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補習

補習

第二天,林澤看到覃非弋眼中的血絲吓了一跳,呆頭呆腦地說了一句:“弋哥,年輕人要節制啊。”覃非弋木然地看向他。

“不小心”偷聽到林澤說話的範語曦和向晚“噗”的一聲笑了出來。

林澤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麽,連忙解釋道:“不不,弋哥,我的意思是錢固然重要,但咱們…”

覃非弋嘆了口氣,側過臉說:“林澤。”

“到!”

“我只是失眠而已。”

“哦——”

早讀過後,林澤再次打開了他的零食儲存袋,從裏面摸出一個面包塞進覃非弋懷裏,說:“弋哥,我猜你肯定沒吃早飯,這個給你。”

見覃非弋沒有動靜,林澤一把攬住他的脖子,怕覃非弋不要,繼續道:“我早上在糾結買哪種口味,索性就都買了一個。我吃不完,你幫我消滅一個吧。”

覃非弋今天确實沒吃早飯,腦袋昏昏沉沉的沒心情吃。但母親從小就教育他不能随便接受別人的東西,于是扒拉開林澤,說:“你可以明天吃。”把面包還給了他。

林澤又塞了回去:“明天有明天的!”

覃非弋困得要死,還給他:“明天買後天的。”

“不行!”林澤嚷嚷着又塞給了覃非弋。

“覃非弋,林澤!你們倆要是再把那坨什麽玩意兒扔來扔去,我就把你們兩個扔出去!”臺上的語文老師一推眼鏡,氣得吹胡子瞪眼。

覃非弋、林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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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般無奈之下,覃非弋把面包塞進了桌肚,頭往課桌上一磕就睡了過去。

林澤見覃非弋收下了,心滿意足地聽課去了。于是覃非弋擁有了一個安靜的早晨。

然而睡醒後,覃非弋只驚不喜地發現自己桌上堆了一堆零食。他面無表情地挑出一瓶草莓牛奶,捏在手裏問林澤:“你這些也買多了?”

林澤本來在和範語曦、向晚聊天,聞言頭也不回地說:“對對對,都買多了。”

然後林澤發現兩個女生的表情一言難盡。

林澤:┈┈嘶。

猛地回過頭,只見覃非弋抄着手,正繃着一張冰塊臉,撩起眼皮看着他。

林澤一時語塞,磕巴道:“呃┈┈不是,那個是┈┈”向晚和範語曦一臉不忍直視地轉過頭去。

林澤憋了半天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只好可憐巴巴地看望着覃非弋。覃非弋被他的表情弄得心下一軟,一下破防,輕輕勾了勾唇角,拆開面包牛奶吃了起來,把其它的零食還給了林澤。

林澤籲了口氣,覃非弋看他一副放心的模樣,不自覺地勾深了唇角的弧度。林澤倒不覺得有什麽,笑得很開心,像只快樂的小鳥要飛起來了。

恰好撞見這一幕的範語曦:!!!瘋狂搖動身邊的向晚。

向晚比她淑女多了,抿唇笑着,只是眼中的興奮幾乎要化為兩道實質的光。

只是這些覃非弋和林澤都不知道就對了。

但是林小鳥很快就快樂不起來了,因為下堂課要考物理,檢測學生的暑假學習情況。

本來七中的班級是按照成績分劃的,一班二班是同等級的小課改,學生也是在年級上的前列,然後三至八班是大課改,最後是普通班。按道理來說,林澤作為一名有能力從八班升到一班的學生,成績應當是很好的,結果┈┈

考試途中,林澤盯着那些題看了半天也找不着頭緒,索性盯覃非弋的試卷去了。

覃非弋瞥了他一眼,林澤的一雙大眼睛都快貼到自己試卷上了。忽閃忽閃的睫毛已經怼到自己臉前,覃非弋幹脆把卷子攤開給他抄。

考完後,林澤長籲一口氣,伸了個懶腰:“物理可真是個磨人的小妖精。”

覃非弋面無表情:┈┈

結果林澤的物理試卷依舊慘不忍睹,和一旁覃非弋的滿分試卷形成強烈的視覺沖擊。

覃非弋無語地看着林澤的試卷,想了想還是沒忍住:“你抄了個寂寞?”

誰知林澤把頭搖得像根撥浪鼓:“不不不,沒有抄,我只是在借鑒你的答案。”

覃非弋垂眸看着他卷子上的紅叉,微微挑眉:“所以?”

林澤深沉地嘆了口氣:“大佬的思路我不懂。”

覃非弋哭笑不得,該說這人傻還是說他有毅力?答案擺在面前都不知道抄。

“弋哥,男生學理科就如女生學文科一樣,是刻在基因裏的東西,那為什麽我總學不好物理呢?”林澤往桌上一趴,蓋住自己的物理試卷,擺爛道。

“你這是性別歧視。”覃非弋回他。

“┈┈”

“女生也可以學好物理的,不像你,能做成這樣是沒救了。”

“┈┈弋哥,真的,我本來以為你是個高冷的人。”林澤從臂彎裏露出一只眼睛,飽含嫌棄地瞅着覃非弋。

覃非弋挑眉看了林澤一眼,心裏反思自己面對林澤話好像确實比旁人多點,當然也可能是其他人也不怎麽敢來和他閑聊),然後面無表情地說:“專心看你的錯題,有空給我立人設不如讓你自己的物理及個格。”

“┈┈”林澤表示不想搭理覃非弋。

見旁邊半天沒動靜,覃非弋心想難道打擊到林澤幼小的心靈了?正思考自己說話是不是有點過頭了,就被林澤抱住了一只手臂。

覃非弋:???

林澤裝哭:“弋哥,你物理這麽好,教教我嘛。”

其實林澤作為南方人也不矮,一米七七的個子,只是在覃非弋的身高壓迫下加上他努力地蜷縮自己,硬生生做出了一幅小鳥依人的畫面。

覃非弋垂下眸,看到林澤眨巴着渴望的大眼睛,裏面仿佛有細碎的星光溢出,只覺得心裏有陌生的情緒滲出,鬼使神差地“嗯”了一聲。

林澤也沒想到他會同意,高興得差點蹦起。

“林澤!你給我站出去,當我不存在是不是?!”顏總本來在評講試卷,見林澤考不及格還不聽講,氣不打一處來,兇神惡煞地讓林澤罰站去了。

林澤被訓得一愣,臉頰發熱,撇撇嘴,不情不願地走了出去。覃非弋就在一邊偷偷笑了一聲。範語曦見了鬼般回頭看他。

覃非弋一愣,他的情緒好像總是無意識地被林澤影響了。他以前好像确實挺高冷的。

下課後覃非弋去把蔫蔫的林澤領了回來。說是領人,其實也不過是走到教室門口,盡量溫和地說了一句“回教室”,然後轉身回了座位。

本以為林澤會不高興,結果他氣鼓鼓地回到座位上,抽出一包風味海帶,氣勢洶洶地拍在了覃非弋桌子上:“我的學費!”

覃非弋:┈┈

腦子發熱答應別人的後果就是,覃非弋不得不每天早上早到十五分鐘來給林澤講題。林澤也總是不間斷地“多買”許多東西,然後往覃非弋這裏塞。

覃非弋不是傻子,每次推辭時林澤就一副你不要就是排擠我的樣子,不然就說是學費,搞得覃非弋哭笑不得,心想這人幫助人的方式倒也別致。

有時候覃非弋也會留些拿回家給覃秋嘗嘗。覃秋很高興孩子交了個好朋友,之前她一直覺得覃非弋性子太冷了。但覃秋告訴覃非弋不能總白拿別人的零食,聽到覃非弋在幫林澤補習物理時才放下心。

一個月時間恍然而過,平平淡淡又生氣勃勃的高中生活又翻了一頁月歷。

國慶節七天假,學校就給放了五天,覃非弋的競賽課還給占了三天,一來二去就沒什麽空閑時間了。林澤本來約他出去同學聚會的,現在也沒空了。

不過晚上兩人都有空的時候,林澤會開視頻和覃非弋聊聊天,然後問幾道物理題。

于是在雙方的不懈努力下,林澤收假後的月考物理成績總算能見人了。

其實林澤的物理也不是太無可救藥,只是之前班級的進度和一班不一樣,而且相比林澤其它科目挺好的成績,物理就有些相形見绌了。

放學後,覃非弋和林澤留在教室處理月考錯題。楊之野來一班門口時,看到的就是這“友愛”的一幕,忍不住打趣道:“喲,咱覃大學霸還當起家教了。”說罷跨進一班,非常自來熟地坐到兩人前面,看覃非弋給林澤講題。

“野哥好啊,什麽時候再約場球?”林澤朝楊之野笑着打招呼,看上去兩人關系不錯。好吧,林澤和誰關系都不錯,更別說赫赫有名的楊之野了,兩人是多年的球友關系。

“啪”,覃非弋一筆杆敲在林澤腦袋上,“認真點兒。”

“哦。”林澤咕嚕着揉了揉頭。

楊之野看着林澤在覃非弋手下乖得像個小朋友,驚訝地挑挑眉,然後單手托腮,饒有興趣地看兩人互動。暫時忘了自己來這裏幹嘛。

于是在七中兩大學霸面前,林澤在其中一個學霸的講解下硬是一道錯題都沒弄懂。

當林澤第一百零八次翻過草稿紙時,楊之野清了清嗓子,矜持道:“林澤同學,我有個問題。”

林澤懵懂地擡起頭。

一旁的覃非弋心有靈犀地瞅了楊之野一眼:“我早就有了。”楊之野沖他點點頭,轉向林澤,嚴肅地問道:“憑您這物理智商——”

“是怎麽考進一班的?”覃非弋幫他補充完了後半句。然後兩個人緊盯向林澤,不放過他臉上任何可能出現的表情。

林澤先是一愣,随即一拍桌子:“想當年,我在分班考時…”

然後覃楊二人看着林澤大義凜然地述說了一個成功用一個拼湊出來的正确答案亂寫過程結果騙取了物理壓軸題滿分的可歌可泣的故事。

覃非弋和楊之野聽得呆若木雞,機械地鼓起掌。

半晌,楊之野才想起正事:“非弋,下周的競賽培訓在外省,你去嗎?”

覃非弋皺了皺眉,正盤算着這個月奶茶店的工資什麽時候結,林澤轉過身,可憐兮兮地問覃非弋:“弋哥你要走啊?”

看着林澤垮起的小臉,覃非弋恍惚間竟萌生了一絲不想去的念頭。他暗嘲:我最近是不是腦子不清醒?

“再說吧。”學費還是一個大問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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