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Day19
Day19
好像有異樣的光芒從收容室的頂端降下，籠罩着涼宮冬的全身，他不受控制地想要放松自己的大腦，可是心中湧起的那股怪異感卻始終揮之不去。
涼宮冬後退一步，他掙脫了翅膀的控制，卻感覺呼吸間都是異想體周身萦繞着的神聖氣息，他擡起眼眸看着那對雪白的如同天使般的翅膀，原本看起來無比聖潔的翅膀在此時落在人的視線裏卻顯得無比怪異，異想體的臉上仍舊帶着鳥嘴面具，但是涼宮冬卻感覺面具後的那張非人的面孔是笑着的。
“你不必害怕。我是為治愈疾病而來，如有需要，我會樂意提供幫助。”
異想體的話語帶着異樣的魔力，這種神秘的低語無孔不入，仿佛直接滲入到人的大腦裏面，涼宮冬急促地喘息起來，他下意識地按住了自己的太陽穴，身體的本能叫他放松，可惜大腦卻一直在警戒着。
涼宮冬後退一步，他快步走出了收容室，随後轉過身看着收容室的大門在他的面前緩緩合上了。
透過收容室上方的孔洞，他能夠看到疫醫安靜地呆在收容室內，它給人的感覺和善、不會傷人，也許這會是最大的騙局。
涼宮冬偏過頭，他看向安吉拉，問道：“現在一共有幾個員工去疫醫的收容室工作過？”
安吉拉回答道：“主管，目前去過疫醫收容室的員工共計八名。”
涼宮冬皺起眉頭，他擡頭看向那懸挂在收容室內的古老時鐘，如果他沒有看錯的話，那麽在鐘表盤上的也是八個名字，他不知道這意味着什麽，只是他數了一下古老時鐘表盤上空着的位置，上面還剩下四個空位了，如果全部被姓名填滿會發生什麽......
涼宮冬深吸了口氣，他控制着自己平靜下來，對着安吉拉說道：“我能夠和他們見一面嗎？”
安吉拉勾起嘴角，女人微笑起來，說道：“當然可以，主管X。”
安吉拉低下頭，她拿出來通訊設備，點擊了按鈕，随即在公司內部響起來了廣播聲，不到片刻之後，陸陸續續的有員工進來了。
涼宮冬盯着在自己面前呈現兩排站着的八個員工，他們的後腦勺上無一例外地戴有十字架的标志，那十字架似乎隐隐發出光芒。涼宮冬眯起眼睛，他走到最先進入疫醫收容室工作的員工面前，問道：“你是第一個進去的，你覺得這是個怎樣的異想體？”
這名被問到的員工根本沒有思考，就開口回答了：“溫和，對人類無害的。”
涼宮冬的眉頭皺得更深，他問道：“你能描述下當時你工作時收容室的情況嗎？盡可能詳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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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員工慢慢地開始講起來，涼宮冬也從旁邊拿起來了工作記錄簿。
“那天我在戰鬥中手受了傷，我曾經以為我會畢生失去我的手臂，因為那次我傷得真的很嚴重，不像主管您，我們這些底層......”
他的話語被打斷了，涼宮冬面無表情地說道：“不必這麽詳細，從你進入收容室後開始講。”
這名員工頓了頓，而後說道：“是。我進去之後，醫生用他寬厚的翅膀罩住了我，那是一種非常溫暖的感覺，我好像回到了小時候媽媽的懷裏，我的手臂不疼了，整個人都放松下來了，醫生寬言安慰着我，問我為什麽不治好手臂，我說我會落下殘疾、以我的身份——一個底層員工，公司沒有人會為了我去用昂貴的代價治療我的手臂，或許下一次我就會死在和異想體的戰鬥中。醫生用他翅膀的羽毛掃過我的手臂，天哪，那一刻奇跡發生了！”
這名員工顯得無比激動，他的眼睛充血，整個人都不自然地顫抖起來，“醫生治好了我的手臂。那一刻我明白了，他和別的異想體是不同的、絕對不同的！”
“好的。”涼宮冬說道，“我明白了。”
眼看着這名員工還想講下去，涼宮冬制止了他，問道：“這十字架樣式的頭冠也是異想體給你戴上的？”
他點了點頭。
涼宮冬點頭，他順着次序問了剩下的七名員工，得到的答案幾乎一致，在那一刻他似乎隐隐抓住了什麽，卻又捉摸不透，他沉思了片刻，說道：“安吉拉，封閉這個收容室，暫時不要讓員工對O-01-45進行工作了。”
安吉拉點頭，說道：“是，主管。但是......”
AI的語氣中有未盡的含義，涼宮冬偏過頭去，問道：“怎麽？”
安吉拉擡起頭，她走過來，将涼宮冬手上的記錄冊翻到了後幾頁，指着其中的一條，說道：“抱歉，主管，如這條所說的，這個收容室內的逆卡巴拉抑制器歸零時，那時我們必須派遣員工進入，這是不可控的。”
“我知道您想說什麽，”安吉拉嘆了口氣，說道，“已經對O-01-45完成過工作的員工無法再進去對它完成工作，如果您不相信，可以現在嘗試一下。”
涼宮冬眯起眼眸，他盯着阿修羅，過了許久，他搖了搖頭，說道：“不用了。”
涼宮冬說道：“解散這些員工，然後，帶我去監控室看下公司的整體狀況吧。”
安吉拉很快回複道：“是，主管。”
八個員工被就地解散，安吉拉随後便帶着涼宮冬回去了辦公室。
涼宮冬站在監控器前望過去，每一個屏幕中都顯示着一個收容室的情況，只是沒有實地去看來得清晰，他自上而下看去，見已經有不少部門的四個收容室已經全部滿員，近日來能源收集也越發快速了。
在他觀看的時候，安吉拉微笑着說道：“自主管您上任之後，公司的狀況在逐漸好轉。”
“要是沒有好轉，恐怕我已經被清除了，不是嗎？”
涼宮冬說着，他的表情依舊沉靜，過了片刻，他的視線從一個變紅的顯示屏前離開，他知道這意味着這間收容室的逆卡巴拉抑制器指數歸零，有異想體逃出了收容室，只是暫且還被攔在了公司的內部，要是攔不住，那麽外面的現實世界就要遭殃了。
“請您放心，我會立刻派遣員工去處理。”安吉拉朝他鞠躬，說道。
涼宮冬瞥過去，他問道：“确實如那名員工所說，與異想體交戰時，他們的生命沒有保障嗎？我想安保部——”
他的話語被安吉拉打斷了，AI的聲音聽起來冷靜又克制，細思卻像是對他的提醒和警告，“主管，我告訴過您，別輕易對你的員工産生憐憫。當你給他們一瓶啤酒時，下次他們會直接向您索要啤酒制造機。”
“......我明白了。”
安吉拉揚起嘴角，她說道：“不過，我會考慮主管您的提議的。那麽，慢走。”
“嗯。”
涼宮冬閉上了眼睛，在經歷過數次之後，他對于回去已經沒有太大的反應了，在感受到腳踏實地的感覺後，他便睜開了眼睛，看見了一片黑漆漆的宿舍。
涼宮冬倚靠在門背上，他再次阖上了雙眼，然而還沒有等他享受完全然的平靜，從窗外就響起了一陣煩雜的吵鬧聲。
涼宮冬睜開雙眼，他走過去，推開窗戶，便發現五條悟站在下面，白發少年的手中似乎抱着什麽、另一只手在空中晃着，似乎是在對着涼宮冬打招呼。
涼宮冬半探出窗去，他眯起眼睛望過去，卻聽見對方叫道：“涼宮，下來，給你準備了驚喜哦~”
從五條悟的語氣來判斷，聽起來不像是驚喜，倒像是整蠱來的驚吓。
涼宮冬問道：“什麽驚喜？”
白發的少年将一手放在嘴邊，他笑起來，說道：“你下來就知道啦。”
涼宮冬打算回去，從門口走出去，但是這時候五條悟又叫住他，像是哄騙般說道：“跳下來就好了，我會接住你的。”
涼宮冬挑眉，說道：“我不信。你看起來更像會讓我摔在地上，再進醫務室讓家入同學治療。”
五條悟撇了撇嘴，他放下手，說道：“那算咯。”
涼宮冬在這時候翻出窗臺，他一手按住窗的邊框，擺好了跳的姿勢，往下看去，樓層并不高，雖然他的體質不怎麽樣，但這麽低，也應該不會受傷。
窗外獵獵的風刮起他耳邊的碎發，涼宮冬往下望見了白發的少年，說道：“來了。”
他縱身越了出去。
五條悟笑起來，他擡起頭，看見對方朝着自己撲來，便下意識地張開了雙臂，但是在聽到輕巧的落地聲後，來人并沒有落進他的懷裏，他随意地收手插進兜裏，轉過頭去，看見涼宮冬平穩落地。
剛剛五條悟所看見的，似乎只是對方用術式創造出的幻覺。
五條悟不笑了，他撇了撇嘴，說道：“涼宮，為什麽要用幻術躲我呢？”
涼宮冬站在原地，他挑眉，對恃道：“哦，你不是能看穿我的幻術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