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Day15
Day15
O-01-45被從“井”中撈出來，它被放進了收容室內。
涼宮冬透過辦公室內的監控顯示器看過去，在屏幕中，O-01-45呈現出難得的人形——異想體很少有長得規整的——它打扮得像是中世紀的醫生，戴着一頂黑色的軟呢帽，臉上罩着鳥嘴面具，身穿着黑色的毛呢大衣。雖然它是人形異想體，但是它并沒有軀體，卻有一對翅膀生長在它背後，它似乎有種奇特的魅力，會使得看到它的人覺得它很和善、容易親近。
這是個對人攻擊性不強的異想體。
安吉拉說道：“主管，我們稍後便會派員工對O-01-45進行管理的。”
涼宮冬點頭，他的視線從監控顯示屏離開，随即他對着安吉拉說道：“請送我回去吧，我還有事情要處理。”他不知道在他昏過去之後發生了什麽，五條悟有沒有逃脫，外面的禪院家主和雇傭來的殺手該怎麽處理......
安吉拉鞠躬，說道：“雖然這話可能超出我的職責，我僅能以我個人提醒您，主管，請您留在公司休息一段時間。精神污染的影響，并不如您所想象的一般簡單。”
涼宮冬思考了片刻，他搖了搖頭，他的神色平靜，說道：“我選擇開啓它的時候，就已經接受了使用它的後果。”
“請把我送回去，安吉拉。”
“是，主管X。”
和前幾次是同樣的流程，涼宮冬閉上眼睛，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他發現身邊是一片黑暗。
涼宮冬伸出手掌，他朝着四周摸索着，發現自己似乎是在床上，于是他撐着床鋪坐起來。周圍寧靜得可怕，往常應該會有蟲子的叫聲，可是現在卻是一片死一般的寂靜，他朝着四周望去，一切物品都被黑暗籠罩，好像潛伏着的野獸。
涼宮冬扶着床邊的扶手，他慢慢翻身下床，只是他的這具身體仍然很虛弱，在腳掌觸碰到地面的時候，他感受到了大腦仍在發昏，好像有嗡嗡的聲音從腦海深處傳來，眼前的視野天旋地轉，他逐漸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回來了，還是仍然處于公司內部。
涼宮冬閉上眼睛，他深吸了一口氣，等待再次睜開眼睛時，他卻感受到眼前一陣刺痛——不知道什麽時候房間的燈被打開了，他的眼睛被刺激得眯起，而後他下意識地去探查四周，發現房間裏的一切都被裝飾成白色，這裏像是手術室。
難道我被禪院家抓起來了？他想着，忽而又轉念，房間裏有其他人。
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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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宮冬勉強睜開了眼睛去看，但是入目的全是白色，鋪天蓋地的白色，他突兀地有種窒息的感覺，好像是在某種動物的腹腔裏被悶得喘不過氣，讓人下意識地覺得渾身冰冷，想要逃脫。
“涼宮~”
有人在叫他，這是個非常熟悉的聲音，話語的尾音上揚，顯得很是少年氣，涼宮冬順着聲音的方向尋過去，他的視線在那一刻模糊起來，他眯起眼睛，試圖從那片白色中尋找到人的蹤跡，但是很顯然，他沒能成功。
直到對方将手掌放在他面前，晃動了幾下，肉色的手掌和白色的房間形成了過大的差距，涼宮冬反應過來，他閉上眼睛，再睜開，才發現了站在自己面前、正戲谑笑着的白發少年。
“五條悟。”涼宮冬說道，“這是咒高？”
“對。”五條悟在病床邊坐下，他伸手将涼宮冬按回病床上，而後少年支着下巴，饒有興趣地說道，“怎麽我一來涼宮就盯着我啊，你是不是暗戀我~”
涼宮冬緊抿着嘴唇，他的面色沉靜，過了片刻他問道：“逃出來了？”
五條悟笑起來，他說道：“涼宮，我是特級咒術師哎——怎麽可能會被攔住呢？”
見涼宮冬觀察着四周，他繼續說道：“硝子已經替你治療過了。”
涼宮冬點頭，他思考着，仍然有不适的感覺，眼前的一切呈現在視覺中的模樣都是模糊的，好像被糊上了一層厚厚的濾鏡，而後他想到，或許這是因為那不可逆的精神污染，他深吸了口氣，覺得這種程度的影響還是能夠接受的。
而後，涼宮冬偏頭看向五條悟，問道：“你一直等在這裏？”
“怎麽可能呀？”五條悟偏過頭去，他說道，“我才沒有興趣看病人呢。”
“哦。”涼宮冬點了點頭，他思考了片刻，說道，“那等我好了，稍後我會去感謝家入同學的。”
五條悟沒有回話，他轉過頭，眯起蒼藍色的眼眸緊緊盯着涼宮冬。那種眼神讓涼宮冬覺得有些怪異，他覺得自己像是被鄙夷般地掃視了全身，他依舊保持着面無表情的模樣，問道：“五條同學，是還有什麽需要告知我的嗎？”
五條悟撇了撇嘴，他有些沒好氣地說道：“有哦。”
“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涼宮想聽什麽？”
涼宮冬搖了搖頭，說道：“你直接一起告訴我吧。”
“不要啦~”白發的少年笑起來，但是他渾身散發出的氣壓卻低得可怕，整個醫務室的溫度似乎都降低了。
涼宮冬眨了眨眼睛，他問道：“任務完成了？”
“當然。”
“但是你們沒能找到背後主謀的麻煩。”涼宮冬平靜地說道，“你想去，但是被攔住了，是嗎？”
五條悟摘下墨鏡，他咧開嘴笑，說道：“你覺得，我會被攔住嗎？”
他的話語中流露出來的是對實力的自信，但是要解決麻煩，有時候需要的不只是實力。
“就是用武力收拾了一下他們，可惜，夜蛾老師——”五條悟頓住了，他的話語一轉，說道，“涼宮，你被開除了哦。”
“哦。”涼宮點頭，他低頭看着自己的病號服，說道，“是讓我盡快離開咒高嗎？”畢竟他身為卧底，卻被抓住了現行。
五條悟說道：“你是被禪院家開除了。哪有做高層的卧底做成你這個樣子的？”五條悟的話語帶着嘲諷的意味，又仿佛帶着居高臨下的憐憫，只是涼宮冬依舊是面無表情的神色，他看上去要平靜得多。
“哦。我明白了。”
五條悟眯起眼睛，他低下頭，說道：“所以你不是禪院家的人了呢。怎麽辦呀，涼宮同學~”
涼宮冬擡起頭看他，覺得他說出這話的意味不明。
看着涼宮冬透露着疑惑的眼神，五條悟說道：“聽說你背叛的這件事，禪院家的老頭發了很大的火，而且養那只咒靈的吸收平民咒術師咒術是高層的決議，他們都默認了，你可是把他們的好算盤打碎了。這一下，你背了不少債呢。”
“哦。”
依舊是份外冷靜的回答。
五條悟皺起眉，他顯然有些不滿意涼宮冬的反應，過了片刻他說道：“你要怎麽辦呢，涼宮同學？”
涼宮冬說道：“我會解決的。”
白發的少年湊近過來，五條悟澄澈的藍眸盯着涼宮冬，似乎想從他的臉上看出一絲破綻，不過卻沒有，過了片刻，五條悟又漫不經心地說道：“那麽，要不要和我交往呢？”
“能夠光明正大地監視六眼的機會，可是很少的呀，涼宮同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