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C大
C大
吃飯那天覃非弋和林澤先碰面，進包廂時，林澤小學雞一般一歪腦袋，對着楊言卓問楊之野：“诶野哥，這是你男朋友嗎？”
楊之野、楊言卓：┈┈
覃非弋直接旋身捂住了林澤的嘴：“對不起，我的問題。”
林澤：林大校草不要面子啦？？？——雖然也不剩多少就是了。
楊之潇一口茶水差點兒噴出來，笑着打破了這略顯尴尬的氛圍：“弟弟你真是太可愛了！過來坐，讓姐姐認個臉熟。”
林澤被楊之潇這一岔，立刻找回自己陽光大男孩的屬性，禮貌道：“姐姐好，我叫林澤。”模樣很是讨人喜歡，嗯，起碼在楊之潇眼中比自己那個便宜弟弟讨喜。
覃非弋也跟着打招呼：“潇姐好。”然後和林澤在位置上坐好。
楊之野見人來齊了，便招呼服務員上菜，菜還沒端來便聽楊之潇咳了一聲：“弟弟，不介紹一下？”
楊之野被這聲弟弟雷得一個激靈，想平時楊之潇在家都是喊他全名或者兔崽子，乍一聽還不太習慣，但還是迫于血脈壓制盡職盡責地擔起了介紹任務：“那個，澤寶，這是我姐姐楊之潇，這是之前非弋的補課對象，我表弟楊言卓。姐，卓卓，這是我同學林澤。”
楊之潇笑道：“澤寶，和非弋一樣叫我潇姐吧。”
林澤點點頭，覃非弋也颔首以示禮貌。
楊言卓倒是看上去有些內向，戴着一副圓框眼鏡，聞言支起腦袋來：“你好，請問你就是弋哥的男朋友嗎？”
林澤轉頭看看覃非弋，又轉回來道：“是啊。”
“哦，就是這樣啊。”楊言卓推了推眼鏡，恍然大悟道。
林澤：？然後不明所以地看向覃非弋，覃非弋輕輕搖搖頭表示自己也沒懂。楊之野和楊之潇也向楊言卓投去疑惑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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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意思是，原來同性戀就是這樣啊，之前看過這個詞覺得很新奇，現在感覺也沒什麽特別的，和其他情侶也差不多嘛。”楊言卓一口氣解釋道。
林澤：啊？？？
楊之潇樂了：“你個悶葫蘆居然能一口氣說這麽多話？澤寶，不用理他，他就是個單細胞生物。”然後轉向楊言卓開玩笑道：“對啊卓卓，現在你知道了，要不要姐姐給你找個男朋友啊？”
此時楊之野默默地将屁股移了移，企圖遠離楊之潇。結果楊之潇下一句就是：“楊之野，你呢？”
楊之野和楊言卓同時轉過頭來，異口同聲道：“不！”
楊之野嘆了口氣，雖然知道她只是口嗨，但還是很無奈道：“姐，能不能把你那些奇怪的想法收一收，我是直男我不懂。”
楊之潇無趣道：“好吧，那快吃飯吧。”
覃非弋和林澤目睹全程，一個面無表情不知該作何反應，一個看得津津有味眼睛瞪得像銅鈴。
吃飯時，楊之野不停地扒拉着碗裏自家姐姐扔來的她不喜歡的食物，然後眼睜睜地看着林澤和覃非弋時不時相互夾菜。林澤也把自己不愛吃的都堆到覃非弋碗裏了，覃非弋一邊吃一邊挑着魚刺，還哄小孩兒似的把挑完了刺的魚肉放進林澤碗裏。
看林澤跟小貓兒似的吃掉了魚肉，覃非弋垂眸——他記得林澤說過的，他喜歡吃魚但不喜歡挑魚刺。
說來也奇怪，不知道是不是林澤平時用零食堆出來的習慣，兩個人明明在一起吃飯的時間不多，但飯桌上就像老夫老妻一樣默契。
楊之野：我這不用吃都飽了。
楊之潇不愧為野哥親姐，在沉迷于覃非弋和林澤兩人之間的粉紅泡泡中的同時還不忘嘲諷弟弟兩句：“別看了，你就算找個對象也還是這地位。”
“為什麽？”楊之野迷惑。
楊之潇看了他一眼，眼中滿滿的嫌棄讓楊之野識趣地噎下了想要問出口的話。
飯桌上五個人中三個都是熱絡的性子，一頓飯吃得不亦樂乎，從南講到北，從奴隸社會講到宇宙大爆炸，最後楊之潇才問了一句覃非弋和林澤以後有什麽打算。
聽到楊之潇的問題，覃非弋筷子一頓，眼中忽然閃過一絲罕見的迷茫，半晌才道：“我本來是打算努力一下考個C大的。”
C大是國家綜合排名前五的名牌大學之一，其物理專業和應用物理專業是當之無愧的全國第一。
“那現在呢？”楊言卓咬着筷子問，“弋哥考個C大還是沒什麽問題吧。”
“現在┈┈帶個小朋友一起考C大。”
“咦——”“啧啧啧。”衆人唏噓，唯有林澤從碗裏叼着筷子擡頭，嘴裏塞着東西話都說不清：“啊？考C大？我嗎？”
覃非弋看着他，勾起嘴角點點頭。
林大校草罕見地皺了皺眉：“我？我考C大隔壁大專還差不多。”
“不要亂講哈澤寶，你現在可是年級前一百的人了，大專還是綽綽有餘。”楊之野煞有介事地點點頭，“嗯，二本應該還是勉勉強強。”
林澤：┈┈聽我說謝謝你——
楊之潇一巴掌呼到楊之野腦袋上：“胡說什麽呢你！人家這成績考個211穩穩當當好不好？”然後轉向林澤欣慰道，“沒事澤寶，你有男朋友帶飛。林澤澤，你可得努力啊，不然你和非弋就得異地戀了。”
林！澤！澤！
林澤：┈┈
楊之野聽到這稱呼差點把自己噎死，楊言卓也是兩眼一黑，只有覃非弋表面不動聲色，鬼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
楊之潇直接忽略了這個稱呼帶來的可怕反應，仍笑眯眯道：“聽到了嗎林澤澤？”
林大校草木然道：“好的姐姐，我會努力的。我盡量不和弋哥異地戀。”
“嗯，澤寶真乖。”楊之潇滿意地嘀咕，卻還是被林澤聽見了。林大校草┈┈林大校草舒了口氣——起碼比澤寶聽起來好。
覃非弋看得有趣，伸手揉了一把林澤的腦袋。
吃完飯大家又聊了會天，準備各回各家了。覃非弋和楊之潇走在後面說着什麽，林澤蹬蹬蹬跑回來，只見覃非弋冷冰冰的表情慢慢柔和下來：“我知道了，謝謝潇姐。”
楊之潇也笑彎了眉眼，見林澤過來，調笑道：“小朋友來查崗啦？”
林澤這時才意識到楊之潇比自己還是要矮上一截的，自己卻被調笑成小朋友了，還怪不好意思的，只笑了笑，好奇問：“潇姐弋哥，你們在說什麽啊？”
楊之潇眼珠一轉，戲谑道：“小朋友不可以知道這麽多哦。”
林大校草臉皮薄，一下子染上紅暈。覃非弋失笑，領着人走上歸途。
“再見啊你們！”
“拜拜。”
夜晚的城市依舊熱鬧，覃非弋已經很久沒有這麽惬意地在街上閑逛過了。林澤和他并肩走着，商鋪暖暖的燈光映在林澤如畫的眉目間，分外好看。
他們和那些熱戀期、手牽手走着的小情侶沒什麽不同。
“弋哥，那個糖人好好看！”林澤盯住了一個畫糖畫的攤子，兩眼放光。
“走，買一個。”覃非弋擡腿就向那走去。撥開來來往往的人，覃非弋融入其中，也沾上了微甜的味道。
林澤其實心很細，就像他理解覃非弋的困難，從來不會詢問經手的東西的價格，覃非弋給他什麽他就拿着什麽，自己給的覃非弋也不能拒絕，偶爾他也會提些小要求，不至于讓覃非弋感到不自在。
這個小太陽，總是能把周圍人都溫暖到。
覃非弋捏着糖人擠出來時，林澤正盯着他，眸子亮晶晶的。
走近後，覃非弋把糖人遞給林澤，也不知林澤怎麽想的，突然湊到覃非弋耳邊輕聲道：“覃非弋，我突然覺得┈┈我好喜歡你。”
溫熱的氣息繞在耳邊，覃非弋眼神一顫，心緒震蕩。十幾年在考場上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覃學霸腦子突然一片空白。
林·穩大專生·澤見狀，狡黠的笑意溢上眉梢，捏着糖人轉身開溜。身後的覃學霸垂眸失笑，卻發現林澤的另一只手正藏着衣兜裏死死攥着衣服。
小朋友終歸是小朋友，覃非弋心想，然後眼中也漾出一絲狡黠的光，走上前去，借着衣服的遮掩一把握住了林澤衣兜裏的手。
林小朋友身體一僵。林澤回頭，剛好對上覃非弋帶着笑意的眼眸。
弋哥以前也┈┈經常笑嗎？說好的高冷校草、十米以內無差別式結冰呢？
林澤不知道，他只是放松了身體，笑着任由覃非弋的手指鑽進了他的指間。
十指相扣。
他們隐匿在人潮中，彼此的心思傳遞在相握的手間。五月初的天氣還沒來得及轉熱，兩人的手心裏卻蒙上了薄汗。
覃非弋打算把林澤送到家再回去，他們還有很長一段距離要走。
他們的路還很長，慢慢地走，仿佛永遠也走不到盡頭。
彼端楊之野正纏着楊之潇問臨走時和覃非弋在說什麽，楊之潇捂臉在沙發上笑得打滾：“嘿嘿嘿┈嘿嘿┈┈好甜好甜，嘿嘿┈┈”
楊之野：┈┈瘋了瘋了。
滾了半晌，楊之潇才從姨母笑狀态中脫離，坐正道：“咳，直男不需要知道這麽多。”
楊之野：？？？
野哥很不樂意：“憑什麽我就不能知道了？姐，親姐，快告訴我！”
“這關你什麽事啊？寫作業去。”楊之潇一把推開他，不過是說兩個男孩子在一起不容易，讓覃非弋多護着點林澤不要被有心人說閑話，有什麽問題要一起克服之類的，不過楊之野問這麽多幹嘛？
見楊之野實在想知道，楊之潇才屈尊纡貴地說了兩句。楊之野聽罷非常放心：“得了吧，就覃非弋和林澤那膩歪勁兒，別把人齁死了就行。”
楊之潇故作深沉地嘆了口氣：“害，絕美愛情都是會有點波折的。”
楊之野知道他姐這是小說看多了，并不想搭理她。誰料楊之潇話鋒一轉：“小兔崽子，我說你這腦子是不是全用來學理科了？以後怕是喜歡上誰了都不知道。咦——渣男前兆。”
楊·緋聞女友無數·之野沉默：“┈┈”
不是，這關我啥事兒啊？還有姐，你這邏輯是不是有點問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