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54章

江婉怡睡了一個午覺醒來, 手機上多了好多條未讀信息,錄取志願今天可以在網上查到了,她走的是第一志願。

她媽給她發了張照片, 是她爸翹着二郎腿在沙發上接電話的照片,她爸一中午都沒睡覺,接電話接到了現在。親戚的, 朋友的, 各種電話,都是來恭喜祝賀的。她媽說她爸這個電話要是再接下去,他那條二郎腿得沖破房頂翹到天上去。

江婉怡看着她爸的那張照片笑, 她覺得不僅是他那條腿要翹到天上去, 嘴角也得挂到耳朵根上。

虛掩的門口傳來輕微的響動, 江婉怡從床上坐起來, 對着門外道, “我醒了。”

季昂推開門, 兩個人的眼睛對上, 都露出笑容。

“睡飽了?”他轉着輪椅走到床前。

江婉怡挪到床沿, “嗯,我睡了好久,外面的陽光太舒服了,照到床上,我都不想動。”

季昂順順她的頭發,“回頭等開學了,要不要住過來?這裏離學校也不算太遠。”

“不要。”江婉怡拒絕得很幹脆。

“不是很喜歡這兒?我爸媽他們以後就算過來,也不會住在這裏, 他們有另外的房子。”

她坐在床上,他坐在輪椅上, 膝蓋抵着膝蓋,江婉怡踢一下他那條沒事兒的腿,戳破他打的盤算,“要是讓我爸知道你撺掇着我同居,他肯定得把你的這條腿也給卸了。”

季昂笑着把她圈到他兩腿間,“同居是睡在一張床上,我們這樣,一人睡一間房,頂多算是關系純潔的舍友。”

江婉怡紅着臉,皺皺鼻子, “可我們又不是舍友呀。”

而且他們的關系一點兒都不純潔,她的舌根到現在都還有些麻,他那會兒就跟……要吃掉她一樣,他現在就這樣,等他腿好了以後……還不知道會怎麽樣。

反正她絕對不會上他的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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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羞得如同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兒,季昂傾身過去,輕觸着她的唇,“你說得對,我們不是舍友,我是你的男朋友。”

他親了一下,又兩下,再一下,還沒親完。睡覺之前在親,剛睡醒沒兩分鐘又在親。

“你都親不夠嗎,我的嘴唇肯定都腫了。”她小聲抱怨,剛睡醒的聲音酥軟甜糯,聽起來更像是在撒嬌。

季昂的氣息輾轉在她的唇上,描摹着她的唇形,“親不夠。”

江婉怡咬上他的唇角,本想用力,咬破最好,可最後只是輕輕碰了一下,“所以,我才不要住過來,到時候你肯定會……”

她把臉埋到他肩膀上,剩下的話說不下去了。

“肯定會怎樣?”季昂湊到她的耳邊,低聲問。

江婉怡悶在他的懷裏,不說話。當然是,用譚雪的話說,會把她吃幹抹淨啊。

季昂再問,聲音更低,“肯定會怎樣?”

江婉怡被他溫熱的氣息弄得脊柱起了戰栗,話脫口而出,“肯定會把我這樣……那樣呀……”

季昂大笑,“只要你不想,我肯定不會把你這樣那樣,除非是你把持不住,想把我這樣那樣。”

江婉怡氣惱地捶他一拳,“你不要給我挖坑,無論你說什麽,我都不會住進來的,而且我明天就要回家去了。”

季昂和她商量,“再多呆幾天,你那個家教要是不好請假,我讓周珩去替你兩天?”

“不呆了,不僅是家教的事情,後天我們班要聚會,上次我就沒有參加,這次算是謝師宴,我肯定要去的,周老師對我那麽好。”

“那就後天早晨再走,周魏哥送你回去,肯定會趕上聚會。”

“不要,我想江浩軒了,要早點兒回去。”

“那就不想我?”

“不想。”

“一點兒都不想?”

“半點兒也不想。”

“我會很想你。”

“那我也不會想你。”

午後的陽光和煦,給天空鋪上了一層湛藍,窗外有花香,有蟬鳴,有叽叽喳喳的小鳥聲,屋內是小情侶說不完的呢喃情話,就算是口是心非也說得甜蜜。

淩宇最終還是沒有簽約任何公司,但是他在網上讨論的熱度越來越高,譚雪說,現在小胡同口每天都聚着好多小女生,都是來看淩宇的,李大爺和王大爺他們專門在胡同口搭了兩把大的太陽傘,怕小朋友們會熱到,小胡哥還負責提供免費的飲料,小胡同裏每天簡直比過年還熱鬧。

譚雪被他們市裏一所學校錄取了,周珩壓根就沒往南方報,他和季昂還有江婉怡又成了同學,譚雪和周珩雖然算是異地,但距離也不算太遠,現在高鐵又這麽方便,一周見上一次是完全可以的。

縣裏的電視臺聯系到學校,說想要采訪季昂和江婉怡還有周珩,不過他們三個人都婉拒了,最後定下來的是,施曼婷的爸爸,一中主抓教務的副教長,作為學校代表出鏡這次采訪。

短短的一天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大家都踏上了人生下一個階段的征程。

施曼婷打電話和江婉怡吐槽,我爸從得到最終确認消息到現在,就一直在試衣服,家裏的衣櫃都快被他翻騰個底朝天了,我都不知道他還有這麽臭美的時候,我媽說,他這不是臭美,是緊張,怕給學校丢人了。

江婉怡咯咯笑,施校長不是我們學校有名的四大中年美男子之一嗎,就是披個麻袋肯定都是帥的。

施曼婷回,你這話要是被他聽到,他得高興得幾晚上睡不着,你別看他平時面上嚴肅得不行,其實心裏最喜歡聽別人誇他。你什麽時候回來,我爸還一直唠叨我,叫你來我們家吃上一頓飯,他要親自下廚,你不知道他有多稀罕你們幾個。

江婉怡回,我後天回去。施曼婷道,你們班不是後天要聚。江婉怡小聲回,我後天一大早回去,十點多差不多就能到縣裏,能趕上中午的聚會。施曼婷忍不住揶揄,你這時間卡得可是夠緊的,你們家季昂是不是不舍得放人?江婉怡哪兒會承認,只說明天還有事情,走不了。

他是不舍得放她走,她也……不太舍得他,兩個人待在一起,就算什麽都不幹,也是開心的,就是感覺時間過得好快呀,第二天的天剛亮,一眨眼就又黑了。

多待了一天,這種不舍得好像沒有減少,反而又多了一點兒。

晚上,江婉怡在收拾行李,她裝滿自己的包,還用了他一個行李箱,才算是把全部的東西都給裝下去,今天他複健完後,陪她逛了一下午的街,她買了好多特産和禮物,光給江浩軒的就占了半個箱子。

說是她買的,但都是他付的錢,美名其約他這兩年吃了她媽做的這麽多頓飯,總不能白吃,她還要再說,他就用女婿孝順丈母娘和老丈人都是應該的話來堵她。

誰是他丈母娘和老丈人啊,他可真說得出口,江婉怡除了瞪他一眼,再踢他一腳,拿他也沒有任何辦法,誰讓他臉皮厚。

江婉怡收拾出了一身汗,探頭去他屋裏看了看,他的電話還沒打完,好像是在說公司的事情,還挺嚴肅的,她就沒打擾他,先去洗澡了。

她洗完澡,吹幹頭發,換上短褲T恤,該穿的都穿齊整,避免再出現前天晚上那樣的囧事兒,她又站在鏡子前照了照,然後拿起桌子上的小黑盒子,跑到他那邊去,但他的電話還沒有打完。

江婉怡剛想悄悄退出來,他已經看到了她,手朝她伸出來,讓她過去。江婉怡一步兩步地挪到他身邊,他應該是在說很重要的事情吧,她在這裏是不是不好。她用口型和他說,她待會兒再過來。季昂已經伸手拉住她,直接把她拉到自己腿上。

雖然她沒坐到他受傷的地方,但江婉怡還是不放心,剛想起來,他箍住她的腰,一邊聽着電話那頭的話,一邊無聲地和她說,“不要動,我沒事兒。”

她是可以不動,但她在這兒要幹嘛,和他一起聽電話嗎?江婉怡的下巴搭到他的肩上,聽了一會兒,電話那頭在說什麽她聽不懂,他說的她更聽不懂,好無聊呀。

江婉怡看看她手裏的盒子,又看看箍在她腰間的那只手,直接送給他的話,她有點兒不好意思,幹脆直接給他戴上吧。她悄摸兒地打開盒子,又拿起他的手,将手表戴到了他的手上,她頭一回給人戴手表,又緊張,折騰了好一會兒才扣上表帶。

她拿着他的手,左瞧了瞧,右瞧了瞧,也不知道是她的眼光好,還是他的手好看,戴什麽都合适,她覺得她這款表選得還挺适合他的,她很滿意。等她欣賞完,才發現他的電話已經打完了,正在看着她。

江婉怡晃晃他的手,“看我幹什麽,看表,喜歡不?”

季昂的視線轉到表上,輕聲道,“很喜歡。”

“這個肯定比不上你的那些,但你不許嫌棄。”

這已經是在她現在的能力範圍內選到的性價比最高的了。

季昂認真回她,“你眼光很好。”

江婉怡眼睛彎彎,“就算是哄我的,我也信了。”

“不是哄你,真心話。”

她撥弄着他的手,輕哼一聲,“本來都不想送你了,但我包裏實在擱不下了,就先給你吧。”

季昂和她十指相扣,牽着她的手,放到自己唇邊親了親,“謝謝你,還願意再給我一次機會。”

江婉怡靠到他的懷裏,臉輕輕蹭了蹭他的肩膀,動作溫軟地跟小貓兒一樣,說出的話卻是兇巴巴的語氣,“快放我下來。”

季昂擁着她,“再抱一會兒,明晚就抱不到了。”

江婉怡想了想,好吧,那就再抱一會兒吧。

兩人靜靜地相擁,連夜空中的月光都抹上了一層溫柔。

“季昂。”江婉怡軟軟地叫他的名字。

“嗯?”

“沒什麽,就是想叫一叫你的名字。”

她的手也擁上他的腰,兩個人貼得更緊了一些,她的手指搭在他的腰後,手指一動,不經意觸到了他腰間的皮膚,她能感覺到他瞬間的緊繃,她又動了動,他繃得更直了些。

江婉怡心裏緊張,可又有一種莫名的占了上風的感覺,她不過就是碰他一下,他反應就這麽大。她的手悄悄地沿着他T恤的下擺,想再往上探探,但被他一把緊緊按住,不許她再動。

他越這樣,她膽子反而越大了起來。

她小聲且理直氣壯道,“我不能摸你嗎?”

季昂聲音沙啞,“不能。”

江婉怡愈發不服,“那你視頻的時候,老當着我的面換衣服幹嘛?”

美男計使了那麽多次,害她做了那麽多亂七八糟的夢,她一定要在走之前找補回來。

季昂沉默半響,然後咬她的耳朵,“真的想?”

“……嗯。”

“你不要後悔。”

“……不後悔。”

“後悔是小狗。”

“嗯,後悔是小狗。”

她的小老鼠膽兒在這一刻膨脹到無限大,不就摸一下,有什麽可後悔的,她肯定當不了小狗。

這個想法還沒過去三秒,她就後悔了,他在她面前直接單手脫掉了T恤,就跟她在視頻時見到了一樣。

江婉怡一下子閉上了眼睛,這……跟她想的不一樣呀,她想要的只是摸一個手指頭,沒想把整個手心都覆上去呀。

這就像她只想要一顆小草,他卻給了她整片草原,她暫時還承受不住這麽多啊。

“季昂,我錯了。”她閉着眼睛,手指蜷縮起來,及時投降。

季昂按着她的手,不讓她跑,“這不是你想的?”

江婉怡搖頭,“我現在不想了。”

“晚了。”

江婉怡軟聲求他,“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他不為所動。

江婉怡腦子一抽,顫顫巍巍地開始哭,“季哥哥,饒了我吧,我真的知道錯了。”

驀然安靜下來的空氣裏,只剩季昂沉重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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