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愛讓傲慢者低頭
第46章 愛讓傲慢者低頭
轉眼間來到六月中旬,距離許念從林安回來已經過去很久,時間卻仿佛停滞一般,那些令人頭疼的問題從年初到年中仍沒有半點思緒。
這期間他找過陸文州,希望對方能夠發發善心,出面幫聞舒追回欠款。
陸文州對他這生硬的态度非常不滿,礙于大病初愈實在沒精力把人收拾一頓,只不冷不熱的嘲諷,“你這保姆當得稱職,想幫忙叫他自己來求我!”
讓那只高傲的花孔雀主動來求人?這不是天方夜譚麽?
許念沒轍,眼下他自己也是深陷泥沼,工地上的人命案沒壓住,也不知是誰挑唆的受害者家屬,不等判決下來,就有風聲說他們要去告禦狀。
這可把市裏急壞了,找許念談了七八次話,軟硬兼施,弄得許念都有種錯覺,好像是自己把人給推下去的。
就這麽來回折騰了半個多月,以萬興賠償三百萬作為息事寧人的代價。
可問題是這三百萬總公司壓根兒不同意,尋常工地事故賠個一二百萬就算多的了,何況當時明明有監控,宣傳板上也貼了警示标語,注意安全注意安全!
這啞巴虧許念肯吃,陸氏卻不肯。
判決下來的當夜許念被拎回總公司開批鬥會,諾大的會議廳,他站在幕布前給一群老謀深算的老狐貍們講解事故的始末。
陸文州就坐在最盡頭,雙肘放在桌上抵着下巴,與其他股東一起滿臉嚴肅的聽報告。
許念這些天上了不少火,嗓子啞得幾乎要說不出話,每過五六分鐘就得喝口水潤潤,臺下就有人不耐煩,催促他快點。
許念有些尴尬,好在盧秀秀提前準備了喉糖,含一片在嘴裏,效果不大,但聊勝于無。
直到結束,他的後背已然塌成一片,下臺時腳步都有些虛浮,彥鶴扶着他坐回椅子,為他遞來泡好的菊花和胖大海,許念抿了口,看得出他很緊張,如同一個等待定罪的犯人,一言不發的坐在角落處等待宣判。
從進門開始,他和陸文州就沒有對過一次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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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是臨時召開的,但他不信男人提前不知道風聲,說不準就是本人下的決定。
想到此許念覺得心酸,除了在床上的談情說愛,自己在對方的心裏到底算什麽?
這麽想着眼底又開始泛熱。
說來也奇怪,明明在面對旁人時,多刁難的挖苦他都能忍,可偏偏遇上陸文州,那身刀槍不入的盔甲好似瞬間變成了棉花糖,哪哪兒都是軟肋。
別說忍了,被戳一下他都要氣得跳腳。
為掩飾情緒,許念打算暫時出門透透氣。
去衛生間洗了把臉,再出來時見有人正靠着窗臺抽煙。
一米多的龜背竹都遮不住那人高大的身軀,不用想都知道是誰。
許念見狀氣不打一處來,下意識就選擇了逃避,正準備低頭快步走過去,被對方輕而易舉捉住了胳膊。
“不用急,他們還在裏面吵。”慵懶的聲音,聽得出漫不經心。
許念猛地擡頭,到底是沒把眼底的淚憋住,“不用你管!”
陸文州愣了下,繼而眉頭皺起來,帶着些好笑的道:“又怎麽了?誰欺負你了?”
許念簡直恨不能撲上去咬他一口——這人有什麽臉問出這種話?欺負自己最狠的從來都是不別人,只有他陸文州一個!
他做了個深呼吸,向對方惡狠狠道:“關你什麽事!”
陸文州“哈”的笑起來,搖着頭将手裏的煙蒂丢到花盆中,也不管對方願不願意,生拉硬拽地就往自己辦公室拖。
一路上許念扭得都快成麻花了,眼看要被帶進去,他索性連顏面都不要,壓低重心往地上一坐。
豈料對方力大如牛,直接彎腰把他整個人從地上抄了起來。
好在距離下班點已經過去很久,這會兒走廊上沒半個人影,不然許念大概到死都不會再踏入這棟大樓一步。
“有病嗎陸文州!”他在男人懷中拼命掙紮,直到整個人被釘到房門上,夾雜着煙草味的舌尖如同兇器般鑽入他的口腔,他才遲鈍的察覺到危險和懼怕。
一番激烈糾纏,唇分時雙方的眼底都攢着團火,陸文州的舌尖被咬破,在對方顫抖的嘴唇上留下一條血痕。
他沒有生氣,只是居高臨下的審視懷中那強撐鎮定的愛人。
噙着淚的眼尾,挂了彩的嘴唇,被藏在身後顫抖不止的雙手……
這一切的一切多招人疼啊。
陸文州的呼吸越發沉重,心中那頭欲獸幾乎就要沖破牢籠。
兩個月的冷戰,彼此之間沒有任何觸碰。
他甚至不敢同他對視,天知道就在剛剛,在衆目睽睽之下,光是聽着對方明亮清晰的聲音他就已經在腦海裏,将那些殘暴的念頭通通預演了一遍。
就連現在也是。
他想将他壓在地毯上,親手把這套剪裁完美的西裝扯碎,露出藏在深色布料下的雪白肌膚和柔軟四肢,如同某種甜膩的熱帶水果,他一定會為他身體所散發的氣味沉迷,然後貪婪又粗暴的占有。
如果對方竭力反抗,他就會揪住他的頭發,如同駕馭一匹不服管教的野馬,更加兇狠且堅定的鑿入,在對方失聲的驚呼中用力扼住他的脖子,發洩似的親吻他抖動的嘴唇和因欲求不滿而滾動的喉結。
他是他一手調教出來的,從小到大,他有得是手段令他馴服。
對峙的每分每秒都是種煎熬。
看吧。
他就是這樣的殘暴、龌龊。
如此肮髒,如此不堪,卻仍舊無時無刻不在肖想着那個善良美好的人。
占有他、玷污他,讓他陪他共沉淪,仿佛這就是自己來到這世間的使命。
他已經竭力控制了,可他那天真的愛人居然還敢公開挑釁,簡直不要命!
“別再逼我,”陸文州貼在許念耳側,咬着牙警告,“除非你今晚都不想走!”
說罷了,威脅似的頂跨,這比任何警告都管用。
他在許念驚懼的眼神中松開手,退後幾步,沉默的背過身整理起衣衫。
許念倚靠着門板跌坐在地上,大腦一片空白。
直到陸文州将他一把拉起,他的身體仍在止不住的顫栗。
只要這個男人想,他永遠都屈服于他所帶來的淫威之下。
這是一種習慣,是弱小者在面對強大掠食者的本能。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拼命逃,可真的逃得掉?
陸文州可以放過他,那麽他能放過自己嗎?
直到重新走進會議室,二人都沒再說過一句話。
最終,衆人的讨論結果是,扣罰許念一年的工資獎金,外加縮減萬興明年的開支預算。
罰錢是小事,至少保留了職位,也算給足陸文州面子。
所有人都知道,許念是他的人。
離開總公司已經是深夜十一點半,五個多小時的爾虞我詐,讓許念身心俱疲,上車後倒頭就睡,甚至忘記了要吩咐司機去哪裏。
翌日,他在自己的小公寓中蘇醒。
懶腰伸到一半,驚奇的發現自己居然是穿着睡衣的?
打電話問司機昨晚是怎麽回來的,司機道:“是您自己說要回家啊。”
“沒人送?”許念問。
“我送您上樓的。”司機回。
許念皺了皺眉,“送上樓了然後呢?”
司機簡直哭笑不得,“然後您就關門進去了啊······”
許念後知後覺的尴尬,這問題就好像是期待人家做點什麽一樣。
直到洗漱完從衛生間走出,他的心裏還在犯嘀咕,“難道真是困糊塗了?”
秘書找到陸文州,将許念最近的一筆境外彙款明細交給他。
陸文州獨自坐在辦公室,盯着A4紙上密密麻麻一連串數字,臉上看不出是個什麽情緒。
片刻,他長嘆一聲,掏出鑰匙,将這份明細連同其他彙款單一起鎖進抽屜中。
昨晚要不是自己把人攔下,那個小傻子估計要在車裏過夜。
抱上樓時都睡得那麽沉,被人脫衣服也沒察覺,想必最近是真累得不輕。
警惕性差成這樣,到底是為什麽非要去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