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兔兔

兔兔

薇薇安醒來時,她正躺在王宮為貴族準備好的卧殿床上。

落地窗簾前背對着她站着一道身影,少年身形修長,漆黑柔軟的長發披散到了腰際,發頂兩只雪白的兔耳垂落,他臀部的位置甚至有一團圓潤雪白的兔尾。

薇薇安看着眼前的畫面,思緒有些混亂。

她只記得最後在艾德的懷中睡了過去,溫泉微漾的水和神明溫暖的胸膛包裹着她,讓她很快産生了困意,以至于都忽視了其他幾道落在她身上的目光。

神明落在她耳畔的呼吸在少女半阖上眼的時候有意放緩,祂一只手撫摸着她濕潤的長發,另一只手扶着她的腰,将她以最舒适的姿勢攬進懷裏。

“困了就睡吧。”艾德的嗓音放得很低很輕,像是害怕驚擾到了她。

那時,她努力擡眸望去之際,只看到祂那雙碧綠的眼眸中盛滿的愛意,以及深邃專注的目光。

薇薇安用指腹無意識地撫摸着柔軟的被褥,單手撐着腦袋坐在床上想,艾德給她的感覺就像是捉摸不透的圓月,總是恰到好處地把控着與她的相處,但又有幾分異樣的疏離。

她與艾德相處時雖然總是受到祂的關照,也極為享受那種感覺,但每次都從祂的眼中看到了一閃而逝的壓抑,很快那抹壓抑的情緒又變為了溫和。

光明神那樣的神明,也會有壓抑的情緒嗎?

薇薇安抿着唇想,艾德與她想象中的光明神似乎有哪裏不太一樣。

就在她坐在床上出神時,站在落地窗邊的少年忽然轉過了身。

薇薇安在他轉身之際看清了他的面容,少年黑發綠眸,與公主殿下的長相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是,他穿着優雅的燕尾服,而不是蓬松的公主裙。

“你醒了?”少年挑着眉看她,嗓音柔軟輕啞。

薇薇安的目光從他臉上劃過,落在他垂落的兔耳上,又移向了他的臀部,眼尖地瞅見了一點點雪白的絨毛,那應該是他臀後那只又圓又短的兔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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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她有些不确定地停頓了一下,然後說:“公主殿下?”

所以公主殿下為什麽會打扮成男人的模樣,還帶着兔耳與兔尾裝飾出現在她房裏。

納多萊怔了怔,随即彎着綠眸說:“我不是公主。”

他臨時為自己編造了一個身份:“我是公主的哥哥。”

公主的哥哥,難怪他與公主的長相如此相似,薇薇安想。

“昨天夜晚的事非常抱歉。”納多萊滿是歉意地開口說:“我是來替公主向你道歉的,那種藥劑在晚宴上使用很常見,我們只是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那樣。”

薇薇安幾乎立刻便想起了昨晚的場景,臉頰不受控制地發燙起來。

與四位神明一同泡溫泉的畫面,雖然在當時吸入了催.情.藥劑的她來看并沒有什麽,但現在回想起來卻覺得過于刺激,這種刺激幾乎不亞于之前的那次溫泉池邊的修羅場。

但好在她面上足夠淡定,至少在薇薇安自己看來她的表現還算淡定。

她的聲音有些輕,輕咳道:“沒事,其實也沒什麽……”

少年靜靜地看着她,目光落在她泛紅的臉上,忽然問:“你喜歡祂們嗎?”

他沒有給她回答的機會,接了下一句問句:“你最喜歡幾位冕下之中的哪一位?”

納多萊走到床邊坐下,側身看着她,發間的兔耳随着他的動作輕微搖晃着,從薇薇安的角度看去,那對兔耳甚至還有些軟彈。

她忍住蠢蠢欲動想要冒犯的手,回答道:“祂…祂們都很好,我都很喜歡……”

她垂下眼簾,輕聲說道:“你問我最喜歡哪一位,很抱歉,我并不能給出準确的回答。”

有時候她會對某一位神明動心,但又很快止歇住這種沖動,因為她知道自己終究不會停留在這裏,她總有一天會離開撒切爾大陸,回到原來的世界中去。

她不需要對誰擁有感情,這種感情也許還會絆住她的腳步,讓她在離開之際猶疑不決。

納多萊卻想的是另一件事。

她所說的都喜歡,應該不是他所想的那種喜歡,只是普通的心動而已。

也就是說,這位身為人類的愛神,至今為止還沒有真正愛上任何一位神明。

哪怕是在面對如此多的誘惑的情況之下。

納多萊覺得很有意思,想到那位掌管命運的神明,如此費盡心力去掌控她的命運,但到最後愛神也沒有愛上任何神明,不知道命運此刻是怎麽想的。

但這一切本應該與他無關,他是智慧之神,在衆多神明之中幾乎沒有什麽存在感,也十分低調,從不與任何神明交惡。

對于納多萊來說,神明無盡的生命過于無聊,他總得找一些感興趣的事情去觀察,才能消耗掉這些時光。

而現在,他就對薇薇安挺感興趣的。

薇薇安終究是在這沉默的氛圍中忍耐不住,選擇了主動打破兩人之間的沉默。

她挑選了個自以為不錯的話題:“你的頭飾和裝飾尾巴……還挺特別的。”

黑發少年從沉思中回過神,那雙綠眸有些古怪地看着她,過了一會才說:“頭飾?裝飾尾巴?”

薇薇安點頭,然後指尖在半空中點了點他身上的兩處位置,又遺憾地收回了手。

她還挺想要摸上去試試的,但是眼前的這位是公主殿下的哥哥,也就是這個王國的王子,她這樣做似乎有些冒犯了。

更何況她與公主本來也不怎麽熟,王子還因為昨晚的事專門來向她道歉,無論怎樣她都應該維持表面的禮儀。

納多萊眉梢微擡,忽然低笑了聲,修長白皙的手指揉過自己的長耳,像是在印證薇薇安說過的話。

“很特別嗎?”他笑着說:“你沒見過這種裝飾?”

薇薇安剛想點頭,卻忽然停了下來。

她想起來了,她的确是見過這種裝飾的。

就在昨天夜晚,那場舞會進行的時候,有一位戴着兔子面具、和兔子頭飾的貴族少年,與她跳了舞會的第一支舞。

那時,她甚至還揉了一下少年發頂的兔子頭飾。

薇薇安驚訝看向了他,聲音大了不少:“昨天與我跳第一支舞的是你?”

納多萊沒有否認,綠眸微彎,笑得極為優雅誘人,他紳士地拉起少女的手,做了個标準的吻手禮:“是的,小姐。”

“看來你想起來了。”他看上去心情極好,那對垂落的兔耳在薇薇安的目光中豎立了起來。

“不過,”納多萊話鋒一轉:“那并不是什麽裝飾。”

他将薇薇安的手拉着按向了自己的身後——那只又圓又短、毛絨雪白的兔尾巴。

少年原本翠綠的眼眸在此刻變得暗紅起來。

他淡聲道:“我是兔族,耳朵和尾巴都是真的,你可以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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