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第22章
煙越往上越濃，可見度逐漸降低。
馬晖跟在沈清月身後，深深覺得這姑娘膽子大。
要是他，寧願在樓下被煙熏死也不上來。
沈清月上了十樓，握緊手裏的棍子。
做好準備工作，萬一真遇上最好一棍子把他敲遠。
馬晖一手拎着書包，打算拿書包做武器。
兩人一前一後，小心的往樓梯間挪。
馬晖：“小心。咱們說說話，不然等會看不清我都不知道你在哪兒。”
沈清月：“你辦公樓在哪一層？”
馬晖：“十一樓。”
他嘆了口氣：“所以我才不想上來。萬一遇到兩層的鬼東西上下夾擊，我不就完了。”
沈清月：“謝謝你陪我上來。”
馬晖：“咳，我都在這兒三天了都沒找到出去的路，也不知道能不能出去。”
他翻着書包，拿出一張紙塞給沈清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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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晖：“這是我昨晚寫的遺書，我要是能出去你就當沒看見，我萬一出不去，你就幫我給我爸媽。我爸媽也一大把年紀了，唉。”
沈清月：“你再堅持一下。”
馬晖：“你還是學生吧？今年幾年級啊？”
沈清月：“我上高三。”
馬晖：“高三那可忙了，你還來接你哥，你們感情真好。”
沈清月不說話。
陳嘉栎胡謅的話她也沒辦法反駁。
她和馬晖慢慢往上挪動。
奇怪的是，兩人到了十樓的樓梯口沒有聽到其他聲音。
沈清月奇怪道：“這些東西為什麽不來追我們？”
馬晖：“我也不知道啊。”
沈清月：“你是什麽時候拜過的那個小人？”
馬晖：“有幾個月了吧。本來我們每次團建之前要拜拜，我都找機會溜了。”
馬晖自誇道：“我真是有先見之明，要不是申氏待遇高，我早跑了。”
沈清月：“待遇好？”
她好奇道：“待遇有多好？”
她一個學生，馬晖也不瞞她：“一年工資績效年終加起來有四十萬吧，我剛進來沒多久，那些級別高的薪資更高。申氏待遇真不錯，有錢能使鬼推磨！”
不然他早跑了。
沈清月總結了一句：“拿錢換命。”
馬晖嘆氣：“等我出去，我立馬辭職然後舉報它，這都什麽玩意。”
兩人一邊聊，一邊往上挪。
雖然樓道裏有濃煙，但是卻沒有小人出沒。
沈清月：“你們公司現在不會在團建吧？”
馬晖想了想，還真有可能。
馬晖：“所以這些東西是在那邊，不在這邊。”
說着，他就往前跑去。
馬晖：“趁着這些東西不在，抓緊去把你哥救出來。”
寧青幾人終于等來了組長。
甲組組長蹲在地上，手裏是一捧碎末。
他聞了聞，沒有味道，什麽都沒有。
寧青：“肯定有問題。”
組長點點頭，指着申氏大廈道：“我們先進去。”
陳全：“我們用什麽借口進去？”
甲組組長道：“三天前，有個叫馬晖的人失蹤了，到現在沒找到。這申氏有點問題。”
他去聯系警局的時候，有個老警察就說了，這申氏有點玄乎，好幾個員工都是下班路上人失蹤了。
他們還特別觀察過申氏，懷疑這些人是知道了什麽事情，被人滅口了，不過始終沒查到。
老警察道：“申氏那個老總特別會打太極。不過他去年摔斷腿了，可能是遭報應了吧。”
組長：“摔斷腿？在哪兒摔的？”
老警察：“打高爾夫的時候摔斷腿的，所以我說他是遭報應了。誰會打個高爾夫把腿摔斷啊！現在管申氏的是他兒子。”
組長把這事記下來，告訴了寧青幾人。
組長：“聯絡器都帶好了吧！仔細查查。警局那邊蹲了幾年都沒查出來，我們一定要慎重。”
寧青幾人應是。
甲組的人進了申氏大廈，沒想到查個燈能查到江城首屈一指的大企業裏。
幾人剛走進去，立刻就有人迎了上來。
那人說道：“是莊先生吧。我姓李，是申氏外聯部部長，這邊請這邊請。”
陳全在手機上發消息：“他怎麽知道我們要過來？”
寧青：“看來有人通風報信啊，怪不得每次都逮不到人。”
組長走在前面，一路坐電梯到了頂樓。
李部長道：“我們小申總一直在等幾位。”
莊組長道：“今天我們是為了失蹤案來的，等見見申總我們還是去十一層，看看這位失蹤的員工以前工作的地方吧。”
李部長自然答應道：“那是那是。”
他看着跟上來的幾個人，這幾個人倒是和以前見過的警察不太一樣，除了組長比較見狀魁梧，其他幾個人都偏文弱。
李部長心道，難道是文職人員，可文職人員也不會出外勤啊。
寧青在手機上發消息：“他在觀察我們。”
陳全：“說不定是做賊心虛。”
汪檸：“你們有沒有聞到煙味？”
陳全：“我最近在戒煙，絕不可能是我身上的。”
寧青聞了聞：“是有點。”
汪檸：“也不可能是組長身上的，嫂子最近嚴防死守不讓組長抽煙。”
那是哪兒冒出來的？
幾個人看了眼通風口？
寧青：“等會我們下去看看。”
頂樓裏開着中央空調，溫度偏低。
剛進來，汪檸就察覺到一股冷意。
陳全把自己外套脫下來給她。
陳全：“早說了降溫，讓你多穿點。”
寧青：“哪家神經病二十多度還開空調啊？”
他看了一眼，空調居然打到16度。
寧青：“大公司的電費都是不要錢的嗎？”
頂樓多是總裁和秘書辦的人員。
寧青掃了一眼，女員工都穿着半裙，露出一截小腿。
真不冷嗎？
李部長把幾人引到申總辦公室裏，自己沒進去。
莊組長帶人進去，裏面的小申總坐在躺椅上，沒有起來的意思。
小申總看了他們一眼，随意指着沙發讓人坐。
陳全看不慣這人的态度，随口道：“聽說老申總摔斷腿了？難道小申總也摔斷腿了嗎？”
寧青噗嗤笑出來。
莊組長也沒制止，他看了眼小申總面色，說道：“新人剛進來不懂事，申總多見諒。”
小申總：“新人不懂事當然要打回去重新培訓，還留在這兒做什麽。”
莊組長：“這就不勞申總操心了。申總如果沒其他事，我們就到樓下看看。”
申總擺擺手：“只是看看這次警局來的是什麽人？你們每次來人都挺不客氣的。”
莊組長：“那申總繼續躺着就是。我們自己看看。”
這話說的申總臉上一黑。
莊組長帶着人下樓。
莊組長：“看出來什麽了？”
汪檸：“我們需要再查一下老申總摔斷腿那件事。這個小申總臉上不太對勁，剛剛提到老申總摔斷腿的時候，他好像是在害怕。”
莊組長滿意的點點頭：“那這事交給你。”
幾人沒耽誤，直接去了十一樓。
電梯一開，十一樓人聲鼎沸。
莊組長一皺眉。
李部長解釋道：“您今天來的巧，我們今天公司正在組織團建。”
寧青：“你們團建都在公司，不出去嗎？”
李部長道：“這不是你們要過來，我們就只能在公司裏辦。”
這話裏問題就太多了。
申氏是從哪兒知道他們要過來的？
既然知道他們過來，還堅持在搞團建，不能往後挪一天嗎？
看來申氏不太把警局的人當回事。
李部長問道：“幾位想喝點什麽？雞尾酒？白酒？都行，我們這兒都有。”
誰要和你喝酒啊！
莊組長：“那位失蹤員工的私人物品呢？”
李部長叫來一個人，問道：“馬晖的東西呢？”
應季道：“經理讓我搬到雜物間了，不是說馬上就有新人來嗎？”
這同事情誼真脆弱，還不知道人是生是死，公司就沒他位置了。
寧青輕輕勾了勾手，應季手上的雞尾酒一個沒拿穩，灑在了他的白色襯衫上。
應季罵了一句：“靠。”
寧青：“喲，這要去換件新的吧！”
應季：“部長，我去衛生間換件衣服。”
寧青：“我也去。”
他看着李部長道：“我去上個衛生間。”
李部長道：“那你跟着應季去就行。”
應季臉上不好看，寧青只當沒看見，跟着人到了衛生間。
汪檸看了看裏面開party的人，大部分人手裏拿着幾個仙女棒。
汪檸問道：“李部長，室內放仙女棒不太安全，可以請他們把東西放下來嗎？”
陳全：“就是，瞧這股煙味，快開窗開窗。”
李部長：“大家平時壓力大，好不容易放松一天，幾位就別太苛刻了。我還有些事務沒處理，幾位自便，要吃什麽喝什麽都随意，等會我再帶幾位下樓。”
他一走，音響裏的搖滾樂就響徹人耳。
汪檸皺着眉頭捂着耳朵。
陳全在她邊上，說道：“看來申氏裏面事不少啊。”
汪檸看着他的嘴型，辨認出他說的話。
她指了指辦公區裏面，說道：“我們先把這個區域逛完。”
陳全點點頭：“那我找人帶我去拿馬晖的私人物品。”
莊組長感嘆，雖然自己這幾個組員各有個性，偶爾還不着調，但是總體來說還是很靠譜的。
寧青跟着應季到了衛生間，應季把自己襯衫脫了，又套了件新的。
寧青吹了個口哨：“喲，身材不錯，你們公司還有時間健身啊。”
應季尴尬的套完襯衫，對寧青說道：“你不說來上廁所的嗎？你上吧。”
寧青：“誰說我是來上廁所的。明眼人都知道，我是來查案的，別裝傻了。”
他裝模作樣的拿出個本本問道：“失蹤的馬晖在你們公司人緣怎麽樣？有沒有人和他發生過糾紛？”
應季沒想到他這麽直接。
寧青沒當回事，他又不是專門搞刑偵的，以往遇到的都是各種各樣身懷奇術的人，遇到不聽話的打一頓就行。
他拿筆敲了敲本子。
應季：“這也沒什麽不能說的，馬晖人緣不錯，有時候小孩子放假，有些同事實在沒辦法會帶孩子過來，他還會幫忙帶孩子，說是小時候帶他外甥女習慣了。大家都挺喜歡他的。”
寧青拿筆記了記：“你們公司還讓帶小孩來上班啊？”
應季：“公司實行人性化制度，大家雖然有競争，但是管理比較嚴格，要不是這樣，申氏也不會這麽受求職者歡迎。”
他嘆口氣，問道：“還沒找到馬晖嗎？我聽說三天了一點消息都沒有，是不是找到他希望渺茫了。”
寧青：“你要相信警察。”
兩人正說着話，一個男員工推門走了進來。
應季見狀，說道：“那我先出去了。”
而後連忙走出衛生間。
寧青心道，這公司不會有互相舉報的風氣吧，看到人就走。
他收起本子，看了看走進來的這個人。
錢泰蒼白着一張臉，進來洗了洗手。
寧青：“你沒事吧？臉色這麽難看？”
錢泰：“沒事。”
他勉強的笑了笑：“前兩天發燒，今天燒才退。”
寧青擡了擡眉毛。
錢泰看着腳步虛浮，臉色蒼白，頭頂上陽氣不旺，這像是受了驚吓，不像是發燒後遺症啊。
還沒等他想清楚，錢泰突然直挺挺倒了下去。
寧青：“唉。”
他一手扶着人，一手拿着電話。
寧青：“組長，你過來一下，衛生間有個人暈倒了。”
莊組長接了電話就趕了過去，一進衛生間，就看到寧青勾着地上那人脖子上的挂墜看。
莊組長：“你不把人扶起來，你幹嘛呢！”
寧青：“這挂墜上有燒黑的痕跡。”
莊組長走進一看，挂墜上是個觀音小像。
莊組長：“觀音啊。看起來成色不錯，也就能再用一兩次就不行了。”
寧青：“要不把他叫醒問問，這申氏肯定有問題。”
莊組長點點頭：“你輕點。”
汪檸個子小，在一群跳舞的男男女女中走來走去，好不容易才走了出去。
她撥了撥額前碎發，往裏走去。
辦公區域大部分是開放式，只有裏面幾間是是上了鎖。
汪檸擡頭看了眼天花板，沒有監控。
她垂眸往裏面幾間走了過去。
外面那群員工也只在開放的辦公區域晃，沒有一個靠近裏面的。
汪檸在甲組群裏發了消息：“我進到最裏面了，這邊沒人。”
其他人給她發了個“1”。
汪檸繼續往前走。
汪檸一間間的看進去。
突然有道人聲出現在她身後。
“你好，你是來這邊的警官嗎？有什麽能幫你的嗎？”
一個衣冠楚楚、相貌俊朗的人朝她走了過來。
“你好，我姓秦，秦關，是這裏的經理。”
汪檸握住口袋裏的鞭子，朝他一笑，說道：“組長讓我來看看。”
她看着幾個封閉的辦公室道：“這些都是沒人用的嗎？”
秦經理：“是的，這邊離大家的辦公區域遠了點，就沒人在這邊辦公。”
他一屈手，主動走在前面：“請。”
汪檸走在他後面。
兩人邊走邊說，秦關真是個優秀員工，一路上給汪檸介紹了不少公司優秀項目。
汪檸其實聽不懂，她只懂抓奇人異鬼，調查不明物質。
她沉默的跟上，很快到了最後一間辦公間。
秦關介紹道：“這就是申氏最優秀的項目。”
汪檸敏銳的察覺到了秦關語氣上的改變，前面都是我們公司，到這兒變成了申氏。
秦關：“你想看看嗎？”
汪檸：“看看也無妨。”
這個門沒有上鎖，秦關輕輕推開門，一樽小人面對着他們。
汪檸看過去，小人面前燃起了十幾柱長香，煙味朝她飄過來。
秦關：“今天真是巧，它也很喜歡你呢！”
汪檸立刻甩出鞭子，把秦關抵在前面。
一個晃眼，汪檸就到了一扇玻璃窗前，她的鞭子上還拴着秦關。
她看着眼前灰塵塵的玻璃，又看了看手腕上波浪線起起伏伏的監測儀，她勒緊鞭子，問秦關：“這是哪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