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求愛

求愛

莊園的別墅內,惡魔正在向黑暗神禀報黑暗神國現在的情況。

撒切爾大陸上的每位神明都有自己的神國,神國內居住着侍奉神明的使徒,他們往往十分強大,是代替神明在世間行走的使者。

銀角惡魔低着頭道:“您離開神殿的這段時間,使徒們找了各種理由想要來神殿見您,我每次都以您再次陷入了沉眠為由回絕了。”

黑發神明懶散地靠在紅木椅上,西服的領結被他随意扯開,薇薇安不在,他也沒必要繼續維持執事的形象。

但那身修身的燕尾服沒脫,神明下方匍匐的惡魔忍不住暗想,祂自從這次沉眠中醒來後,性情似乎變得更加古怪了。

黑白執事在帝國的窮人眼中的确是一份令人豔羨的工作,既有聖殿作為後盾,又能穿着得體的衣服,服侍身份高貴的貴族。

但祂是黑暗神,是連四大帝國的國王都會向祂行禮跪拜的高貴神明,此刻竟然穿着輕薄的執事服,在這麽一個偏僻的莊園扮演起了執事。

銀角惡魔怎麽也想不通,祂這麽做的目地是什麽。

又或者,這難道是祂的某種特殊癖好?

一股寒意突然籠罩在惡魔的頭頂,惡魔抖了抖身子,将頭垂得更低,不敢再揣度神明的想法。

黑暗神移開向惡魔的瞥視,從西服口袋中掏出銀質表鏈,垂眸看了眼上面的時間,才慢慢開口:“我知道了。”

惡魔呆愣地擡頭,卻發現青年神明依舊坐在紅木椅上,并沒有動身的意思。

“冕下…不回去看看嗎?”他小心翼翼地問。

只有祂回到黑暗神殿,那幫虛僞的使徒才會停止這愚蠢的試探行為。

黑發紅眸的神明漫不經心地解着袖扣,露出蒼白的腕骨,然後從座椅上起身,在惡魔的目光中将散開的領結重新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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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卷起燕尾服的袖口,對惡魔說:“你該走了。”

惡魔楞了一下,顯然沒有理解祂話裏的意思。

“我家小姐要到家了。”說到這裏,祂笑了一下,才道:“我要給她準備食物。”

穿着執事西服的神明路過了他,連一個眼神都不再給他,徑直往廚房而去。

漆黑修長的觸手隔開了惡魔的視線,順帶将廚房的門給帶上了。

惡魔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

祂的癖好竟然如此特別了嗎?

這難道就是,他曾從魅魔那裏聽說過的某種特殊的情趣……角、色、扮、演?!

那位小姐……又是什麽人?

*

薇薇安坐在馬車裏,透過挂起綢簾的窗戶看向馬車後方。

純白的法師塔在昏暗的天色中那麽顯眼,塔身逐漸被降臨的夜色侵染,随着馬車的行駛一點點化作視野範圍內的一抹白影。

她沒有心思去欣賞聖爾德學院的夜景,滿腦子都是剛剛在法師塔內的經歷。

那是薇薇安第一次摸到精靈的尖耳。

它摸起來柔軟溫熱,比之祂低溫的身體,尖耳更接近人類的體溫。

當艾德帶着她的手撫摸上去時,神明那雙平和的眼眸泛起波瀾,甚至給她一種溫柔含情的錯覺。

她的指腹順着圓潤的耳垂往上,滑過精致秀美的外耳輪,感受着柔軟的觸感逐漸擁有硬度。越是靠近耳尖,指腹之下的硬度便越明顯,挺翹的耳尖是精靈耳朵最為堅硬的部分。

精靈的耳尖泛着不正常的微紅,在金發間顯得極為惹眼。

她下意識揉了一下。

比薇薇安想象中的手感更好,溫熱的耳尖與人類不同,尖端長着纖細的軟骨,揉起來柔軟中帶着一絲滑膩感。

她正想着,擡眸便對上了一雙晦暗的眸子,猶如透亮的橄榄石蒙了塵。

金發碧眸神明驀然對着她笑了笑,笑容裏帶了一絲她看不懂的情緒,捉着少女的指節不受控制地加大了力道。

她聽見艾德說:“看來在教你魔法之前,得先教你一些種族常識。”

“種族常識?”

祂将她撫上尖耳的手放下,垂眸的模樣禁欲聖潔,即便是沾染了酒,精靈那清冷的外表依然難以讓人生出亵渎的想法。

他淡聲敘述道:“如果一位異性揉精靈的耳尖,代表着那位異性在向精靈求愛。”

“我并不介意你這麽做。”

他似是糾結了一下,才繼續道:“也不會讓你對我負責。”

薇薇安怔愣了好一會。

小白的聲音悄悄響起——

“精靈的耳尖是除了雙翼以外,最為敏感的部位,也是十分隐秘的部位,只有得到他們認可之人才能觸碰那裏。”

“精靈族通過相互觸碰尖耳表達親切與喜愛,而揉耳尖,則代表着矢志不渝的愛。”

所以她剛剛……是在對祂求愛?

薇薇安莫名松了口氣,幸好祂并沒有介意,否則她不知道該怎麽解釋自己的舉動。

她的确很喜歡祂俊美的外貌,但遠遠不到冒險求愛的地步。

直到他将她送出法師塔,薇薇安坐在馬車內,指腹上殘留的觸感還是讓她微微出神。

小白道:“好可惜,如果光明神再多喝幾口酒,說不定就能徹底喝醉,到時候你就可以趁機哄騙祂完成任務。”

薇薇安抿着唇,想到任務的內容又搖了搖頭。

若這只是一個游戲,她自然知道怎樣才能最快地完成任務,又或者,如果不小心失敗了,她也可以選擇重新讀檔,重頭再來過。

可這個世界是真實的,她也只有這一條命,一旦冒然做錯了決定,很有可能要承受神明的怒火。

奧狄斯便是個例子,那名紅發少年龍族,到現在都還在四處尋找着她,要她為之前溫泉池發生的事付出代價。

她不敢去想,惹怒神明要付出什麽代價。

“我要祂自願。”薇薇安緩緩出聲。

小白沒明白她的意思,疑惑地問:“您說什麽?”

少女望着缺月,陷入沉思。

如果那款乙游中的一切是真實的,那神明們對她不僅僅有怨恨,還應該有殘存的愛意,哪怕殘存的愛意再微不足道。

畢竟,當時她可是将他們的好感值都刷滿了。

她降下柔軟的綢簾,将窗外的夜色與馬車內的燭光隔開,臉上的神色變得凝重起來。

“我要祂主動來吻我,在祂的王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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