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二:體力不支
第2章 章二:體力不支
大塍富饒之國,獨占一大塊風水寶地,自建國起,遭受的外患便沒有斷過。
宋氏的祖上世代為将,為大塍鞠躬盡瘁,到了颢砀皇帝這一代時,剛好宋庭譽是将軍府的頂梁柱。
就在短短數日前,這位年輕的将軍還在黃沙之上,與犯境的敵寇相鬥,方得勝仗,便被一道加急聖旨催了回去。
那聖旨上沒有寫其他,只明晃晃賜了一道婚約:大塍護國将軍宋庭譽和裕王邢遮的婚約。
宋庭譽接到聖旨時,連傷都沒有來得及處理,便快馬加鞭趕回了王都,冒着雨去見聖,卻都被各種緣由拒絕過去。
如今朝野之上,倘若要從文武兩派挑出佼佼者,必然不需多想,便可浮現出宋庭譽和邢遮盡的名字。他們二人明裏暗裏不合已久,是舉世皆知的事情,而不偏不倚,這場荒唐的聖旨裏,就明明白白地刻着這兩人的名諱。
讓這兩個男人成婚,颢砀皇帝心裏打得什麽主意,閉着眼睛都能想出來。
正心殿內,剛滿弱冠的皇帝看見宋庭譽一身血水,拖着軟劍闖進宮殿時,差點腿一軟,先給對方跪下來了,好在屁股下面安着一個龍椅,兜住了他的雙腿。
“宋愛卿,你方從戰場歸來,不好好養傷,怎麽到這裏來了?”他裝傻充愣,明知故問道。
宋庭譽蒼白着臉,目不轉睛地盯着這位君主,随後将軟劍放下,跪地呈旨。
“請陛下收回成命。”他嗓音冰涼。
身帶兇器,形貌不端,這兩個禦前大忌都被宋庭譽占了個全,颢砀皇帝明顯地僵了一下,看着那放在地上的軟劍,眼底的怒火不由又跟上。
“皇命已下,哪有收回的道理?”他說了與先前大太監一樣的話。
古往今來,天子之言,絕非兒戲,下出的聖旨就比潑出的水,只有往外流,沒有回過去的時候。
颢砀皇帝說的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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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宋庭譽卻好像充耳未聞,琥珀色的瞳孔堅毅不屈。
“陛下若是忌憚微臣手上兵權,屆時邊境平穩,臣必會主動卸甲,将虎符奉上,不必出此下策。”
“宋庭譽,你這是說的什麽話?!”心思被人直接挑明,颢砀皇帝的面上幾乎要崩不住了,他聲音不覺高了一些,“朕不過是看你們二人均未婚配,又才華相拼,才想成全一樁美事,你怎可私自妄斷,讓朕心寒?”
偌大的正心殿中,君王發了火,周邊侍從紛紛低下了頭不敢作态,唯有跪在地上的人目不斜視,挺拔如松,沒有一點的畏懼之心。
“陛下,當真不能收回旨意麽?”宋庭譽冷着說。
颢砀皇帝眼裏發愠,拂袖背過身:“不可!”
他的話落下,如同玉石碎空,叮鈴一聲響動。
跪地的人瘦白的手便動了動,繼而起身,拿起了地上的軟劍。
宋庭譽身上的寒氣好似比宮外更甚,如今進殿少了雨,血在白衣之上明顯了許多,此刻恍然提劍,頗有些浴血而來的殺意。
颢砀皇帝對這位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将軍是又恨又怕,見他提劍站起,怒焰的氣勢陡然降下。甚至在下一刻,他險些就要害怕地讓步,去撕毀聖旨了。
然而站起的人卻身形一晃,堅毅的瞳孔隐隐失焦。
“既然陛下不願,那臣只有以死求獨身了……”
宋庭譽虛弱着聲音,将軟劍驟然調轉了一個方向,這個微小的舉動仿佛用盡了他全部的力氣,促使他腳下不穩,在劍即将要刺入胸膛的前一刻體力不支,就要摔倒在地。
正心殿門簾忽然被一人掀開,颢砀皇帝還驚魂未定,便見婚旨上的另外一位當事人出現在了身前,擡手接住了昏倒的護國将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