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裴恒将手裏的銀針又插了回去,聲音淡淡的說道:“還請王爺放開裴某。”

“害羞了?”蕭文星帶着戲谑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要不我先讓人把他抓起來打一頓,給你出出氣,你說怎麽處置?我都聽你的。”

話是這麽說,蕭文星卻是松開了手。

裴恒從蕭文星懷裏退了出來,調整好自己的心态:“王爺說笑了,林正是王爺的侍衛,該如何處置自然王爺說了算。”

“你呀,跟我還這麽客氣。”蕭文星的語氣中是那你沒辦法的寵溺,光聽聲音還以為他有多情根深種呢。

然後,蕭文星給一旁看呆了的來福一個銳利的眼神。

來福渾身一震,立刻行禮道:“奴才這就去辦。”

轉過身的來福擡頭挺胸,滿臉得意,帶他的那位師傅曾經告訴過他,當奴才的要想活命,就得知道什麽時候該縮,什麽時候該伸。

顯然現在就到了他該伸的時候了,他身上的傷可還疼着呢,還真當他來福不會記仇呢?

剛剛才以讓裴恒開心的名義收拾了林正,蕭文星現在也不好把人丢在這裏不管。

帶人就近找到一個涼亭坐下,蕭文星指着身旁的凳子,對裴恒道:“坐下咱倆聊聊。”

蕭文星依言走了進去,選擇了一個離蕭文星較遠的凳子,坐到了他對面,畢竟蕭文星剛才的态度,以及他兩現在表面上的關系,讓裴恒對蕭文星不得不多一份警惕。

蕭文星不怎麽在乎這些,看着裴恒的腿問道:“你膝蓋上的傷怎麽樣了?”

0107那個小氣鬼,非說裴恒那不是致命傷,一點能量都不願意拿出來。

裴恒瞟了自己的膝蓋一眼:“有勞王爺關心,已經好多了。”

蕭文星看他剛才的行走确實也沒什麽問題,想到這兒蕭文星又有些恍惚,事情都過去好天了吧,可惜自己一直在昏睡,啥事兒也沒幹。

蕭文星不由的好奇道:“你這幾日都做了什麽?”

裴恒聞言開始審視起蕭文星的表情,不知道他是想試探自己,還只是随口一問。

結果只能從那一雙好看桃花眼裏看出單純的好奇,裴恒微微皺眉,每次看到蕭文星的眼睛,他總是很難把眼前這個人,和傳言裏荒淫暴虐的安王結合在一起。總覺得那樣的安王,不該有一雙這麽幹淨的眼睛。

裴恒收斂住心神,簡單回道:“不過是看看書寫寫字罷了,不曾做過什麽。”

那你确實挺無聊的,蕭文星心想,他一個人的時候是絕對不會看書的,當然他也很少一個人就是了,大部分時間都跟他的那些狐朋狗友混在一起。

蕭文星突然對這個話題失了興趣,沒有了聊天的欲望。

正好也到了吃午飯的時候,蕭文星對裴恒道:“你午飯還沒吃吧?沒吃就跟我一起吃吧。”

說完也不等裴恒回答,直接讓人端來了飯菜。

亭子裏有自帶的石桌石凳,下人很快在桌面上擺好了食物和餐具。

蕭文星掀開了面前的蓋子,一陣香氣撲面而來,深吸一口氣蕭文星感嘆道:“好香啊,也不知道是哪位大廚做的。”

站在一旁伺候的一個小眼睛小厮立刻上前道:“這是柳側妃讓人送過來烏雞黃芪當歸湯,最是補氣血。”

蕭文星原本只是順口感嘆一下,結果沒想到聽到了這麽一句,頓時讓他對眼前的湯失去了興趣,畢竟那是安王的側妃送來讨好安王的,跟他可沒什麽關系。

蕭文星把蓋子重新蓋上,淡淡道:“拿下去吧,以後這些東西不用送到我面前了。”

“奴才該死,王爺恕罪,”那小眼睛小厮咚一聲跪倒在地,吓得渾身顫抖。

一旁另外一個小厮利落上前将蕭文星面前的湯盅撤走,那個跪在地上的小厮也被人帶了下去,亭子裏很快恢複了平靜。

押人的小厮在出了蕭文星的視線之後将人松開,帶着一種怒不争氣的語氣道:“你沒事兒出這個風頭做什麽,怕是不想要你這身皮了。”

“呼,”那小眼睛的小厮正是吉全,他收了柳嬌兒的東西,才冒險提了一句,沒想到居然惹的王爺生氣,他忍不住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道:“吓死我了。”

随後他用擔心和不太确定的語氣問:“你說,這上了桌的湯都給退了,王爺難不成是不喜歡側妃了?”

他對面的小厮露出‘你怎麽連這都想不明白’的表情:“你傻呀,當着王妃的面,王爺能喝側妃送的湯嗎?”

“說的有道理。”吉全有所恍然,心下也安定了不少,對他來說只要柳嬌兒沒有失寵那就是好事。

蕭文星頭上有傷,後廚準備的都比較清淡的,但是卻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敷衍,花光了心思,做出了清淡不油膩,又極有味道的菜。

蕭文星這幾天都沒怎麽好好吃飯,這會兒吃的一雙桃花眼都滿足眯了起來,完全沒有說話的心思。

“王爺!”

突然闖進來的人,和随之而來的大聲急呼,把蕭文星吓得差點嗆死。

“咳咳咳,”蕭文星發出劇烈的咳嗽,裴恒也停下筷子。

“林正參見王爺,敢問王爺為何要将林正趕出王府!可是受了小人蒙蔽!”

林正氣沖沖的跑進亭子,單膝跪在蕭文星面前,眼睛惡狠狠的盯着裴恒,右手放在腰間的配劍上,一副随時要拔劍斬小人的模樣。

蕭文星艱難順完氣,看見的就是這一幕。

“來人!”蕭文星語氣中帶着驚怒:“把人給我拿下。”

這王府的侍衛是怎麽辦事兒的?随随便便把人放進來也就算了,難道還要眼睜睜的看着他殺人嗎?

守在一旁的兩個侍衛立刻就要上前,卻被林正看了一眼之後就停在了原地。

“王爺,”林正雙膝跪地:“在下跟随王爺多年,一直忠心耿耿,王爺現在平白就要将在下趕出王府,在下不服。”

“本王想趕你就趕你,難道還需要什麽理由不成?”蕭文星看着那兩個在原地躊躇着不敢上前的侍衛,冷笑一聲:“再讓你留下,怕是有朝一日這個王府都要跟着你改姓林了。”

那兩個侍衛同時跪倒在地:“屬下不敢。”

“快,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來福催促的聲音傳來。

很快他就帶着一隊腰佩長劍,身穿鐵甲的侍衛跑進院子,來到了蕭文星面前。

看到跪在地上的林正,來福立刻對身後的侍衛道:“快把人拿下。”

寡不敵衆,林正掙紮了一番,最後還是被人後剪雙手,卸下了兵器。

“王爺恕罪,”來福捂着肚子,腦門上全是汗,跪在地上,一刻都不敢耽誤的向蕭文星解釋:“奴才将您的命令傳給林正,怎料他根本不信,踹了奴才一腳,嚷着要當面見您,奴才怕他對你不利,立刻去找了鄭副侍衛長,路上耽擱了時間,還請王爺恕罪!”

蕭文星聞言看向押着林正的四十來歲的健壯男子,他臉上有一個從右眼上方斜挎到左臉頰的傷痕,下巴處蓄着濃密的胡須,眼神中是難以隐藏的殺氣,整個人看上去兇神惡煞的,正是安王府兩位副侍衛長其中的一位,名叫鄭天和。

沉默寡言,因為長得醜,不受安王待見,一直專注于王府外圍的護衛工作,不怎麽出現在安王眼皮底下。

此刻蕭文星看到他反而覺得安心,沒想到來福看起來憨憨的,關鍵時候還挺管用。

“不怪你,先去讓劉太醫給你看看傷。”

安排好來福,蕭文星看着被抓住的林正和剛才那兩個毫無動作的侍衛,一陣頭疼。

那兩個侍衛還好辦,完成不了自己的工作,辭退就是了。

但是林正,蕭文星原本是想放過他一段時日的,可是剛剛雖然不是沖着自己,但是蕭文星還是很明顯感受殺意。

蕭文星皺眉思索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沒辦法說服自己把這麽一個大殺器放在外面:“把他送去衙門,讓京兆尹禀公處理。”

林正想殺裴恒,那即使把他送官會給自己帶來麻煩,蕭文星就不能繼續放任他留在外面了,萬一哪一天裴恒被他殺了,那蕭文星豈不就完不成任務了嗎?

蕭文星只能安慰自己,安王畢竟是最受寵的王爺,他之前做的那些事不知道被彈劾了多少次了,不是照樣逍遙,這次應該也沒事。

一大群人呼啦啦的來,然後又押着林正厲害,保護蕭文星安全的也換成了身穿鐵甲的護衛。

蕭文星看着眼前的一桌飯菜,也沒了胃口,他看着裴恒道:“這幾日府裏不太平,你盡量待在我身邊不要亂跑。”

蕭文星算是看明白了,安王除了暴虐荒淫被人害怕,一點禦下的手段都沒有,随便什麽東西都能送到他吃飯的桌上,随便什麽人都能帶刀跑到他面前殺人。

為了完成任務,還是把裴恒留在自己身邊比較好,至少他還有個能查毒,能治療的0107。

裴恒聽了卻是皺起了眉頭:“王府之內守衛森嚴,春榮院更是被團團保護,應該沒什麽危險的。”

他是不願意一直待在蕭文星身邊的。

“按我說的做就是了,”蕭文星的态度卻很強硬,甚至還讓人把裴恒這幾日看的書拿來,就讓他坐在自己身邊看。

柳嬌兒院中,柳嬌兒剛用完午膳,這會兒正撐頭半靠在窗邊的小塌上有些昏昏欲睡,大丫鬟環兒腳步匆忙的從外面進來,把她從半夢半醒中驚醒。

柳嬌兒的聲音帶着一絲慵懶:“怎麽了?慌慌張張的。”

“啓禀主子,林正大人被王爺送去了官府。”

柳嬌兒的眼睛突然睜大,整個人徹底清醒:“怎麽回事兒?你仔細說說。”

環兒立刻将打聽來的消息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柳嬌兒站起身在房間裏踱步,轉了幾圈之後,她終于停了下來,面色嚴肅的對環兒吩咐道:“你現在出府,将這件事情告知義父。”

聽到柳嬌兒的吩咐,環兒頓時松了一口氣:“是,奴婢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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