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026
楚恪的死還在調查中,皇帝不止在明裏安排了人,暗地裏也讓人去察探。
不過不同的是,暗地裏調查的并不是明面上的案件,而是他那些個兒子以及牽扯到他們利益部分的人的動作。
結果還真查到了些東西。
暗地裏有一方勢力,正在默不作聲地推動他的幾個兒子以及朝堂上一些官員的動作,将這渾水攪得越來越渾,争鬥也越來越激烈,
雖然沒有直接證據證明,可皇帝已經猜到,他的二兒子楚恪,只怕也是這些人殺的,而目的則是為了催化矛盾,讓矛盾的火花越來越大,直到有一天,砰,爆炸!
皇帝越想越膽戰心驚。
試着想想,有那麽些人在暗地裏關注你的動作,對你、你的子女、臣子、女人的心理了解地十分透徹,還搞動作讓你們自相殘殺,他好坐收漁翁之利。
你能不震驚,不害怕嗎?
皇帝表示他冷汗都出來了。
勉強維持着鎮定坐下,聲音低沉道:“有沒有查到他們的來歷?”
“回陛下,那些人隐約和前朝有什麽關系,至于是不是前朝餘孽,還需要進一步調查。”
皇帝沉默良久,擺了擺手,“下去吧!”
“是。”
既然已經找到了罪魁禍首,那麽楚恪的死應該就和樓亭沒多少關系。
樓亭并不是喜歡搞暗動作的人,加上他不可能殺了楚恪然後嫁禍給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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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樣洗清嫌疑的可能性會更高,但是也更危險,如果皇帝沒有聽他解釋,沒有大長公主來求情。
那麽無論他是不是真的殺了楚恪,皇帝都會借用這個理由鏟除掉樓亭這個樓家唯一的血脈。
他當年害樓亭父母時都不曾眨眼,要知道他幼時與樓亭的父親還是玩伴,如今又怎麽可能對樓亭心存憐惜?
樓亭自己心裏也清楚,他們之間的關系如同懸崖,一不小心就會掉下去,還得千方百計将對方推下去,同時保證自己不會被推下去。
皇帝不殺樓亭,一是為了天下悠悠衆口,二就是他沒有理由。
一旦這次他抓住了理由,又丢掉面子不去管天下人如何說,那樓亭必死無疑。
而樓亭不殺皇帝,一也是因為沒有理由,二則是因為皇帝并不是那麽好殺的,三嘛……則是因為他和他親生爹娘并沒有相處多久,連樣貌記憶都沒有,更不用說感情。
倒是還有香火情,因此這也注定了他和皇帝必定是站在對立面,并且他會殺了皇帝。
但也僅僅如此了。
殺了皇帝給他們報仇,已經是他能為他們做的唯一一件事了。
他的人生還很長,其中更有比他們還要重要的人,兩者相比較,樓亭要選擇的自然是後者。
皇帝不着急對付樓亭,一來對方這些年其實并沒有什麽動作,二來,和前朝餘孽相比,樓亭的危害要更小些。
而他也想到,那些人殺了楚恪嫁禍給樓亭,也是想要激化他們的矛盾,最終鬥得兩敗俱傷。
因此,放了樓亭,倒成了最好的應對方式。
想到這兒,他也不再猶豫了,下令樓亭可以在宮裏養病,也可以回侯府養病。
聞言,樓亭笑了出來,“他這是看開了?”
姜泱給他倒水,并不說話。
過了一會兒後,才聽見他輕聲問樓亭,“我們要回去了嗎?”
他好像剛進宮還沒幾天呢。
樓亭并不喜歡皇宮,也不喜歡住在宮裏,因此,在皇帝發話後,他當即就決定收拾東西滾回他的老巢。
而作為他的男寵,自然也是跟着他一起走的。
兩人走的時候皇帝為了彌補,還裝模作樣送了些東西以堵悠悠衆口。
一副關系很好的樣子。
但也僅僅是樣子罷了。
朝堂上沒一個知道他們真實關系很緊張的,
這座皇宮就是,也沒有人不知道。
面上維持平靜,實際上暗地裏都恨不得對方去死。
然而,即便樓亭是這樣想的,他收禮的時候也并沒有手軟,或者硬氣說兩人是仇人所以不收這種話。
只不過,他剛出皇城,坐着馬車行走在大街上,就讓人将皇帝送的東西能賣的拿去當鋪賣了,不能賣的就丢給街上的叫花子。
想想皇帝得知這個消息後面色鐵青、咬牙切齒的樣子,樓亭就忍不住笑了出來。
“哈喇子都流出來了。”姜泱淡淡道。
樓亭忙抹了把嘴角,這才反應過來姜泱是在耍他。
于是憤然怒視對方。
但他也只敢這樣了。
他或許是因為上次談話,樓亭越來越擔心将來姜泱恢複記憶那天會算賬,于是行事都收斂了許多,已經不再像以前那樣對姜泱說罵就罵,說哭就哭,毫不客氣了。
因為不敢。
現在作的孽,将來都是要還的。
他拖黑衣人帶的那幾本話本他都看了,着重看道歉的情節,尤其是夫妻之間、情人之間。
然後他發現他錯了。
話本裏寫的總是女子對男子道歉。
比如丈夫看中了一個戲子或者舞女或者良家子,想要納妾,妻子吃醋不高興,然後妻子對丈夫道歉,說自己不夠賢惠,到了嫉妒雲雲。
看得樓亭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先不說這情節又多糟心,就說這角色配置那就不對。
他和姜泱之間,那絕對是自己在上方啊,所以他又怎麽可能帶入女子去向他道歉?
因此,那幾本話本幾乎沒怎麽用上,全被他用來單純打發時間了。
看來,夫妻相處還是得靠自己想啊!
樓亭頓時感覺壓力好大。
有些後悔當時搞出這麽個劣質劇情來捉弄姜泱,結果倒好,他自己也掉坑裏了。
還是他無形中自己給自己挖的。
如果他沒搞這麽一出,那無論是姜泱失憶還是恢複記憶,需要心虛的都還是姜泱啊!
現在卻成了他了。
風水輪流轉,如今到他身上。
想想還真怨不得誰。
既然如此,他就得提前為姜泱恢複記憶做準備。
很快,他就召集了府裏所有的“臭皮匠”,準備想出幾個應對的方法。
姜泱隐約發現了。不過看在他們掩飾得好的份兒上,就沒有拆穿他們。
某日清晨,一只風塵仆仆的白鴿又落在了姜泱窗前。
這回姜泱再沒有陌生和驚吓,熟練地将那白鴿抱了過來,從它腿上取出紙條,又将自己原本寫好的紙條裝了進去。
手一送,放白鴿歸去。
暮色漸近。
虞信回府的時候臉上帶着明顯的喜色,他剛回來,就直接去了他爹的書房。
虞父剛好在寫什麽,見他進來,停下了筆。
“父親!”
虞父點點頭,直接切入正題,“今日朝堂上左相上奏,以太子失蹤以久為由,提議重立太子。”
“那牆頭草!”虞信惡狠狠道。
左相當初也曾向他們投過誠,只是他們了解對方是株見風搖擺的牆頭草,裝傻充愣模糊着界限。
如今看來他們果真沒錯,這才多久,對方就以這種方式向繼後投誠了。
這還不止。
如果沒有皇帝支持,左相絕對不敢在朝堂上如此作為。
這件事雖然被暫時壓下,可所有人都知道只是暫時的。
所有人也都通過這件事,清楚地知道了皇帝的想法。
他想——重立太子!
以前因為先皇後以命救駕,加上太子殿下為姜國出使為質八年,為國有功的緣故,無法廢黜太子。
而現如今,姜泱的“失蹤”給了他可乘之機,他要以姜泱失蹤甚至已死為由,重立太子。
這并非是廢黜姜泱。
而是将姜泱當做他已經“死了”,重新立一位活着的太子。
姜泱的太子之名還在,甚至還會加好聽的名號,可太子之位就不屬于他了。
即便将來他重新回來,“死而複生”這種事,正統也變成了不正統。
不得不說,姜帝這一招高明。
而也是因為如此,恰恰說明了這辦法絕對不是姜帝想出來的。
就那個腦子裏只有美人和美酒的草包,能想出這種辦法來才怪了。
他們都猜得到,想出這個辦法的,多半是那位繼後。
上次那件事也是。
讓皇帝假意強行廢黜姜泱,立他和那個女人的兒子為太子,還和大臣們鬧了好幾天,最後依然僵持不下的時候,就“好心”地說不換太子也可以,那我立個繼後總可以吧!
大家這才明白,那個女人自始至終要的都是皇後之位。
而并非太子之位。
以退為進,像市井買東西砍價一般,真不愧是市井出身的女人。
太子黨自然有繼續抵抗的辦法,但已經扯皮扯了好幾天,大家都累了,只希望這件事能盡快過去,而姜泱也帶頭讓他們放棄。
一個皇後之位罷了,還威脅不到他。
甚至連姜源都沒有半點便宜可占。
因為姜國規定,妾室所生子女皆為庶出,妾室可以扶正,子女卻不可以由庶轉嫡,亂了血脈傳承。
因此,無論如何做,姜源都只是一個庶出皇子,即便他的母親成為了繼後又如何?
再怎麽樣,都不可能在身份上壓過姜泱一頭。
這樣想來,姜泱還得感謝他那不負責任的母後,給了他這麽個嫡長子的身份。
不過轉念一想,也正是因為這個嫡長身份,姜泱的處境才會不成功便成仁。
不做皇帝,那等待他的就是死。
不可能和別的皇子一樣安然無恙。
如此一想,倒也不知道這究竟是福是禍了。
虞信皺着眉想了想,“那要不咱們趕緊把表哥帶回來?”
只要姜泱一回來,此事便也迎刃而解了。
不是說太子失蹤嗎?
那我就給你看看到底失沒失蹤。
“沒那麽簡單。”虞父看着他道,“你忘了,殿下失蹤之前,本來是該做什麽的了?”
虞信恍然,“守陵!”
是了,原本表哥說要去守陵的,後來是不知為何去了別的地方,這才被暗殺,然後失的蹤。
皇帝派給太子的任務,太子陽奉陰違、擅離職守,也正是因為他如今失蹤,這才暫時沒人提起。
若是有朝一日姜泱回來了,重新出現在所有人面前,投向姜源和繼後的人必定會重新提起。
所以,姜泱無論是出現還是不出現,都不是什麽好事。
“此事暫時不急,他們想要重立太子也沒那麽容易,沒有證據證明太子已死,名不正言不順,就連繼後那邊的人都會掂量掂量,左相這時候提出來,也只是為了提前打個預防針,他們也沒想這事會這麽輕易就成功。”
“目前最要緊的還是先聯系殿下,希望殿下能早點好起來。”虞父道。
虞信點頭,
虞父似乎想起了什麽,臉上也洋溢出喜色和笑容來,“你剛回來,還沒見過你媳婦兒吧?”
“還沒呢,怎麽了?”虞信問。
“今日吃飯時,她被診斷出懷有身孕,你要當爹了,我們虞家也有後了!”虞父喜笑顏開,明顯心情很是高興。
虞信傻了!
他整個人渾渾噩噩回了院子,結果停下來才發現自己走到的是他的院子。
停下腳步,在原地怔愣片刻,才如夢驚醒一般,飛快往某個方向跑去!
姜靜姝的院子燈火通明,虞信氣喘籲籲地跑到門口,望着那亮着燈的院子,竟有些近鄉情怯的感覺。
他看見了窗邊的投影,他的妻子正坐在窗邊低着頭看書。
即便只有一個投影,甚至連面貌都瞧不見,虞信也依然感覺到了對方娴靜溫雅。
一如其名。
他邁着僵硬的雙腿逐漸走了進去。
守門的丫鬟們正要向他行禮,被他打斷了,吩咐她們不要聲張。
而他則輕手輕腳地走了進去,慢慢來到了對方身後。
“什麽時候回來的?”姜靜姝的聲音毫無預兆地響起。
“才不久。”虞信聲音低沉,他怕自己控制不住他的激動。
“我都聽父親說了。”若是仔細聽隐約能聽出虞信話裏的顫抖來,“是真的嗎?”
姜靜姝沉默片刻,才輕輕應了一聲:“嗯。”
虞信不知道說什麽,甚至是說不出什麽,只是一個勁低聲呢喃着:“太好了……”
他們成親也不短了,可就是一直沒有孩子,若是他們感情不深、同床較少也就罷了。
可自他們成親以來,平均每月都有三分之一的時間在同床。
就這個頻率,卻依然沒有身孕。
大夫也請過,都說沒什麽問題,有孕是緣分。
也就只能作罷。
如今,他終于得償所願了!
夜裏,兩人躺在床上,沒有全部滅燈,床頭還留着一盞。
虞信本來以為自己會激動地睡不着覺,然而實際上他剛躺上床沒多久就睡得不省人事了。
估計是白天累着了的緣故。
借着黯淡的燈光,姜靜姝靜靜看着枕邊人的面容,素手停留在了對方下巴上細碎的青茬的片刻,最終還是順着皮膚摸上了他的臉龐。
她的眸子暮色深深,仿佛藏着整個永夜,讓人摸不清,又看不透。
仔細算算,這還是他們成親後,第一次留着燈,躺在一張床上睡。
以往的每一次同床,總會熄燈,然後行那敦倫之事。
這也是她第一次,認認真真,安安靜靜地離這麽近觀察虞信。
唇角扯出一抹笑來,只是那笑容意味有些深長,無人能懂。
翌日,虞信去見他爹,二人又商議了一會兒。
虞父忽然問道:“我記得之前你有讓人去查殿下不去皇陵,而是去了姜楚交界的部分的原因,有查到什麽嗎?”
提起這事,虞信皺了皺眉,看着不怎麽高興,“兒子只知道表哥在暗中查姑姑之死,以及還有一個令牌。”
忽然提到先皇後,虞父一愣,想到他那個一言難盡的妹妹,他也沉默了片刻,“什麽令牌?”
虞信翻了個白眼,“楚國十幾年前謝家軍的令牌,應當是信物之類的。”
虞父想了片刻,才從自己兒子的稱呼上挖掘出了對方并不是很想說的目标對象。
“咳……”他假咳了兩聲以表示自己的尴尬。
對于他們英明的殿下竟然嫁給一個男人這種荒唐事,他沒什麽所表示的,只想把楚皇的腦袋割下來當球踢。
當然,還有樓亭,那位傳聞中的小侯爺。
只是他看得出來,殿下對那位前夫是真的有感情,于是不好說罷了。
可無論如何,和自己兒子談到這件事,都挺尴尬的。
“難道是殿下無意中撿到令牌所以想還回去?”
虞父也知道不可能,可他想不出別的。
“絕對不是,那令牌一直在表哥手下人手裏,據說還是表哥吩咐他們下去查那東西的來處。”虞信道。
沉默片刻後,他才繼續道:“我想了很久,覺得應當是表哥不知從何處得來的那令牌,然後他發現暗中還有不知名的勢力,或許和樓家有關,又或許是有人要陷害那個人,所以想去告訴他,這才有了後來的事。”
因為對樓亭的不喜,虞信甚至不想叫那個人的名字。
表哥喜歡又如何?反正他又不喜歡。
虞父沉默片刻,點了點頭,“有可能。”
這對他們來說并不是個好消息。
若是殿下對樓亭感情過深,絕對會成為他們的掣肘。
所以,私心裏,他還是不希望殿下再和樓亭牽扯在一起。
可誰又能想到如今殿下會失憶流落到那人府上呢?
是啊,誰又能想到呢。
誰又能想到樓亭張揚了好多年的性子,竟也會變得小心翼翼,忐忑不安?
他這幾日甚至都沒敢出現在姜泱面前。
不想繼續騙。
卻又不敢坦誠布公、全盤托出。
兩人明明住得極近,卻好些天都沒見過了,看得這府裏的人都替他們着急。
兩位當事人倒是不着急。
姜泱純粹是心安理得的清淨。
而樓亭……則是:“不急,不急,我再磨蹭磨蹭。”
然後就這麽一直磨蹭着。
沒把和姜泱的關系磨蹭合适,反而是磨來了楚恪被殺一事的結果。
樓亭讓他的人把查到的東西匿名交給了查這個案子的官員。
沒多久,結果果然下來了。
對外宣布是有小人埋伏在二皇子楚恪身邊,趁機暗害了他。
至于那小人究竟是誰,背後又究竟牽扯到誰,半個字都沒有往外面吐。
把鍋全部推給了已經被人殺了的吳勇身上,說他畏罪自殺。
其他的就沒什麽了。
至于暗地裏,皇帝會如何徹查,就不是大衆所能知道的事了。
又過了幾天,樓亭就發現城裏有許多商鋪突然關門,人和東西全都在一夜之間消失。
他便猜到,這些大概都是前朝餘孽的據點。
如今全都被皇帝拔起。
可見皇帝手段迅速且利落地不留情面。
畢竟都有人殺到他頭上來了,這時候要是心慈手軟,下次丢掉的就該是自己的命了。
樓亭不知道之後還發生了什麽,也不知道這件事最終結果,從他把東西間接交給皇帝後,他就再沒有關注這件事。
因而也并不知道這事遠沒有結束。
他派人去查那令牌的來歷。
這事他上次也做過,可最終沒能得到什麽結果。
希望這次能有不一樣的東西。
若是這東西真的只是那些前朝餘孽用來陷害他導致楚國沒亂的話,那就不用擔心。
他只怕……不僅僅如此。
黑衣人去樓亭書房彙報的時候,恰巧看見樓亭正在畫畫。
卻沒看清是在畫什麽,便低下了頭。
“如何?有消息嗎?”
黑衣人搖頭又點頭,“是有消息,卻并非是關于它制作者、使用者的消息。”
“什麽?”
“屬下打聽的時候,無意中知道了外面還遺落了一枚這個令牌,并且,它的主人也正巧在查探這令牌的來歷。”
“哦?”樓亭挑了挑眉,來了些興趣。
然後他就聽到了黑衣人後面的話,“而且那個人主子您也認識。”
樓亭一愣,不知為何,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就是姜太子殿下。”黑衣人沒點兒眼力勁兒地繼續說着。
“……”
“……”
“……”
沉默良久,樓亭故作鎮定地揮了揮手,“下去吧!”
“是!”
待他的身影消失不見,樓亭才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眼裏的驚訝茫然心虛簡直控制不住。
思緒翻湧之際,他在一旁的臨時床榻上爬了下來,将自己腦袋逐漸埋了進去。
他理了理自己的思緒。
為什麽姜泱的人會出現在楚國?
為什麽姜泱手裏會有那塊令牌?
為什麽當時姜泱會出現在姜楚邊界并且為他所救?
一切的一切表面看着互不相幹,實際上一個想法已經在樓亭腦海中醞釀了。
難道……姜泱特地來找他複合?!!!
他雙眼透亮,裏面閃爍着興奮又感動的光芒。
片刻後,又忽然覺得不對。
那令牌是怎麽回事?
姜泱從哪兒得到的?
難道,那群烏合之衆之前還在姜國插了一手?
所以被姜泱逮住,得到了令牌?
那些人也太猥瑣了吧?!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呢?!
怎麽每次都要嫁禍給別人?!
并且還嫁禍到他頭上。
他看起來是什麽心腸好,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市井英雄嗎?
抱歉,還真不是,
既然動到他頭上,自然就該有接受他的出手的覺悟,若是這樣都,他以前不計較,只是因為懶得。
現在卻不想懶得了。
他在榻上翻來覆去做着姜泱喜歡他,向他告白,請求他複合,還弄了個十裏紅妝的新婚禮……的夢……
樓亭:“……”
有時候,夢也挺好的。
白天想的太美,晚上夜有所夢,在夢裏和姜泱和好,樓亭都控制不住地哭了!
結果一醒來發現枕邊濕了一大塊,眼角也有幹澀的痕跡。
也不知道這是哭了多久。
不行,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他要是再磨蹭,姜泱恢複記憶了他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