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

沈然的100米蛙泳拿了冠軍，還同時突破了自己的歷史最好成績和賽會最好成績。

他從泳池出來就有很多長槍短炮對着他，讓他一下子有些受寵若驚。

記者問他今天為什麽會發揮得這麽好，沈然居然用拇指指着自己對着鏡頭說：“因為我夠拼。”

這看似中二無腦的發言，卻異常洗腦，甚至在網上都被截出來做了表情包。

沈然一時間成為了少女們瘋狂迷戀的對象，長得帥、身材好、游泳冠軍，還發言霸氣。

這簡直就牢牢地抓住了全世界少女的心。

雖然沈然很想對着鏡頭說今天發揮好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為喜歡的妹子來給自己加油助威了，但最終因為怕趙馨被自己的迷妹粉絲團人肉，還是忍住了沒有說。

趙馨和沈然本來約在了後臺見面，但除了趙馨以外還有很多女生在等沈然求合影和簽名的，場面一度混亂不堪。

沈然第一次受到這樣的待遇，一邊敷衍了事一邊在人群中鎖死趙馨盯着她看，她倒是在旁邊一點都不着急的樣子等着。

終于把小粉絲都安排妥當了，沈然洋洋灑灑地走到趙馨身邊說：“我們走吧。”

兩個人就在大家羨慕又八卦的視線下并肩前行，沈然好幾次想問她覺得自己今天表現如何，好幾次都卡在喉嚨口不好意思開口。

兩個人等在公交車前，沈然正想着開口問什麽，沒想到趙馨先開口了：“你太厲害了，沈然同學。”

突然被誇，沈然除了覺得很爽以外就是覺得非常爽，他抓了抓頭發說：“還好，這段時間訓練比較刻苦。”

“在你面前以後都不好意思游泳啦，簡直要被你草割。”

說話的期間公交車開到兩人面前，沈然跟在趙馨後面上了車，車上很空，沒有幾個乘客，兩個人坐到倒數第二排，沈然讓趙馨靠着窗坐。

“歷史老師姓什麽？”沈然問。

“姓張，”趙馨笑了一下，“叫你歷史課再睡覺。”

“沒辦法，歷史實在太無聊了。”沈然聳聳肩。

天很冷，前面有個乘客把窗開得很大，刺骨的寒風全都往後吹，趙馨明顯的打了個冷戰，把大衣裹了裹緊。

“冷麽？”沈然問。

“有點，風有點大。”趙馨點頭。

沈然站起來往前走了兩步，拍了拍前面開窗的乘客，是個四十幾歲的大叔，沈然很客氣地說：“不好意思叔叔，方便關一下窗麽？”

“車裏要通風的呀，”大叔沒好氣地回頭看了趙馨一眼，“覺得冷麽不要穿裙子。”

“你怎麽說話呢？”沈然的暴脾氣上來了，“你不怕冷你怎麽不下車吹風呢？”

“小夥子你什麽态度，”大叔說着把窗開得更大，“我就開窗，怎麽樣了？你打我呀？”

“你當我不敢打呢？”沈然的拳頭已經握了起來，感覺随時擡起來就是一拳。

“沈然，”趙馨叫住他，搖搖頭，“算了，沒事。”

“高中生不好好讀書，跑出來談戀愛，”大叔說着“啧啧啧”了半天，然後說，“現在年輕人真是不學好。”

“我警告你啊，”沈然伸出一根手指，怼着他鼻子，“你嘴巴放幹淨點，否則我真的動手了。”

“沈然！”趙馨感受到了兩個人之間的戾氣，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一把抓住沈然的手腕，“馬上到站了，我們下車吧。”

在那個大叔的罵罵咧咧聲中，趙馨拉着沈然下了車。

本來還很生氣，但低頭看到趙馨抓着自己的手，沈然突然害羞得耳根都紅了起來。

“別和別人吵架，特別是為了我。”趙馨說着指了指不遠處的小區，“到了，我們進去看老師吧。”

到張老師家的時候他剛看完電視沈然的采訪，沒想到居然比賽完還會直接來看他。

張老師看上去精神還可以，就是臉色不太好，聽說是剛做完血透不久，整個人還很虛弱。

張老師有個8歲的小孩，還懵懵懂懂的，整天拉着張老師要他帶自己去動物園玩，張老師一直對小孩說：“巧巧乖，等爸爸身體好了就帶你去。”

把女兒安撫好張老師轉頭誇獎了一番沈然今天的表現，說沈然平時雖然上課不怎麽仔細聽講，但他始終覺得沈然是他帶過非常出色的學生，以後說出去做過沈然的老師都是一種驕傲。

沈然挺內疚的，之前居然連歷史老師姓張都不知道，他的課也沒聽過幾節，沒想到張老師卻對他這麽印象深刻。

說完沈然當然開始誇趙馨，趙馨帶了全班同學給老師寫的祝福，還有一整瓶大家一起折的千紙鶴。

“老師，都說折滿一千個千紙鶴就會心想事成，你一定會康複的。”趙馨真誠地對老師說。

張老師很感動，接過紙鶴和大家寫的信說：“謝謝，你們都是好孩子，能做你們的老師我真的很開心也很驕傲。”

“老師，你下學期還會來教我們嗎？”趙馨問。

張老師的臉上有一絲苦惱：“應該回不來了，我這個病，好不了了。”

張老師說着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兒，用只有兩人聽得到的聲音說：“我可能活不了太久了，看病的費用也很高，可能支撐不了多久，我只是放心不下巧巧和他媽媽，我走了，他們兩母女怎麽辦。”

看着張老師控制不住地哭了出來，趙馨和沈然也被帶動了情緒，沈然看到趙馨還在那裏開始抹眼淚了。

“以後你們的歷史會有新的老師教，但老師還是希望你們前程似錦。”張老師說話的時候眼裏還是滿滿的感動和不舍。

“張老師，你永遠都是我們的老師。”

本然以為來看一個不熟悉的老師會挺尴尬的，沒想到整個場面這麽溫馨。

沈然和趙馨也沒有多打擾，稍微聊了兩句就走了。出去的時候趙馨的心情一直很低沉，低着頭走路的時候都像在想心事。

“我送你回家吧？”沈然說。

趙馨點點頭，還是低着頭，吸了吸鼻子擦了擦眼角。

“你……哭了？”沈然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麽問，可能是直男思維，看到女孩子哭的第一反應是很害怕，然後有些不知所措。

“沒事，”趙馨哽咽着說，“就是覺得張老師很……很……”

趙馨話說不下去，從哽咽變成了抽泣。

沈然看着她這個樣子特別心疼和不舍，此時此刻他只想做一個動作。

“來，”沈然張開雙手，摟住她的肩膀，“然哥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