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chapter21

chapter21

空條承太郎望向說話的男人，聲音很熟悉。他放下手中的冰水，顯然是認出了路西菲爾。但是路西菲爾不記得他。

他眼眸微沉，手指摁着帽檐，冷冷地陳述道：“路西菲爾，那不勒斯『熱情』組織的一名成員。半年前，封鎖J·P·波魯納耶夫的對外通訊途徑，并将他殺死。”

路西菲爾眼神也跟着淩厲起來，他冷笑道：“原來是找我複仇的。”

無形的硝煙四起。

路西菲爾知道眼前這個男人很強，更何況……他還處于負傷狀态。

他甚至看不清男人的動作，拳頭便高速襲來。路西菲爾被打飛，直接撞破了酒吧的牆，他躺在廢墟裏，渾身疼痛無比。耳邊嗡嗡作響，他艱難地睜開眼睛，看見那個男人背光朝他走來。

*

路西菲爾最後還是逃掉了。他拖着半死不活的身體，像死狗一樣狼狽地逃竄。

那個男人出手狠，卻是很明顯留了餘地的。但那些落在路西菲爾身上的拳頭讓他的肋骨深深戳進了肺葉，之前縫合的傷口也跟着嘣線裂開，渾身大出血。

已然進氣少，出氣多。恐怕沒救了。

路西菲爾眼神恍惚地拿出電話摁下一串數字，電話的另一頭過了很久才接。

年輕的神學院學生聲音帶着疏遠的禮貌，“您好，哪位？如果可以的話，能否長話短說，我需要上課了。”

“恩裏克。”路西菲爾喉間糊了一層濃稠的血液，發聲嘶啞，“LIBERTINUS對面街角的垃圾箱旁，收屍。”

言簡意赅，對面的呼吸聲停滞了一瞬。

他故作輕松地笑起來，“晚了可就別怪我不守承諾了。”随後似乎是他的笑聲把血液嗆進了氣管，他開始劇烈地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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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奇平靜道：“我知道了，馬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恩裏克·普奇挂斷了電話。

渾身的血仿佛都快流幹，抽光了他渾身的力氣，路西菲爾昏昏沉沉的，眼睛被額角流下的血液糊住，他睜不開，也擡不起手去擦拭。索性，放空大腦，陷入不知道會不會再次醒來的沉睡。

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遮住了落在路西菲爾身上的光。

“真狼狽啊，路西菲爾。”

迪亞波羅單膝蹲下，粗糙的手掌細細描摹路西菲爾的眉目，仔細地擦拭幹淨他臉上的血污。從眉毛往下，停留在他柔軟唇瓣上，摩挲。

“你好像快死了。”

這張唇，他曾經品嘗過無數次。非常甜美。

路西菲爾被他吵醒，艱難地睜眼，去看男人。聲音沙啞難聽，“你怎麽來了。”這是他第一次以『路西菲爾』的身份看清楚迪亞波羅的臉。

五官倒是比『多娜泰拉』記憶中的男人更加成熟。

這就是『多娜泰拉』愛到骨子裏的男人。為了他，不顧醫生的勸阻，早産生下一個孩子，大出血，最後摘掉子宮。變成男人後，屬于她的人格消失。

徹底消失。

“我在你的電話裏裝了定位。”迪亞波羅道。

“哈，還真是你能幹出來的事情……”

“你是多娜……多娜的表哥，安吉羅吧。”迪亞波羅低聲呢喃着那個名字，帶着眷戀，帶着思念，“你知道她去了哪裏嗎？”

迪亞波羅愛她。迪亞波羅卻不自知。

意識到這個事實的路西菲爾不知道自己該做出什麽反應，“她……”人格消失，大概算是已經死了吧。路西菲爾頓了頓，沒有實話實說，虛弱道：“或許死了，或許沒死。”

“她母親懷裏的那個粉頭發的孩子，是她的女兒吧。”迪亞波羅無情地威脅着，“如果她真死了，我不介意把那個女孩送去陪她。”

“她也是你的女兒。”路西菲爾說，“你不應該……唔……”

迪亞波羅捂上他那雙好看迷人的青眸，俯下身動作輕柔地吻上他的唇。

“為什麽要一個人生下她，嗯？”

唇舌交織，纏綿悱恻，不分彼此。這次的吻，帶着鐵鏽的味道。

“你知道了啊……咳……”

原本停止上湧的血液再次充斥喉間，路西菲爾劇烈地咳嗽，心髒被毫不留情地刺穿。

“哈。”路西菲爾最後是笑着咽氣的。

他說：“你果然是個混蛋。”居然讓他對普奇食言了。

“迪亞波羅，這一生你都将會不得所求。”

話落，迪亞波羅急促地呼吸起來，熱浪打在路西菲爾唇上，捂不暖他逐漸冰涼的唇。

“沒有關系，你說的是氣話，不做數。”迪亞波羅喃喃自語，“我會好好愛我們的女兒的。”

畢竟有烏納氏庇護着他的女兒。迪亞波羅想。所以在她身份曝光之前，他都不會對她下手。

迪亞波羅捂着路西菲爾的眼睛許久才松開。他的眼球渾濁，直直地與迪亞波羅對視。

但是迪亞波羅知道，路西菲爾已經死了。

是被他親手殺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