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五:酷刑
第5章 章五:酷刑
……怎麽會?
宋庭譽剎時清醒了一些,虛弱着聲音問:“你在幹什麽?”
邢遮盡上藥的手一頓,掃了他一眼,目光移到被沾濕的枕頭上時稍稍暗了一些。
“醒過來了?”他的視線移回宋庭譽的腰背,語氣刻薄,手上卻更輕了些:“醒過來了,就繼續說,當年你沒死,本王如何……?”
宋庭譽一愣,唇又抿了起來。
這是他的心結,剛才那句模糊的話,其實是半昏沉狀态下的産物。
即便這麽多年過去了,他仍記得十六歲時,摔下懸崖的痛楚有多強烈,甚至于以後,每每感到疼痛時,都會聯想到那次的經歷。
自從八年前,從懸崖摔的半死不活後,他妄圖洗清二人隔閡的念頭終于徹底消失,從此走上了和邢遮盡反過來的道路,甚至眼不見心不煩,一個人跑去西北吃了黃沙六年。
直到那場荒唐的婚書加急送到了戰場營寨。
宋庭譽的手都在顫抖。
“這些傷的怎麽受的?”屋裏,邢遮盡看着那人白皙精瘦的後背,遲遲不見答複,指尖感受到他的戰栗,适時轉移了話題。
宋庭譽被折磨的花糊的神識才拉回了一些,聞言不覺嗤笑。
“聖旨。”他吐出兩個字,氣息微弱:“那道聖旨,在我剿敵時插着羽檄就這麽被送了過來,我打開一看,竟然是一道婚書。”
他嘲諷般地笑起來,口中未忍住,便溢出了一道呻吟。
邢遮盡面目更沉了些,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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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鳥羽意為萬緊之事,和明晃晃的聖旨一同前來,是即便酣戰也要停下來觀測的程度。
他閉了閉眼睛,似乎可以想象到沙場上,宋庭譽拼着血性與敵相鬥,抽出時間去看旨意時,卻只見了紅而荒謬的婚約,上面映着自己和宿敵的名字。
數裏加急,白色羽檄,邊關危機之際,血戰的将領展開聖旨,只看見那些金黃的字跡裏,來來回回就寫了兩個字:妄誕、妄誕、妄誕!
宋庭譽險些怒極,一把将聖旨撕碎,終是忍了下來,再上戰場時,心緒早被攪得一塌糊塗,不留意時,便傷了好些刀痕。
“順你心意了。”宋庭譽認命似的嘲諷一句。
邢遮盡拿着藥的手再次頓住,眼底波瀾起伏,好像摻雜了許多情緒,最後嘲弄一樣嗤了一聲。
他的眼底浮現出一股惡意,重出一分力道,按上了宋庭譽潰爛的傷口。
“唔……”榻上的人渾身一繃,臉埋在枕頭裏,無聲喘息了好半晌,才從劇痛裏緩和過來。
“對——”邢遮盡看他受疼的樣子,眼裏重新恢複深不見底的神色,好似故意拖長了尾音,來順應他的話,“陛下明理,這旨意送得正合我意,看你這副鬼樣子,別提本王心中有多愉悅。”
宋庭譽聽罷暗諷一聲,剛才以為對方轉性的那一縷思緒完全消失。
邢遮盡果然還是和以前一樣,恨不得他受盡萬般苦楚,被刀劍紮出無數的窟窿,才能夠望着萬裏浮雲,滿意地喟嘆。
這場堪稱酷刑的療傷足足持續了半個時辰,到後半段,宋庭譽終于支撐不住了,昏昏沉沉地暈了過去,沒了意識的束縛,身體做出的反應便真實起來。
他口中随着邢遮盡的動作低低啞啞地呻吟,汗流的滿身都是,發燒讓本應蒼白的臉色染着不正常的緋色。
邢遮盡完事後,坐在床邊,借着昏暗的燭火,眸裏無悲無喜,就這樣看了人許久,才恍然起身,将被子給他蓋上,離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