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逃婚花瓶

逃婚花瓶

夜裏下起了大雨。

吳千山坐在自家別墅的客廳裏。

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籠下一圈暗黃色的光暈,吳千山穿着寬松的居家服,頹然靠在沙發上,神容寡淡。

他面前的黑色茶幾上擺着一瓶紅酒和一只喝空了的高腳杯,大概是已經有些醉了,酒潑出來了不少,正順着茶幾邊緣淅淅瀝瀝地滴到地上。

吳千山望着茶幾上的酒液,最近的一幕幕依次從他眼前晃過。

關珊岳最近,屢次挑戰他容忍限度的行為确實讓他非常不爽——受長輩的強勢性格影響,他無法忍受任何脫離他掌控的發展。

可是等他的情緒稍稍平複下來之後,再一次回想起來,他卻又發現,那個燙着妩媚的大波浪卷、穿着性感、姿态優雅地周旋在人際關系之中的關珊岳,比那個被他養在別墅裏的金絲雀關珊岳,要美麗耀眼得多。

所以,在那次情緒爆發打了越東海之後,他回去冷靜了一個星期。

這一個星期讓他想明白了許多事。

大概是因為見不到本人,在那一個星期裏,當回想起關珊岳的時候,他想起來的都是她那雙漂亮的桃花眼,美得帶着妖氣的容顏,和完美而性感的身材。

還有越東海……想到越東海他就頭疼。

關珊岳到底是怎麽跟越東海好上的?!

吳千山給自己倒了杯酒,因為手不太穩,酒潑出來了不少。

他一口氣喝了半杯,然後重重地把酒杯摞在茶幾上,靠回沙發裏,急迫地喘息着。

他和越東海穿開裆褲的時候是鄰居,小學的時候是同桌,中學之後出國去了同一個地區,連畢業之後回國都坐的同一架私人飛機——他太清楚越東海是個什麽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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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因為一個賭約,都是虛情假意,為什麽越東海就能得到關珊岳的真心,而他不行呢?

他于是決定模仿越東海的思路。

可是……可是……

可是他剛把關珊岳叫出來,連禮物都還沒買,商場就這麽恰到好處地着了火。

而他一馬當先地沖了出去,等他想起來關珊岳的時候,關珊岳已經被越東海抱了出來。

吳千山痛恨那一把火。

要不是因為着火,怎麽會他剛有點跟關珊岳和好的希望,半分鐘不到的時間裏就又掉回了原點?

怎麽會現在關珊岳正在跟越東海滾床單,他卻只能一個人在這裏喝悶酒?!

吳千山猛地探身抓起沙發上的酒瓶,砰地一聲,狠狠掼在地上!

酒瓶破碎、玻璃渣飛濺的那一剎那,客廳的門開了。

吳千山火冒三丈地轉過身,結果一下子愣住了。

——關珊岳,本來應該在跟越東海困覺的關珊岳,正站在客廳外。

她大概是淋雨來的,頭發濕成一縷一縷的,還在不停地往下滴水,把她腳下的地毯都打濕了一片。她全身的衣服都濕透了,貼在身上,把性感曼妙的曲線勾勒得一清二楚。

她看着吳千山,“越東海是騙我的。”

說完這句話之後她紅了眼眶,深深地吸了兩口氣,才用一種快要哭出來的語調說:

“他只想要我這個人……他根本不在乎我!騙子!!”

一小時前。

酒店臨江的房間。

虞兮只覺得抱着自己的越東海身體火熱。

她很自然地開始吻他,一邊吻,一邊缱绻暧昧地說:“吳千山背後站着的,是吳氏集團……我看他們不順眼很久了。”

她柔柔地問越東海:“吳氏集團,和你們有競争關系嗎?”

越東海意亂情迷,只覺得懷裏的虞兮幾乎化成了水。

他說:“玄城總共就這麽大。”

說完之後他就把虞兮按在了床上,行使他情人的權利。

等到越東海進入賢者模式,疲憊地躺在床上的時候,虞兮反倒是神采奕奕,狀态好得像個修煉了采|補術的妖精。

她躺在越東海身邊,帶着雲雨過後的慵懶,漫不經心地說:

“……你們男人哪,都是大豬蹄子。”

越大豬蹄子因為剛才的劇烈運動,有點累,也就懶得跟她争,只是很有少爺氣派地說:“去給我拿支煙。”

“不去。”虞兮非常幹脆利落地說:“我二手煙過敏。”

越東海問:“你哪兒過敏?”

虞兮:“我眼鏡過敏。”

越東海:“……”我特麽就沒見過你戴眼鏡好吧!!!

虞兮繼續她的大豬蹄子論調:“看看你自己,越東海,你的小越東海還熱着呢就跟我翻臉。”

越東海:“……”真冷了他不就涼了嗎!!!

“不是,你給我等等。”他突然反應過來:“我哪兒跟你翻臉了?”

虞兮:“那你倒是看我啊?你這不翻着臉對着我嗎?”

越東海:“……”

他腦闊疼,“行行行,好好好,我大豬蹄子,我拔|屌無情——可以了吧,祖宗?”

虞兮說:“你先下去。”

越東海莫名其妙,“下去幹嘛?”

虞兮:“男人床上的話不能相信。”

越東海:“……”

他現在不止腦闊疼,連牙都是疼的,“我怎麽了?我又怎麽了?”他突然想起來一件要命的事,“我的祖宗,你別告訴我這房裏也有監控吧??”

虞兮說:“監控當然是沒有的……”

越東海長舒了一口氣。

他這一口氣還沒舒完,就聽虞兮慢條斯理地說了下去:“……錄音呢,當然是有的。”

越東海:“???”MMP。

虞兮從頭發裏摘下一個錄音發卡,扔給越東海,“你們男人都是大豬蹄子。”

越東海打開聽了聽:是他答應幫虞兮對付吳氏集團那段……還偏偏一個字都沒提到吳千山。

越東海:“……”

……這題超綱了,不在他業務範圍內。

虞兮從床上坐起來,一頭大波浪卷的長發妩媚慵懶地披散着。

越東海陷入了茫然:“男人床上的話做不了數……”

虞兮一把從他手裏搶過錄音發卡,以一個完美的抛物線從窗戶扔進了江心。

她媚眼如絲地看着越東海,“這句話是在沙發上說的,你發揮的可比在床上好。”

這句話暗示意味太強烈了,越東海忍不住摟住了她的腰,嘟哝,“……還要。”

虞兮把他腦袋上的毛揉亂,“乖,姐姐現在要去找吳千山算賬。”

越東海問:“怎麽算啊?”

虞兮下到地上,回過頭看着床上的越東海,一雙桃花眼妖精似地挑了起來,“吳千山不開心呢,我就開心。他氣得砸一個碗,我就陪你玩一次,盤子杯子什麽的也行。可以累加,上不封頂。”

越東海:“那你怎麽讓他不開心呢?”

虞兮随便抓了件衣服穿上,踩着高跟鞋搖曳生姿地往外走,只留給越東海一個妖嬈的背影,“我去跟吳千山說,我跟你吵架了,他肯定能讓我回去。”

她已經走到了門口,又探了個頭進來,“傻子,我跟在吳千山身邊才方便下手呀。你最好祈禱他多摔幾個碗。晚安。”

越東海:“……”

哎,哎,有沒有人問過他的意見啊?啊?!

他沖了出去,對着虞兮的背影喊:“關珊岳!我警告你,別玩過火了啊!!玩過火了我可給你收不了場!!!——诶你等等!”

虞兮頭也不回地走進了電梯,電梯門在她背後合上。

越東海望着緊閉的電梯門氣得牙疼。

銀白金屬色的電梯門冷漠而锃亮,越東海追到門口,看着電梯門上映出的自己影子。

呵,女人。

呵,關珊岳。

原地炸毛了一會兒之後,越東海冷靜了下來:既然關珊岳能去找吳千山,那他也能找別的女人。

至于關珊岳是為什麽去找吳千山的……理由重要嗎?不重要。

他越東海受不了這個委屈!

他當着電梯門的面拿出手機,打了一個三線女明星的私人號碼,仿佛有種當着關珊岳的面找別的女人的快樂。

接通。

“歪,”越東海用漫不經心的語調說,“有沒有空啊?我入手了一輛新車……對,我就在江邊,OK,二十分鐘之後酒店門口見!”

越東海喊了個死黨開車,自己在後排跟女明星胡來,大開車窗,當着死黨的面——在他看來,車的高速和偷情的禁忌感,屬于非常強烈的刺激,足以慰藉他被關珊岳傷害的幼小心靈。

情到濃時,他捧起身下女明星的臉。女明星金發粘在臉頰上,意亂情迷地望着他。銷魂,靡亂。

越東海突然感到一陣掃興。

車在高速行駛,風聲呼呼地灌入,他和女明星正當着死黨以及其他路人的面瞎搞——可是他腦海裏浮現的卻是今天早些時候,關珊岳那麽輕松随意地拿出能讓他聲名掃地的錄音證據,又那麽輕松随意地抛進江裏。

他玩兒女人玩了十幾年,頭一回覺得自己被女人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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