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當拽姐的第三天

【3】當拽姐的第三天

訂婚宴開始二十分鐘以前,溫希悄悄從安全通道離開。

接過男人遞來的狗,擺擺手,“走了!”

大概所有人都沒想到,溫希沒有選擇乘車離開,畢竟,誰逃婚不是選擇快一點的離開方式,消失的無影無蹤?

所以,誰都不知道,此刻,溫希慢悠悠,跟旅游是的穿梭在巷子裏。

1978年,華國政府首次提出住房商品化。

1980年,國內第一家住房統建辦在首都江州挂牌營業。

1988年,《憲法》正式出臺,土地依法使用轉讓權,當時首先入市房地産的第一批人,借着二十年的房地産春風,成為了房地産巨額,在華國的房地産史上留下濃重墨彩的一筆。

1993年首次房地産泡沫,政府資生出第一次調控,樓市斷崖式下跌,到98年,随着“個人消費信貸”,也就是貸款買房的理念被引入內地,國內的房地産重新升溫,開始了長達十幾年的變态級高房價增長模式。

2000--2010年,後世的商人稱這十年是從商人的黃金十年,經濟翻天覆地騰飛,遍地黃金,有人戲稱,這十年,擺油炸攤的都是百萬富翁。

此時江州還不像後世,物價很低,豬肉的價格在4元|斤,漢堡3元一個,首都最好地段的房價4000|平米,高樓大廈沒有那麽多,嶄新的瀝青泊油路旁,主要還是以自建的三層小洋樓,成片的四合院為主,房屋高低錯落,胡同小巷縱橫交錯。

大部分家庭還是黑白電視,電視臺反複播放的《還珠格格》《少年包青天》《太極宗師》電視原聲,随着鐵鍋炒菜的滋滋聲伴着炊煙吹到路上。

看門的黃狗趴在院門,懶散的舔着身上的毛降溫,三兩個老煽着蒲扇,聚在老槐樹下,用濃重的方言聊天。

忽然從一個阿姨,回到青蔥司似的少女,還知道一切先機。

這種幸福感,任何語言也形容不出。

溫希懷裏趴着一只幼态雪納瑞,腳步輕快的走在馬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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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面走來梳着兩個長麻花辮的少女,青春氣息逼來,溫希摸了摸臉,小腿擡起來蹦跳了一下。

她重回20歲了!

有頑皮的孩子聚在燈下跳皮筋,嘴裏邊嚼着當下最流行的小零食,大大泡泡糖,嘴裏邊念。

“周扒皮,會偷雞,半夜起來學公雞……”

這種場景,真是好多年都不見了。

溫希走過去,手壓着裙擺蹲下去,懷裏的雪納瑞就乖巧的趴在她胸口,露出巴掌大的雪白狗頭,好奇又懵懂的随着溫希看向小朋友,“小朋友,我能加入你們嗎?”

這皮筋架的挺高,繃在兩個小女生的腰上,跳繩的小女生停下來,細細的紅皮筋輕松繃在腳踝。

雪納瑞嘴邊的胡須還在一下下顫動,烏溜溜的眼珠又黑又圓,幼态的仔又有着小老頭一樣的憨像,就被這反差萌到了,就好可愛啊!

對溫希這個大人就很不解了,“你一個大人,怎麽還要玩跳皮筋?”

溫希手肘擱在膝蓋,下巴仰着,笑問,“誰說大人就不能玩跳皮筋,我們來比賽,看誰跳的快?”

小孩挺不情願的,怎麽看她也跳不過大人呀,“哪有大人和小孩比賽的,這一點也不公平。”

“我年紀大了,筋骨沒你們小孩靈活的,只是看着個子高,”溫希:“那你們三個人要是贏了我這個大人,是不是很有面子?要是贏了,我的大寶可以給你們摸一下。”

溫希把大寶超前遞了遞。

顯擺寵物的時間到了。

“它是不是很可愛?毛也很軟,還有名字,叫大寶。”

小女生們眼巴巴的看向狗,“它叫大寶?”

溫希點頭。

一個小女生笑出聲,“我哥也叫大寶。”

另一個小女生也覺得奇妙,“我弟叫小寶。”

溫希揉了揉大寶扇形的耳朵,小女孩眼巴巴的點頭,“那就一起玩吧。”

溫希拍拍腿起身的功夫,兩個小女孩直接把皮筋勾到手上,舉過頭頂了。

溫希:“……”後世,八零後九零後看見零零後,零一後,總是感嘆他們小時候像傻子。

一點也不傻嗎!

在三個人的注視下,溫希腿一擡腿,皮筋輕松勾繃在腳踝。

白皙的小腿不停的快速勾纏住皮筋,壓下,彈開,裙擺似浪花漂浮,順口溜朗朗上口,“小熊貓,上學校,老師講課它睡覺……”

三個小女生還沒見過皮筋可以這麽玩。

果然大人最喜歡撒謊騙人了!

小孩也好哄,溫希把大寶遞過去,摸到軟乎乎的狗腦袋就姐姐長,姐姐短了。

“姐姐,你的狗狗好可愛啊!”

“姐姐,你家狗狗下崽了,可以送我一只嗎,我會好好養的。”

溫希:“……這是公的。”

和三個小孩分別,溫希打算帶着大寶找個地方吃點東西。

現在,巷子裏也不像後世會有人行燈,只有家家戶戶,黑色電線通在房頂,中間垂下一只25瓦的黃色燈泡,透到路上也只微弱一點光,樹影影影綽綽,人也只能模糊看清影子。

溫希轉角,撞上了一塊玻璃。

嘩啦啦。

……這壯漢是抱着玻璃走過來的!

溫希沒什麽表情的轉開目光,看見,不遠處的老槐樹下,一抹刺眼的明黃。

男人逆着光而站,奶黃的路燈暈出清瘦流暢的颀長身姿,一只手撥開疏影橫斜的石榴樹杆,歪着頭看過來。

金弁束了黑發在頭頂,橫插一枝金簪。

耳邊嘩啦啦一聲。

溫希摸了摸鼻頭,從錢包裏拿出錢遞給壯漢,“抱歉,沒看見,賠你。”

壯漢看到玻璃碎了,本來想發火,看到這兩倍的賠償款,瞬間沒了脾氣。

“沒事。”

大寶汪汪朝壯漢叫喚了兩聲。

石榴樹下的男子目光在溫希臉上,懷裏的狗,纖細的手臂,光滑的小腿上掃過,又掃一眼她面前的壯漢,手臂和小腿也光着。

再低頭,看見了自己的手,手心那只松瓤鵝油卷還在,黃袍,腰間的九龍湖玉佩。

“嘀嘀嘀。”

一聲由遠及近的呼嘯,男子回神,一偏頭,就看見,兩束刺眼的燈光,一個鐵盒子樣的東西呼嘯而過,尾巴還冒着一截白煙。

比最快的騎兵都快。

緊接着,對面又蹿過來一鐵盒子。

又是一閃而過。

再擡頭,頭頂的油燈居然沒有燈芯,也沒有火燭。

這個功夫,溫希和壯漢兩個人在商量賠償事宜。

陸玺聽了一耳朵。

“塊,”,“玻璃”,好幾個沒聽過的陌生詞彙。

陸玺蹲下去,撿起一塊不規則的硬片,舉在眼前。

溫希的側臉,模糊半映在碎片裏。

有點像琉璃,卻又比琉璃粗糙。

“你手裏的是什麽?”

陸玺站起身,目光掃了一眼,壯漢已經走了,顯然,這女孩是問他的。

陸玺穩住心神,不漏聲色,手裏的松瓤鵝油卷朝前遞了遞,“你是說這個?”

淺淡的油香和着天然的面粉香氣順着風飄進鼻尖,很好聞,溫希點頭,“這吃的在哪買的?”

陸玺:“家鄉帶過來的。”

溫希上下掃了一眼陸玺,這明顯是皇帝的裝束,看來是個演員。

別說,這臉,舉手投足,配上這內斂的氣質,瞧着比古偶劇裏的霸氣多了。

要是後世在大街上見過這麽矜貴的臉,應該會有印象,溫希判斷,這就是個沒名氣的群演。

溫希遞了一張粉色百元大超過去,“一百塊,賣給我。”

陸玺盯着粉色的指看了一下,好像剛剛那壯漢也是拿了這樣的東西,然後走了。

陸玺把送松瓤鵝油卷遞給女孩,結果松瓤鵝油卷的一瞬,指尖觸到一片溫熱的柔軟。

陸玺手了紙幣,默默摸到自己的心髒,是跳動的。

排除了都是鬼的可能性。

陸玺聽見一聲很輕的抽泣聲。

再擡頭,目光凝在女孩沾了一點朦胧水霧的眼睛上。

溫希咽下嘴裏的最後一點松瓤鵝油卷,“好吃。”

溫希手又伸過去,“還有嗎,我還想買。”

松瓤鵝油卷,先用鵝油,糖調出香而不膩,入口即化的酥皮,再揉進曬幹的桂花,松子,姜黃粉,雕成花狀,放在爐子上,蒸到煊透。

陸玺一個皇帝,真沒幹過這種粗活。

“不會。”

“那算了”溫希轉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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