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Day31

Day31

五條悟。

涼宮冬看着資料上顯示出來的信息，所謂的兩面宿傩的容器是一名叫做虎杖悠仁的少年，他正是五條悟的學生，如果去抓捕殺死他，勢必會碰上五條悟。

涼宮冬皺起眉，他思考這是否算作是違約，過了片刻，他的眉頭舒展開來，他對着面前的高層老人說道：“你們與安吉拉交談過這次任務麽？”

面前的老人沒有出聲，涼宮冬面無表情地開口道：“那想必是沒有明确地說過任務指标。”

涼宮冬回憶起來，第一次在腦葉公司內部蘇醒時，安吉拉傳輸給自己的文件裏所标識出來的——腦葉公司一向不主張殺死這些人情緒的造物，顯然，讓它們通過公司的技術創造更多的價值才是公司所主張的。

而那個AI也顯然遵從這點。

老人咳嗽了一聲，說道：“是，也不是。”

“貴公司的人工智能說過，你是主管，有一定的主導權。”這位高層說道，“與你商議即可。”

站在涼宮冬身邊的禪院直毘人說道：“所以，我們這次只需要你的同意，涼宮冬。”

涼宮冬的聲音平靜，他掃了一圈周圍的人，問道：“你們覺得我會同意嗎？”

不管是為了公司的利益，還是他自身的利益，這都是不劃算的。

涼宮冬這出話落下之後，周圍的人隐隐都有所動作、他們悉悉索索地議論起來，涼宮冬謹慎地看向身邊發出動靜的地方，卻在這時聽到面前的老人咳嗽一聲，這名高層的老人擡起手、示意周圍的人安靜下來，老人這才說道：“那你要給出什麽條件，才會答應？”

涼宮冬垂下眼睛，他沉思起來，說道：“我會把條件改成收容。”

這話一出，立刻有人坐不住了，一聲重重地捶打桌子的聲音從涼宮冬的背後想起，那人沖着涼宮冬高呼道：“你有什麽資格？不接受？你以為你還能活着走出——”

等到涼宮冬回過頭去時，他看到這個沉不住氣的稍顯年輕些的人已經被捂住了嘴、即将被人拖下去，涼宮冬在此時收回視線，他看向坐在主位上的老者，從涼宮冬金色瞳孔裏透露出來的是極其平靜的神色，但卻令這身處高位的老人感到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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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擦掉自己額間滴落的汗水，說道：“好、好的。就這樣吧。”

涼宮冬點頭，他繼而被禪院家的家主帶出去，只是這一次禪院直毘人對待他的态度明顯差了一些，不過這也并不是他需要在意的事情。

“兩面宿傩的容器正在咒術高專被五條悟教導着，你注意安全。”禪院直毘人的聲音冷冰冰的，“任務的期限只有三天。”

“哦。”

涼宮冬轉頭應道，他看見禪院直毘人徑直離開了，上次出使任務的時候禪院家還派有專車接送他去山區，到了這次任務，卻是得讓他自己從京都趕到東京去。

涼宮冬眨了眨眼睛，外面的世界與安吉拉交給他資料中的已然也變化了不少，在他剛被喚醒的時候，安吉拉就已經通知過他公司的時間流速與外界不同——近乎神造的技術讓他們能夠自由地操控那個區域的時間，在他被錄取成為主管後，呆在公司內部訓練ego武器的短暫時間內，外界已經因為不同的時間流速過去了十年，他對這些變化并非難以适應，上次來時他并未完全切身經歷過這變化，直到現在才有所體位。

不過即便涼宮冬只是讀取了安吉拉傳送給自己的記憶，在面對這樣的外界時，他也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他覺得自己的腦海中隐約閃過了些過去交錯的片段，或許是進入公司之前的，只是他還沒有抓住那一閃而過的記憶碎片，來自安吉拉的通訊就在他的腦海裏響起來了。

“很不幸，主管。”安吉拉說道，“您抓來的那只咒靈，于今日出逃了。”

涼宮冬眯起眼睛——這只名叫漏瑚的咒靈剛被抓來就逃出了收容室，倒也真是費勁——他邊走着尋找到達東京咒高的方法，邊朝着安吉拉問道：“具體情況如何？”

安吉拉說道：“在觀察時我們的員工使用了錯誤的收容方法，使得其逃出了收容所，只是由于它的出逃，公司內部文職死亡，員工們拉響了二級警報，而後引發了一系列的異想體出逃事件。”

安吉拉這樣一說，涼宮冬立刻覺得不妙起來，他問道：“現在情況如何？”

“公司內部的情況已經得到控制。”安吉拉說道，“O-02-56懲戒鳥随之出逃，在控制部命名為漏瑚的異想體遇上了它，兩只異想體進行了交戰，波及了一些員工。”

安吉拉嘆了口氣，說道：“漏瑚對員工的攻擊觸犯到了懲戒鳥，兩只異想體開始交戰後，waw級異想體漏瑚受到了極大創傷，它目前已經被解除逆卡巴拉限制并且送入收容室內複蘇。只是，員工們沒能抓住暴怒後的懲戒鳥，它又逃離了公司。”

涼宮冬松了口氣，他說道：“我明白了，我會将它回收的。”對于懲戒鳥的收容資料，公司已經完全解析明白，只要不對它造成攻擊它就不會對人造成威脅，總而言之，就攻擊性而言還是符合Teth級異想體的。

“請告訴我它的位置。”涼宮冬說道，他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嘆了口氣，在離開公司後，任務一天天變得麻煩起來，“以及，我需要你給我兩面宿傩容器目前的位置，我會把它帶回公司收容。”

安吉拉說道：“主管，它目前所處的位置，與您的後一個目标位置相近。”

涼宮冬擡起眼眸，他說道：“哦。”

安吉拉說道：“我還有一點想要告訴您，您知道，我的首要任務是保護您的安全。”

“我知道。”涼宮冬皺起眉頭，随後，他再次按下自己的右眼。

“根據體表能量估測以及對人态度分析，公司初步估計兩面宿傩會是個Aleph級的異想體，請您多加小心。”

涼宮冬回答道：“我知道了。”他坐在新幹線的地鐵上，閉着眼眸養神。

安吉拉所給出的路線十分精确而且便捷，涼宮冬并沒有花多長的時間就走到了這棟破舊的、在鬧市區顯得有些格格不入的建築。

根據提供的資料，兩面宿傩的容器是一個擁有着人形的、有着粉發的男性，他的體格健壯，但是在術式方面并不那麽出色，目前被五條悟庇護着，而且對方的身體內有着一個Aleph級的異想體，這點是更不容忽視的。

涼宮冬皺了皺眉，随即他更為小心的，從破舊大樓的後方繞了上去。

這座大樓明顯年久失修，涼宮冬踩上去，就聽到了木質的地板發出嘎吱的聲響，因而，他不得不更加放輕腳步。

在他走進去後并沒有多長時間，黑色的幕布便被布置下來，這棟大樓都被施加的“帳”所覆蓋。

涼宮冬的視線從窗外收回，他放輕了動作，走在二層的走廊上，也就是在這時候，他聽見空氣中傳動而來的輕微氣流吹動的聲音，鳥類扇動翅膀的聲響接踵而至。

随後幾秒，一只悠閑的、仿佛漫步而來的紅白色小鳥便從走廊的另一邊飛過來。

在見到它的第一時刻，涼宮冬便按住了自己的右眼，與安吉拉連接上，并說道：“我已經确認目标所在地。”

安吉拉似乎是笑了一下，她說道：“恭喜您，主管X。那麽，我會加大逆卡巴拉抑制力的輸出，這樣會減少它對您産生的攻擊力，但是您知道的，減少并不意味着沒有，您最好優先注意——”

話語被切斷了。

随着那只小小鳥的出現，另外一個粉色頭發的少年也出現在了走廊的盡頭，他的目标似乎也是懲戒鳥。

涼宮冬看見了他伸出手，似乎打算捉住那只在走廊上飛行的小小鳥。

這是一個大概率會被懲戒鳥判定為攻擊行為的動作。

涼宮冬面無表情地說道：“不要碰它。”

“哎？”虎杖悠仁擡起頭，看見了從走廊對面走過來的另一個人，他臉上顯示出驚訝的神情，下意識地問道，“為什麽？”

虎杖悠仁伸出去的手因為慣性沒有收回，也就是在他觸碰到那只白色的懲戒鳥的同時，鳥的表面胸口處紅色的印記裂開了，一張巨大的有着利齒的嘴張開來，空氣似乎都被咬碎了，向下咬合的力道無比之大，幾乎在它閉攏嘴的時候，涼宮冬發動了幻術，于是它腹部那張滿是利齒的嘴懸停在空中，遲遲未落下去。

如果沒有逆卡巴拉抑制力的管控，這樣的情況下，根據公司實驗的管理須知來看，被吞噬掉的應該是他整個人。

虎杖悠仁下意識地收回自己的手，他吞咽了口口水，有些站不穩，而那只在他面前的小小鳥似乎是被激怒了一樣，它通體變成紅色。

那只撲閃着翅膀的懲戒鳥停止在空中，随後便被使用了幻術，在它被拉入幻術的一刻，就被再次加大了逆卡巴拉抑制力度，這只小小鳥瞬間迷惑了起來，它感覺到自己身處于腦葉公司內部的收容單元內，随後，在幻術的加持下，它被進行了安撫，懲戒鳥通紅的身軀又變回了雪白。

在懲戒鳥的狀況穩定下來後，涼宮冬解除了幻術。

那只撲閃着翅膀的小小鳥朝着他飛過來，似乎是找準了他這個人，在他的後腦勺處啄擊了幾下，便停留在了他的肩膀上。

危險解除。

虎杖悠仁擡起頭，他看着自己尚且完好的手掌，抓了把自己的粉發，他朝着涼宮冬笑了下，說道：“謝謝啊。”

虎杖悠仁随後伸出手指了指那只停在涼宮冬肩膀上的那只小鳥，說道：“那只是五條老師說的需要祓除的咒靈，它......”

“不用謝。”涼宮冬回答道，他平靜地看向粉頭發的男生，問道，“虎杖悠仁？”

虎杖悠仁點了點頭，他歪着頭笑出來，問道：“對，你認識我嗎？”

“兩面宿傩的容器。”

這句話是肯定的語氣。

随後，虎杖悠仁便看到眼前的白色的衣角揚起，站在自己身前黑發金瞳的少年半蹲下來，

“嗯？”

“你已經處于我的能力控制下了。”

涼宮冬面無表情，他說道：“最好不要動，我需要把你帶回公司收容。”

“哎——”從走廊盡頭傳來腳步聲，随着腳步聲同時出現的是一個高大的身影，五條悟雙手插兜，他戴着眼罩，不緊不慢地走過來，說道，“悠仁，你這裏還沒結束嗎？”

五條悟的聲音帶着刻意表現出來的撒嬌味，他走到虎杖悠仁身邊，看着他狼狽的樣子，不由得笑着拿着手機拍了幾張照，随後，他低下頭，看向了涼宮冬。

“涼宮冬~”

“哈”五條悟拉下眼罩，那雙蒼天之瞳顯露出來，他的嘴角勾起，似乎是在笑，“你是來找我履行承諾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