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章
第 16 章
邁出去的腳懸在臺階上方,葉梵音看了眼手裏的外套,眼睛裏是藏不住的失落。良久他才收回了腳,站在角落裏看着天臺上兩個人的互動。
這不是他第一次看到這兩人的互動了,葉梵音很肯定秦讓是在追求荊夢章,而荊夢章也很明确的在躲着秦讓的追求,可是眼下兩人的交流卻有種莫名的和諧,這讓葉梵音有些頭疼。
距離太遠,風又太大,葉梵音聽不見兩人的對話,只見荊夢章臉上一直挂着笑,顯然是對秦讓的舉動并不反感,可剛才她分明挽着自己的手臂,拿自己當擋箭牌來抵擋秦讓的追擊。
葉梵音捏了捏鼻梁,不得其解。
這女人到底是怎麽想的?
荊夢章怎麽想的葉梵音不知道,但并不妨礙別有用心之人拿來做文章,躲在暗處的人也并不只有葉梵音,荊夢章在商場這些年,要說沒有樹敵那是不可能的,相反的,想要扳倒她的大有人在。
荊夢章等了一會兒也沒等到秦讓的回答,她覺得這小孩兒肯定是沒有想好,“行了,別想了,一時半會兒你也想不出來。”荊夢章伸手拍拍秦讓的肩膀,好言勸道:“小秦總,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我們不合适,你該看看和你年紀相仿的女孩。”
說完,荊夢章取下身上的大衣,替秦讓披上,“謝謝你的外套,但我可能更習慣寒冷。”
因為寒冷讓人保持清醒,太溫暖的話會削弱人的意志,做出錯誤的決定,這對荊夢章來說太危險了。
看着荊夢章漸行漸遠的背影,秦讓沒有要放棄的打算,他不是不知道商場那些男人對荊夢章的觊觎,那些男人想打敗她,卻絕不是想用正當的手段。在絕大多數人的認知裏,商界依舊是男人的天下,對于像荊夢章這樣異軍突起的女性高層,在他們眼裏依然是異類,女性占據主導地位是他們不能接受的,所以,自從荊夢章嶄露頭角那天起,關于她的揣測,诽謗,造謠從未停歇。可荊夢章沒有退縮過,秦讓相信能走到今時今日,荊夢章一定有很多苦澀和艱辛,而這些不能為外人道的辛苦成為了荊夢章的勳章,在不勝寒的高處開出生生不息的花。
這就是秦讓喜歡荊夢章的原因,無關她的美貌,無關她的成就。
“你離她遠一點。”葉梵音不知何時走到秦讓的身後,語氣不善地說道。
秦讓回頭,看着葉梵音的眼睛,略帶挑釁地問道:“與葉總何幹?”
葉梵音臉上帶着些許愠怒,“如果你只是想玩玩,那你找錯對象了。”
“葉總憑什麽斷定我只是玩玩。”秦讓轉過身與葉梵音面對面,“何況,你是以什麽身份來跟我說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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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梵音皺了皺眉。
“葉總是以上司的身份呢還是男朋友的身份?據我所知,夢章并沒有男朋友。如果你是以上司的身份,那葉總未免管的也太寬了吧。”秦讓毫不示弱,完全不顧對方是荊夢章的頂頭上司,也不管對方要比自己年長,在他眼裏,葉梵音也不過是個情敵。
對,情敵。
想到這裏,秦讓忽然笑了,“難不成葉總也喜歡她?”
葉梵音凝視着眼前這個比自己小十歲的男人,即便被說中了心事也依然面不改色,“我喜不喜歡她也與小秦總無關,但你一直糾纏她只會給她帶來不必要的困擾。”
這下秦讓就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葉梵音必定是喜歡上了荊夢章,才會來警告自己的。
“葉總,我跟夢章認識的時間比你長,你才回國多久啊,我看只想玩玩的人是你自己吧。”秦讓這話已經說的非常不客氣了,在他看來一個認識荊夢章才半個多月的人,就跟那些想用龌龊手段得到她的男人一樣卑劣,居然還敢大言不慚的讓自己離她遠一點,真是居心叵測。
葉梵音聽到他說他認識荊夢章的時間比自己長,不禁覺得好笑,如果可以,葉梵音真想告訴他,自己認識荊夢章的時候他可能還在念中學。
“跟聰明人說聰明話,跟糊塗人說什麽話都是廢話。”葉梵音上前兩步,逼近秦讓,用只有他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我不想說廢話,你和她和靖源集團之間的關系,自己好好思量,她的努力不能白費。”
由于天臺上發生的那些事情,葉梵音的心情不是特別好,除了跟幾位老總寒暄以外,其餘時間他都繃着張臉,荊夢章自覺今天沒有什麽地方得罪過他,也不知道他犯什麽毛病,懶得理他。
荊夢章不會跳舞,在圈子也是衆所周知的,所以并沒有人來打擾她。因為記着待會兒的約定,所以她也沒喝酒,面對幾位老總遞過來的酒杯,荊夢章也都客氣的婉拒了。
百無聊賴地坐在吧臺喝着無酒精的雞尾酒,甚是無趣。左看看右看看,這酒池肉林的聲色場,有時候也覺得怪沒意思的,可是又無可避免的要參與到其中,所以每每出席這樣的活動她都時刻保持着清醒,她可不想一夜宿醉之後成為無良雜志的封面。
“荊總怎麽一個人坐在這兒喝悶酒?”吳紀東端着酒杯搖搖晃晃地沖荊夢章走來,語氣輕佻,顯然是喝了不少。
荊夢章絲毫不掩飾自己內心的厭惡,皺眉轉過身去。
誰知吳紀東死皮賴臉的繞到另一邊,愣是要跟荊夢章搭話。
“荊總,大家都是明白人,何必在這裏裝清高呢?”
他一湊過來荊夢章就聞到一股濃濃的酒氣,混合着他身上說不清什麽品牌的古龍水的味道,荊夢章瞬間有點反胃。
“吳總怕是喝多了吧,喝多了就早些回家睡覺。”荊夢章不欲與他多言,徑直站起身來要離開。
不曾想這吳紀東酒壯慫人膽,一把拉住荊夢章的手腕,用身體擋住她的去路。
“荊夢章,你以為你是什麽貨色,平時一副清純玉女的樣子,故作清高,還不是靠勾搭太子爺上位,我可都看見了。”
“吳紀東,你是腦子不好嗎?昨天剛警告過你管好自己的嘴,怎麽這麽快就忘了,你最好清醒一點,看看這是誰的場子,搞砸了秦董的酒會,這後果你承擔的起嗎?”
“放手!”荊夢章用力甩了幾下想掙脫吳紀東的手,可畢竟力道懸殊,試了幾次都沒能把手抽回來。
荊夢章已經憋着火了,加上他滿足污言穢語,荊夢章忍無可忍剛想擡手給他一耳光,就聽到“咔嗒”一聲脆響,鉗制住自己的手就松開了。
葉梵音抓着吳紀東肩膀的手還來不及松開就對上了荊夢章驚愕的表情,他迅速地將吳紀東推到一邊,脫下大衣為荊夢章披上。
他原本打算跟秦天源打個招呼就帶着荊夢章離開,不料剛好看到吳紀東騷擾荊夢章的一幕,他才不管對方是什麽人物,上去就先卸了吳紀東的肩膀。
這一鬧自然是引起了周圍人的注意,不多時秦天源和秦讓就趕到了。
了解了事情的經過之後,秦天源讓秦讓喊來了保安,把一旁吱哇亂叫的吳紀東叉出去。匆匆趕來的保安見吳紀東攤坐在地上,左手一直捂着右肩,一時倒是無從下手,只好拿眼神詢問在場的人。
“脫臼而已。”葉梵音出聲給了保安一個解答。
還別說,這種高級場所的保安那是非常有眼力勁兒的,在得到“只是脫臼”的答案之後,也沒再猶豫,一左一右架起吳紀東就往外走,也不管他殺豬般的慘叫。
葉梵音居高臨下地看着像死豬一樣被拖出去的吳紀東,聲音冰冷,“吳紀東,今天你對荊總所做的事情,我會如實的轉達給梁總。”說完,他就帶着荊夢章跟秦天源父子告別出來。
葉梵音摟着荊夢章的肩膀,估計她是被吓着了,一直在發抖。
等兩人回到休息室,葉梵音的手依舊沒放開,荊夢章懷疑他是在趁機占便宜,于是開口提醒道:“葉總,可以放開我了嗎?”
葉梵音有些不自然地放下摟着她肩膀的手,“你在發抖,吓到了吧?”
荊夢章張大眼睛看着他,眼神像在看一個傻子,“吓到?你以為我發抖是因為被吳紀東那個色厲內荏的二貨吓到?”荊夢章叉着腰,像一只炸了毛的小貓,“葉總,有沒有可能我只是被氣狠了呢。”
氣到發抖有沒有聽過?
荊夢章無語的朝着葉梵音翻了個白眼。
“快些換了衣服走吧,還要在這地方待到什麽時候。”
葉梵音被怼的啞口無言,這小貓咪不僅會炸毛還會咬人吶。他自知杠不過荊夢章,乖乖地選擇閉嘴,走進更衣室換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