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逃婚花瓶
逃婚花瓶
越東海嗷地一聲弓起了身子,這才反應過來吳千山讓他脫外套是為什麽——外面的晚宴雖然算不上什麽特別重要的場合,也勉強是個正式場合,西裝外套上留個拳頭印子像什麽話。
吳千山還恪守着基本道德:打人不打臉。
越東海靠着洗手池站直,思索着要不要打回去。
客觀來講,吳千山的力量體能都不如他,吳千山打他一拳他沒什麽事兒,他打吳千山一拳就說不準有沒有事了。
他這麽想着的時候,擡起頭,才注意到吳千山也正喘息着盯着他,神色夾雜着憤怒與委屈,仿佛剛剛挨打的是他自己。
越東海:“……你吃錯藥了?”
“你才吃錯藥!你全家都吃錯藥!”吳千山一點就炸,胸膛上下起伏着,憤怒說:“越東海,當初你是要跟我打賭誰能留住關珊岳的吧?!你要不是吃錯藥了怎麽會想出這種狗屁主意!!”
越東海:“??”
越東海:“可是你答應了啊,要吃錯藥,也是一起吃錯藥吧?”
越東海嘴上雖然這麽說,心裏卻有些意外:關珊岳居然值得吳千山專門來打她一拳?那女人什麽時候在吳千山那裏這麽重要了?
他見吳千山的神色仍然不是很好,于是從洗手臺上直起身子,說:“這樣吧,不是說好的嗎,成功之後人人有份,你也同意了的——要不你撩妹的開銷,我給你分攤一半?”
吳千山又瞪了他片刻,終于低下頭去,微不可聞地說:“……我快被她氣死了。”
越東海“……”那你打我幹嘛??
他內心刷了一百條吐槽彈幕,覺得吳千山的思路宛如放過渣男丈夫卻對着小三一通暴打的女人,不可理喻至極。
那邊吳千山卻又來回走了兩步,抱着頭,一臉的暴躁,“要麽別管這個該死的賭局了,正好今天人都在,晚上我讓關珊岳留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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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東海立刻就聽懂了他的意思,下意識就反駁道:“不行!”
關珊岳是折服于他的魅力之下的,理所當然應該由他先享用美人,就這麽拿去給那一群纨绔簡直是暴殄天物!
何況關珊岳是主動的還是被迫的,對他的享受質量有非常大的影響……
——越東海很快就想到了這兩條理由,給自己反駁吳千山的想法立足了陣腳,絲毫沒有意識到,在他腦海裏浮現出反對理由之前,嘴裏已經先把“不行”兩個字說出去了。
吳千山也愣了一下,沒想到他否定得這麽幹淨利落,站住腳步向他看來。
他望着越東海,很坦誠地說:“我想睡她。”
越東海:“……”
“你連一個女人都收拾不好!”他炸毛了,“睡睡睡睡就知道睡!就知道給錢!關珊岳……”
就關珊岳跟他母親說話時候八面玲珑的樣兒,是吳千山這樣能收拾好的嗎!非得他越東海出馬才行嘛!
“我不管,”越東海說:“我好不容易才把人哄好的,你不要給我亂來。”
吳千山深吸一口氣,剛想說話,卻突然啞了下去。
他想起了他向關珊岳提出生理交流的請求後,關珊岳告訴他:他得排在越東海後面。
憑什麽越東海就能讓關珊岳心甘情願地上|床!
想到這兒吳千山就覺得一口氣憋在胸口,于是狠狠地回頭瞪了越東海一眼,轉身走了。
越東海:“???”
明明被打的人是我,你委屈個啥呢?
四下無人,越東海還是維護尊嚴似地從鼻子裏輕輕哼了聲。
“——莫名其妙。”
越東海又在洗手間裏稍微等了兩分鐘,整理了一下衣服,想着吳千山肯定已經走遠了,這才走了出去。
結果他剛一出門,就看到虞兮倚在對面的牆上,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見他出來,她挑起一邊眉毛,調侃道:“被打了?”
越東海:“……”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沒看出來哪裏異常,只好問虞兮:“你怎麽看出來的?”
“我剛看到吳千山走,”虞兮轉頭望向吳千山離開的方向,“他一臉打了人的表情。”
越東海:“……”
他見虞兮重新看了回來,于是也笑了一聲,“不裝賢良淑德了?”
——想想也是,能跟他母親大人談笑風生,把吳千山氣到專門跑過來打他一拳的女人,怎麽可能是賢良淑德。
以前怎麽沒發現她這一面。
不過他喜歡,夠勁兒。
“有未婚夫,還跟你這個野男人上|床……”虞兮幾乎靠到他身上,昵聲說:“……我是不賢良淑德,你這個勾引我的奸夫該當何罪啊?”
她藤蔓似地攀在越東海肩上,踮起腳,惡意地往他耳朵裏吹了口氣。
越東海閱人無數,哪裏看不懂她的暗示,捉住她攀在自己肩上的手,順勢往她身上滑去,“罰我娶你?”
“男人。”虞兮伸出一根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似乎是喝醉了酒,眼神又妖又媚。
越東海低笑一聲,“怎麽?”
虞兮換了一跟手指在他眼前晃,“床上的話。”晃完之後,她斜挑眼尾睨着越東海,眼睛仿佛一汪蕩漾的桃花潭,“……你懂我的意思了吧?”
越東海把她按在背後的牆上,“那牆上的話呢?”
他說着就要去撩虞兮裙擺,虞兮卻将下巴擱在他肩上,對着他的耳朵吐氣說:“……你過來,有話要問你。”
越東海擺出一個“洗耳恭聽”的姿勢湊了過去。
虞兮神情靡豔、眼波蕩漾地問:“這裏有監控嗎?”
越東海:“!!!”
他是跟監控有仇嗎?!
他上輩子得罪了監控他祖宗嗎?!!!
越東海委屈,越東海心裏苦。
“約。”越東海從虞兮身上離開,整了整衣領,咬牙切齒地說:“約個沒有監控的地方!我就不信了!”
虞兮從牆上站起身,慢條斯理地整理頭發,沒回答,反而問道:“吳千山打你哪兒了?有事嗎?”
“沒事。”越東海保持禮貌優雅的微笑,手卻下意識地拉了一下小腹附近的衣物,“他打不過我,你不用擔心這個。”
虞兮摘下發飾咬在嘴裏,一邊打散頭發重新盤起,一邊含混不清地說:“我看你臉色不太好。”
“我怎麽可能臉色不好!”越東海立刻反駁:“吳千山又打不過我!”
虞兮:“我不信。”
越東海:“……”
“祖宗,”他口氣軟了下來,“你看就吳千山那種整天坐在辦公室裏的人,真要打起來怎麽可能打得過我好吧?”
虞兮咬着嘴唇,“那你為什麽放水?你上次還說過,兄弟如衣服,女人如手足。”
她問:“吳千山是你兄弟還是你女人?”
越東海:“……”
腦殼疼。
他是直男好吧!
他很認真很仔細地想了想,“……我女人的兄弟?”
虞兮委屈JPG:“你在外面有別人了。”
越東海:我不是,我沒有。
他剛打算辯駁,虞兮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還真信了啊。”
她流利地挽好頭發,妖媚的桃花眼挑着眼尾望向越東海,“我臉長得不好看還是身材不好了,你憑什麽喜歡別人?”
越東海于是知道自己又被關珊岳套路了……為什麽要說又呢?
他有些惱火,于是決定把話題拉回自己熟悉的領域,“什麽時候有空,我們找個沒有監控的地方……”
“什麽時候都有空呀,”虞兮柔媚婉轉地說:“沒有監控的地方,喜馬拉雅山和亞馬遜雨林你喜歡哪個?撒哈拉沙漠和北冰洋也行。”
越東海:“……”城裏人,惹不起,告辭。
晚宴之後,虞兮又恢複了金絲雀生活。
吳千山雖然把越東海徹底隔離在了她的交際圈之外,然而當越公子想做成一件事的時候,總有的是辦法。
越東海每隔幾天總要托別墅的傭人帶給她一件小禮物,用心,而且貴重。
禮物中總會附上一句——
Will You Marry Me
虞兮只是笑笑,然後扔進煙灰缸燒掉。
男人床上的話做不得數,越東海這人,每句話,不是在床上說的,就是為了上|床而說的。
越東海不是走心的人,她也不是。
越公子想必已經清楚了這點。
過了幾天之後,終于有廚師找到虞兮,代表越東海的意思,問她到底是怎麽想的。
虞兮說:“我挺想你們少爺的。他人挺好。”發完好人卡之後,轉頭就告訴了吳千山,順便把越東海送她的禮物一并上交金主。
兩個小時後該廚師被吳千山解除雇傭。
得到消息的越東海:“……”心裏苦。
我,越東海,霸道總裁,請求上天把我的傻白甜女主還給我。
沒有越東海刷存在感,虞兮很是輕松自在地過了幾天,花吳千山的錢如流水。
反而吳千山似乎是完全忘了她這個人,既不來找她困覺,也沒有過問她幾倍于往日的消費水平……除了解雇了一個被越東海買通的廚師之外。
直到虞兮這麽優哉游哉地晃蕩了幾日之後,吳千山終于出現了。
他電話打進別墅的座機,開門見山道:“出來,車在門口。”
虞兮問:“去哪兒?”
吳千山啪地一下挂了電話。
虞兮:“……”
直到坐進吳千山車裏,她才知道這一趟是去幹嘛的——吳千山以非常、特別、極其別扭的語氣表示他對打了越東海一拳十分抱歉,想送點禮物表示一下歉意,讓虞兮出來幫他參謀。
虞兮:“……”這關她什麽事?
吳千山的司機開車載着他們二人去了市中心一家高消費的商場,路過一家名表的專櫃時,吳千山突然喊住了虞兮:“你覺得表怎麽樣?”
虞兮非常中立回答:“很顯品味的首飾。”
“我是說你。”吳千山轉過身,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你覺得怎麽樣?”
他見虞兮怔了一下,又補充道:“我看過你這幾天的賬單,你好像不喜歡主動買表。”
虞兮:“……”
難道要她告訴吳千山,她來自星際時代,有軍方統一配備的智能腕表,所以根本沒有買表的習慣?
不過吳千山終于知道改變策略了,算是可喜可賀的進步。
她沒有回答,反而望向吳千山,問:“你想做什麽?”
吳千山怔住了。
他很想很誠實地開口說想睡你,話到嘴邊,不知道為什麽卻卡住了。
眼前卻又浮現出關珊岳第一次獨自離開別墅,在公司裏遇到他和靳總,侃侃而談的場景。
那麽光彩照人,那麽活色生香。
——而不是在別墅裏,他提出想和她發生身體關系,她卻只是很任命地說,她想把第一次留給越東海,此外別無所求。
年輕,性感,妖嬈,卻已經心死。
話臨到嘴邊,吳千山卻改口說:“我想你快樂。”
“喲——”虞兮還沒答話,另一個男人的聲音已經插了進來,帶着再明顯不過的挑釁和諷刺,“那可真令人感動。”
虞兮擡起頭。
一個男人斜靠在另一邊櫃臺上,姿勢随意,容貌俊朗帥氣,好些路過的年輕姑娘舉着手機偷拍他,他卻全不在意,只看着櫃臺前的虞兮和吳千山二人。
越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