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Day30
Day30
在那句話說完之後，五條悟伸手将他拎着的那個腦袋甩過來。漏瑚的腦袋呈現抛物線的姿勢在半空中劃過了一道優美的弧線，從它尚且還在動着的嘴中發出了不甘的咒罵聲。
涼宮冬接住了漏瑚的頭，他立刻對其施展了幻術，似乎是因為今晚消耗過大，他的幻術成效得有些艱難，但是過了片刻那落在他手中的腦袋便不動了，他便抓着那還冒着火焰的腦袋打算離開，回頭看向五條悟的時候，才發現白發的男人還站在原地。
五條悟的嘴角噙着笑，他朝着涼宮冬揚了揚下巴，看起來他的心情似乎好了許多，涼宮冬思考了片刻，只是朝他招了招手示意自己離開了。
這片山道已經被戰鬥摧毀得一幹二淨，但是不久，禪院家的人就聯系上了涼宮冬，駕駛車輛的人等候在尚且完好的路面，涼宮冬坐上去，他閉上眼睛，深呼吸着，在腦海裏的連接裏、他接上了公司的AI。
安吉拉的聲音依舊和從前一樣冰冷充滿了機械的質感，她用平淡沒有波瀾的語氣祝賀了涼宮冬第一次任務成功——這熟練而沒有感情的聲音讓涼宮冬覺得她過去肯定複述過很多次這句話，已經變得極其麻木了。
“公司的合作夥伴會将您送到一個安靜的地方。”安吉拉說道，她似乎是嘆了口氣，“您應該知道，這項從咒靈中提取能源的技術未完全開發前，我們不适宜出現在公衆的視野裏。”
“哦。”
安吉拉笑了下，說道：“感謝您為公司做出的貢獻，X。回來請好好休息下。”
安吉拉的語氣在這句話間變得柔和起來，涼宮冬卻覺得有些古怪，這個人工智能在自己呆在公司的時候向來是嚴厲的，尚未有過如此語氣舒緩的時候，他不由得坐直了身體，感覺到有什麽大事即将發生。
“我知道了。”
連接再次被切斷了。
涼宮冬睜開雙眸，他轉過身去看那已經被制服了的咒靈。漏瑚瞪着單只眼睛看他，它的嘴開合着，無聲地發出咒罵。
不過片刻，那所謂的安靜地方就到了，車輛停下來，涼宮冬提着咒靈的腦袋獨自下了車，而後他瞬間感受到頭重腳輕，在睜開眼睛之時，他又回到了那個熟悉的辦公室。
安吉拉的身邊跟随着三四名腦葉公司的正式員工，他們的身上都穿着從異想體身上制備的ego武器和服飾，在看見涼宮冬的時候，他們一齊叫着主管，而後從涼宮冬的手上提走了那只剩一個腦袋的咒靈。
安吉拉轉過身，她對着涼宮冬說道：“請跟我來，主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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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涼宮冬點頭，他跟随着安吉拉，身前還走着那三四名員工。安吉拉帶着他來到了一間空置的收容室，一名看起來像是隊長的員工帶着漏瑚走了進去，而後收容室的門關上了。
僅從收容室上方的透明玻璃能夠窺探到收容室內部的情景，在進入了收容室後，似乎是解除了什麽限制，只剩下一個腦袋的漏瑚開始奇跡般恢複起來，它的身體又長出來，恢複成原來的形狀，在這時漏瑚本身似乎也是異常震驚，它近似人類的聲音中發出了不可思議的嘆息，但是很快它就轉而開始攻擊進入到收容室內的員工了。
涼宮冬皺起了眉頭，他剛才與漏瑚對戰過，雖然它的實力比不上之前所戰鬥過的異想體，但是對員工而言還是有威脅的。
“這樣對他來說很危險，安吉拉。”
安吉拉偏頭看他，女人的聲音很輕，似乎是提醒，說道：“您比之前更加感性了，主管X。”
涼宮冬握緊了的手松開，他搖了搖頭，說道：“不。”
然而就在此時，收容室內卻沒有發生什麽，涼宮冬再次望進去的時候，只見漏瑚腦袋上噴出的火焰竟然只剩下小小的一團，遠沒有在外界般殺傷力強烈，見此狀況，他聽到安吉拉說道：“請您放心，在進入時，為了測試，該收容室已經将逆卡巴拉抑制器開到了原先的八倍。”
安吉拉微笑道：“您可以繼續在這裏看着他們測試。”
涼宮冬思考了片刻，他擡起眼，說道：“我想詢問它一些事情。”
安吉拉皺起眉，她複述了一遍涼宮冬的話，問道：“您是想，詢問一只異想體問題？”
“嗯。”
安吉拉松開皺緊的眉，她說道：“可以。畢竟能與人交流的異想體是少見的。需要我把員工叫出去嗎，主管X？”
“不必。”
安吉拉點頭，說道：“好。”
旁邊正在記錄的員工在這時候提示道：“主管，這只咒靈對人有着極強的攻擊性，初步估計等級為waw級，請您小心。”
“我會的。”
涼宮冬走上前，他站在收容室門的面前，門從裏面打開，他繼而走進去，機械制的感應門在他的背後又合上了。
涼宮冬站在距離漏瑚不遠處，他問道：“你最初的目标是誰？”
漏瑚起初并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但是在它身邊的員工拿起了ego武器，進行了“溝通”之後，它屈從了，說道：“五條悟。”
果然是這樣。
涼宮冬面無表情地問道：“原因？”
這個問題，卻是再怎麽逼問，漏瑚都沒有再回答了。
涼宮冬見問不出來什麽，他嘆了口氣，只是把之前确認了的答案記下，他走出收容室，與安吉拉說了聲後便徑直前往自己的辦公室——那裏留着人，會将他送回到現世。
然而，就在經過過道的時候，涼宮冬腦中的通訊器卻發出了響聲，似乎有人在他的大腦裏敲打一種暗號，而這是過去從未出現過的，能用這種方式聯絡涼宮冬的只有安吉拉。
涼宮冬頓住腳步，在腦中突兀的電流聲過去後，他聽見了腦中的話語。
“.......你能聽見嗎？”
“你在嗎？”
那是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
涼宮冬沉默了片刻，他按住自己的太陽穴，說道：“我在。”
“你現在可能并不認識我，但這沒必要。”他說道，“聽好了，這家公司并不像你所想的那麽無害，并且目的也不單純。”
在涼宮冬沉默後，陌生的男音繼續說道：“你真的以為這是你第一次收到訊息被雇傭，第一次進入這家公司嗎？”
涼宮冬反應道：“難道不是嗎？”
通訊器裏的聲音停頓了，裏面的聲音過了許久，才說道：“你真的相信那個AI所說的話麽？或者我換一個問題，你對自己的記憶沒有感到懷疑嗎？”
涼宮冬幹脆地回答道：“沒有。”
“......我不知道這是否是你真實的回答，也不确定現在我們的對話是否處于那個AI的監控之下，回見。下次我會找個安全的方式聯系你，或許，你可以到橫濱，那裏還留着上一次的痕跡。”
還沒有等到涼宮冬回答，通訊被再一次切斷了，涼宮冬皺起眉，但是在這時候，他聽到了從身後傳來的腳步聲。
高跟鞋的聲音漸漸逼近他，涼宮冬轉過身，他看到了閉着眼睛、面無表情的安吉拉。
“主管X。”安吉拉問道，“您還未回去嗎？我們的合作夥伴似乎又有任務交給您。”
涼宮冬眨了眨眼眸，他說道：“我會回去的。”
“主管，別忘記了。”安吉拉說道，“最近似乎有批異能者也想與公司合作，如果您有興趣，可以去橫濱觀察。”
安吉拉雖然這樣說着，但是卻莫名地給人一種話裏是陷阱的感覺，涼宮冬将這個訊息記下來，他雖然口頭上回拒了通訊裏的神秘男音，卻還是想要知道對方話語裏的真實是什麽。
涼宮冬快步走起來，但是他卻一直感到有一股視線盯着自己的後背、給人一種冰冷刺骨的感覺，但是他深吸了口氣，安慰自己那或許是錯覺，也許他真的變得感性了許多。
涼宮冬回到辦公室，這時候他恢複了平靜，經過了和之前同樣的流程後，他回去了。
只是這一次他并沒有能夠完成承諾，在提交完任務後直接去見五條悟，他被禪院家的家主叫過去，跟随着來到了所謂的咒術界高層內部商議會議。
涼宮冬看見了一扇有着長久年代痕跡的木門。
“扣扣。”
門被敲響了兩下。
從木門背後傳出聲音，裏面正在商議事項的咒術高層都停止了說話，其中為首的老頭子敲了敲桌子，說道：“進來。”
随着這一聲話語的落下，門被“卡嚓”一聲打開了。
涼宮冬跟着禪院家主走進去，他面無表情、目不斜視，但是在此時，室內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得聚集在他的身上。
為首的老頭子咳嗽了一聲，說道，“涼宮冬，你這次的任務是殺死兩面宿傩的容器。”
涼宮冬說道：“我需要資料。而且身為公司的合作夥伴，你們應該知道公司一向不主張殺死它們。”
一份文件被遞出來，涼宮冬接到手中，于是他看見了文件上那個熟悉的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