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
賀蘭有些不舒服，一早上起來就覺得嗓子幹的冒煙，四處找水喝，結果咽一口都艱難，痛的好像有根刺在刮着喉嚨。
憑經驗斷定肯定是感冒了，一個人生活久了，怎麽都能照顧自己，他摸索了包裏的萬能蒲地藍口服液，一口灌了一瓶，清涼涼的液體流過食道，頓時舒緩很多。
時間還早，天方乍白，他半躺回床上開始思考人生。
這是他的習慣，孤獨久了，很難不養成一些奇特的怪癖。酒店的床沒有那麽柔軟，好處是腰墊很多，也算舒适。
他覺得他應該好好思考一下，這個叫李昴的突然闖進他生活的人。
并不是一個熱絡的人啊，本能的對着靠近的所有人保持着一定的戒心，作為一個離群索居的他來說，不能，也不敢全不設防的接受外界的一切。
李昴離得太近了。
近到足以引進他的警戒，究竟在想什麽呢，賀蘭甚至有股沖動去照下鏡子，不帥氣，不可愛，不會說話，不會相處，沒有朋友，沒有親人，無趣到可以忽略不計。
他幾乎可以确定，那句對着耳朵說的話一定是帶着某種意味的，掩飾的再好，再快，也只是掩飾而已。
他感受的到，那股不一樣的殷勤，真希望是自己想多了啊……
這樣就不用煩惱了。
然而……他真的是太孤單了，渴望到，饑不擇食。
人聲從清幽幽的窸窸窣窣到逐漸鼎沸，賀蘭撥通了新年的第一個電話，“喂……新年好……李昴嗎？”
“是我，唔，新年好！”沒想到會接到賀蘭主動撥來的電話，正在洗漱的李昴有些措手不及，含着一口泡沫就回複了。
“嗯……今天……”
“半小時，半小時我們到山塘入口的石橋見！”聞弦歌知雅意，趕緊将泡沫吐出來，麻利的洗了臉，李昴收拾出門。
山塘街的景點入口處是一片小區，河流上的石橋不再是景點裏面的青石板拱橋，等在現代式的石橋上，看着人來人往生活的人們，賀蘭有點忐忑，猶豫着自己的決定是不是正确……
李昴來的很快，這邊若不是堵，他來的會更快。
咦，怎麽臉色有些潮紅？嘴唇也發幹了，黑眼圈有點重，身體不舒服嗎？
“這邊風大，早飯吃過嗎？”小小的糾結了番，李昴決定不說破，雖然言語帶着關切，卻不敢再像昨日那般唐突。
“還沒，你呢？”抽動嘴角擠出笑意，賀蘭忍住想要捂臉的沖動，真是糟糕，他的形象啊！
“去吃湯面吧，嘗嘗蝦仔面。”熱熱的湯面應該可以驅寒吧，李昴也不甚确定，只是一夜，怎麽就覺得下巴尖了些呢，本來就沒什麽肉，一生病更顯羸弱。
“好啊。”除了笑，別無它法，他不知道要怎麽跟人相處，怎麽去刷別人的好感度，只好生硬的以笑臉示人。
為了照顧到賀蘭，不讓他受二次風吹，李昴只在附近找了家面館，一碗雲吞，一碗蝦仔面，湯湯水水熱乎乎的，下肚後賀蘭臉色好看多了。
滿足的放下碗，想優雅的擦完嘴巴說話，偏偏打了個嗝，頓時想說的話堵在了嘴邊，不好意思的看了李昴一眼，賀蘭赫然臉又紅了。
喝口湯壓一下，再次想張口說話，忽然又打了個嗝，把他都給打愣了，無辜的看了看，瞪大的眼睛圓溜溜的，吃驚又無措。
噗一聲笑出來，怎麽能這麽可愛呢，李昴樂呵呵的伸出手想要捏捏他的臉頰。觸碰到柔軟的肌膚時，方才覺得不好！又要把才伸出觸角的蝸牛吓回殼裏了。
他的手停了一瞬間，動作太快，收不回了啊！棕黑的眼珠四下逡巡一周，電光火石間已經下了決定，捏一下就捏一下！
溫熱的，光滑的，被冷熱交替的溫度刺激後泛着紅潤，手感一級棒，真是讓人心動啊，再捏一下好了。
“好捏嗎？”當饅頭捏呢？賀蘭好氣又好笑，原本的臊意飛到九霄雲外。
伸手捂住在他臉上作亂的手指，擰着放到眼前，“這只豬手，可以炖了吃了！”
當然不是豬手，相反還很纖秀，有着水鄉特有的白嫩柔和，只是他腦子一熱，就脫口而出了。
眼睛眨了一下，不同尋常的反應讓李昴确定，肯定發生了什麽，不過無所謂，能放得開，正說明他只要努力就會就結果，不是嗎？
“沒肉，太柴了，不好吃！”欣喜于眼前人态度的改觀，李昴随即打蛇随棍上，恬不知恥的把爪子收回，正襟危坐，一幅任君處罰的乖巧模樣。
賀蘭詞窮，他要怎麽接？難不成也去捏他一把？不……這個主意太壞了，他現在看着李昴的臉，手指蠢蠢欲動。
不行，大庭廣衆之下，兩個大男人互相捏臉，丢人丢到姥姥家了。終究忍住，只是眼睛還在往那邊瞟，記上一筆，以後捏回來。
見他遲遲沒動作，遺憾的摸摸鼻子，李昴決定把把這段插曲繞過去，“我們等下乘車去最近的留園？”
他沒意見，聽憑安排，麻利的抓起包起身結賬，昨日碰了兩次逆鱗的李昴沒敢私自做主，很乖的走在後面。
進門前，李昴強烈推薦租了兩個随身電子導游，根據感應地點進行語音講解，很實用，至少賀蘭知道了各色牌廊門匾題字，有多少文人墨客來訪過，這園子易手了幾次。
單耳帶着耳機，穿過走廊，進了園內，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一汪池塘，沿岸怪石嶙峋，游人攢動，池塘的碼頭停靠着泛湖小舟，幾根根殘存的枯荷梗葉。
鵝卵石小路的中間用不同色澤的石頭擺拼成各色圖案，沿着池心走過一圈，最讓賀蘭喜歡的便是後花園的那幅題詞“活潑潑地”。
引着蜿蜒的小溪流構築出曲折回繞，引人入勝的曲徑通幽，攀爬至蜿蜒至高處的小亭，賀蘭長長的出了口氣，轉身拉了一把李昴，青石板忒滑。
登在高處俯瞰全局，方才像迷宮一樣的小路清晰的呈現眼前，怪不得古代的評書動不動就說喜歡在花園裏捉迷藏，确實是個玩耍的好地方。
“李昴，你出生就是蘇州嗎？”倚在欄杆上，賀蘭覺得，他應該要增加對李昴的了解的，苦惱了半晌，最後幹巴巴的來了這麽一問。
“是啊……”拉長了聲音，知道他不甚會聊天，偏偏惡劣的想要捉弄他，把臉苦皺起來，自責的表達歉意，“我導游太菜了是不是？”
“啊，我不是這個意思！”賀蘭頓時吃了一驚，為什麽會被引申到這個方向，“我……只是想要增加對你的了解，不……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我們認識了這麽長時間，我都沒有好好了解過你呢……”
越描越黑，大概說的就是這種，因為想到實際上他們才認識總共加起來不到兩天的時間，賀蘭更加不知該如何表述出他的所思所想。
“噗……那我應該說，我們一見如故，小哥你祖籍何方，家中何人尚在，婚配是否哇？”促狹的沖着他擠眉弄眼，李昴樂的差點笑出來。
“我是……我是山東的，家中就我一個，還……還沒女朋友……”
太實誠了，實誠到不笑對不起自己，李昴趴到了賀蘭的肩膀上，把頭埋着，努力不讓自己笑出聲來，賀蘭的臉頰肉眼可見的迅速蔓上赭紅，“你別笑了……”
笑夠了的李昴直起身來，不能再這麽尴尬下去了，否則他就要失去他的意中人了。
“我是姑蘇人氏，家中父母尚在，還有一妹已經婚嫁，至于我……”雙手握住，不确定眼前的人是否能夠接受沖擊，不過作死的想要試上一試，他壓低了聲音，上身微微傾着，緩緩說道，“性好男色，所以至今未娶。”
賀蘭傻了。賀蘭有些不舒服，一早上起來就覺得嗓子幹的冒煙，四處找水喝，結果咽一口都艱難，痛的好像有根刺在刮着喉嚨。
憑經驗斷定肯定是感冒了，一個人生活久了，怎麽都能照顧自己，他摸索了包裏的萬能蒲地藍口服液，一口灌了一瓶，清涼涼的液體流過食道，頓時舒緩很多。
時間還早，天方乍白，他半躺回床上開始思考人生。
這是他的習慣，孤獨久了，很難不養成一些奇特的怪癖。酒店的床沒有那麽柔軟，好處是腰墊很多，也算舒适。
他覺得他應該好好思考一下，這個叫李昴的突然闖進他生活的人。
并不是一個熱絡的人啊，本能的對着靠近的所有人保持着一定的戒心，作為一個離群索居的他來說，不能，也不敢全不設防的接受外界的一切。
李昴離得太近了。
近到足以引進他的警戒，究竟在想什麽呢，賀蘭甚至有股沖動去照下鏡子，不帥氣，不可愛，不會說話，不會相處，沒有朋友，沒有親人，無趣到可以忽略不計。
他幾乎可以确定，那句對着耳朵說的話一定是帶着某種意味的，掩飾的再好，再快，也只是掩飾而已。
他感受的到，那股不一樣的殷勤，真希望是自己想多了啊……
這樣就不用煩惱了。
然而……他真的是太孤單了，渴望到，饑不擇食。
人聲從清幽幽的窸窸窣窣到逐漸鼎沸，賀蘭撥通了新年的第一個電話，“喂……新年好……李昴嗎？”
“是我，唔，新年好！”沒想到會接到賀蘭主動撥來的電話，正在洗漱的李昴有些措手不及，含着一口泡沫就回複了。
“嗯……今天……”
“半小時，半小時我們到山塘入口的石橋見！”聞弦歌知雅意，趕緊将泡沫吐出來，麻利的洗了臉，李昴收拾出門。
山塘街的景點入口處是一片小區，河流上的石橋不再是景點裏面的青石板拱橋，等在現代式的石橋上，看着人來人往生活的人們，賀蘭有點忐忑，猶豫着自己的決定是不是正确……
李昴來的很快，這邊若不是堵，他來的會更快。
咦，怎麽臉色有些潮紅？嘴唇也發幹了，黑眼圈有點重，身體不舒服嗎？
“這邊風大，早飯吃過嗎？”小小的糾結了番，李昴決定不說破，雖然言語帶着關切，卻不敢再像昨日那般唐突。
“還沒，你呢？”抽動嘴角擠出笑意，賀蘭忍住想要捂臉的沖動，真是糟糕，他的形象啊！
“去吃湯面吧，嘗嘗蝦仔面。”熱熱的湯面應該可以驅寒吧，李昴也不甚确定，只是一夜，怎麽就覺得下巴尖了些呢，本來就沒什麽肉，一生病更顯羸弱。
“好啊。”除了笑，別無它法，他不知道要怎麽跟人相處，怎麽去刷別人的好感度，只好生硬的以笑臉示人。
為了照顧到賀蘭，不讓他受二次風吹，李昴只在附近找了家面館，一碗雲吞，一碗蝦仔面，湯湯水水熱乎乎的，下肚後賀蘭臉色好看多了。
滿足的放下碗，想優雅的擦完嘴巴說話，偏偏打了個嗝，頓時想說的話堵在了嘴邊，不好意思的看了李昴一眼，賀蘭赫然臉又紅了。
喝口湯壓一下，再次想張口說話，忽然又打了個嗝，把他都給打愣了，無辜的看了看，瞪大的眼睛圓溜溜的，吃驚又無措。
噗一聲笑出來，怎麽能這麽可愛呢，李昴樂呵呵的伸出手想要捏捏他的臉頰。觸碰到柔軟的肌膚時，方才覺得不好！又要把才伸出觸角的蝸牛吓回殼裏了。
他的手停了一瞬間，動作太快，收不回了啊！棕黑的眼珠四下逡巡一周，電光火石間已經下了決定，捏一下就捏一下！
溫熱的，光滑的，被冷熱交替的溫度刺激後泛着紅潤，手感一級棒，真是讓人心動啊，再捏一下好了。
“好捏嗎？”當饅頭捏呢？賀蘭好氣又好笑，原本的臊意飛到九霄雲外。
伸手捂住在他臉上作亂的手指，擰着放到眼前，“這只豬手，可以炖了吃了！”
當然不是豬手，相反還很纖秀，有着水鄉特有的白嫩柔和，只是他腦子一熱，就脫口而出了。
眼睛眨了一下，不同尋常的反應讓李昴确定，肯定發生了什麽，不過無所謂，能放得開，正說明他只要努力就會就結果，不是嗎？
“沒肉，太柴了，不好吃！”欣喜于眼前人态度的改觀，李昴随即打蛇随棍上，恬不知恥的把爪子收回，正襟危坐，一幅任君處罰的乖巧模樣。
賀蘭詞窮，他要怎麽接？難不成也去捏他一把？不……這個主意太壞了，他現在看着李昴的臉，手指蠢蠢欲動。
不行，大庭廣衆之下，兩個大男人互相捏臉，丢人丢到姥姥家了。終究忍住，只是眼睛還在往那邊瞟，記上一筆，以後捏回來。
見他遲遲沒動作，遺憾的摸摸鼻子，李昴決定把把這段插曲繞過去，“我們等下乘車去最近的留園？”
他沒意見，聽憑安排，麻利的抓起包起身結賬，昨日碰了兩次逆鱗的李昴沒敢私自做主，很乖的走在後面。
進門前，李昴強烈推薦租了兩個随身電子導游，根據感應地點進行語音講解，很實用，至少賀蘭知道了各色牌廊門匾題字，有多少文人墨客來訪過，這園子易手了幾次。
單耳帶着耳機，穿過走廊，進了園內，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一汪池塘，沿岸怪石嶙峋，游人攢動，池塘的碼頭停靠着泛湖小舟，幾根根殘存的枯荷梗葉。
鵝卵石小路的中間用不同色澤的石頭擺拼成各色圖案，沿着池心走過一圈，最讓賀蘭喜歡的便是後花園的那幅題詞“活潑潑地”。
引着蜿蜒的小溪流構築出曲折回繞，引人入勝的曲徑通幽，攀爬至蜿蜒至高處的小亭，賀蘭長長的出了口氣，轉身拉了一把李昴，青石板忒滑。
登在高處俯瞰全局，方才像迷宮一樣的小路清晰的呈現眼前，怪不得古代的評書動不動就說喜歡在花園裏捉迷藏，确實是個玩耍的好地方。
“李昴，你出生就是蘇州嗎？”倚在欄杆上，賀蘭覺得，他應該要增加對李昴的了解的，苦惱了半晌，最後幹巴巴的來了這麽一問。
“是啊……”拉長了聲音，知道他不甚會聊天，偏偏惡劣的想要捉弄他，把臉苦皺起來，自責的表達歉意，“我導游太菜了是不是？”
“啊，我不是這個意思！”賀蘭頓時吃了一驚，為什麽會被引申到這個方向，“我……只是想要增加對你的了解，不……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我們認識了這麽長時間，我都沒有好好了解過你呢……”
越描越黑，大概說的就是這種，因為想到實際上他們才認識總共加起來不到兩天的時間，賀蘭更加不知該如何表述出他的所思所想。
“噗……那我應該說，我們一見如故，小哥你祖籍何方，家中何人尚在，婚配是否哇？”促狹的沖着他擠眉弄眼，李昴樂的差點笑出來。
“我是……我是山東的，家中就我一個，還……還沒女朋友……”
太實誠了，實誠到不笑對不起自己，李昴趴到了賀蘭的肩膀上，把頭埋着，努力不讓自己笑出聲來，賀蘭的臉頰肉眼可見的迅速蔓上赭紅，“你別笑了……”
笑夠了的李昴直起身來，不能再這麽尴尬下去了，否則他就要失去他的意中人了。
“我是姑蘇人氏，家中父母尚在，還有一妹已經婚嫁，至于我……”雙手握住，不确定眼前的人是否能夠接受沖擊，不過作死的想要試上一試，他壓低了聲音，上身微微傾着，緩緩說道，“性好男色，所以至今未娶。”
賀蘭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