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大型溫泉修羅場(下)
大型溫泉修羅場(下)
金發神明低垂着眼睫看着倚靠在懷中的少女,眼眸中溫和的情緒逐漸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深不見底的情.欲。
艾德雖然是自控力極強的精靈一族,但并不代表着就能完全控制自身的欲.望,精靈纖細的尖耳被溫泉的熱氣染得泛紅,濕潤的金發微微卷曲,順着神明的兩鬓垂落至鎖骨之下。
薇薇安用指尖勾起祂的一縷金發,将它纏繞在指節之上,然後擡眸望進那雙碧綠的眼眸。
“你在看哪裏?”神明溫和的嗓音帶着一絲沙啞,水面之下,交疊的雙腿動了動,将她禁锢在祂的懷中。
艾德捉住她玩弄金發的手,引導着少女的指腹撫上自己纖細的尖耳,然後彎眸笑了笑。
“是在看我的眼睛,還是耳朵?”艾德低聲說:“我猜是耳朵?”
他對自己的尖耳很有自信,比起人類的耳朵,精靈的尖耳顯然更加好看,薇薇安的指腹順着祂曲線優美的耳廓撫上去,停留在泛紅的耳尖上。
雖然她是在看祂的眼眸,并不是耳朵,但她還是順着艾德的話點了點頭。
精靈的尖耳只有愛人才能撫摸,艾德斂去眸底的暗光,彎唇低聲笑着,任由她的指腹在自己的尖耳之上流連。
只要是薇薇安想要的,艾德都願意給她。
即便她既讓人恨,又讓人愛,即便薇薇安總是讓他吃醋妒忌,讓他恨不得時時刻刻都在她身邊,想要将那幾位接近她的神明扔出光明國度。
但他沒有這樣做,只是克制壓抑着這種沖動,将自己最為陰暗的一面收斂起來,只将溫順的毛發暴露在她面前,像野獸般收起獠牙,生怕讓她看到那個滿是占有欲的自己。
艾德害怕将她吓跑,精靈族崇尚自然,對待感情的态度也是一樣,不贊同強制病态的感情,他們最希望能帶給伴侶最為舒适的相處方式。
就在這時,另一道微冷的嗓音加了進來:“小姐不如也摸摸我的?”
黑發紅眸的吸血鬼抱着雙臂看着她,紅眸在濕潤的水汽暈染之下猶如一塊瑰麗的紅寶石,薄唇之上還泛着濕軟的水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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厄瑞斯在薇薇安看過來的時候微偏了偏頭,露出了血族藏在發間的耳朵,也是類似精靈的尖耳,只不過要比精靈的尖耳更加蒼白一些,祂的耳垂處還有一枚暗色的小痣。
他臉色有些蒼白,身上穿着的神袍并未褪下,濕漉漉的神袍貼合在祂的身軀之上,将寬肩窄腰的身材展露無遺。
勁瘦的腰腹之下是覆蓋着布料的大腿,黑發散亂披落在他的肩頸之間,厄瑞斯勾着唇對着薇薇安笑了笑,但總有些勉強的意味。
他臉色白得有些不對勁,像是剛經歷了一場戰鬥後損耗過大一般,懶散地舔過薄唇唇角處的尖牙,朝着她與艾德游了過來。
與此同時,在他們斜對面較勁的兩位神明也終于解開了被她捆住的尾巴,皺着眉朝她靠近。
四位神明的氣息一同侵襲而來,被圍困在池中的少女有些不安地動了動,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有逃離的可能。
她往艾德的懷裏縮了縮,有些心虛地望向別處。
厄瑞斯之前與艾德的戰鬥可以說幾乎是不分勝負,但顯然身為掌管光明的哥哥要比他的自愈能力更為強一些,無論是受了多少傷,以光明神力的力量都能很快治愈。
但黑暗神力則不同,黑暗擅長毀壞,最不擅長的便是自愈,他身體上的傷痕幾乎遍布全身。
厄瑞斯穿着神袍,鴉色的神袍覆蓋了身體上的傷痕,至少從外面看不出他身上有傷,這也是為什麽他不肯褪去衣物泡溫泉的原因。
黑暗神紅眸微閃,眉峰輕蹙了蹙,忍下身上傷痕處的灼痛靠近薇薇安,他表面上作出一副閑适的模樣,一點也不像剛經歷過一場戰鬥的模樣。
他需要鮮血來補充損耗的體力,但顯然不可能在其他幾位神明皆在場的情況下與她做那種事。
血族的進食在他們看來是一件十分有意義的事,因為吸血時能給血族帶來難以言喻的快感,往往他們在吸血時是不會讓任何其他人在場的。
厄瑞斯舔着唇角的尖牙,紅眸中的暗色漸濃,他對薇薇安的血液上瘾,不僅是因為她是他第一個進行吸血這種行為的人類,還因為他對她有異樣的感情。
是食物,也是戀人。
這二者并不相駁,人類與吸血鬼成為戀人的事在血族之中也不是沒有過,只不過會被家族視為異類,但厄瑞斯并不在乎。
少女泛紅着眼尾倚靠在金發神明的懷裏,那一幕在厄瑞斯眼中很是刺眼,他的目光落在她濕潤的唇瓣之上,眸色微深。
厄瑞斯甚至想過,如果能得到薇薇安的愛意,他想要嘗試在吸血時與她交歡。
吸血這個舉動本身就能為他帶來快感,但不能為伴侶帶來同樣的感覺,除非他在吸血的同時與她做那種事。
血族在這方面的需求比精靈還要低,也正是因為吸血就足以滿足他們的需要。
但現在攔在他面前的一個最大的問題,便是與厄瑞斯本源而生的哥哥——光明神艾德。
光明與黑暗不是在世界誕生之初的力量,但這兩種力量同出本源,自光明神與黑暗神誕生以來,兩位神明的争鬥便從未停止過。
但兩種神力的實力是不分高低的,光明讨厭黑暗,黑暗也同樣不喜歡光明,即便他們在某種意義上是親兄弟。
厄瑞斯靠近待在光明神懷中的少女,微涼的指尖撫過她濕潤的鼻梁,往下停留在柔軟的唇瓣上。
“我不僅可以給小姐摸耳朵,還能讓你吻它。”厄瑞斯輕笑着說,眼尾掃過艾德沉下來的眼眸,狀若無意地道:“小姐想要怎麽對待它都可以,我的耳朵不像精靈那樣敏感,不會輕輕一碰便忍不住。”
身為與光明神同源而生的神明,厄瑞斯知道精靈身體的特殊之處:尖耳與翅翼,在愛人的撫摸與親吻下會逐漸失控。
他是血族,在做那種事時最為紳士有禮的種族,可以把控自己的欲.望,不會從紳士變為可怕的野獸。
艾德皺着眉看向厄瑞斯,耳尖被少女的手指揉得泛紅,但他仍克制着自己,并沒有厄瑞斯所想的那樣失控。
艾德将薇薇安放在了所有欲.望裏的第一位,無論如何都會選擇壓抑自己,來滿足她,只有她不會感到難受,他才會逐漸釋放自己的本性。
厄瑞斯說得沒錯,比起血族從頭到尾的紳士風度,精靈更像是一位穿着西服的野獸,一旦脫下那身象征着風度的西服,就會暴露出壓抑的本性。
祂的确是掌管着光明的神明,但祂所擁有的也不全是磊落的光明,還有那些潛藏在暗處的陰暗心思。
艾德溫和地笑道:“你可以随便摸,我不會忍不住的。”
他看向厄瑞斯,又忽然補充了一句:“你不要再吸她的血了。”
“身上有傷口沾了水會疼的。”艾德慢條斯理地說道。
也不知道艾德的這句話是對着薇薇安說的,還是對厄瑞斯說的,神明清冷的話音裏透着一股冷意。
厄瑞斯神袍之下的傷隐隐泛痛,他抿着唇輕笑,卻什麽也沒有說。
他與艾德争鬥了這麽久,這還是第一次開始争奪起了戀人的心,他們之間相互了解,對方話語裏的深意不可能聽不懂。
艾德是在警告厄瑞斯,不要試圖再靠近薇薇安,也不要再吸她的血。
但厄瑞斯不可能會退讓。
尤其是在這種事情上。
黑發紅眸的神明當着光明神的面,執起了少女的另一只手,将之放到了自己的尖耳上。
修長的指節掌控着她的手指在血族的尖耳上揉了揉,又帶着她向下滑落,讓她溫熱的指腹撫上滾動的喉結。
薇薇安兩只手分別被兩位神明捉住,一只手撫在精靈的尖耳上,另一只手被厄瑞斯控制着,路過祂性感的喉結往下,從濕漉緊貼的神袍衣襟處撩了進去,摸到了結實的肌肉。
她剛想要收回手,卻轉而又與另一道目光對上。
她一眼望進了那雙銀色的眼眸之中,少年野獸般的豎瞳在與她對視的瞬間收縮起來,又很快別開了目光。
他額前的龍角挂着水珠,水滴滴落進身前的溫泉池中,被紮成馬尾的紅發順着後背垂落,在水面暈開一層火紅的色澤。
奧狄斯抿着唇,藏在水面之下的龍尾不安地搖晃着,像是在催促着他趕緊去将她奪取回來。
她拒絕了他的尾巴,甚至還将他的龍尾與那只狐貍捆在一起,一想到這個,奧狄斯便感到一陣難受。
他要怎樣才能得到薇薇安的喜歡?
在這之前,他撞破了她與那位掌管命運的神明在床上的事,薇薇安明明在他們兩位神明之中選擇了他,如今卻又将他扔下,被光明神攬在懷裏。
奧狄斯知道自己不讨薇薇安的喜歡,甚至之前少女落在他龍角上的吻,安撫的意味大過了喜歡,但他仍自欺欺人地認為那就是她喜歡他的證明。
那可是與他有些婚契的新娘,只要婚契沒有消失,她就是他的。
他藏在水下的龍尾悄悄再次圈上了少女的腰,微硬的尾巴尖勾着她的裙擺,像是在試圖引起主人注意的寵物。
薇薇安現在不喜歡他,但并不代表以後不會,奧狄斯在神國中還屯了幾座山一樣多的財寶,那些他都可以拿來送給她,直到她喜歡上他為止。
薇薇安感受到腰間傳來的觸感,幾乎立刻便知道那是什麽,她擡眸看向眼前一臉冷淡的紅發少年,忍不住蹙了蹙眉。
她蹙眉的動作很輕,但依然被其他幾位神明注意到了。
命運跟在奧狄斯身後,與那只龍保持了一段距離,他實在是不想再跟那只龍有什麽交集了。
他感受到身體中的另一面正在以極快的速度蘇醒,甚至向他發出警告,但命運依然毫不在意。
他自由自在慣了,不喜歡受到任何束縛,另一面的小白也是他,他們本就是一個人,即使小白警告他不要再靠近薇薇安,也不能阻止到他,更無法自己殺死自己。
白發狐耳的少年指腹撫上自己的唇瓣,低低地笑了聲。
他現在已經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想要殺了身為人類的愛神,還是想要對她做什麽別的事。
但那個之前窺見的命運并沒有任何變化,也就意味着他依然會因為對愛神愛而不得而感到痛苦。
“或許我還是該殺了她?”命運低聲呢喃着說。
他擡眸看到少女蹙起的眉,撫在自己唇瓣上的指尖輕微動了動。
命運剛剛差點忍不住想要上前,将環繞在她身邊的三位神明一腳踢開,然後把她拉入自己的懷裏,替她将眉梢撫平。
她能有什麽煩心的呢,一位即将回歸神位的人類,又受到了諸位神明的喜歡,甚至連最為理性的智慧之神都對她頗有興趣。
神明的命運是最難改變的,因此他從未想過去更改神明的命運,顯然薇薇安的命運比起他自己的要好了太多。
命運面無表情地想,比起他愛而不得的命運,薇薇安簡直可以讓他感到妒忌。
但他并沒有感到絲毫妒忌的情緒,甚至還有些失落,失落于少女的目光從未落在他的身上過。
命運絕不會承認是因為自己喜歡她,或許只是因為她與他的命運有所關聯,他才對她過度關注而已。
是繼續殺了她,還是選擇用別的什麽方式?
又或者,他應該改變策略,嘗試像光明神那樣,去引誘她,獲取她的信任與喜歡。
這是他從未想到過的。
白發少年冷眼看着薇薇安,異色的眼眸中的情緒不斷變化,祂薄唇緊抿,沾了水的狐尾總是試探地朝着少女所在的方向伸過去,卻又在半途收了回來。
他已經在殺掉她這件事上失敗了太多次了,而既定的命運也并沒有絲毫的變化。
他抱着自己的尾巴,将下颔之下的身體徹底淹沒進溫暖的溫泉之中,熱流劃過少年的身體,卻無法将他逐漸冰冷的心捂熱。
或者再來一次,最後一次,他以自己的命運作為賭約,摒棄所有的情感與念想,再殺她一次。
如果還是不能成功,他再換另一種方式。
引誘她,又或者遠離她。
又或者明知道命運的結局,卻還心甘情願地放下一切踏入進去,曾經掌管玩弄他人命運的神明,也終究敗在了自己的命運之下。
他不甘心就此向薇薇安低下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