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 33 章
喻沐楊的雨露期雖然還沒到,但已經出現了明顯的征兆,身體變得極度敏感,依靠大量注射抑制類藥劑度日。
也想過求助蕭席,但這種事總帶着一些旖旎的暗示。
如果是兩個互相喜歡的人,或者兩個各取所需的人,這種事其實很好坦白。難就難在,喻沐楊做不到問心無愧。
他沒辦法把性和愛完全割離,區別對待。
所以不怪喻沐楊欣賞蕭席,覺得蕭席高不可攀……畢竟正常人類能将這兩者完全分隔的人并不多,多的只是嘴硬的人而已。
有次蕭席出現在喻沐楊的夢裏。那是某個放了學的傍晚,初夏,空氣裏全是樹葉新鮮的氣息。
教學樓的頂層拐角,高三的喻沐楊被不知為何也穿着高中校服的蕭席抵在刷得很白的牆上,壓迫性的吻攫走了他的唇舌,涎水順着唇角淌下。
可他們誰都不在意,瘋狂地、迫切地、極致地想要霸占與獻祭。喻沐楊一度忘記自己在學校、在夢裏,只想緊緊抱着蕭席,和他一起滾進欲.海。
這個吻以喻沐楊從床上翻下來而告終。
那之後,他的心髒跳個不停,摸黑打開房門,在蕭席的門前坐了一陣,直到那若有似無的雪松信息素撫順他的心緒。
“下個禮拜吧,”喻沐楊抱着一邊的膝蓋,視線鎖定在瑜伽墊上,“那你……方便标記我嗎?”
說這些話的時候,喻沐楊也在猜測着蕭席的反應。蕭席可能會翻看日程表,勾選出不太忙的幾天,給喻沐楊挑。
沒想到蕭席很快就回應:“可以。”
喻沐楊直起腰,看到蕭席在他後方叉着腰站着,神情不算輕松。
“麻煩你了。”喻沐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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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席看了他一陣,又把臉別開,看向從天花板上垂下來的吊環,說:“喻沐楊,我有個朋友。”
之後蕭席給他講了這位朋友的故事。朋友是個信息素分泌的不太穩定的Omega,也許是工作緊張的緣故,臨近雨露期就會精神不振,且極度容易感覺疲憊,長此以往對身體健康有很大的影響,也影響他的個人發展。
可後來朋友有了穩定的Alpha伴侶,在雨露期前夕就規律地被Alpha的信息素撫慰,整個人如沐春風,工作效率顯著提升,心情也快樂。
故事分享完畢,蕭席單手握上吊環,雙腳穩穩站在地面上,無意義地晃動着手臂,“喻沐楊,你怎麽想?”
喻沐楊被問懵了,熱身運動也做的十分草率,總覺得別扭,像有人一直看着他。
他站起身,轉過來看着蕭席。蕭席也不再跟吊環較勁兒,放下手看着喻沐楊。
他們倆異口同聲:“我……”
此刻喻沐楊一臉無措,蕭席摸了摸鼻子,“你先說吧。”
“我的腿好像抽筋了。”喻沐楊的表情瞬間由茫然轉為痛苦,擰着眉頭一屁股坐在瑜伽墊上,“痛痛痛痛!”
“之前不是說過嗎,拉伸要做夠時間,”蕭席立刻蹲下來,流暢地抓起他的小腿,搭在自己腿上按摩,“都是沒做好拉伸才這樣的。”
“那是因為你一直跟我說話。”
“我那是……跟你分享一下朋友的事。”
“你朋友真多。”自知無理,也不知道要怎麽回複蕭席,喻沐楊只好這麽說。
“你朋友也挺多的。”蕭席一邊給他按腿,一邊說。
“我朋友不多的,你見過,就只有胡珊。”
當然還有大學時期的幾個室友,不過畢業後就各奔東西,只有逢年過節會發發信息。
蕭席撇撇嘴,“那單明提不是嗎?”
“不算吧,他是我教練,我連他電話號都不知道。”
蕭席擡起頭,定睛看了喻沐楊一會兒。喻沐楊抿着嘴唇,直直盯着自己的小腿看,忍着痛很委屈的樣子。
不知道為什麽,或許是膚色的關系,蕭席總覺得喻沐楊委屈起來要比其他人看上去更可憐一點,像一株明明要枯萎了,卻還竭力地挺起枝幹的安靜植物。
“好吧。”蕭席把他的腿放下,提議道,“要不今天別練了,你休息一下,早點洗澡睡覺。”
喻沐楊揉揉脖子,怪不好意思的,說行。然後快速回房拿起睡衣,鑽進浴室。
喻沐楊在蕭席固定的洗澡時間之前從浴室出來,蕭席去洗的時候,才發現浴室已經被收拾得幹幹淨淨。喻沐楊好像特別害怕在他的空間裏留下痕跡,比起共享生活的伴侶,更像個十分受規矩的室友。
擰開花灑,溫熱的水直撲面門,蕭席閉上眼睛,在水流中放松身體。
這不是他想要的嗎?
一個幹淨的、禮貌的、随和的、又不過分熱情的結婚對象。
喻沐楊的表現已經優越到超乎他的預期,可他為什麽還是覺得不對?
究竟是哪裏不對?
吹幹頭發回房,蕭席的手剛放在門把上,喻沐楊就聽到動靜出來了。
他身上帶着點濕氣,以及淺淡的巧克力的香甜。結婚之後,家裏總是泛濫着甜滋滋的氣息。
喻沐楊很規矩地穿着夏季睡衣,短袖短褲的套裝,胳膊和腿在衣服裏晃晃蕩蕩,看着很惬意又有說不出的風情。
“蕭席……”喻沐楊犯難道,“剛才你說的話很有道理。”
蕭席直了直腰,想起提起的那位随性的Omega友人,“嗯。”
如果喻沐楊要來他的房間睡,他得換一套床品,現在這套用了三天了。
“那我說了你別生氣。”喻沐楊鼓了鼓臉頰。
“怎麽了?”
蕭席看出喻沐楊的忐忑,開始思考套兒放在哪裏,需不需要,會不會顯得太急。
不過今天太晚了,完成标記後要抱一抱Omega,讓他覺得安心。萬一有什麽突發情況,就等發生了再說吧。
喻沐楊鼓起勇氣,“你能不能把單明提的電話號碼發給我啊?他說上次交給你了,而且他還幫我慶祝生日了。”
蕭席愣了一陣,才勉強消化掉喻沐楊話裏的意思。
有時候無害的天真其實是最淩厲的殘忍。
蕭席想通了一些事情。可能自己并不想要一個全然随和的、不會過分熱情的伴侶。
床頭淺粉色的葉片盎然生長,蕭席側躺着,用指腹從葉片的一端撫摸至葉尖。
他又懂了一些,可能自己仍然想要一個友好且克制的伴侶,但他希望喻沐楊不要這樣。
而且他真的很想知道,喻沐楊會喜歡一個怎樣的人,能不能帶給他看看?
看個屁!他翻了個身,望向垂在地面上的厚實的遮光窗簾,喻沐楊跟我結婚了!
祁明軒從蕭席宣布結婚開始就嚷着要見喻沐楊,說要好好看一下,究竟什麽樣的人收服了他們的高嶺之花。
蕭席讓他別貧,又跟他說起些結婚的先決條件,喻沐楊是蕭席認為的最合适的伴侶,條條框框都能完美契合。
祁明軒消停了一陣,最近又開始要蕭席把喻沐楊帶出來吃飯,理由是蕭席最近推掉了所有晚間邀約,說要回去準備什麽馬拉松。
“馬拉松?你什麽時候開始參加這種活動了?”祁明軒吊兒郎當地坐在老板椅上,“為了個馬拉松,連自己公司的開業派對都不參加了,明年打算備戰奧運?”
“成天瞎貧。”蕭席斜了他一眼,打算跟員工打個招呼就回家。今晚輪到喻沐楊做飯,他想早點回家打下手。
喻沐楊喜歡在準備晚餐的過程裏講一些白天發生的事情,還會分享些自認為很好笑的胡珊的吐槽。喻沐楊的笑點很低,白天都笑過一遍了,晚上給他講完還可以笑一遍。
而蕭席每次看到喻沐楊笑了才會笑出來。
蕭席的手機放在桌面上,剛跟祁明軒說完再見,他的手機就突然開始震動。
祁明軒眼疾手快地搶過來,一看來電信息,壞笑着替他接通。
“喂,弟媳,蕭席有點事,我幫他接電話,”祁明軒接着說,“我是蕭席的好哥們,你晚上有時間嗎,等他忙完我們一起吃個飯?”
蕭席過來搶手機,祁明軒輕巧起身,躲進辦公室套着的小會議室裏,反手抵住門,“蕭席也把你保護得太好了吧?我說要請你們吃飯都說了兩個來月了,他怎麽都不答應。”
蕭席不停推門,祁明軒被他推得小幅晃動,幹脆反鎖了門。
他聽不到喻沐楊說了什麽,只聽祁明軒“嗯嗯”幾聲,然後說:“這樣啊,那真可惜,晚上我來管蕭席的飯吧。不過你可欠我一頓了啊……”
半分鐘後,祁明軒從會議室出來,把手機丢給蕭席:“你老婆說晚上要加班,讓你晚飯自己解決,喝酒去不?”
蕭席低頭給喻沐楊發信息:“怎麽又要加班?”
後來想想,又覺得這麽問很不妥。
可為什麽不妥?
如果喻沐楊這麽問他,他大概不會覺得不合時宜。
那為什麽他問喻沐楊就不行?
蕭席心思混亂,讀書的時候,面對再難的課題他都沒有這麽亂過。
祁明軒給他倒酒,他就一杯接一杯地喝。
喝到後來,好像醉了;醉了的蕭席看誰都像喻沐楊。
喻沐楊跑來酒吧,風塵仆仆,背着背包,頭上豎着根呆毛。
傻乎乎。
喻沐楊和祁明軒說話,不知道聽到了什麽,無可奈何地笑了。
蕭席也笑了。
喻沐楊過來扶着他,他擔心是錯覺,捏着喻沐楊的下巴看了好久,直到喻沐楊氣得臉紅,他才松開手,勾緊了喻沐楊的脖子,一步一步走得晃晃悠悠。
喻沐楊攬住他的腰,蕭席突然感覺很熟悉。
被攬住腰的蕭席非常非常非常非常想要親吻喻沐楊。
路上寫的,蟲多,明早捉。評論也明天回,部分評論得要從網頁版手動通過審核(麽麽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