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老子才二十七
老子才二十七
梁淮與關上門，撈起沙發上的衣服套上，邊往吧臺走邊問她：“想喝什麽？”
他是客氣，宋楠知道，自己過來已經打擾了他，現在只想拿了衣服走，于是搖搖頭：“梁先生，不用了，我不渴。”
梁淮與走到她面前，往她手裏塞了一盒酸奶，紅棗味的。
“衣服我昨天讓人拿去幹洗店了，說是一會送回來。”他坐在吧臺旁邊，指了指旁邊的高腳椅：“先坐會。”
宋楠不再糾結，來都來了，就等一會，自然不可能再回去，她抿唇看了看他還在滴水的頭發，然後拿起被他扔下的毛巾，遞過去：“頭發擦擦吧。”
梁淮與伸手接過，在頭發上随意扒弄兩下完事，神色懶散地掃了她一眼，小姑娘今天穿的很可愛，白色娃娃衫，牛仔短熱褲，半掩在衣擺裏面，露出一雙修長筆直的腿。
還真是白的有點刺眼，他不動聲色地收回視線，舔了舔牙，轉身倒了杯冰水。
吧椅比較高，宋楠踮起腳尖，一只手撐在吧臺上，剛坐好，就聽見男人低低的笑聲。
她很懵，趴在吧臺上，插上吸管，決定不說話，默默喝着酸奶。
唇角沾了一點白，梁淮與盯着那處看，打破兩人之間的沉默：“怎麽這麽喜歡？”
宋楠跟被老師點到回答問題一般，上半身坐直，她聽懂了他的意思，下意識舔了一下唇：“我第一次喝酸奶，就是這個口味的，後來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每次都只買這個，大概是習慣了。”她說完又喝了一口，然後看着他說：“梁先生，你好像也很喜歡。”
她喝一口就舔一下唇，嘴巴沒一會就變得有點紅，下意識的動作，自然不刻意，甚至有點俏皮可愛。
梁淮與覺得喉嚨有點癢，他喝了一口冰水，然後反問她：“怎麽看出來的？”
宋楠：“你微信名字還有頭像呀。”
梁淮與頓了會，才說：“都是随便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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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楠眼睫眨了眨，然後“哦”了一聲。
他繼續找話題：“老家在沙市？”
宋楠是真的很意外了，笑着說：“梁先生，你這也能猜出來？”
梁淮與抿唇笑了笑：“聽口音有點像。”
“你也是那邊人嗎？”
“不，只是在那裏呆過幾年，”他看着她的眼睛：“六年前的事了。”
他的語氣很淡，雖然是看着她，目光卻有點放空，宋楠不知道該說什麽。
她性格本來就好靜，嘴也笨，和別人聊天總是聊着就聊不動了。
好在他有電話進來，緩解這尴尬的氣氛。
梁淮與挂了電話，湊近，宋楠吓的往後退了一下，他低聲笑：“走吧，衣服到了，直接下去拿。
*
拿到衣服後，宋楠想起一件事來，她覺得自己太蠢，怎麽就忘了當時的那套小西裝呢？剛剛應該一塊帶過來。
梁淮與在和前臺的人交代事，交代完回頭看小姑娘還站在那裏，他走過去：“還有事？”
“梁先生，你上次讓人事經理給我的衣服，我今天忘了帶過來，我洗過了。”
“衣服你留着，下次可能還用得上，”他從兜裏掏出車鑰匙，看了眼手機，“走吧。”
宋楠看他出去，忙跟上，又問：“去哪？”
梁淮與頭也不回：“你學校，等我一會。”
他進了車庫，宋楠嘆口氣，只好走到馬路邊等着。
天氣悶熱，路上車來車往，尾氣重，她捂着嘴往後站了站，沒一會額上就出了一層汗，低頭拿紙巾的時候，肩膀突然讓人拍了一下，力氣有點大，宋楠往旁邊挪了一下，回頭看，只見程嘉易臉上挂着溫和的笑，問她：“宋楠，你怎麽在這？”
宋楠看他西裝革履的模樣，估計又是來這應酬，她揚了揚手上的袋子：“來拿上次落在這裏的東西。”
“你們學校快放假了吧？”程家易盯着宋楠的小圓臉看了會，又說：“回家和我說一下，我剛好也要回一趟，一起。”
這多別扭呀，宋楠想，要幾年前她還能甜甜叫他一聲學長，再認真點把他當成大哥哥一樣，有事就找他，可是這都分開六七年了，也生疏地差不多了，更多的是客套，她委婉地拒絕：“學長，我還不一定回去，你別遷就我的時間，太麻煩了。”
“不麻煩，剛好我去看看宋老師和夏老師。”
話音剛落，路邊車鳴聲突然響起，梁淮與降下車窗，看了兩個人一眼，然後直接對宋楠說：“上車。”
宋楠一時間有點反應不過來，站着沒動。
程嘉易眉毛擰起來，車上人他記得，是人間的老板，宋楠怎麽和這種人來往？而且，那個男人對宋楠的态度和眼神他不喜歡。
梁淮與有點不耐煩，再次按了一下喇叭：“後面還有車在等着，快上來。”
宋楠一看，他那輛黑色越野後面跟着三輛車，一時間很有默契地鳴笛，她和程嘉易匆忙說了句：“學長，回頭再說，我先回學校了。”
迅速繞到另一邊，開門上去坐好。
宋楠看他臉色不大好看，邊系安全帶邊解釋：“他剛剛和我說事，所以耽誤了一下。”
梁淮與沒說話，看了眼後視鏡，踩上油門。
直到遇上一個紅綠燈，等待期間，他稍微往後靠了靠：“你們很熟？”
宋楠知道他說的是誰：“沒以前那麽熟了。”畢竟當時還小，話多膽子大，“大概七年沒見了。”
話題到這，梁淮與沒再說什麽，一路無言，現在正好下課時間，學校門口人多，宋楠讓他停在學校對面，下車前，又對他說了聲謝謝。
梁淮與坐車上看着她的背影，書包上的紅色兔仔随着她的步伐左右甩動――他覺得莫名煩躁，想喝酒，想抽煙，最後只是狠狠抹了一下臉，然後拿起手機，給沈欽打了個電話。
包間裏，沈欽和周寧非陪梁老板喝着酒，男人嘛，少不了聊一些風花雪月的事。
說到這，沈欽突然問：“梁老板，說句實在的，你真看上榕大那小姑娘了？怎麽看都不搭呀。”
周寧非就不明白了：“老沈，你這不厚道，梁老板雖然年紀有點大，但好在有一副衣冠禽――楚楚的皮相，年輕小姑娘哪個不喜歡？”
梁淮與卻擡腳往他身上踢，大概是喝多了酒，語氣不悅有點沖：“誰年紀大呢？老子才二十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