究是讓了步。

她認命地上了副座。

——

姜晚和莊偌謹去吃了日本料理。

莊偌謹知道姜晚今天在酒店訂的餐必定也是她想吃的，他把她帶走了，所以理所當然要還給她一頓豪華的午餐。

姜晚的腦海再次天馬行空。

日本料理貌似是情侶約會的必選之一。

一直以來，她和莊偌謹一起吃過的飯，除了第一次相親時相對正經點，每次她做主的時候，都帶他去了比較日常的小館，相對來說也減輕了約會的意味。

這次吃飯做主的人是莊偌謹，也不愧是大老板，菜單上的價格都不容小觑，一道小菜的價格足以抵得過上次姜晚搶着請客的煲仔飯賬單。

高檔的日本料理還有一個特色，就是環境尤其幽靜。

姜晚的手機振動了兩下，這微小的聲音很清晰。

姜晚和莊偌謹吃飯時沒有那麽多規矩，該說話、該看手機，全憑感覺，他向來不會阻攔她做什麽。

姜晚拿起手機，是蔡萱找的她，蔡萱看到了姜晚上了莊偌謹的車，問她是去做什麽要緊工作。

姜晚老實回複：“去吃飯。”

蔡萱：“噢，電視臺的那頓？”

姜晚：“不是的。”

蔡萱：“秒懂，私人約會。”

姜晚：“哈，別亂說。”

蔡萱：“說真的，我今天又磕到了。”

蔡萱随即發來一張照片，是姜晚早上在錄制時，被人群圍觀的一幕。

姜晚知道蔡萱磕什麽，不用蔡萱提醒，其實她也一眼看到了站在攝影師後的莊偌謹。

就算只是普普通通的抓拍、環境喧嚷，他颀長的身影也非常突出。

姜晚靜靜地放大了照片，莊偌謹的側臉依舊迷人。

但更讓人沉醉的是，他專注又深情的眼神。

蔡萱：“我早上偷溜過去看你了，哇，大少爺看着你的樣子，真是羨煞旁人。”

姜晚當時一心顧着錄影，她雖然知道莊偌謹在看着自己，但具體是怎樣的神态，她并沒有仔細注意。

姜晚：“說不定是他很自豪，有我這麽出色的員工。”

蔡萱：“你就嘴硬吧。”

姜晚放下手機，看向對座的莊偌謹。

他瞬間就和她四目相對。

這個眼神，和照片上的如出一轍。

在她不是他的員工的時間裏，他也是這麽看着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