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大哥

第22章 大哥

許念在暈厥和被痛醒中來回數次,及至天邊泛出魚肚白,他的整個下半身已然麻木。

房間的空氣裏漂着淡淡血腥味,他聽到陸文州在喊他的名字,只是那聲音遙遠得像是來自天邊,他感受到從未有過的疲憊,如同一個長途跋涉的旅人,除了休息,其餘的一切都已不重要。

再次睜開眼已經是第二天中午。

粥飯的香氣将許念勾醒,環顧四周,他花了好一陣才記起昨夜發生了什麽。

偏偏那個始作俑者正坐在床邊沖着他微笑,許念想殺人的心都有了,張了張嘴,發現嗓子壓得根本發不出聲音。

陸文州見狀立馬起身倒水。

可許念的下嘴唇全是傷,碰一下都會“嘶嘶嘶”的倒抽氣。

陸文州見狀沒說什麽,自己先喝一口,而後嘴對嘴的把水一點點喂進去。

喂完後又是順氣又是拍背,好像兩人之間什麽都沒發生。

“你,離我遠點。”許念把他推開,掙紮着坐起來,沒留意扯到了傷口,疼得額頭上冷汗直流。

陸文州趕緊把人扶穩,笑着摟他肩膀,“氣性這麽大啊?回頭讓你都打回來,不見血不許停!”

得來對方一記白眼。

午飯是許念愛喝的海鮮粥,雪白的大米都煮出米花了,廚房特地做的比平時更清淡,再配上幾道好消化的小菜,許念喝了兩碗,再要時被陸文州阻止。

他用眼神示意男人把手拿開,陸文州低眉順目地向他解釋,“不是不讓你喝,是怕你喝多了遭罪。”

這都拜誰所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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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念氣得不行,筷子一摔,扶着牆就要往浴室走。

陸文州比他先一步進去,調溫放水一氣呵成。

許念坐在馬桶蓋上,看男人挽着袖子彎腰在浴缸外試水,褲角和胸口上都濕了一大片,他看在眼裏,心中說不上來是種什麽滋味。

等到一切準備妥當,許念倒打起了退堂鼓,望着熱氣蒸騰的浴缸,他是真心打怵——疼啊,肯定會很疼。

還是陸文州,哄小孩似的哄着,“進去試試,我抱着你,太疼了咱就出來。”話是這麽說,可去解許念浴衣的手不帶半點猶豫。

許念都快把頭搖成撥浪鼓了,拼命往外掙,奈何力氣比不過人半分,他被陸文州架着胳膊拎到了水裏。

屁股剛沾水面的那刻許念一個激靈彈起來,疼得臉上煞白一片。

陸文州的動作由此更加溫柔,彎腰吻他紅腫的眼皮,吻他帶着傷的嘴唇,最後半跪下身,掬起水為他清洗。

許念将手撐在對方肩膀上,從這個角度可以看清男人頭頂的白發,以及眼角的細紋,他過了年也才三十五歲,怎麽突然間就老成這樣了?

許念忽然繃不住,眼淚不停的往下流。

“哭什麽。”陸文州為他将腫起來的地方都清理完,用手背去給他抹淚。

許念攢足了勁兒錘他胸口,甕聲甕氣地答,“疼啊,你輕點。”

陸文州咧了咧嘴,将他的拳頭包進掌心,垂下來的眼神柔得都能滴水了。

好不容易躺進浴缸,他為許念揉腰,那上面青紫一片,着實有點吓人。

許念被伺候的很舒服,靠在男人懷裏閉目養神,任游水流按摩自己的小腿,身心完全放松。

冷不丁就聽陸文州在背後說:“阿念,恨這個字,你我以後都不要說。”

許念哼了聲鼻音,閉着眼睛沒搭理他。

陸文州在水下捏了捏他的手,“回答。”

許念還是不說話,睫毛倒是黑得分明,也不知是被水霧還是其他什麽打濕的。

陸文州在他耳邊嘆出口氣,将懷抱收得更緊了些, “大哥老了,經不住這麽折騰,再來一回命都要交代出去。”

許念一陣心酸,擡起眼皮看他,嘲道:“你都修煉成精了,誰老你都不會老。”

“胡說八道!”陸文州笑着罵了聲,動手替他将黏在臉頰上的濕發一下一下順到耳後,再開口時聲音沙啞得更加厲害,“你只要記住,在大哥這裏,沒有什麽比你更重要。”

許念心說那可不一定。

他很清楚這個男人肩負的擔子有多重,與生俱來的責任讓他不可能一輩子都只為一個人妥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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