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
趙馨沒有拒絕這個擁抱，她可能太傷心了，沒時間想其他的東西，她靠着沈然的肩膀，有節奏地、不顧一切地哭着。
沈然此時此刻抱着趙馨，腦子裏沒有什麽亂七八糟的想法，只是單純地想給她一個肩膀，一點安慰。
趙馨整個人比沈然要較小一圈，天氣還是挺冷的，沈然的雙手放到大衣口袋裏，然後整個把趙馨圍了起來。
這就是所謂禁锢擁抱，感覺眼前的女生整個被他圈了起來。
趙馨一下子覺得很溫暖，沈然的胸膛傳來心髒有力的跳動聲，他大衣裏面穿的是一件針織毛衣，挺單薄的，甚至可以感覺到她身體傳來的溫度。
灼熱而滾燙。
趙馨哭得緩過神來到的時候才意識到自己在沈然的懷裏，她的腳往後退了一步，然後擦了擦臉上的淚痕，聲音沙啞着說：“不好意思，沈然同學。”
“沒事，”沈然把大衣收起來，“別難過了。”我看着都心疼了。
“我自己打車回去就行了。”趙馨還是隐約抽泣了兩聲，“我們開學再見啦。”
“嗯，好，開學再見。”沈然依依不舍地送趙馨上了車，目送她到視線不可及的地方之後才反應過來剛剛他抱了趙馨。
“我草！！！！”沈然把手從口袋裏拿出來看着雙手轉了個圈說，“我居然和趙馨抱了？！”
這是多重大的突破啊。
沈然簡直都可以看到以後他和趙馨結婚的場景了。
比起比賽拿了冠軍，似乎這件事讓他今天的心情更好了。
回到家後沈然算着日子，還有十幾天就要開學了，他得到冠軍的消息也在學校都傳開了，班主任打了個電話給他，說教導主任讓他開學的時候在升旗儀式上就他這次獲得冠軍的事情做個發言。
這種裝逼又長臉的事情當然義不容辭地答應了下來。
開學前幾天，徐書道突然收到陸楠發來的一條消息。
-陸楠：馬上要趙馨生日了。
-徐書道：所以？
-陸楠：所以去告訴你好哥們沈然啊。
-徐書道：多謝俠女！
徐書道開學前幾天來到沈然家，兩個人打了一會兒游戲後徐書道說：“馬上要開學了。”
“是啊，”沈然嘴裏叼着一根棒棒糖，人半躺着靠着沙發，拿着手柄手指飛速地按，“天天等着開學呢。”
“神奇，你居然也有等着開學的時候。”
“可不是麽，”沈然把嘴裏的糖咬碎，“好久沒見小同桌了。”
說到小同桌三個字，徐書道突然想起來：“對了，開學之後沒幾天就是你小同桌生日，你知道不？”
“啥？”沈然整個人一下子從沙發上彈了起來，“不知道啊，居然是她生日。”
“是啊，生日禮物準備了嗎少年？”
沈然馬上打開手機淘寶，雙手飛速浏覽：“沒準備呢，你說買什麽好？”
“送女孩子麽，八音盒？項鏈？HELLO KITTY？我也不是很懂啊，”徐書道想了想，“你那個小同桌是個學霸吧，你或許送一套黃岡密卷效果不錯。”
“就你這審美和品味不是我說，你能脫單我把頭砍下來給你。”
“大可不必，”徐書道做了個爾康手，“放家裏招邪。”
沈然翻着手機，完全沒有靈感。
“我覺得要不就送個情侶的什麽，你不是正好想告白麽，送一對的，你一個她一個，這就算傻子也能明白了吧。”徐書道說。
“倒是有道理，”沈然跟着點頭，“我小同桌聽不懂騷話，騷操作總能看懂吧。”
沈然翻着翻着還真看到swatch最近出了一款新的情侶手表，男款是藍色，女款是粉色，他把照片給徐書道看：“送手表怎麽樣？”
“送表不錯，”徐書道一本正經地點頭，“一般再配一盒綠茶。”
綠茶……表？
沈然聽懂後毫不客氣地踹了一腳徐書道的背。
“不是，”徐書道吃痛地摸了摸自己的背，“難道她不會覺得這是你在暗示她很婊麽？”
“你才婊呢，你全家都婊，”沈然說着做了個“阿彌陀佛”的手勢，“叔叔阿姨對不起，我不是這個意思。”
“行吧，你覺得好就好，”徐書道看了一眼沈然手上的手表，“不是我說，這禮物你都不用說是你送的，她都能猜到是你。”
“真的嗎？”沈然還一臉得意洋洋，“那我就直接寄到學校去了，我自己親手送還怪不好意思的呢。”
沈然三下兩下就下了單，收件人寫的是趙馨，收件地址是學校。
開學當天沈然幾乎是一路策馬狂奔到學校的，進學校的時候正好看到了林則遠，他現是誇獎了沈然的比賽，兩個人聊了幾句，快要到教室的時候林則遠說了一句：“對了，一會兒要換座位。”
沈然聽到“換座位”三個字的時候整個腦袋都炸開了花。
有些喪地坐到位子上，趙馨還沒到，他想了想，跑去老師辦公室。
“怎麽了？”林則遠看到沈然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問道。
沈然走過去，一改以前的嚣張跋扈，有些哀求地說：“老師，能不能拜托你一個事？”
“什麽事，你說。”林則遠很認真，本來在桌上寫着什麽，現在雙手握拳，認真地看着沈然。
沈然的視力很好，一眼就瞄到了桌上的課桌，他花了兩秒鐘搜索到了自己的名字，然後在他名字旁邊看到了趙馨的名字，問道：“老師，這是新的課表麽？”
“是啊，”林則遠把課表拿起來，“我改動得不是特別大，你和趙馨同學坐同桌還習慣吧？沒給你們兩個換。”
“哦，習慣習慣，和她很和諧。”最好可以生命大和諧。
“那就好，”林則遠笑笑，“對了，你剛剛要跟我說什麽是？”
“啊？額……哦！”沈然短時間內切換了很多聲音，“就想問問能不能繼續靠窗。”
“沒問題沒問題，”林則遠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師一定會好好關照你的。”
沈然舒了一口氣。
“對了，”林則遠問，“今天的升旗儀式演講準備好了吧？”
“嗯！”沈然一副很有信心的樣子。
高高興興地回到教室，趙馨已經坐到位子上了，沈然看到她充滿熱情地打了個招呼：“新學期好啊，趙馨同學。”
“沈然同學，新學期好。”趙馨一邊招手一邊給沈然讓開位置。
坐回座位，沈然往趙馨那裏湊了湊說：“一會兒升旗儀式我要上臺發表演講。”
“真的嗎？太厲害了，你準備好了麽？”趙馨很捧場地問。
沈然意味深長地點了點頭：“準備好了，我還準備了特殊的彩蛋。”
“什麽彩蛋呀？”趙馨表現出很有興趣的樣子。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沈然說着捂着嘴忍不住笑了出來。
升旗儀式沈然在司令臺旁邊準備着，聽着老師對他放了一堆的彩虹屁，然後在所有人的掌聲中他走到司令臺正中央。
所有人的視線都在這個自信到發着光的少年身上。
沈然不管走到那裏都有一種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自信，一種張揚的，嚣張到甚至有些狂妄的自信。
但他配得上。
不僅長得耀眼奪目，更因為他那自帶光芒的笑容。
“同學們，老師們，大家好，我是沈然。”沈然說話中氣十足，铿锵有力。
他其實就随便寫了沒兩句，大致意思就是他能有現在的成績一部分原因是天資過人，更大一部分原因是自己拼出來的，整個演講熱血澎湃，臺下的女生時不時發出“哇塞！我的天哪！好帥啊！”之類此起彼伏的聲音。
“最後……”沈然拉了個長音合上稿子，“過兩天是我喜歡的女生16歲生日，提前祝她生日快樂。”
說完這句話臺下都沸騰了，這少年真是勇者，當着全校的面這樣大張旗鼓的表白。
最後沈然是被教導主任拽着衣領拉下去的，感覺再不拉下去這哥們怕是在臺上要讀起詩來了。
然而教導主任看着他一臉正義淩然的樣子，都不知道該不該罵他。
“沈然同學啊，”教導主任也無奈，“下次這種事能不能不要在升旗儀式的時候說啊？”
“那我就祝人家生日快樂也不行嗎？”沈然一臉不服，“我又沒說要他做我女朋友，老師你怎麽思想這麽龌龊呢？”
教導主任被他說得老臉一紅。
“老師你放心，我們高中生的喜歡是很純粹很幹淨的，我絕對不會做出格的事情，”沈然說，“但你要我把喜歡往心裏藏我也是藏不住的，說出來我就痛快了。”
說完就很潇灑地轉身走了。
留下教導主任在原地一副被說教完的茫然。
回到教室，不管男的女的，所有同學都像看偶像一樣看着沈然，這種敢當着全校師生面這麽嚣張的真的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游泳冠軍就是牛逼。
在所有人的目光中，沈然覺得自己不管走到哪裏都有一束追光跟着他似的。
回到座位之後，沈然趴在桌上，有些期待地問趙馨：“感覺怎麽樣？”
趙馨一臉茫然：“嗯？挺好的呀！”
“你……知道我最後說的那個要過生日的人是誰嗎？”
——期待期待期待！心都快跳出來了！感覺就是這次了！這次絕對不會翻車了！
然哥喜歡你啊，你感覺到了嗎，趙小馨同學！快說你也喜歡我！快說你願意。
“不知道啊，”趙馨撓了撓腦袋，“我也不知道所有同學的生日呀。”
“那個……你是不是快過生日了？”沈然說，“你為什麽覺得不是你呢？”
“哦，我比別人早讀書一年，”趙馨不以為然道，“所以，我今年15歲。”
“砰”的一聲，沈然的額頭砸到了課桌上，發出一記沉悶有力又絕望的聲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