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蕭文星說要習武立刻就安排上了,正好面前就有一個合适的人選。
蕭文星看着面前站着跟一墩木樁似的鄭天和,沒忍住還是問了一句:“你這是不願意教。”
“屬下不敢,”鄭天和目光向下,一板一眼的道:“只是王爺重傷初愈,不宜習武。”
“我也沒說一下就要學會,”蕭文星有現代健身的經驗,自然知道循序漸進的道理:“你從最基礎的開始教。”
鄭天和聞言也不多言,拱手道:“還請王爺稍後,屬下去做些準備。”
“嗯,去吧。”蕭文星興奮的站起來,已經開始做拉伸。
不一會兒就有下人來禀告說,鄭天和請他去演武場。
蕭文星停下拉伸的動作看向裴恒:“走吧。”
裴恒翻書的動作一頓,看着蕭文星不似說笑的表情,只能拿着書站起來,跟着他一起去。
到了演武場,裴恒正要找個地方坐下,卻被蕭文星叫住。
“我叫你來是跟我一起練的,不是讓你看着我練的。”蕭文星心裏想的是,裴恒要是學了個一招半式,以後如果有什麽意外,自己不在他身邊,他也有些自保能力。
裴恒握着書卷的手一緊:“王爺說笑了,裴某自小體弱,習不得武。”
蕭文星聞言上下打量了一番,除了身體單薄了點,其他什麽都沒看出來。
“0107,”蕭文星在心裏一喊:“裴恒的身體到底有什麽問題?”
0107把書翻的嘩啦作響,好在主角身體不好,是這本書的主要設定,很快就被它找到了:“娘胎裏帶出來的頑疾,具體表現就是身體舒虛弱容易生病,受不得累,不能劇烈運動。”
蕭文星皺眉:“到底是什麽病?”
0107沉默一秒:“書上沒說。”
看得出蕭文星對這個答案不怎麽滿意,0107很有經驗的補充道:“這是權謀文的普遍設定,主角本就多智近妖,如果還武功高強的話,那就沒有別人什麽事兒了,故事就沒辦法往下發展。”
蕭文星暗罵一句垃圾設定,這不是給他完成任務增加難度嗎?
蕭文星也不強求裴恒跟自己一起練,自己跟着鄭天和一點一點的開始練。
練得滿頭大汗,氣喘籲籲,每次鄭天和都以為他要放棄的時候,他卻堅持了下來。
時間流逝,鄭天和看了一眼天色,用毫無感情的聲音說出了蕭文星此刻最想聽的話:“今天就到這兒吧。”
此話一出,蕭文星一下洩力氣,差點摔倒在地,被鄭天和的一只手拽着胳膊給扶住了。
一旁等待多時來福立刻上前攙扶,滿臉心疼的要給他擦汗。
蕭文星一把拿過他手裏的汗巾,在臉上随意抹了幾把。
喝了茶,緩過氣,蕭文星看着鄭天和道:“辛苦鄭師傅了,明天咱們繼續。”
鄭天和用自帶的兇狠眼神看了他一眼,拱手道:“謹遵王爺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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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夜色朦胧,窗內燭火搖曳,裴恒僵硬的坐着椅子上,聽着屏風後的嘩啦水聲,右拳緊握,露出道道青筋,力道大得幾乎要将手心裏的白玉瓷瓶捏碎。
今日安王将他留在身邊,他原本只覺得不過辦起事來麻煩些,沒想到用過晚膳他準備告辭的時候,卻被安王拒絕了。
此刻安王在屏風後沐浴梳洗,裴恒坐在主卧中,房裏伺候的下人都識趣的退到了門外。
裴恒閉了閉眼,讓自己放松下來,他手裏的瓷瓶裝着來安王府之前準備的迷藥,藥力強勁,只需要一點點就能讓人陷入昏迷。
今晚安王若是要對他動手動腳,那他不介意讓安王一晚上都昏迷度過。
心中打定主意,在聽到腳步聲越來越近,看到蕭文星的身影出現在屏風一側時,裴恒帶着無畏的眼神直視了過去。
可是在看到蕭文星一身單薄的裏衣和大開的領口時,還是忍不住移開了眼睛。
“宿主,主角手裏有迷藥。”
聽到0107的聲音,蕭文星擦頭發的動作一頓,視線落在裴恒緊握右手上,然後上移,是裴恒躲閃的眼神。
蕭文星勾唇露出一絲壞笑,他停下擦頭發的動作,擡腳向裴恒走去。
眼看着蕭文星一步一步的走到自己面前,裴恒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右手也藏到了身後。
兩人離得越來越近,到這時候裴恒反而不想服輸了,他的眼睛堅定的與蕭文星對視,竭力的忽略着蕭文星胸前裸,露的肌膚。
和裴恒這樣面對面站着,蕭文星才發現,自己要比裴恒高五到十厘米,這讓他有些小得意,視線從頭頂移到那張緊抿到失色的薄唇,又移到對方充滿警惕的眼睛。
裴恒的視線一直放在蕭文星身上,自然能感覺到他視線的變化,雖然沒有現代男人對身高的偏執,但還是有了被冒犯的感覺,他的右手拇指按到了瓶塞處,蓄勢待發。
這是蕭文星動了,他握着布巾的手臂擡起,靠近裴恒。
裴恒感到肩膀一沉,條件反射的快速伸出右手,蕭文星卻在這時候轉身,在他身後,瓶口冒出的一縷青煙,在空氣中消弭于無形。
裴恒迅速收回手,将藥瓶掩藏于衣袖中。
蕭文星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走到床邊坐下,用帶着戲谑的眼神看着裴恒:“別在那傻站着了,還不快去洗漱?本王可還等着你一起睡覺呢。”
裴恒側頭看了一眼搭在自己肩膀上的布巾,又看向已經坐到床上的蕭文星。
蕭文星對他露出了一個挑逗的笑容,拍了拍自己身邊的床鋪,暗示意味十足。
裴恒直接轉身,進了屏風後面。
他在後面磨蹭了很久,期間聽見了外面有一陣窸窸窣窣的動靜傳來,他一直繃緊精神聽着,直到聽見蕭文星帶着濃重睡意的聲音響起:“你再不出來我就進去了啊。”
裴恒深吸一口氣,他的衣服穿着整齊,左手藥瓶,右手銀針,赴死般走了出來。
沒有幾步他就看到一旁的軟塌上多了一床被褥,裴恒抿唇站在那裏,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的那個意思。
“熄燈,睡覺。”蕭文星的聲音裏滿是疲憊,尾音幾乎不可聞。
裴恒吹滅了蠟燭,合衣躺到了軟塌上,手裏依舊攥着那兩樣東西,睡得很不安穩,哪怕蕭文星只是在睡夢中翻個身都能将他驚醒。
“公子,公子……”
裴恒在一聲聲呼喚中睜開眼睛,入眼是一片明亮,迷茫的眼神瞬間清醒,立刻翻身坐起。
頭腦的昏脹讓他忍不住擡手揉了揉腦袋。
這副模樣可把貼身小厮三七心疼壞了,立刻掏出一個小白瓷瓶,從裏面倒出一些淡綠色的液體,沾到手指上替裴恒按揉太陽穴。
裴恒的頭疼得到了緩解,環視一圈沒有看到人:“你怎麽在這兒?安王呢?”
“安王去演武場了,”三七手上不停,語氣裏都是擔心:“昨晚聽說安王将公子留在了房裏,我就擔心的不行,可是那些人守着門不讓我進來,今早安王走了,我才能進來。”
裴恒的頭已經好多了,擡手示意他不用再揉了。
三七的視線從上到下将裴恒打量了一遍又一遍,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語含擔憂的問道:“公子,安王他,沒有欺負你吧?”
裴恒起身的動作一頓,搖了搖頭:“沒有。”
三七聞言松了一口氣,接着他用一種渴望的語氣說道:“公子,我身上的傷已經養好了,接下來你就讓我跟着你吧。”
“青炎……”
“青炎那我已經安排了別人照顧,而且他的身體也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裴恒這才點頭:“好。”
三七立刻就見了笑顏:“我去給公子準備早膳。”
蕭文星早上去找鄭天和做了簡單的熱身訓練,身穿勁裝,長發束起,結束之後渾身發熱,流了一些汗身上不舒服,就打算回春榮院收拾一下。
一進門就看到裴恒坐在窗邊看書,一旁還站着一個書童打扮的十八九歲男孩。
“起來啦?”剛運動完,蕭文星說話的語調充滿年輕人的朝氣:“正好,宮裏剛剛來人,皇兄召見,你等我收拾一下,待會兒咱倆一起進宮。”
裴恒早知有這麽一遭,也不驚訝,看着蕭文星走到了屏風後面,将三七招到了近前,小聲吩咐了兩句。
三七聽完立刻行禮離開,去辦裴恒交代的事,最後在蕭文星和裴恒離開之前趕了安王出行的車駕。
在他們走後不久,一道身影出現在春榮院的下人房将青炎背了出來,很快,安王府後面的一個不起眼的角門,送菜的農戶推着板車走了出來,很快就消失在拐角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