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章
第 39 章
女孩兒長發及腰,膚色很白,即使是玫紅色這種顏色的禮裙也能襯得起,甚至有一種洋娃娃般的精致感。
女孩兒挽着顧星丞的手臂,倆人姿态親密,看起來好不登對。
柯淮只愣了一會兒,就跟女孩兒對上了眼,他把視線移開,閃到一旁為他們倆人讓路,再擡眼時,撞見顧星丞從他身上收回的目光。
柯淮目送着倆人離去,發了會兒呆。
不多會兒,開機儀式開始,陸盎不知道從哪裏出來,現場鬧哄哄地在組織合影。現場很多攝影記者,陸盎平時拍戲不喜聲張,這次不知為何竟然來了這麽多媒體,着實有些令人意外。
不過目光捕捉到站在旁邊的顧星丞和一臉甜笑看着鏡頭的女孩兒,柯淮就有些理解了,媒體多是在拍這倆人,女生估計是顧星丞往陸盎劇組裏面塞的人,這番陣仗,估計是在給女孩兒造勢吧。
可能是新人,他作為半個圈內人竟然沒有見過。
開機儀式結束之後,沒多大一會讓人群就散了,顧星丞和女孩兒又上了同一輛車,竟然有媒體追上去采訪,柯淮收回目光,漠不關心地去車上拿了早就準備好的幾瓶好酒給陸盎。
“謝謝了,柯總有心了,”陸盎拎起酒看了一眼,立即就笑開了,“你跟阿晖真不愧是朋友啊,這麽有默契,不會是一塊兒去采購的吧,前幾日阿晖也送了我一樣的牌子。”
柯淮愣了下,也沒有否認陸盎的話,能抓的橄榄枝不抓住豈不可惜,他似是而非地笑:“前幾天的确是跟小陸見了一面。”沒說謊,單方面見面也是見。
“要知道他也送您這個酒,我就給您送茶葉了,我最近也得了一些好茶葉。”柯淮笑着說。
“不用客氣,”陸盎哈哈笑,又說,“既然你跟阿晖經常見面,幫我把他的書包帶給他,上次他落在我車裏了,一直也沒回來拿,我一直忙着選角也沒空給他送。”
書包裏面有筆記本還有些資料,也不知道重不重要,柯淮笑呵呵應下。
跟陸盎打招呼臨走前,似乎又想到什麽,柯淮問:“我看這次選的女主角有些面生啊,陸導這次電影打算用新人嗎?”
陸盎面露疑惑:“我的女主角是費萌啊,老演員了,哪裏算新人啊,我這次選角一個新人都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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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淮愣了下,又跟陸盎鞠了個躬,這才開車離去。
路上他的笑容斂下,費萌他認識,剛剛也見到了,他還以為只是女配,沒想到是女主角,陸盎說沒用新人,那麽剛剛那個女孩兒是?
啧。
他竭力忽略掉心中那點微不可察的失落,給陸漸晖打了個電話,陸漸晖那邊的背景裏有很淺淡的純音樂聲,聽着有些熟悉。
“喂,”柯淮皺了皺眉頭,“小陸,你在哪兒呢?我剛見了你爸,他讓我把你的書包給你帶過去,你在哪兒?我去找你。”
“學長,”陸漸晖的聲音裏有些猶豫,“我在外面呢,有點事兒,改天我再去找你拿吧。”
柯淮沉默了一瞬,接着說:“行,來拿的時候給我打電話。”
随後他就挂了電話。
說不失落是不可能的,他跟陸漸晖這個朋友可能是當不成了,他眼見着陸漸晖的天平朝着鐘靈那邊傾斜。
電話剛接通的時候他沒有想起來,後來說了兩句話,在陸漸晖猶豫那小會兒時間裏,他忽然想起來了背景裏的純音樂他似乎在哪裏聽過——在鐘靈的酒吧。
他瞟了一眼時間,中午剛過,這麽早,陸漸晖就開始了他的夜生活?
呵。
一個兩個,統統偏向那種角色。
他在心裏冷笑,甚至覺得有些憤怒。
但他依舊克制住了,他去了趟醫院把白禾遠的衣服拿回家用洗衣機洗了,又在冰箱裏拿了點小菜,盛了點他媽媽煲的粥給白禾遠帶過去。
到醫院的時候,白禾遠正在跟鐘澗打電話,看見他進來,沒說兩句就把電話挂了。
柯淮不明所以:“你繼續跟哥夫打電話啊,看我幹什麽?”
白禾遠笑道:“我看是誰欺負我們家小淮了,一臉的委屈。”
柯淮一愣,忍不住伸手搓了下臉,他有嗎?
“誰欺負你了跟我說,我幫不了你揍人,能幫着你罵罵他。”白禾遠說。
柯淮笑了下,心裏輕松不少:“誰能欺負我啊,從小到大只有我欺負別人的份。”
“對了,哥夫怎麽還不回來?”柯淮問。
說到這個,白禾遠露出了一個笑:“他說後天就回來了。”
柯淮點點頭,那正好,後天白禾遠差不多就能出院了,白禾遠又問了他幾句,見他不說就随他去了:“哎呦吃小菜咯。”
下午柯淮繼續在病房裏用電腦處理公務,查資料的時候無意中點進新聞,在最新的財經頻道上看到了顧星丞的身影。
“顧家長孫顧星丞戀情公開,女方為穆氏集團……”
他鬼使神差地點進去,看完了那則新聞,新聞挺短的,主要內容就是說顧星丞談了個女朋友,女方是穆氏集團的長孫女,已經交往了一年多。
記者問:“請問兩位是怎麽在一起的呢?”
顧星丞回答:“宴會上一見鐘情,我追的她。”
柯淮冷笑一聲。
白禾遠叫了他一聲:“小淮?”
“嗯?”他回過神來。
白禾遠笑笑:“你看什麽呢?”
“怎麽了。”柯淮有點迷茫。
“有點兇神惡煞的。”白禾遠笑笑。
“哦沒事。”柯淮愣了下,低下頭在兜裏照了照,說,“我出去抽根煙。”
他下了樓,在小花園站了會兒,然後去小賣部買了包煙,他口袋裏沒有煙,來醫院照顧白禾遠他也不可能在他面前抽煙,但他還是找了個借口出來了。
他擔心他再不出來,會把白禾遠吓壞。
交往了一年多,呵,要麽是鬼話。
要麽就是在他覺得顧星丞傻白甜的時候顧星丞給他戴了綠帽子。
他連抽了三根煙,又在風口處站了一會兒。
下午陸漸晖發消息過來問他在哪兒,他回答說在人民醫院。
然後陸漸晖關懷地問了他是否身體有什麽不适,柯淮簡略地說了在照顧家人,陸漸晖便說他明天也有事情來醫院,明天再來找他拿他的書包。
“明天下午來吧,我早上有個會要開。”柯淮晖。
第二天早上他公司有個例會不能推,他于是回公司開了會,囑咐白禾遠前臺小妹過來接班,替他照顧白禾遠。
回醫院的路上陸漸晖發來信息,說他現在在醫院,問放不方便拿包,柯淮也沒往心裏去,只當他是來醫院有別的事情。
沒想到過了十五分鐘之後他回到醫院,在一樓輸液大廳看到了他不想看到的人。
鐘靈正在輸液大廳裏吊着水,陸漸晖正在窗口拿藥,鐘靈的身邊有個他很熟悉的身影,鐘澗正蹲在鐘靈的面前,關切地隊對他說着什麽話。
鐘靈一臉冷漠。
鐘澗則一臉關心和焦急。
柯淮一瞬間怒火上湧,感覺怒氣已經掀翻了他的理智。
出差!
就算白禾遠被花瓶砸了暈倒住院有額沒有放棄生意回來的他的丈夫,說是明天才能回來的鐘澗!
此刻就蹲在他名義上的哥哥的面前噓寒問暖。
這個!天殺的!狗東西!
柯淮大跨步走過去,也許是他的氣勢太過瘆人,整個輸液大廳的人都扭過頭來将目光對着他。
鐘靈和鐘澗顯然也發現了他,鐘澗立刻慌張地站了起來。
剛想說話,柯淮已經一步邁到了他的面前,揪着他的領子一拳頭揍了過去。
鐘澗摔到了地上,西裝的領子歪了。
輸液大廳發生此□□,立刻引起了騷動,護士立刻發現了這裏的情況,馬上跑了過來。
下一刻柯淮的拳頭就被人拉住了,他又怒又氣地扭頭一看,抓着他的手的竟然是睜大眼睛一臉驚訝的陸漸晖。
“放開我!”柯淮大吼一聲,揮開他的手,一瞬間差點連他也想揍。
護士及時跑過來制止了他們,大聲喝斥。
而鐘澗從地上爬起來,抿了抿嘴,伸手揩去人中的鼻血。
柯淮怒氣沖沖地指着他:“出來!你給我出來,我們到外面說話。”
他們這邊□□,鐘靈依舊紋絲不動地坐在位置上輸着液,絲毫沒有要搭理他們的意思。
柯淮又一手指着他:“你也給我出來,今天這件事情我們沒完。”
陸漸晖欲言又止,似乎是想阻止他。
柯淮立馬指着陸漸晖的鼻子,惡狠狠地說:“你別說話,當心我連你一塊兒揍。”
不消片刻,四人在衆人的目光當中離開輸液大廳,鐘靈甚至把吊瓶也拿出來了,陸漸晖幫他拎在手上。
小花園裏有不少人在散步,這會兒都紛紛朝他們看着。
“沒有必要吧?”鐘靈懶散地說,“我就發個燒吊個針而已,又不是我主動聯系的他,他自己黏上來關我什麽事。”
“你們談吧,我就先回去了。”鐘靈說。
“你他媽給我站住,今天誰別想走。”柯淮說。
“你無辜?”柯淮憤怒地看着他,“你怎麽就那麽無辜,為什麽每次你都有借口,你是沒有錯的一方,那我哥又有什麽錯!”
“我哥現在躺在醫院裏等着他丈夫回來看望,而他的丈夫撒謊說自己在出差,卻是在你的身邊端茶倒水。”
“你無辜?你無辜那我哥豈不是自作自受天生就該這樣可憐?”柯淮說。
鐘靈和陸漸晖的表情都是一變。
鐘澗說:“不是這樣的。”
“其實我是剛剛回來……”鐘澗說。
柯淮怒喝一聲,繃起一拳揍了過去:“你他媽給我閉嘴!”
“你閉嘴!這裏最沒有資格說話的人就是你!”
“我哥還躺在病床上,他腦震蕩暈倒了你都不回來看他一眼,怎麽鐘靈發個燒就把你老人家驚動了呢!”
“你跟我說過什麽!”柯淮怒吼,一拳揍過去。
“你跟我保證過什麽!”
“你說你會一直對我哥好!”
“你說你不會背叛他,說你跟這個狐貍精已經是過去式了,結果呢!”
“結果你說的會對白禾遠好就是這樣嗎?”
他吼一聲揍一拳,鐘澗也沒有反抗,只是不斷地躲閃,捂着自己的鼻子不斷地喊:“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這樣!”
柯淮發了瘋,他壓根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氣。
“我聽你說個屁!”柯淮還想揍,忽然被人攔腰抱住了,陸漸晖在他背後喊,“學長你冷靜一點,這樣揍下去不是辦法!拳頭不能解決問題。”
柯淮一把甩開他,他的大衣都給掙開了扣子,他估計現在的自己跟潑婦罵街沒什麽兩樣。
他吼:“鐘靈你完了,我不會再給你機會了,我一定會跟我哥說,我一定會讓他跟你離婚,你如果不想離婚,你做好準備打官司吧。”
“我都說了不是!”鐘澗也繃不住了吼了一聲。
站在臺階上冷冷看着這一切的鐘靈忽然擡起眼睛,看向不遠處,表情忽然一變。
柯淮:“不是你媽比的不是!”
“小淮。”背後忽然傳來極輕的一聲喊,
雖然極輕,但是柯淮身形瞬間就被定住了。
在扭打當中的三個人緩緩地回過頭。
鐘澗的臉色瞬間白了。
“禾遠。”鐘澗顫抖地喊了一聲。
“哥。”柯淮冷靜下來。
白禾遠就站在不遠處,身邊是扶着他的一臉尴尬的前臺小妹。
鐘澗立刻就哆嗦了,他立刻跑了過去,着急地解釋道:”不是你看到的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禾遠你聽我解釋,”鐘澗着急地一連串地說,“是小淮他誤會了,他誤會了,我還沒來得及解釋給他聽。”
“你聽我慢慢說,你別生氣。”鐘澗說。
白禾遠嗯了一聲:“我不着急,我聽着呢,你慢慢說。”
他的态度太過冷靜,幾個人都愣了一下。
鐘澗着急的同時也有點卡殼,他小心翼翼地問:“禾遠?剛剛你都聽到什麽了?”
白禾遠用極輕極冷淡的聲音說:“聽到小淮說,你喜歡你哥。”
他移動眼神,目光落在站在臺階上吊着水的鐘靈身上:“就是這位吧。”
“不是的!”鐘澗着急地大喊。
“不是嗎?”白禾遠笑了笑,目光又移到他的身上,“不是的話,那麽你沒有喜歡過他嗎?”
柯淮張着嘴,說不出話來,他哥這是什麽都聽到了?
這個反應不正常,絕對不正常。
鐘澗也有點啞口無言,他嘴巴張合半晌:“不、不是,喜、喜歡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