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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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昨天晚上做了一個美夢。

盡管內容相當羞恥，對莊偌謹也有些不厚道，但歸根到底也不過是一個夢，只有她自己知道，當她醒來時，她反複回味着這個夢，不停地喜逐顏開。

姜晚洗漱完，精神抖擻地出門。

今天的天氣比昨天好了不少，隐約有些陽光。

隔壁的莊偌謹也出門了，姜晚看他的第一眼，下意識定格在了他的唇上。

現在的夢境真是越來越真實，她現在不過看他一眼，不知道為什麽就能想象得到他雙唇的觸覺。

像是果凍，又熱熱的……

姜晚只覺是自己越來越變态，她收斂起這份變态，明媚地向莊偌謹打招呼。

莊偌謹看她如此怡然自得，就知道她肯定忘記了昨晚親了他的事。

莊偌謹也知道貿然提起的話，她又會因為尴尬而躲避他，于是他也選擇按下不表。

由于昨天下了大雨，山莊的玻璃纜車要進行檢修，姜晚和莊偌謹今天只能坐大巴車下山。

姜晚看着身後的度假山莊越來越遠，逐漸被薄霧遮擋，最後在她的視野中徹底消失了，宛如海市蜃樓，仿佛也在預兆着這山莊上度過的三天兩夜，都是一場需要及時醒過來的夢。

走過漫長的山路，鄭司機已經在山腳等待着他們。

就算沒有其他人在場，鄭司機還是開了後座的車門，讓姜晚和莊偌謹坐在一起。

在下山前，莊偌謹就對姜晚說：“這兩天我有別的事，不能陪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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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哪敢讓莊偌謹陪，“沒關系的，反正蔡萱也過來了。”就算蔡萱重色輕友去找沈戈，她自己一個人也沒有問題。

“我給你訂了酒店，你趁着周末在舟市玩兩天。有什麽需要，随時可以再聯系我。”

莊偌謹把一切都安排妥當，似乎是把她當做是貴客，而不是下屬。

既然已經是周末，他們之間就是朋友的關系了，姜晚決定接受這份好意。反正下次他到了她的地盤香城，她也會好好地招待他。

然而姜晚沒想到，莊偌謹居然給她訂了一間總統套房，一開門，她就被裏面的氣派吓到了。

姜晚趕緊打回給莊偌謹：“我不用住那麽豪華的……”

“反正套房也空着，讓你住也不浪費。”

姜晚繞了一圈，碎念道：“這浴池都比我家的浴室都大了。”

莊偌謹笑了：“不要睡在浴池裏了，小心着涼。”

“我才不會睡浴池呢。”

顯然當事人已經全然忘記了昨晚一系列的事。

另一邊，莊偌謹已經到了曲蔓芊的別墅，不好和姜晚久聊。他挂了電話，回頭就見曲蔓芊已經下樓了，饒有興致地盯着他。

曲蔓芊問他：“談戀愛了？”

莊偌謹搖頭，卻笑容不減。

他說：“大概快了。”

——

姜晚一個人住在寬敞的總統套房，總感覺有些空虛。

她在山莊不過是度過了三天兩夜，就讓她莫名其妙地下意識認為隔壁房間就有莊偌謹在。

姜晚突然不習慣莊偌謹不在她身邊的日子。

姜晚泡在浴池裏，酒店提供了高級的泡澡劑，那滿溢的玫瑰香氣，讓姜晚覺得自己快被腌入味了。

但是，也很舒服。

姜晚忍不住閉上眼睛。

持續了一周的出差讓姜晚很快有了困意，姜晚困頓間，腦海中又有了莊偌謹的聲音，輕聲提醒她不要睡在浴缸裏。

姜晚頓時醒了過來，浴池的水變涼了，如果她真的睡着了，後果大概不堪設想。

姜晚連忙起身，套上浴袍。

這時候她腦海裏又浮現了莊偌謹穿浴袍的身影。

姜晚總是時不時想起莊偌謹，既然忘不掉，那就不如再深入了解一下。

姜晚躺在大床上，手機搜索起了莊偌謹。

上一次她也搜過，當時是出于短暫的興趣，光是看了他的照片，很多內容都沒有細看。

莊偌謹的事業，主要還是圍繞着莊氏集團展開，是近年才開始拓展到周邊城市，姜晚記了下來，現在她住的酒店，還有附近的一座商場，都是由他一手策劃的，姜晚決定要去領略一番。

至于他的情史，上次姜晚略過了，這次她緊盯着不放。

莊偌謹作風低調，他的私人生活一直都沒有具體對外公開。但喬美櫻是他最近、也是最有名的一任女朋友，兩人出衆的外表、不相上下的家庭背景，吸引了不少網絡上的CP粉，還有人專門給他們建了“嗑糖”微博。

但莊偌謹和喬美櫻分手了兩年多，微博已經很久沒有更新了。姜晚還是點了進去，跟着大家嗑起了過期糖。

明明微博裏都是糖，她卻看得有些酸苦。

昨晚她分明還大度地要和喬美櫻交朋友，那是因為喬美櫻談的都是和莊偌謹分手後的事，姜晚才會産生了共情。

如果喬美櫻說的是和莊偌謹戀愛期的事，她大概無法如此闊達了。

姜晚越看越不是滋味，想要退出微博，不知道怎麽就點了一個贊。她吓得連忙取消，但WiFi居然在這個關鍵時刻斷開了，姜晚慌忙換上流量，前前後後花了十幾秒才成功取消了點贊。

姜晚驚魂未定，傳說中的手滑事件居然在她身上發生了。

難堪的是，她的微博還是默認了用大號“一碗姜”登錄。

姜晚只能安慰自己，現在她的大號流量已經不複往日，可能也沒有那麽多人會關注她的一些日常舉動。

姜晚不想再胡思亂想，反正她也餓了，她退出微博，眼不見為淨，決定到附近的那座商場探店。

姜晚有問過蔡萱，要不要一起去。但蔡萱和沈戈昨天共度一夜後，不再拖拉，已經正式确定了情侶關系。姜晚聞言又打消了做電燈泡的念頭，決定讓這對有情人在一起再好好度過一天。

反正只有自己一個人，姜晚也不做特別打扮就出門了。

姜晚來到商場，盡管商場開業時間僅有兩年，但目前已發展成為了舟市的一個新地标和打卡聖地，作為周末的晚上，又是飯點時間，客流量簡直巨大。

姜晚最想去頂層的餐廳，然而電梯始終擠不進去，只好轉了一層又一層的扶手電梯，就連扶手電梯上也全部是人，動一步都很危險。

好不容易到了頂層，姜晚想去的餐廳卻已經被人包了場，其他的餐廳也都在開始排號，周邊都是成群結隊的聚在一起排號，姜晚覺得自己孤家寡人的确實沒必要獨占一張桌子。思來想去，姜晚決定還是回去酒店吃自助餐算了。

姜晚還是選擇了扶手電梯下樓，依然人滿為患。

姜晚靜靜地等待着，視線也随着扶手電梯逐步下降。

左邊是淩空的商場景色，姜晚的恐高又犯了，于是她看向右邊，是隔壁往上升的扶手電梯。

隔壁的扶手電梯，一張張陌生的臉略過了她的眼前。

這樣和陌生人直接對視有些尴尬，姜晚的視線放輕了一些。

直到她無意間看到了那張深藏在記憶深處的臉，她的視線驟然聚焦起來。

哪怕他從她的身邊經過的時間只有兩三秒，她也不可能認錯。

他在往上，而她在往下。

姜晚跟着他的身影回頭，他在隔壁的扶手電梯上，身邊站了幾個男人，他和他們講着什麽。

他似乎也注意到了她的視線，回頭看了她一眼。

四目相對之時，姜晚無比确信，他就是樊星恒。

姜晚前後都是人，她走不動，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他離自己越來越遠，最後不見了。

當扶手電梯一到，姜晚連忙又走到隔壁往上的扶手電梯，盡可能地去追随着他消失的身影。

姜晚又回到了頂層，到處都是在排隊等號的人。

姜晚漫無目的地繞了一圈，還是沒有找到樊星恒。

每一次都是這樣，自從樊星恒離開後，她看到過很多個有他影子的人，她都會這樣不顧一切地追上去。

每一次都是同樣撲得一場空。

好不容易，這次不再是影子，是真實的樊星恒，但他依然沒有等她。

姜晚的眼淚突然就湧了上來，她忍都忍不住，身邊有那麽多的人，讓她覺得為了這樣一個人而當衆哭泣，感到相當無地自容。

她推開了消防門，躲在僻靜的走道上。

姜晚越是不想哭，就越是哭得激動。

她聽到了門開的聲音，似乎也有人進來了。

姜晚不想讓人看到這麽難堪的一面，但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已經跑不動了。

她只能面向牆壁，盡可能地捂住自己的嘴。

那個人走了過來，從身後抱住了姜晚。

姜晚吓了一跳。

她的身體瞬間湧出了關于這個懷抱的記憶。

“對不起，姜晚。”

姜晚哭得說不了話，她只能抓住樊星恒的手，她控制不了力道，指甲劃破了他的皮膚。

樊星恒沒有退縮，像是知道她在确認什麽，更是摟緊了她，“我是真的，我回來了。”

“為什麽……”姜晚好不容易終于說出了三個字。

“我現在沒時間跟你解釋，我要走了。”樊星恒一說要走，姜晚又抓緊了他，“我以前的手機號還在用，我一定會再聯系你的。”

樊星恒似乎真的很趕時間，姜晚從未看到他的語氣如此急促，“姜晚，我這次回來就不會離開了。你給我幾天的時間，你再信我一次……”

姜晚不相信，依然沒有放手。

樊星恒不得不掰開了她的手。

就像從前一樣，樊星恒下定決心要走，她根本就攔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