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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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知道自己的處境,她似乎更加危險了。

但她既然好不容易出來了,甚至看管她的男人只剩下一個,也許這份危險也可能是機會。

姜晚被蒙着眼,什麽都看不見,只能靠男人拉着她走,山上的路又不好走,姜晚踉踉跄跄地走了一會兒,就被路上的一顆石頭絆倒了。

姜晚實實在在地摔倒在地,她雙手被綁,找不到平衡,怎樣都起不來。

她借機摸了一把地上,撿到一顆尖利的石子,藏在了掌心。

男人一把拉起姜晚,“沒受傷吧?”

“……沒。”其實姜晚感覺有些擦傷,但在此時此地,她覺得說實話也沒用。

男人看了看四周,他們已經走進了樹林,位置有些隐蔽,挺适合幹點什麽的。

“屋裏沒廁所,你就在這拉吧。”男人還記得姜晚的需求,反正姜晚已經是到手的肥肉,他也不急在這一時半刻,他可不想事情辦到一半,姜晚就憋不住了。

姜晚委屈地說:“我什麽都看不見,害怕……”

“眼罩脫了也沒用,這裏本來就很黑。”

“但我害怕,會緊張……就拉不出來。”姜晚又用上了那種會起雞皮疙瘩的語氣,“求求你。”

“啧,怎麽這麽麻煩。”男人心想,反正他戴着口罩和帽子,這麽黑的天,她也未必能看清他的臉。但如果再不讓她小解,他真怕她當場尿出來,他對一個失禁的女人可沒有興趣,“眼罩可以摘下來一下,但你不準告訴別人。”

姜晚馬上應道:“好。”

眼罩一摘,就算環境再昏暗,起碼也比什麽都看不見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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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催促着姜晚,趕緊小解。

姜晚說:“我這樣脫不了褲子。”

男人說:“你想解開繩子?想也別想。”

“不是……”姜晚咬了咬唇,“求你,幫幫我……”

盡管男人戴着口罩,但那邪惡的笑意壓根藏不住,他唯一露出的雙眼笑得眯成了一條縫。

“行,我那麽好人,當然可以幫你。”

男人來到姜晚跟前,伸手去脫她的褲子。姜晚慶幸她穿的是牛仔褲,皮帶也沒那麽好解。男人撥弄了幾下,還是脫不下來,于是他不得不彎腰,湊近去研究着皮帶的解扣。

姜晚立即找準位置,擡起膝蓋用力地沖男人的眼睛撞去。

男人呼痛,捂住眼睛退了幾步。

姜晚不能給他喘息的機會,又用力地踢了他脆弱的部位一腳。

他失去了平衡,往後跌去,不料身後是一個滑坡,他滾了幾下,撞到樹幹才停下了下來,人沒了反應。

姜晚害怕不已,但她努力地掙脫着繩索,然而這邊的動靜驚動到了守在屋外的高個男人,姜晚跑了沒多遠,就被他抓住了。

高個男人看見同伴在滑坡下不省人事,震怒地扇了姜晚兩個耳光,他的力氣很大,一巴掌下來,姜晚的腦袋頓時嗡嗡作響。

盡管姜晚很可惡,但男人明白當下還是救同伴為重。男人粗魯地把姜晚拖回屋子,三兩下就把她綁在椅子上,繩索的力度甚至比之前更緊了,幾乎要陷入姜晚的皮膚裏。

姜晚的眼罩已經不知道掉到哪裏去了,男人也懶得理了,他把門鎖好,轉頭又出去找掉下滑坡的同伴了。

男人一走,姜晚随即把藏在牛仔褲後袋裏的小石子拿了出來。剛剛男人差點把她給打蒙了,幸好在關鍵時刻,她還牢記着這顆小石子。她嘗試了一下,似乎真的可以把繩索磨斷,只是需要時間。

姜晚沒想過要把矮個男人推下去,但一切就這麽不期而然。姜晚的心一團亂,她什麽都來不及去細想,她只能趁着這段好不容易得來的獨處時間争取自救,然後再去找莊偌謹。

無論如何,她一定要他沒事。

然而在姜晚磨着繩索期間,外屋隐約傳來了燒焦的味道,濃煙漸漸滲入屋內。

外面的草坪似乎着火了。

大概是高個男人之前在外面抽煙,沒有熄滅的煙頭引起了火災。

濃煙嗆得姜晚頭昏腦漲,但她手上的動作絲毫不敢減緩,直到她的手都磨出血了,終于把繩索磨斷了。

姜晚解開了身上的繩索,趕緊跑出房間,外面的火勢已不容小觑,但她還沒有找到莊偌謹,她還不能走。

姜晚聽見了隔壁房間似乎有咳嗽的聲音,幸好門沒有鎖,她一推開,就看見莊偌謹蜷縮在地上,手和腳同樣被綁着,眼罩、耳塞和嘴上的膠布都沒有摘下來。他什麽都看不見、聽不見,唯一能夠呼吸的鼻腔卻只能聞到刺鼻的煙味,他徒勞地掙紮着,無助地迎接着死亡的恐懼。

姜晚扯下了他的眼罩和膠布,莊偌謹已顧不上疼痛,只能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這裏着火了,我們要跑了。”時間緊急,姜晚只來得及解開莊偌謹腳上的繩索,她扶起他,徑直往門口走去。

火勢蔓延得厲害,草坪燒起了一整片,把舊房子的大門也燒得直接掉落了大半,只剩下頂上的部分在火光中搖搖欲墜。

這個情況及其危險,但也容不得姜晚和莊偌謹多慮了,莊偌謹行動不便,姜晚攙扶着他,一鼓作氣沖了過去。

不巧這時候頂上吊着的鐵塊剛好掉落,砸在了莊偌謹的背上,他悶哼一聲,咬緊牙關繼續往外走。

盡管已經逃出了房屋,但這火勢很快就會把高個男人招引回來,姜晚還是不敢怠慢,她帶着莊偌謹往山林深處另一個方向跑去。

姜晚也不知道他們跑了多久,直到筋疲力盡,他們才找到了一個山洞,暫時歇息下來。

姜晚驚魂未定,他們将近一天都沒有進食過,又經歷了長時間的封閉折磨,她現在一旦停下來,手腳都在顫抖不已。

姜晚稍微平複了呼吸,卻聽到莊偌謹還在喘着粗氣。剛才跑到半路,姜晚就幫莊偌謹把所有繩索都解開了,他叫她跑在前頭,他一路跟着她,彼此間都顧着趕路,也沒有說過幾句話。天色這麽晚,樹木都把月光擋住了,姜晚只隐約能夠看見莊偌謹的身影。

“莊先生?”她試探性地碰了碰他,發現他居然比她還抖,而且體溫還很高。

姜晚湊到他跟前,才瞧見了他的神态,他的眼神迷蒙,一頭冷汗,姜晚見過他生病時的樣子,和現在如出一轍。

不對,現在的莊偌謹比在度假山莊生病的時候還要更加不妥。

姜晚顧不得其他,她摸了摸他的額頭,他正在發燒,任由姜晚觀察,也無力抵抗。他有一些小傷口,大概是路上碰撞出來,照理也不會讓他虛弱成這樣。

直到姜晚摸到了他的背,他整個人劇烈地抖了一下。姜晚收回了手,那一瞬間的觸覺,她畢生難忘。

她轉過去看他的背,盡管光線不足,她也依稀看到了他背部的衣服已經燒破了一個大洞,露出來一片血肉模糊的傷口。

姜晚想起他在出來時似乎碰到了什麽,但他說問題不大,讓她專心趕路。

原來他受了那麽重的傷,還一直強撐到現在。

姜晚手邊什麽都沒有,也不知道怎麽幫他處理傷口。她只好讓他側身躺下,“莊先生,你先休息下,我出去找水。”

莊偌謹難受至極,他已看不清姜晚的臉,“你要小心……一定要回來……”

姜晚不住地點頭,“我會的。”

姜晚鑽出了山洞,記下了位置,然後往更深的路探去。

姜晚的運氣很好,沒走多遠就聽到了類似水流的聲音,她順着聲音過去,居然真的有一條小溪。

姜晚迫不及待地蹲下去喝水,流動的溪水很涼,喝進去後整個人都不由得打了個冷顫。她洗了把臉,稍稍回過神來。她摘了幾片大樹葉,洗幹淨後,想辦法疊成了一個小碗,小心翼翼地把水裝回了山洞。

莊偌謹整個人燒得渾渾噩噩,但聽見姜晚回來的動靜,他還是努力地動了一下。姜晚扶起他的頭,給他喂水。長時間滴水未進的他,迫不及待地吞咽着,姜晚擔心他嗆到,一下下地輕拍着他的手臂。

莊偌謹喝完了一碗水,又閉上了眼,姜晚摸了摸他的額頭,燙得驚人。于是她又鑽出山洞,再次接了一碗水回來。

她撕下衣服的一角,沾了點水,小心翼翼地擦拭着莊偌謹的身體。

背部的燒傷,依然觸目驚心。

姜晚看着就覺得難受,恨不得能幫他分擔一半的痛苦。

姜晚幫他擦完身體,想給他調整一下姿勢,他卻動了動嘴,好像想說什麽。

姜晚問:“我弄疼你了?”

莊偌謹終于發出了聲音,氣若游絲,“陪陪我……”

姜晚也舍不得離開他了,她坐了下來,讓莊偌謹的頭枕到了她的大腿上,“這樣睡會好一點嗎?”

“嗯……”

莊偌謹的呼吸又平靜了下來,姜晚摸着他滾燙的額頭,時不時給他擦點水降溫。

但她也很累了,身體的疲憊已經在爆發的邊緣。她靠着冰冷的山洞,渾身都不舒服,但她一閉上眼,她什麽都顧不上了,直接就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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