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Day20

Day20

在涼宮冬說出這句話後,他看到對面的白毛少年臉上露出了微妙的神色。

那古怪的表情看起來像是吃癟了一般,但是很快五條悟就笑起來,說道:“是呀~”

“難得解開了無下限術式,冬都不肯親近我一點呢。”五條悟說道,“明明答應了和我交往的。”

說這話的時候,五條悟的眼尾微微揚起,仿佛什麽惡作劇的計劃得逞了一般,他笑得更加燦爛了。

涼宮冬挑眉,說道:“你不必那麽叫我。而且,你剛剛不是打算讓我摔地上嗎?”

五條悟走近來,他微笑着說道:“沒有哦。涼宮,怎麽會把我想成那樣的人呢?”

涼宮冬恢複了面無表情的神色,他問道:“叫我做什麽?”

五條悟說道:“驚喜。”

涼宮冬後退一步,他直覺這個驚喜或許不太妙。

白發的少年看見了涼宮冬的表情,表現得更加不滿,他撇了撇嘴,将手中提着的袋子在涼宮冬的面前晃了下,說道:“是喜久福哦——”

“......”

涼宮冬沉默了片刻,他說道:“哦。”

“謝謝?”

五條悟收回了袋子,說道:“不是給涼宮的哦,只是給你看一看。”

涼宮冬的神色平靜,他說道:“這樣。那還有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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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要是說了沒事,他就會毫不留情地立刻轉身離開。

“當然有。”

還沒等涼宮冬開口問,他就被攬住了肩膀,被像劫持人質似的帶着向前走去,他仰起頭去看五條悟,見這人的神情嚴肅,一時間有些拿不準這到底是又一次捉弄還是确實是有事情要商量。

被帶着走了片刻,涼宮冬才被松開,他四處看了下,面前是河灘邊的圍欄,望下去是條水流竄急的河流,這裏人跡罕至,似乎也是因為天色暗了,一路走來他們都沒有碰見什麽人,四周靜谧得很,在這時只能隐約聽到昆蟲的低鳴聲。

涼宮冬問道:“你要說什麽秘密?”

五條悟倚靠在欄杆上,他的白發被風吹起,少年回頭時,那蒼藍色的眼眸在燈光下似乎有星光掩映,看起來異常漂亮。五條悟晃了晃手中提着的喜久福袋子,他說道:“你才要跟我說秘密吧,涼宮。”

“從禪院家的卧底,變成了我的男友,心裏一定非常感慨吧!”

他笑起來,模樣看起來有些欠揍,剛才那安靜氛圍下襯托的極好英俊相貌也被打破了。

涼宮冬挑眉,說道:“沒有。”

“畢竟從前的任務是要觀察你,”他平靜地回複道,“之後也是。”

笑聲停止了。

五條悟安靜了片刻,随後他翻上欄杆,坐在上面,居高臨下地看過來,燈光将他腳下的陰影拉得很長很長。五條悟這樣子看起來更像是只故意找上門來挑逗的大貓了,他拖長了聲音,問道:“所以說,涼宮冬,你一開始就在暗戀我呀。哇~”

涼宮冬聽完這句話後,第一個想法便是他的思緒真夠跳脫的。

“你想多了。”

五條悟嗤笑了一聲,他的雙腳晃動着,在某個瞬間涼宮冬聽見了近似咔擦的聲音——這讓他覺得那截欄杆并不是很可靠——要是對面這人掉下去了,而後該怎麽辦,任由他被河水沖走的話,會被五條家找上門嗎。

涼宮冬說道:“你小心掉下去。”

五條悟在這時候打開了裝甜品的袋子,他拿出了喜久福,少年看起來很喜歡這玩意,他将它塞進嘴裏便吞下去了,樣子有些狡黠,好似逗弄。

随即,五條悟開口說道:“喂,涼宮,你為什麽會覺得我需要小心呢?”說完這句話,他眯起眼睛,自顧自地拖長了聲音又補充道,“不過畢竟涼宮暗戀我,這麽說也沒問題哦~”

涼宮冬瞥了他一眼,說道:“你、可以不必那麽幼稚。”

五條悟笑起來,他說道:“涼宮的話,想好核對的口供了嗎?”

“......什麽?”

五條悟眯起眼睛,他比劃着說道:“比如說,要怎麽解釋你引我進那個懸崖,又故意拖延時間等我恢複呢?”

“你會信我的解釋?”涼宮冬平靜地反問道,“你這幾天的行為,倒讓我覺得你像是要為那天的事情來整我。”不過他不在意,頂多兵來将擋水來土掩,自有應對方法。

五條悟嗤笑了聲,他又拿起了一個喜久福塞進嘴裏,含糊地說道:“說不定,我就信了呢~”

涼宮冬垂下眼眸,他說道:“巧合。”

他看見面前的白發少年不笑了。

涼宮冬嘆了口氣,他說道:“知道你不信。我走了。”

“涼宮。”

五條悟的聲音從背後響起,他的聲音似乎一下子冷了下來,好像威脅一般,“要是走了,就把你交給禪院家哦~”

涼宮冬轉過身,發現對方已經從欄杆上跳下來,正站在自己面前,他挑眉,對着五條悟那雙蒼藍色的眼眸,平靜地說道:“我已經說的夠清楚了。”

五條悟在此刻低下頭,他伸手攏住了涼宮冬的肩膀,展開了一個莫測的笑容。

涼宮冬愣了片刻,随即他被迫擡起頭,對方惡作劇似的親了上來,即使是個只有短短幾秒的、點到即止的吻,但是他還是嘗到了一嘴甜品的味道,甜膩膩的。

五條悟松開手,他笑起來,說道:“喂,涼宮,這是什麽表情呀。”

“你什麽意思?”

五條悟揚起嘴角,說道:“就是你說的,巧合哦~”

涼宮冬皺起眉,他擦了擦嘴唇,說道:“哦。”

“我讨厭甜味。”

“你之前可沒說過呢。”

涼宮冬嘆了口氣,說道:“好了,別再用這種态度來挑釁了。你到底選不選擇,信任我?”

“涼宮。”五條悟盯着他,眼睛微微眯起,說道,“看你之後的表現哦。”

五條悟說道:“不過涼宮的話,現在也沒有投靠高層的路了呢。”

涼宮冬轉過身,他邊慢慢地走着,邊背對着五條悟說道:“那天,你肯帶我回去治療,不也說明,你還是信任一個——你眼中高層的狗的?”

許久沒有聽到回答,涼宮冬頓住腳步,他轉過身,見到近處白發少年仍舊倚靠在河邊的欄杆上,五條悟在這時候偏過頭,他随手将最後一個喜久福抛擲過來——不用想,肯定是經過了六眼術式的計算,不然那個喜久福不會那麽準确地落進他的手中。

涼宮冬皺起眉,他盯着手中的喜久福,而後拿起來吃下去,果然嘗到了一嘴甜膩的味道。

......

三個月後。

關于編號為O-01-45的異想體疫醫的收容進入到了困難階段。

即便阻止了員工進入疫醫的收容室工作,可是涼宮冬仍然會收到安吉拉的信息,說有員工被蠱惑去了這個收容室調查,就算是把收容室的門暫時封住,也無濟于事。

總有員工偷溜進去,或許是因為禁止令下達後突然猛漲的好奇心,又或者是被其他已經進入過疫醫工作室的員工帶過去的——總有些糊塗蛋聽說那裏有醫生能免費治療身上的傷口就跟着走了,三個月下來,就算是嚴防死守,進入到疫醫收容室的員工已經到達了十一名。

而涼宮冬見過安吉拉所傳過來的圖像,也在之後去實地考察過,他發現疫醫的外表已經發生了極大的變化了。

它已經看不出最原本的人形了,此刻它呈現胚胎狀态,閉着眼睛,三對翅膀包裹着它勾玉狀的身體,使得它看起來詭異又聖潔。

表盤上的名字也只剩下最後一格沒有填滿了。

涼宮冬想到,可能等名字填滿後什麽也不會發生,也可能會發生某種極為可怖的事情,在預感的偏向下,他毫無疑問更支持後一種猜想,于是這幾天他讓安吉拉再次盯緊了疫醫的收容室。

.........

高專教室內。

“最近任務多起來了。”

三人圍着桌子坐着,聽到這話,剛剛趴在桌上的五條悟擡起頭,他倚着手臂,說道:“就是哦,那種簡單的任務也要交給我們,明明随便派幾個二級咒術師也能解決。”

他頗為不屑地說道:“京都的老橘子手裏是沒有人了麽。”

夏油傑眯起眼睛,說道:“悟也是剛回來吧。”

“嗯。”五條悟回答道,随即他看向坐在一旁的涼宮冬,問道,“喂,涼宮,你怎麽看起來快睡着了!”

涼宮冬坐起來,偏過頭看五條悟,說道:“沒有。”

他的表情平靜沒有波瀾,好像一具連軸運轉了幾天的機器,實際上卻是疲憊得連抱怨都懶得表示了,他也是剛執行任務回來,他的術式并不偏向于戰鬥方向,而且連續多次使用幻術使得大腦更加混沌,畢竟他可沒有用反轉術式無限修複的大腦。

五條悟湊近來,他的面孔一時間在涼宮冬面前無限放大,那雙蒼藍色的眼眸直直地和涼宮冬對視着,只是這樣對視了片刻,涼宮冬仍舊沒有什麽反應,他面無表情地坐着,好像将面前湊過來的人當成了空氣。

五條悟笑起來,他伸出手指點了下涼宮冬的額頭,在這個無比親昵的動作下,涼宮冬卻只是眨了眨眼睛。

“果然快睡着了呢。”

夏油傑在旁邊笑出來,他眯起眼睛,說道:“悟,可能涼宮同學只是單純地現在對你沒興趣罷了。”

“怎麽可能。”五條悟坐回去,他翹起二郎腿,說道,“涼宮可是主動向我提出交往了哦~”

“悟,你之前說的是——”

涼宮冬睜開雙眼,他說道:“人來了。”

在他說完話的一瞬間,其他兩個人也聽到了從走廊傳來的腳步聲,乖乖地将椅子挪了回去。當夜蛾正道走進教室的時候,三個人都在位置上好好坐着。

夜蛾正道嘆了口氣,說道:“又有任務了。”

這個高大的男人看起來似乎老了些,他說道:“高層指派下來的任務。”

這意味着任務無法推辭,也無法改變人選。

五條悟說道:“夜蛾老師,高層那群家夥,腦子又出了什麽問題,被咒靈吃了嗎?”

五條悟的口氣極為不屑,他眯着眼睛,神情看起來很是不悅。

夜蛾正道沒有回應他的話,而是對着涼宮冬和夏油傑說道:“你們的任務,消除咒靈,地點在......”

他說的地點是個不知名的小村落,往常或許地圖上都難以找到,不得不說是個極其偏僻的地方。

夜蛾正道對着涼宮冬和夏油傑說完,又轉頭看向五條悟,說道:“你單獨出任務,地點在北海道,具體......”

夜蛾正道講完,他接了個電話,便又離開了,他似乎在最近也變得忙碌起來。

他離開後,教室又熱鬧起來,五條悟将椅子又轉過來,他趴在椅背上,說道:“又要分開做任務。”

涼宮冬挑眉,他說道:“不是很好麽?”

五條悟笑起來,他說道:“也是哦,涼宮肯定不想和我一起呢。明明就——”

涼宮冬打斷了他的話語,說道:“我是說,對高層的那些人。”

五條悟愣了下,他的嘴角揚起,“沒想到,有天,你還會對我解釋呀,涼宮冬~”

涼宮冬嘆了口氣,他能夠想到直觀的點就是上回那次回收稻草人惹怒了高層,想一個辦法把幾個未出校園的年輕咒術師解決也是簡單的——即便有兩個人是特級,腐朽到了高層那種地步,提拔底層人才并不是重要的了,重要的是如何維護他們已有的權勢和地位。

加派任務是明晃晃的陽謀,但是他們現階段也沒法做出什麽有力的回擊。

......

涼宮冬準備了一下後,便出發了,兩人一同前往列車站等候,等到下了列車,還有“窗”的人員前來迎接帶他們去任務地點。

列車很快就到來了,兩人直接上了列車,尋找到空位坐了下來。

這趟列車沒有載多少人,兩人周圍的位置都是空着的,顯得有些冷清。

列車不過片刻就開動了,夏油傑轉過頭來,搭話道:“你和悟的關系,最近似乎變好了?”

涼宮冬愣了片刻,他支着下巴,仔細地回憶起來,随即他面無表情地回答道:“沒有。”

夏油傑笑了笑,說道:“是嗎?他最近可對你熱情起來了。”

熱情,指的是一言不合地開始嘲諷挑釁嗎?

涼宮冬再次認真地思考起來,見他久久沒有回答,夏油傑笑着說道:“顯然你的情感細胞比悟還要遲鈍吧。”

“或許吧。”涼宮冬說道,他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比一開始被喚醒的時候,他現在接受到了更多記憶,也更加遲鈍了麽?

夏油傑聳肩,說道:“我開玩笑的。”

涼宮冬微微揚起嘴角,說道:“你和他學的麽?”

“為什麽這麽說?”

涼宮冬沒有回答,他睜開了雙眼,神色變得嚴肅起來。

幾天前他不妙的預感變成了現實,就在剛才,安吉拉告訴他,有員工進入了疫醫的收容室對該異想體進行了工作,十二個名字被填滿後,疫醫的狀态變化了。

安吉拉說道:“或許,我們已經不能稱呼它為疫醫了。它所帶來的威脅遠超出Zayin級,初步估計,現在的它為Aleph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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