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章(捉蟲)

第 11 章(捉蟲)

料理完,回到卧室他有又有點傻眼,二樓好幾個卧室,但他偏偏下意識把人弄回來了主卧。

瞪着眼睛看着床上的男人好半晌,他挪腳去了旁邊的房間。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鼻尖是陌生的被褥味道,他爬起來,拉扯到脖子上的傷口又有點疼,他捂着脖子啊了一聲。

二樓靜悄悄的,一點聲音也沒有,他拉開主卧的門看了一眼,沒人,但樓下似乎有聲響,有食物的香味沿着樓梯飄了上來。

柯淮循着香味下樓,靠到廚房門口,身材高大的男人背對着他,身上圍了件圍裙,手上拿着個勺子不知道在煮什麽,怪香的。

他像只小狗一樣抽了抽鼻子:“好香啊,你煮什麽?”

男人身影拿着勺子的手頓了頓,但沒有回頭,隔了一會兒才回答:“雞絲香菇粥。”

“哦。”柯淮應了一聲。

他家冰箱既沒有雞,也沒有香菇,他不會做飯,所以從不屯食材,粥的香味實在挺香,他肚子被勾得叫了聲。

“先喝牛奶。”男人說。

“什麽?”柯淮沒聽清楚。

“外面桌子上。”顧星丞說。

這回柯淮聽清楚了,他回頭朝餐桌看了眼,桌子上靜靜放着杯牛奶,杯口還在絲絲往上冒着熱氣。

不懂這人在凹什麽霸道總裁架子,幾個字幾個字往外蹦,話少得可憐,他咕嘟咕嘟把奶喝了,又把唇邊的奶漬都舔幹淨,就見這人似乎是煮好了粥,正用抹布捏着小砂鍋的兩邊耳朵端着走了出來。

柯淮趕緊配合地把桌子上的隔熱小墊子拉過來讓他放下,他眯着眼睛扇了扇往上飄的白霧:“香香香,看不出來啊,你手藝還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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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星丞撩起眼皮來,柯淮跟他對視了一眼,見他視線偏了偏,似乎是落在他的脖子上。

“看什麽看,你幹的好事。”柯淮哼了聲,自覺站起來去拿碗。

他碗拿出來,就見顧星丞已經脫了身上的圍裙,彎腰站在玄關換鞋了。

柯淮拿着碗有些愣:“你幹什麽去?你不吃?”

顧星丞鞋子都已經換好了:“有事,你自己吃吧。”

柯淮覺得他簡直莫名其妙,特意跑來自己家咬自己一口,然後再給自己做頓早餐走人?這人什麽毛病。

大門被人砰地一聲關上,桌子上砂鍋粥的熱氣扭曲了一瞬,很快又恢複原貌直直地往上飄。

柯國安發現柯淮不在家之後,很快打電話過來叫他回去,柯淮還是被他爸拉着去了趟商場,最終他爸依舊挑了尊玉觀音,而柯淮兜兜轉轉買了一對情侶表,又陪着他爸去挑了幾套西裝。

沒想到剛買完出來,一轉頭就碰上了白禾遠和他未婚夫,白禾遠回國後倆人碰面次數挺少的,主要是人家在忙婚禮的事情沒什麽空,柯淮自己工作也忙,更何況還有一個未婚夫在,柯淮也不好約人家。

白禾遠未婚夫叫鐘澗,個子挺高,也挺帥的,但就是沉默了點,打完招呼後就走開了,在一旁一邊打電話一邊挑西裝。

柯淮有點不服氣地看着他,帶着一種審視的意味,男神要跟這人結婚了,他都不知道對方是什麽來歷什麽貨色。

“他年紀挺小啊。”柯淮說。

“嗯,也就跟你差不多大,”白禾遠笑了笑,“但人挺細心的。”

柯淮看着他的笑沉默了一下,心裏莫名有些酸,他心想我也挺細心啊,但沒說出口,只盯着鐘澗瞧。

“你們是來……”柯淮說。

“挑伴郎服的,”白禾遠說,“他要親自來挑,說婚慶公司準備的那些不好看。”

“哥……”鐘澗打電話的聲音隐隐約約從那邊傳過來,隔着一點距離,柯淮只能看到他仰頭一邊摸着新款西裝一邊對電話那頭的人笑着,聽得不很真切,“尺寸……我知道……”

“本來想請你當我伴郎,”白禾遠看着他,“但是那會兒你剛出了車禍在住院,出院之後也挺忙的,就沒好意思叫,伴郎挺累的。”

柯淮沒說話。

頓了頓才說:“沒事兒,我理解。”

白禾遠看着他,柯淮擡起頭來,想笑一笑,跟他對視了一眼,又從那雙漂亮的眼睛裏看出了關懷,柯淮心思挺玲珑,眼睛轉了轉,明白了他的意思。

白禾遠估計早就知道自己暗戀他的那點小心思了,不讓自己當伴郎估計是顧忌到了自己的心情,可笑他一直都以為自己瞞得天衣無縫,他心裏有點難受。

“你跟那個小學弟要好好的啊。”白禾遠說。

“嗯。”柯淮點點頭,沒把他倆已經分手了的事情說出來。

“你脖子怎麽了?”白禾遠在自己的脖子上點了點。

“啊。”柯淮伸手摸了摸,他脖子上貼了膠布把那個咬痕蓋住了,他覺得丢人現眼,“沒事,被狗咬了一口。”

“嗯?”白禾遠有些震驚,随後笑了起來,笑着笑着就開始咳嗽。

柯淮趕緊給他順背,白禾遠的肺不行,從很小的時候就開始了,柯淮一邊給他順背一邊不滿地朝還無知覺在打電話的鐘澗看了一眼:“哥,他對你好嗎?”

白禾遠:“挺好的。”

“要是他對你不好,一定要跟我說,”柯淮想了想,“我帶你幫你把他揍得他爹都不認識。”

“哈哈哈。”白禾遠笑了起來,桃花眼笑成了一雙彎月,“他真的對我挺好的。”

柯淮他爸去逛了一圈家具店然後又回來了,連菜都買好了,柯淮婉拒了白禾遠請他吃飯的提議,打算回去吃頓家常菜,但沒想到樓棟的兩部電梯都剛好壞了在維修,父子倆爬了十八樓,人都給累壞了,回到家什麽胃口都沒了。

汗水浸濕了膠布,脖子上的傷口針紮似的疼。

柯淮揭下來看了一眼,邊緣都腫起來了,用手摸還有點熱感,怕不是要發炎。

顧星丞這家夥該不會有什麽毛病吧,嘴這麽毒?

狂犬病?

瘋牛病?

賠醫藥費!

他拍了張照片過去譴責顧星丞,本意只是想洩下憤,他以為顧星丞又會跟之前一樣不會回,沒想到這回發過去沒幾秒,那邊發來了幾個字。

顧星丞:買藥。

淮南:沒錢,賠錢

那邊顯示正在輸入中,沒一會兒發了一個轉賬過來:【顧星丞給你轉賬2元】

柯淮:……

2元?2元?!

淮南:你這是在羞辱誰[怒火焚身.jpg]

顧星丞:紅黴素軟膏兩塊錢一支

柯淮:……

淮南:[心痛.jpg]我那天看你穿得挺好的

沒想到你真的是窮光蛋,買個傷藥都只買得起紅黴素軟膏了嗎?

那邊沒了下文。

手機進來另外一條消息。

天色将明:【推薦了[心]給你】

天色将明:淮哥,這是我那個同學微信,你可以加他具體聊聊情況,他也是研究生,正好攻這一塊

淮南:哦好的,謝謝,不過我覺得我現在更需要健身房的名片,你上次說的那家健身房有聯系方式嗎?

天色将明:【推薦了[健康達人]給你】

他把人統統都加了,問了辦健身卡的具體事項,打算改天有空就去試試。

不過一直也沒空,他小廣告公司最近不知道為什麽生意火爆起來,一晃一周過去,他都沒能抽出時間,白禾遠的婚禮到了。

婚禮在他們市人氣火爆的一個江心小島舉辦,隔着一條大江,從岸上就能遠遠看到島上到處綴滿紅色的氣球,就連安排過江來接送客人的輪船上面都挂滿了鮮花和彩綢,柯淮略微滿意,覺得鐘澗還算用心。

輪船靠岸,他跟在一堆人後面往船上走,負責招待客人的伴郎從船艙出來,眉目狹長,小辮子梳在腦後,穿着眼熟的新款黑西裝。

鐘靈一臉冷漠,連笑都不會,面無表情地接過請柬和禮品。

柯淮心裏卧槽一聲,看着他像看了鬼。

鐘靈怎麽在這裏?

他是伴郎?

他怎麽會是伴郎?他是哪邊的伴郎?白禾遠國內的朋友他都認識也都有些交情,要是白禾遠的伴郎他不可能不知道,那就是……鐘澗的?

鐘澗,鐘靈。

操,這倆人該不會是兄弟。

“往裏走,找位置坐着,傻站在這兒幹什麽?”鐘靈似乎一點也不驚訝,接過他手上的東西就朝夾板上登記禮數的桌子走了過去。

“鐘靈,”柯淮覺得心裏不太平靜,“鐘澗是你弟?”

鐘靈冷淡地看了他一眼:“關你什麽事。”

柯淮:“我……”

鐘靈懶得聽他多說,目光向他身後移,接着露出了驚訝的神情。

柯淮跟着回頭,有人正姍姍來遲,一只腳剛踏上了甲板,這一瞬間柯淮感覺自己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他看見了顧星丞,他前男友,正面無表情地朝踏上甲板朝他們走過來。

前男友一身高定,寬肩長腿,黑發往上偏分,但他頭發烏黑濃密,額前自然垂落了幾縷下來,看起來貴氣又邪性,手上拎的禮品盒也十分精致,光看着就價值不菲。

他也在?顧星丞也在?他來參加婚禮?

誰請的他啊。

他連賠個醫藥費都只賠兩塊錢的人。

身上這一套豈不是要掏空他的老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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