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晉江獨發

晉江獨發

“神經病。”駱恩兀自嘀咕了一句,還好她體能上從來沒輸過周文雅,不過因為和周文雅比賽而淋雨感冒的事情倒是讓她很記憶深刻。

駱恩回頭看了一眼,在确定這次耳根是真的清淨了,又長長吐出一口氣——她眼下只迫切的要找到那個叫雲祭的女人,找到喬玥,至于這個周文雅,能躲多遠就躲多遠吧。

六點鐘左右的時候,駱恩再次出現在酒吧的門口,準确的來說,在此之前她也一直蹲守在對面盯着這裏營業的動靜。期間還從路邊買了一頂低仿的名牌棒球帽,連字母都印錯了順序。

但駱恩顯然并不在意的壓了壓帽檐,好像生怕被什麽人認出來似的,然後跟着稀稀落落的人流走了進去,找了個偏僻的角落坐着。

她模糊的記得,昨天那個酷似雲祭的人似乎是出現在舞池的方向,但今天可能是來的太早的緣故,舞池上還空無一人。

駱恩也不知道哪裏來的興致,又或許是一個人坐着太無聊,于是點了一瓶啤酒——明确要最便宜的那一種。

哪怕是這樣,交錢的時候她還是悔恨的問了一句能不能退貨。

酒吧的酒水沾了手就沒有退回去的道理,服務員見到這種摳摳搜搜還出來玩的客人,嫌棄的多一個白眼都不帶給的。駱恩心道退貨大概是不行了,于是她又叫住那一臉臭屁的服務生,問,“請問昨天在舞池上的那個女人什麽時候來?”

“哪個女人?”服務生不耐煩道。

“就是……”駱恩想形容,但話到嘴邊才發覺自己昨天根本什麽也沒看清,只不過是一張隐約的臉孔一閃而過,八成還只是自己酒醉後的錯覺。更別說那個女人當時在舞池上幹什麽了,那會兒那麽多客人在上面跳舞,如果只是來玩的,她現在追問這服務生小哥,那确實是有點為難人了。

但轉念一想,那種人會來酒吧這種地方玩麽?那得多悶騷才行?

或許真的只是她看錯了?

可眼下這卻是她唯一的一點希望和線索了,“就是,穿的一身黑,短頭發,怎麽說呢,氣場很詭異……”她索性回憶了一下上次見雲祭時候對方的樣子,碰碰運氣也好。

服務生聽的一頭霧水,但還是忍不住思索了一下這樣一個人的存在。

駱恩眼巴巴的等着,時不時又迸出點新的字眼作為線索,“看起來超兇,有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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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的,服務生靈光一閃似的“噢”了一聲,但在駱恩萬分激動的期待中他竟然又把後面的話吞了回去,短短的幾秒鐘,他的腦子裏似乎出現了好幾波過山車似的反轉,最後淡定的吐出兩個字,“沒有。”

明顯有鬼!

駱恩毒辣辣的目光盯着他,“真的沒有?”

雖然什麽也沒問出來,但駱恩反而覺得事情有了轉機,服務生的閃爍其詞就足以說明,昨天确實有這麽一個人存在,但由于不知名的原因,對方顯然做好了不願暴露自己的預防工作。

随着夜深,酒吧裏的客人越來越多,駱恩無數次轉向舞池,終于在她細抿慢品了半瓶啤酒後,有幾個人走上了舞池——酒店自營的脫衣舞男。

駱恩回頭揉了揉眼睛,嘈雜的混響早就讓她頭疼萬分,幾個外放的舞男更是把氣氛一度帶上了沸點,男男女女的尖叫聲把駱恩的耳膜都要震碎了,但縱然如此,她還是靠着一瓶啤酒,硬是坐到了淩晨打烊。

最終也沒能等到要等的人,而宿醉後又一天一夜沒睡的駱恩感覺自己離廢不遠了。

熬夜讓人口幹舌燥,鼻孔都在往外冒煙,她暈頭轉向的回去睡了一覺,然後在隔天下午六點再次準時出現在酒吧門口。

昨天的那個服務生今天和她一起到的,進門前打了個照面,莫名其妙的看了她好幾眼。

駱恩還興致盎然的和他打了個招呼。

不過一宿過去,駱恩依舊失望而歸。

第三天睡醒後,她思考了一會兒,然後意識到自己可能還是暴露了,于是換了一頂帽子,又換了個更低調的角落,還刻意避開了那個服務生的視線。

可脫衣舞男的節目似乎異常火爆,連着三天、四天……同樣的動作駱恩看了十幾遍,眼下跟着音樂也能情不自禁的扭上幾下了。

整整一個星期,因為第一天的酒錢和每天的門票錢,駱恩的荷包一天比一天單薄,眼下只祈禱着在積蓄徹底見底前,她還能有機會證明自己這幾天的行為并不是白作的。

“駱恩?!”然而在聽到這一聲驚訝萬分的呼喚後,駱恩努力平靜的心境還是毫無防備的坍塌了。

活見鬼!她低下頭,萬萬沒想到躲了一個禮拜的災星突然又出現了。

周文雅卻已然看到她了,徑直向這邊走過來,她身後跟着幾個小姐妹,聞聲對駱恩一番打量。

“你怎麽在這?”周文雅非常熟絡的在駱恩對面坐下來,也不在意自己的出現是否惹人厭煩了。她先是一陣驚喜,後來又兀自猜測起來,自說自話,“哦,背着我自己來玩是不是?”

“你沒事吧?我去哪需要背着你麽?”駱恩撇着臉,她倆半毛錢關系都沒有好麽?

周文雅卻不以為然,“可這裏是我帶你來的,你不會是……”她說着一副看穿駱恩心思似的眯了眯眼,湊近暧昧的壓低了聲音,“你不會是特地來這裏找我的吧?故地重游?睹物思人?”

駱恩身子後倚,靠着椅背,借以拉開距離,“你想太多了。”

嘴上說着話,駱恩刻意躲避周文雅的目光卻在整個酒吧裏轉悠着,習慣性的尋找着什麽,看起來漫不經心。

“喂,我跟你說話你能不能禮貌一點?”周文雅說完卻不見任何奏效,剛要繼續發作,那幾個小姐妹便拿着酒湊過來,正好将她打斷了。

“雅,這是你朋友?”其中一個卷發女人興致勃勃道,她看起來二十七八了,早過了上大學的年紀,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過于濃重的妝感,所以顯得老氣,“介紹介紹呗。”

周文雅顯然不太情願,因為和駱恩的關系,說是“朋友”都很是牽強,實在沒什麽值得介紹的。但她還是随口說了句,“校友而已,不熟。”

駱恩難得有幾分贊成。

随着人流的劇增,酒吧很快就進入到了日常最哄鬧的階段,駱恩默默在心裏嘆了一口氣,頭腦一陣發脹。黑壓壓的人群很大程度上遮擋了她的視線,以至于原本漫無目的的目光搜索被迫中止。

她看了眼手機,對面周文雅帶來的女人們還沒走,叽叽喳喳不知道在說什麽。大概周文雅後來又和她說了幾句話,但駱恩一句沒聽進耳朵裏,敷衍的應了幾聲就沒再打理了。

可能那天晚上,确實是她醉酒看錯了吧。

大概是因為周文雅的出現,讓本來就沒剩下什麽信念的駱恩更加消極,她忽然一刻也不想再呆下去,有了這種念頭的同時,她已經站起了身來。

“诶!你幹嘛去?”周文雅也幾乎是同一時間發出質問。

駱恩沒有回答,可她的腳步卻不由自主的停下了。

但并不是因為周文雅。

酒吧的燈光閃了幾下,像是有什麽人要隆重出場,音樂聲也故意制造出懸念,讓原本喧嘩的氣氛迅速安靜下來。

駱恩下意識的往舞池的方向看過去,但依然無所收獲,緊接着吉他幾個單音符的彈奏聲吸引着她往另一邊的舞臺看過去。

那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了一組樂隊,主唱應該是站在最前面的吉他手,也是足以讓駱恩失去理智的那副面孔。

周文雅回過神來的時候,駱恩早就沒了人影。

駱恩艱難的穿梭過人群,但她并沒有傻到沖上舞臺把正在表演的女人拽下來,她站在靠前的位置至少不給對方任何可以從她眼皮底下再溜走的機會,冷靜的姿态和周邊熱血澎湃的酒客格格不入。

那個叫雲祭的女人,竟然真的是她!

她這算是酒吧駐唱麽?所謂的異靈師,原來也得靠這種凡人的職業來維持生計?

駱恩諷刺的想着,卻不料再擡頭時卻和那雙眼睛碰了個正着——雲祭看到她了,但似乎并沒有駱恩想象中該有的那種驚訝。

“等一下!”駱恩耐心的等到演出結束,幾個曲目的時長簡直把她急出了心髒病,雲祭倒是不緊不慢的把幾首歌都演繹的很不錯,如果不是立場的懸殊,駱恩怕是也得給她鼓鼓掌表示贊美的。

她随後追上去攔在雲祭的面前,對方俨然沒什麽好臉色,但還是停了一下,然後就近在吧臺邊上的空位坐下。

“雲姐,今天喝點什麽?”還是那個服務生,但是眼前的态度卻是和之前完全兩個極端。

駱恩不屑的撇了撇嘴,聽着面前的女人要了杯威士忌,然後還破天荒的問了她一句,“你呢?喝點什麽?”

駱恩有點懷疑自己的耳朵,不過雲祭确實是看着她問的這句話,倒是很不像她的做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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