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逃婚花瓶
逃婚花瓶
越東海做夢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向關珊岳求婚。
他不是吳千山那種感情白癡,他很清楚,自己對關珊岳的第一次心動是在那個火災後的晚上,雲雨過後,關珊岳岔開腿跪坐在床上,卷發披散在肌膚上,一把從他手裏搶過錄音發卡扔出窗外。
危險,肆意,又風情萬種。
是他喜歡的類型。
但是越東海承認自己是很花心的,要是每個心動過的女人都要漂漂亮亮養在外面的話,他手裏那些錢估計撐不住一年。
想到這裏,越東海愈發肯定自己是被豬油蒙了心。
但是關珊岳還是有些不一樣的,他幫關珊岳接近了吳千山,而關珊岳也把吳氏送給了他……四舍五入一下,這應該算一起奮鬥過了吧?放在平常男女朋友身上,這時候就該共富貴了,然後夫妻對拜喜結連理。
他原本以為吳氏破産之後關珊岳總該跟自己過一段郎情妾意的日子,然後……然後怎麽辦他還沒想好,不過那也要等他先盡興了再說。
結果關珊岳轉頭就去了淩恒集團。
越東海非常懷疑,在關珊岳準備對吳氏下手的時候,就已經計劃到了這一步。
他是聽說過的,淩恒集團的靈魂人物靳總對關珊岳十分欣賞,當初能和吳千山友好合作,也是中間有個關珊岳的緣故;還有那次吳千山打了他一拳的晚宴,也是靳總指名道姓要關珊岳去……
現在,他女朋友兼最稱心合意的炮|友,關珊岳,居然把自己送到靳總眼皮子底下去了!
越東海打死也不信這倆人沒點py交易。
關珊岳去淩恒之後也是正常的工作作息,工作日在公司附近自己找地方住,周末就去跟他瘋玩……但是,本來,按照道理,關珊岳一周七天都該是歸他的好吧!
越東海委屈,越東海心裏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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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總是什麽人,當初吳千山都快被他折騰瘋了,他工作能力還比吳千山差上一截,十成十的纨绔,他是真不敢沖進淩恒找人,最多也就學着吳千山的樣子,每天親自豪車接送關珊岳,以宣示主權。
這麽過了一段時間,關珊岳非但沒有任何挪窩的意思,反而氣色越來越好,每天神采奕奕而去,春風得意而歸,穿衣和妝容風格越來越多變,越東海甚至覺得她連顏值都提升了不少。
越大少爺由此感受到了強烈的危機感:根據他的經驗,這是女人被愛情滋潤後的狀态,但是關珊岳跟他之間分明沒多少愛情。
沒有愛情就培養愛情,越東海自認一向在感情上看得很清楚,不管是為了關珊岳的臉還是身材還是性格,他覺得自己肯定沒法忍受沒有她的日子。
他花了好幾個月都沒找到能替代關珊岳的女人,就算以後能找到,那也可能要好幾年之後了,不如他先和關珊岳培養一點愛情,把她綁在自己身邊再說。
越東海去問了自家父母的意見。
越爸爸和越媽媽一致認為,越東海能有結婚這個想法,他們就已經謝天謝地了,女方的家世背景倒不是很重要,反正越東海也沒有那個經商的智商。
何況關珊岳雖然沒什麽背景,但是顯而易見基因很好。
于是越東海就開始準備求婚。
他精心準備了自己的生日晚宴,借助父母的人脈,把玄城的上層名流幾乎都邀請來了——當然,也沒忘記最重要的關珊岳。
他邀請關珊岳跳了一場開場舞,舞畢,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在他們身上,舞池中的越東海輕盈地滑到關珊岳面前,捧出鑽戒盒,“嫁給我好嗎?”
人群一片起哄。
虞兮微微俯下身,附在他耳邊,用很輕很輕的聲音說:“你出息了,越東海。”
其他人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麽,只覺得這個姿勢很像接吻,于是起哄得更加厲害。
“之前我要嫁給吳千山的時候,你非要帶着我私奔,結果我沒嫁成。”虞兮在越東海耳邊輕聲說:“現在當着這麽多人的面,是算準了我沒法拒絕吧?”
然後她伸出手,讓越東海替她戴上戒指,像所有陷入愛情的人們那樣深情地微笑着,用全場都能聽清的聲音溫柔說:“那正是我一直想的。”
當晚,虞兮和越東海收到了無數祝福,越東海的父母都在場,順勢定下了婚期。
按越東海的想法,結不結婚都沒什麽差別,但是虞兮向越媽媽表示自己最合适生育的年齡就那麽幾年,希望能盡早完婚。
越媽媽對虞兮印象一直不錯,又覺得她很懂事,很清楚自己是為什麽才能嫁給越東海的,于是按她的意思把婚期定在了半年之後。
對于越家來說,這算是非常倉促了。
訂婚之後沒過幾天,虞兮就和越東海提起了吳千山的事,“你說過的,越東海,兄弟才要趕盡殺絕,但是我看吳千山最近好像還過得挺好的啊?”
那時他們兩個正湊在電腦前看設計師發來的裝修效果圖,越東海随口答道:“那是沒有辦法的事,就算吳氏集團破産了,吳千山也比大多數人有錢。不過我上次去看他的時候,他過得好像不怎麽好……”
虞兮提醒他,“他之前把我關在別墅,一年。”
越東海拿着鼠标的手一抖。
有了吳氏集團的先例在前,他現在再也不敢放虞兮自己去做這種事情了,連吳氏集團那事他都沒敢告訴自己父母……他從筆記本屏幕前擡起頭,轉頭望向虞兮,發現她正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自己。
越東海:“……”
“行吧。”他仰天長嘆,“我會跟你處理——這次,你,絕對,不準,自己亂來!”
在虞兮和越東海提起這事幾天之後的一個下午,她正在淩恒集團上班,就被人請去配合調查,惹得一辦公室的人注目觀看。
虞兮于是知道,這次越東海終于沒有讓她失望。
其實按道理想想也是,在大部分人眼裏,背叛是最不能容忍的行為。被和自己關系越近的人背叛,就越令人憤怒和仇視。
而吳千山和越東海曾經是最好的兄弟。
萬一,有朝一日,吳千山能東山再起,第一個倒黴的就是他越東海——虞兮還未必會怎麽樣,畢竟吳千山對她的感情擺在那裏;但是他一定不會放過越家。
這種情況下,就算越東海自己不知道該做什麽,他的父母也不會不知道。
而虞兮就是現成遞到他們手裏的刀。
很快,在虞兮和越東海的共同努力下,吳千山就被送去見他父親去了。
曾經盛極一時的吳家,徹底衰敗。
随着婚期臨近,虞兮需要面對的雜事也越來越多,比如總有人隔三差五就來問她喜歡什麽婚紗款式,還要以越東海未婚妻的身份參與一些交際。
越東海幾次三番建議她辭職準備婚禮,反正自家也不是沒錢,都被她拒絕。
越東海:“……”
好在虞兮晚上從不虧待他,而虞兮作為未來的主母,确實沒多少事是要她親自處理的,大部分都只是需要她做個決定而已,所以越東海在抱怨了幾次虞兮不肯辭職之後,很快也就被她安撫了下來。
而虞兮這具身體的原主父母早逝,原本是有幾個交好的朋友的,在她被吳千山圈|禁一年之後,也都斷了聯系,因此女方親友寥寥無幾,根本用不着虞兮操心。
婚禮前一日,虞兮在家裏一件一件試專門定制的婚紗,越東海就靠在門邊抱臂看着她試。
在虞兮換到一件純白色魚尾裙的時候,越東海終于忍不住了,從背後抱住了她,跟只大狗似地舔着她的耳垂,聲音居然有點委屈,“……你說今天晚上分開住的。”
虞兮任由他舔,垂下視線,帶着許些的笑意說:“這叫浪漫。”
“你什麽時候浪漫過了?”越東海一只手摟着她,另一只手找到她腰側的婚紗拉鏈往下拉。
“別鬧。”虞兮按住他亂來的手,略微偏過頭,撩起眼尾斜睨着他,“弄髒了可來不及洗,我還挺喜歡這件的,你就不能等明天麽?”
越東海把她按在了試衣鏡上,聲音暗啞,“……不能。”
最終虞兮還是放棄了這件婚紗,随便扔到一邊就不再管。
不過直到第二天,越東海才知道,她一件婚紗都沒用上。
車隊早就停在了虞兮樓下,伴郎伴娘早早地到場,婚禮場地前一天就被布置得美輪美奂,請帖更是在大半個月前就發到了賓客手上……一切都很完美妥當,就是新娘不見了。
虞兮跑了。
誰也不知道她在哪裏。
越東海帶着保镖撞開虞兮的卧室門,床單整整齊齊,毫無睡過的痕跡。
枕頭上放了一張字條,是關珊岳的筆跡。
“逃婚這種事,一輩子總得做一次才算圓滿。”
越東海的手指控制不住地發抖。
他盯着這張字條看了十分鐘,終于想起來自己在什麽時候見過這句話了——那是關珊岳和吳千山“結婚”的前夜,他想哄關珊岳抛下吳千山跟自己私奔,就是這麽說的:
“逃婚跟別的男人私奔這種事,一輩子總得做一次才算圓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