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掉毛

掉毛

薇薇安從他的尾巴根捋到了尾巴尖。

尾巴上蓬松的毛發劃過她的手心,少年臉上的神情忽然變得古怪起來,甚至都忘了反抗她。

于是她順手從他尾巴上捋下了一大把毛。

她驚愕地看了他一眼,小聲問道:“你掉毛了?”

手中的絨毛雪白輕軟,還帶着淡淡的餘溫,薇薇安将毛發揉成了一只毛絨小球,在他面前晃了晃。

被她壓在身.下的少年抿緊了唇,看向她的目光變得更加惱怒,其中還夾雜着難以忽視的殺意。

薇薇安選擇性無視了他的目光,扔下毛球,又俯身試圖用指尖去揉他的狐耳。

他偏頭躲開,終于經受不住她的折磨,冷然出聲:“別亂摸。”

他被迫喝下了帶有詛咒的水,詛咒的內容是掉光頭發而死,所以他現在開始掉毛了。

他眼睜睜地看着薇薇安将尾巴上的毛捋下來了一大把,又想要去殘害狐耳上的毛,自然不可能讓她在自己身上繼續作亂下去。

命運很愛惜自己的毛發,他是罕見的白狐,毛發比一般的狐貍要更加光滑純淨,從未讓誰從自己身上捋下來過哪怕一縷毛。

而薇薇安,她一下就捋了一大把!

他現在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殺了她…不,要先欺負她,讓她哭着向他求饒,然後再殺了她。

少年滿臉漠然地躺着,偏着頭不讓她摸到自己發頂的耳朵,脖頸上的項圈是暗色的,上面還挂着刻有薇薇安名字的銀牌。

薇薇安扯了扯手中的鎖鏈,對于他不讓自己摸耳朵的動作感到不滿,她輕笑着說:“反正這只是個夢,那就讓你見識一下身為夢境主人的我,是怎樣為所欲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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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運懶得糾正她,這根本不是夢,他抿着唇不肯看她。

薇薇安單手拽着鎖鏈,另一只手按在了他毛茸茸的大尾巴上,将鎖鏈的另一端系在了他的尾巴尖。

她捉弄他:“叫我主人。”

區區一只狐貍,她還不信馴服不了他,想到白天被他咬了好多口,她就想要為自己讨要回來。

少年怔楞了瞬,異色的眼眸驟然睜大,滿臉寫着不敢置信。

他雪白的長發散亂了一床,領口處的衣服微微敞開,露出胸膛處光滑結實的肌肉,再配上這幅愕然的神情,倒顯得坐在他身上的薇薇安欺負了他似的。

他絕不可能叫愛神主人,身為掌管命運的神明又怎麽可能會向她屈服,他掌控他人的命運,但絕不會讓別人有機會掌控他的。

薇薇安見他不肯開口,又捋了把少年的尾巴,再次捋下一大把毛來。

她将毛發揉成了第二枚毛球,與之前的那枚并排放在了一起,威脅他道:“你不叫?那我就把你的毛都拔光,讓你做一只沒有毛的狐貍。”

少年顯然氣急了,白皙的面龐逐漸變得紅潤起來,他狠狠地盯着她看,像是要用目光将薇薇安千刀萬剮。

“叫不叫?”她打了個哈欠,有些沒有耐心了。

“你做夢!”他在咬牙說出這句話後,異色的眼眸驟然一變,深紫色的瞳仁失去了光采,另一只眼眸卻變得明亮起來。

薇薇安沒有注意到他的變化,還在繼續說:“我做夢?”

“我不是正在做夢嗎?”她困惑地看向他。

少年沉默不語地看着她。

薇薇安隐約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她從他身上下來,看向周圍,卧室裏是她熟悉的一切,看上去十分真實,每一處的細節都清晰可見。

她摸了摸床頭的木頭,硬的。

她又拽了拽他的尾巴,軟的。

好像是與做夢的時候不太一樣,這個觸感未免太真實了一些。

“所以…”她喉嚨微哽,看向他道:“這不是夢?”

所以狐貍真的變成了一位少年,還被她用項圈套住了脖頸,又被她摸了尾巴,強吻喂水,還逼着他叫她主人?

她好像有些過分了……

白發少年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她,那種感覺像是薇薇安與他認識了很久似的,他尖尖的狐耳微動,慢吞吞地從床上坐起來,然後抱住了自己正在掉毛的尾巴。

他挪到了床角,抿着唇沉默地看着她。

“咳…”薇薇安心虛地咳了聲,試圖跟他講清楚她不是故意的:“我以為我在做夢,看到你這個樣子,我就沒忍住。”

他們之間的氣氛陷入了尴尬的寂靜中,她坐在床頭與他對視,目光又忍不住落在他懷中的尾巴上。

薇薇安不得不承認,他的尾巴摸起來十分舒服,又軟又蓬松,還會動。

少年薄唇微張,忽然開了口:“不。”

“你的确是在做夢。”他說。

薇薇安怔愣地看着他。

他臉上劃過一抹不自然的神色,目光避過與她對上視線,輕聲說:“抱歉,之前我咬了你。”

他忽然變得這麽有禮貌,薇薇安反倒有些不适應起來。

她頗為局促地捏住了自己的裙擺,故作鎮定地說:“沒關系,你也…也咬得不怎麽疼,其實挺輕的。”

她接着說:“我好像捋了你很多毛,還對你做了些不太好的事……”

少年輕輕搖頭,将自己的尾巴抱得更緊了些,然後低下了頭。

他的聲音極輕,輕到薇薇安已經聽不清了:“反正那也不是我…”

“你說什麽?”薇薇安靠近了些問。

“我說…”他臉色微紅,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麽,狐耳向着兩邊聳了聳。

他輕聲叫道:“主人。”

最後一句話薇薇安聽清楚了。

她醒來之後,發現項圈被她拿在手裏,而白狐貍正蜷在床角睡覺,根本沒有白發少年的身影。

所以那真的只是個夢?

薇薇安感到一陣恍惚,又為自己做了那樣的一個夢感到赧然。

“醒醒!”她趁着它睡覺,輕柔地揉了揉它的尖耳,然後又心滿意足地捋下來了一大把毛。

她在房間裏找了一大圈,也沒找到夢中她揉成的那兩團毛球。

薇薇安現在确信那只是一個夢了。

她蹲在它旁邊,低聲嘆道:“要是你真的能變成人就好了。”

雖然狐貍的模樣很可愛,但總是兇巴巴的,還會咬她,而夢中的它變成少年的模樣後,感覺更好欺負了。

推倒他很容易,無論是灌他喝水,還是給他戴上項圈,他都無法反抗她。

薇薇安遺憾地想着,趁着它睡覺時,偷偷将手中的項圈戴到了它的脖子上。

她将它脖子上的項圈戴正,又捋了一把尾巴毛,露出滿意的神情。

她剛站起身,便聽到床頭用來放海螺的地方傳來熟悉的聲音:“姐姐?”

薇薇安走過去,拿起其中一只海螺,伊恩的聲音便從裏面傳來:“今天會來學院嗎?”

自從那天家裏來了這只狐貍後,為了照顧它,她已經連續兩天沒有去過學院了。

薇薇安告訴伊恩自己會去後,就順手将海螺放到了一邊,收拾好東西打算出門。

她依舊是騎着龍去的,那天以後,處于發情期的奧狄斯便被單獨安排了一個房間,不再被允許和她一起睡覺。

一旦祂有想要跟她一起睡覺的舉動,便會被黑暗神攔下來,然後這只龍和吸血鬼就在莊園裏打起來,将精心照料的花圃打得七零八落,甚至還差點燒了整座花圃。

薇薇安試過勸架,但勸架的結局是,兩位神明看了她一眼,轉頭打得更厲害了。

她只好放棄了勸架,選擇在一邊為祂們加油,一會誇奧狄斯的尾巴好看,一會又贊揚厄瑞斯的身手矯健。

薇薇安為自己的智慧感到驕傲。

她從厄瑞斯手中接過學院鬥篷,便爬上了龍背,抱着厚重的書本騎着龍往學院而去。

她總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什麽。

莊園的卧室裏,蜷縮在角落的白狐貍睜開了眼,它輕輕搖晃了一下尾巴,便眼睜睜地看着自己落了一大把毛。

現在它只要一動,就會掉毛,薇薇安的枕頭上、被子上、衣服上…甚至連頭發裏都夾雜着幾根它雪白的毛發。

好在它的毛又多又蓬松,到目前為止還沒有禿的跡象。

但這個詛咒的效果究竟會持續多久,就連命運也不知道,當初他在水裏施下這個詛咒時,根本沒想到會自食惡果。

為什麽,他只是想要殺個身為人類的愛神,就這麽麻煩。

就在它準備繼續睡時,房間裏忽然響起了一道清潤的男聲:“薇薇安?”

它尋聲擡頭望去,便見到床頭處放着一對海螺,聲音便是從那裏傳出來的。

沒等命運作出反應,另一道不同的聲音便響起:“姐姐?你出門了嗎?”

他聽到了如下對話——

“你是誰?”

“你又是誰?姐姐呢?”

“你是…伊恩?”

“伊諾?我送姐姐的海螺怎麽會在你這裏?”

“……這是我送她的海螺。”

命運似乎是聽明白了什麽。

兩只海螺裏的聲音逐漸開始演變為了争執,如果不是它們不能打起來,估計會演變為一場戰鬥。

原本蜷縮的狐貍慢慢伸展身體,踱步到了放海螺的櫃子旁,然後變為了一位白發少年。

少年眉眼帶笑,伸手拿起其中一只海螺,認真端詳了一番,忽然低低笑了聲。

他的聲音傳到了海螺的另一邊,兩只海螺裏的聲音同時靜了片刻。

伊恩的聲音從其中一只海螺中傳來:“姐姐還背着我藏了其他人?”

他深紫色的瞳仁微亮,修長的指節捏住套在他脖頸處的項圈,卻并沒有将項圈摘下來。

少年發頂的狐耳豎了起來,尾巴掃過另一只海螺,輕笑着開口:“你姐姐?”

他用指尖摩挲着項圈上挂着的銀牌,那上面刻着薇薇安的名字。

他唇角的笑容堪稱惡劣:“她現在是我的主人,你們找主人有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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