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
雙手被反綁在後的青晖被帶了出來,原本還掙紮着想跑,在看到蕭文星他們後立刻老實了。
一動不動的任由禁衛軍将他解綁,低垂着頭走到蕭文星身邊。
蕭文星大概掃了一圈,發現他除了有些心情不佳,沒受什麽傷。
蕭文星恨鐵不成鋼的敲了敲他的腦袋:“說你傻你還真傻,抓個賊還把自己搭進去了,害得本王還得親自來救你。”
青晖擡頭看了他一眼,沒說話,繼續低着頭,感覺像在生悶氣。
譚浩道:“此人誤入此處,被手下人擒獲,問他來處也不說,既然王爺說是您的人,就請帶走吧。”
若不是顧忌蕭文星身後站着那些京兆府衙役,譚浩根本不會解釋這麽多,現在場面話已經說完了,譚浩伸手指向門口,一副送瘟神的樣子。
可是譚浩竟然這麽好說話,蕭文星不想輕易放過,只見他眼睛一轉:“本王府中還丢了一件寶物。”
蕭文星想敲譚浩竹杠,但譚浩又不是個傻子,板起臉:“既然如此,在下立刻進宮禀明皇上,請派禁衛軍協助王爺尋回寶物。”
蕭文星表情讪讪:“算了,算了,不用勞煩皇兄了,本王自己找。”@無限好文,盡在半夏小說
……
蕭文星帶着人出來的時候,裴恒已經站在酒樓門口等着了。
青晖看着裴恒面無表情的臉,往蕭文星身後躲了躲。
剛剛跟譚浩交鋒,全程緊繃着精神,不敢出一絲差錯,此刻離開了私宅,蕭文星難免有些疲憊,他朝裴恒笑了笑:“先上馬車,回府再說。”
車夫将馬車趕過來,蕭文星和裴恒先後上去,青晖抱膝坐在馬車上悶悶不樂。
随着馬車的駛離,原本聚集在私宅附近的衆多裴府手下,也都悄無聲息散去。
天空一聲驚雷,醞釀多時的風雨終于落了下來。
蕭文星敲了敲車沿,聲音懶洋洋的:“進來吧,別淋濕了。”
青晖依舊背對着他,下巴擱在膝蓋上,搖頭拒絕。
“随他吧,”裴恒的聲音響起,讓他的身體一僵,随後抱緊雙腿,越發縮成了一團。
馬車在雨中前進,蕭文星懶散看着窗外的雨幕,嘴角忍不住上揚,心底是幹成大事的滿足。
大概是看到他蕭文星心情好,裴恒突然出聲問道:“王爺,我有一事不明,還望王爺解惑。”
蕭文星剛剛幹成了一件大事恨不得全世界炫耀,聞言立刻來了精神:“你問。”
裴恒原本修飾過的話在嘴裏轉了一圈,最終出口的卻很直接:“譚浩為何這般輕易就放了人?”
這是整件事中裴恒最疑惑的地方。
蕭文星眼角含笑,不無得意的道:“自然是因為他怕我。”
裴恒不信,譚浩是禁衛軍統領,自身武力亦是不俗,怎麽可能會害怕一個沒有實權的王爺。
“咳咳,”這個怕确實有水分,準确來說應該是煩。
因為提到譚浩這個人,蕭文星就從安王記憶裏翻了一下,發現安王和譚浩之間也算是淵源不淺。
十四年前,惠慶帝剛剛登基的第二年,譚浩突然就成了禁衛軍統領,常伴惠慶帝的左右,那時候安王還是個半大小子,原本備受寵愛的安王覺得譚浩搶走了自己皇兄的寵愛,就格外讨厭譚浩,總是給他找麻煩。
比如趁譚浩不在,偷偷潛入他的房間,偷光他的所有亵褲;在譚浩的必經的路上放蛇吓他;把自己身上意外受到的傷栽贓道譚浩身上等等,各種損招不計其數。
雖然這些都被譚浩依靠高超的武藝和聰明才智一一避過,沒有造成什麽傷害,基于他的身份譚浩也不能對他做什麽,所以,真的很煩。
基于這些事情都是安王做的,跟自己無關,蕭文星就非常坦然的跟裴恒說了。
“以前太小,手段太過幼稚,後來就學聰明了,讓譚浩吃了好幾次啞巴虧。”
蕭文星翻出記憶的時候,都覺得安王但凡把這些勁頭放在別的事上,什麽事做不出。
聽完之後,自認還算見多識廣的裴恒都沉默了。
“籲——”
一個急剎,在車廂外偷聽得十分投入的青晖,一個沒注意抱膝滾進了車廂。
蕭文星:“……”
裴恒:“……”
車前方,一大隊禁衛軍人馬攔住了出路,領頭的人的聲音伴着雨聲傳來:“王爺,皇上有請。”
車內,蕭文星和裴恒對視了一眼,蕭文星的表情有些慌張,就像是小孩子幹壞事被家長當場抓住了一樣。
裴恒眼神暗了暗,小聲道:“我随王爺一同進宮。”
蕭文星當即搖頭,這件事還沒有把裴恒牽扯進來,現在也沒有把他牽扯進來的必要。
蕭文星深吸一口氣:“你們先回去,太後和太子還在宮中,我不會有事的。”
裴恒直直盯着他。
蕭文星用紙扇輕輕敲了敲他的腦袋,語氣無奈道:“你這次可欠我大發了。”
說完他就掀開車簾走了出去,來福早已撐好傘為他擋雨,蕭文星上了宮裏來接的馬車。
雨勢很大,蕭文星的衣服上難免沾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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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禁衛軍到了養心殿外,等待通傳的時候,蕭文星悄悄往檐邊挪了挪,雨水被風裹挾着打在他的身上,來福看到此幕剛想開口,被蕭文星一個眼神瞪了回去。
惠慶帝約莫也是想給他個教訓,讓蕭文星在外面多等了一會兒。
等蕭文星進殿的時候,身後被打濕了一片,頭發也在往下滴水。
跪在地上仰着頭,極其委屈的看着惠慶帝。
惠慶帝周身的威嚴一滞,訓斥的話到了嘴邊又被咽了下去。
沒好氣的道:“還不快給他擦擦。”
一旁随侍的太監,立刻取來了布巾。
蕭文星一句話也不說,乖乖的跪在那讓人給他擦水。
惠慶帝哪裏不知道他在裝乖,冷哼一聲:“知道要下雨了還不回府,盡帶着府裏的侍衛胡鬧!”
“臣弟哪裏胡鬧了?”蕭文星争辯了一句,随後瞪了筆直站在一旁的譚浩一眼:“好哇,是不是你在皇兄面前告本王黑狀了?”
蕭文星轉向惠慶帝一臉氣憤:“皇兄,你別信譚浩的一派胡言,他背着你自己在外面接私活被臣弟撞見了,臣弟沒有揭穿他就算了,他還倒打一耙,呸,小人。”
譚浩連看他一眼都欠奉,也沒有對蕭文星的指責做任何解釋。
“行了,”惠慶帝出言打斷他的義憤填膺:“譚統領是去替朕辦事了。”
惠慶帝倒不是非要跟蕭文星解釋什麽,就是怕不說清楚,他這個沒腦子的弟弟出去胡說。
就說了這麽一句,惠慶帝又提起将蕭文星找來的原因:“你自己再怎麽胡鬧朕不管,但是京兆府統管京城治安,事務繁忙,沒事少去招惹人家。”
“這,這怎麽能算胡鬧呢,臣弟府裏寶物丢了,自然要報官找回了。”蕭文星越說越聲音越小,眼神躲閃,明顯是在心虛。
惠慶帝冷呵一聲:“那你倒是說說,你府裏丢了什麽寶物?”
蕭文星哪裏知道是什麽寶物,只能絞盡腦汁的編:“這個,那個,應該,可能,大約是母後賞賜的嗯……”
惠慶帝發出一聲冷笑,笑得蕭文星頭皮發麻。
“皇上,永康宮來人了。”@無限好文,盡在半夏小說
這時門口守門的小太監進來禀報,确實讓蕭文星暗暗松了一口氣。
……
雨幕連珠,安王府內,裴恒背對着府門靜靜站立,眼睛盯着不斷從屋檐上落下的雨水,也不知是在等人還是真被這一場景吸引不肯離去,一旁的青晖視線在他和皇宮的方向之前來回。
直到耳邊傳來一聲馬的嘶鳴,裴恒轉過身就看到蕭文星渾身濕漉漉的從馬車上走了下來,雙腳不禁往前走了幾步。
誰料蕭文星看到他眼前一亮,幾步就來到他的面前,抓起他的雙手握于胸前:“王妃莫不是在此等我?真是令本王心中甚慰。”
蕭文星突如其來的動作讓裴恒疑惑皺眉,感覺到手上帶有力道的暗示,裴恒目光後移看到蕭文星身後跟着一位宮裏嬷嬷打扮的人,手裏端着一個托盤,用紅布遮着,看不到裏面的東西。
裴恒視線重新落在蕭文星身上,看着他笑盈盈的樣子試着收回手,輕易就成功了。
裴恒好像明白了蕭文星的意思,只見他聲音淡淡,不帶感情的說道:“王爺久未回府,府中衆人自然擔心。”
蕭文星嘴角勾起,對他們之間的默契很滿意,聲音卻帶着無奈:“你呀,還是這麽害羞,不過你放心,皇兄知道了我們之間的事,特意派了位嬷嬷前來協助,今晚之後,你肯定能放開一些。”
蕭文星說完露出了男人都懂的表情。
裴恒瞳孔驟縮,一下就明白那托盤上到底是何物。
蕭文星怕他露出什麽破綻,上前将他攬在懷裏,帶着他往府裏走去:“不急,天色尚早,我們還有大把的時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