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催情
催情
宮殿之外,僻靜的花圃小道上,兩道身影在月光下對峙而立。
艾德神色冷淡,目光落在不遠處的人身上,語氣聽不出喜怒:“厄瑞斯,你該收手了。”
黑發紅眸的吸血鬼倚靠在樹下,雙手環着胸,微垂着頭,唇角帶了幾分玩味的笑意。
厄瑞斯舔着唇角的尖牙,少女血液的甜香還纏繞在舌尖,哪怕只是汲取了一點,也足以讓他陷入情.欲的刺激之中。
“為什麽我要收手?”他輕笑着說:“你不會是在害怕什麽吧?”
艾德沉默不語地看着他,目光愈發冷了下來。
“時間不早了,今晚我還要去陪小姐睡覺。”黑發神明從樹上起身,不慌不忙地說。
還沒等他走出兩步,便被光明神力攔了下來。
厄瑞斯頓住了步伐,紅眸劃過一抹血腥之色。
光明神力猶如一條金色的紐帶,将黑暗神前進的路攔住,但很快,便被漆黑的觸手所撕扯殆盡。
黑暗與光明的力量本源相同,而神力的強度也幾乎相當,很難在短時間內分出勝負。
兩種神力相互絞殺,誰也不肯退讓一步。
僅靠着神力來較量,哪怕是耗盡了力量,厄瑞斯也很難在艾德的阻止下走出一步。
他舔着唇瓣,看向艾德:“我們似乎很久都沒有打過一場了。”
既然艾德不讓他離開,那便只有一個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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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下,金發神明笑意溫和,手中的豎琴散發着柔和的光輝,嗓音冷冽:“那就換個地方吧。”
厄瑞斯手中出現一柄鐮刀:“好。”
今夜的月很圓,很清亮,原本是一個十分惬意舒适的夜晚。
但現在,月食開始了。
這是薇薇安來到這個世界後見到的第二次月食。
她穿着單薄的睡裙,趴在皇室為她準備的卧室窗前,看着為黑夜帶來光明的月亮逐漸被黑暗蠶食,又努力地散發清冷的光輝。
就如同一場光明與黑暗的争鬥,它們争奪着黑夜的掌控權,試圖讓這個夜晚屬于自己。
這次的月食似乎會持續很久,薇薇安看了許久,月光依舊籠罩着這個世界,但只是在緩慢地變得黯淡下去。
夜風吹拂過少女的發梢,她感到有些冷,便關上了窗戶,裹緊了身上的被子。
床頭處躺放着四朵白玫瑰,她盯着四朵玫瑰出神。
四朵玫瑰,代表着那場名為黑夜的狂歡的第二支舞裏,她同時與四個人跳過舞。
想到這裏,薇薇安不禁覺得有些臉熱。
那四位與她跳過舞的貴族究竟是誰,她為什麽會有種莫名熟悉的感覺。
房間裏的溫度開始逐漸上升,裹在被子裏的少女皺着眉掀開被子,似乎是因為感到太熱了,而想要通過這種方式散去身上的熱度。
她試着用降溫魔法降低房間的溫度,但依然無濟于事,這種灼熱感不像是因為周圍的溫度而産生的,反而更像是從她自己身上發出的。
薇薇安撫摸着自己的臉頰,感到指尖傳來一陣熱意。
她開始感到有些難受,身體的異樣讓她懷疑是否是生病了,是因為之前在窗前吹了太多的冷風所導致的嗎?
厄瑞斯與奧狄斯也不知道去了哪裏,自從舞會開始後,她便再也沒有見到過兩位僞裝成執事的神明。
少女忍不住起身下床,赤足踩在了冰涼的大理石地板上,地板的涼意從足底傳遍了全身,讓她感到略微好受了一些。
薇薇安想,她可能是生病了,還是先出去找侍者取一些藥比較好。
她走到卧室的門前,推開了門。
門外,正準備敲門的白發少年訝異地看着她。
*
命運沒有想到,智慧之神根本沒有打算給薇薇安喝下那杯帶有詛咒的酒。
當他在舞會結束後去找那位男扮女裝的公主殿下時,對方正把玩着手中的兔子面具,一臉悠閑地看着他。
那杯酒還完完整整地擺放在桌上。
“沒有為什麽,我只是不想殺她而已。”納多萊笑着說:“比起幫助你殺了愛神,我更想看那四位神明是怎麽争奪她的。”
納多萊原本暗紅的眸色又變回了翠綠,發頂的兔耳搖搖晃晃,華麗的公主裙穿在這樣一位秀美的少年身上,竟然有幾分詭異的美感。
“不過。”納多萊對着他眨眼,意味深長地說:“作為補償,我幫你支開了那頭龍,你可以選擇在這個時候自己去殺了她。”
他從未見過這麽狡猾的兔族。
但顯然,白發少年并不想放過這個能殺了愛神的機會,在納多萊的目光中,祂拿起了桌上的酒,很快消失在了他面前。
納多萊嘆了口氣,又特意等了一會,确認命運之神真的離開後,才又從身後拿出了一只與剛剛桌上一模一樣的酒杯。
祂垂眸看着手中的酒,許久後,将之随意潑灑在了地上。
清澈的酒液在接觸到地面後,化為了一縷桃紅色的煙霧,很快煙霧便徹底消散在了半空中。
“她應該感謝我救了她一命。”黑發綠眸的少年自言自語道。
“算了。”祂揉了揉自己的兔耳,像是想到了什麽,臉色有些微紅,“就當做她陪我跳第一支舞的報酬吧。”
*
薇薇安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想的,在見到命運的那一刻,她将毫無防備的少年一把拉入了自己的房裏。
然後她當着他的面鎖了房門。
少女臉頰緋紅,潋滟的眼眸微彎,将他抵在了門上,用膝蓋分開了他的雙腿,踮起腳尖去吻他發頂的狐耳。
“你…”命運剛說了一個字,耳尖上便傳來了酥癢的觸感,忍不住悶哼了聲。
她上次咬了他的狐耳還不夠,這次居然又主動親他。
薇薇安不可能會喜歡他,那天她明明在他與那頭龍之間選擇了那頭龍。
但命運沒有反抗少女的動作,任由她的輕吻落在自己耳尖上。
看着眼前少女迷蒙的雙眸,命運忽然意識到了什麽。
他似乎又一次被智慧那個家夥給坑了。
昏暗的卧室內,少年白發散亂,與身前少女的長發糾纏在了一起,他雪白蓬松的尾巴虛虛搭落在她的腰上,異眸中滿是她的身影。
薇薇安呼吸急促起來,身體的灼熱感只有在靠近他的時候才能得到緩解,甚至會變得無比舒服。
“我生病了。”她的唇瓣貼着他的狐耳說。
她溫熱的吐息掠過狐耳上的絨毛,像是在刻意引誘着他。
少年偏過頭,喉結輕微滾動:“你沒病,你只是……”
她只是因為吸入了房裏用來催情的藥劑。
他背抵着門,垂眸看着她,薄唇的色澤豔紅至極。
而現在他也開始感到難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