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Chapter.27

Chapter.27

等車停在車庫,張雨澤和徐離誰都開門下車。

徐離:“你怎麽不下車?”

張雨澤一言難盡:“不想看見沈墨。”

“……”

靜了半分鐘,徐離眨眨眼,幽幽道:“我依稀記得咱們倆去酒吧是為了解決小彩虹這個麻煩。”

張雨澤接着道:“結果非但沒解決,還惹上老畢和沈墨。”

他們默契地同時嘆口氣。

張雨澤的手機适時響起,他看了眼來電,正是他們家太後。

太後年輕時候在國外留學,學得一套白人老外育人模式,孩子長到成年就一腳踹出家門,除非大事基本不聞不問。

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突然這通電話,倒讓張雨澤緊張起來。

“喂,媽。”張雨澤接起來。

太後依然是那個寵辱不驚的語調,開口道:“炮兵醫院葛浩然患者的事情我已經聽說了,這次主刀,你有沒有信心?”

太後消息通達,這個驚動媒體的病例她不可能不知道,張雨澤沒在意,想了想,如實道:“不知道,現在來看是沒有信心的。”

“怎麽呢?”太後空了幾秒才問。

張雨澤看了眼一邊的徐離,說道:“手術難度我就不說了,你知道的,只是我手術二助剛剛受傷,新來調來的這位恐怕來不及磨合就要上手術臺,心裏沒底兒。”

以他對自己媽快三十年的了解,這位手術臺上的女強人上不會允許自己的好大兒出現任何畏難情緒的。

因此,張雨澤只不過是單純抱怨,抒發情緒,并沒指望太後理解他。

誰知道這次竟不一樣。

太後聽完他的話,嗯了聲,附和道:“确實,你這位新來的同事我也略有耳聞,來頭不小,不是個好相處的。”

車內很安靜,徐離能聽到張雨澤的電話聲,他感興趣地擡起頭。

張雨澤呆了下,追問:“你知道是誰?”

“知道。”太後嘆口氣,“這麽跟你說吧,你這位新同事姓李,叫李超,而火箭軍醫院的院長也姓李,明白了?”

“關系戶啊。”張雨澤反應過來,仔細一想又覺得沒必要這麽想,說道:“不過也無所謂吧,火箭軍出來的,只要業務能力抗打就行,至于性格方面是不是少爺脾氣,背景強不強大,好像跟我也沒什麽關系。”

反正他是個不需要社交的人。

只要能跟李超日常交流一些病人的信息就足夠了。

“你想的太簡單了。”太後潑來一盆涼水,“據我的了解,李超上學那會仗着家裏關系硬,沒怎麽好好讀書,纨绔風流,大學在國外随便念的,勉強拿了畢業證回來,回國以後還是靠他老爸的關系才擠進火箭軍醫院當個小器械護士,一點一點提拔上來的。”

“換句話說,專業能力未必靠得住。”

太後平時是很少在背後議論人的,畢竟火箭軍醫院除去真有能力的,關系戶或多或少都有一些,能讓她特意打個電話跟張雨澤提醒的,這人的能力得差到什麽地步?

太後:“總之,你自己上點心,也努努力,既然助手能力靠不住,就得自己更細心。”

“行,知道了。”張雨澤随口答應。

“你別不放在心上。”太後強硬語氣,“這次劉洪波全程跟組,你得拿出全部實力來,別讓他看扁了給我丢人。”

張雨澤舉着電話笑了會,說道:“我說太後,你都退休多少年了,怎麽還這麽愛攀比。”

“不是攀比。”太後回他,“我不能讓別人覺得我兒子是個草包,一點他媽媽的本事都沒學到。”

“行行行。”張雨澤撐着胳膊肘,靠在車窗上。

不得不說,太後這通電話打來對他寄予厚望,讓他的壓力更大了。

“還有事嗎,我還在停車場。”張雨澤想要結束電話。

“你之前那個戀愛怎麽樣,還談着呢?”太後問。

“你說徐離啊。”

張雨澤瞥了眼旁邊的徐離,因為等他無聊,這貨已經用手機玩起開心消消樂,正捏着下巴專注思考。

他勾起唇,伸出手,然後——

在徐離的手機屏幕上亂點一通。

徐離目瞪口呆看着倒計時直接清零,屏幕上顯示“失敗”兩個大字。

而罪魁禍首,正打着電話,淡定收回手。

徐離氣笑了,收起手機。

張雨澤天天說他無聊幼稚,自己也沒好到哪裏去。

“談着呢。”張雨澤彙報的很簡短,他并不是習慣跟家裏分享感情經歷的人。

太後那邊嗯了聲,頓了頓,突然問:“你剛才說他叫什麽?”

“徐離啊。”

“哪兩個字?”

“雙立人的徐,離開的離。”

徐離好奇望過來,不知道話題怎麽突然轉到他身上。

張雨澤同樣不知道。

太後接着問,跟人口普查似的:“今年多大?”

張雨澤:“跟我同歲,我們是同級的校友。”

徐離指了指自己,又用手勢比了個撓頭的動作,表示不解。

張雨澤聳聳肩,意思是自己也不知道。

太後陷入沉思,過了會,驚喜道:“哦,想起來了,你問問徐離,他是不是當年全國大學生護理技能大賽的冠軍。”

“啊?”張雨澤脫口而出。

他又斜着眼睛看了眼徐離,實在無法把眼前這傻逼跟這麽牛逼的獎項聯系起來。

全國大學生護理技能大賽是面向全體大學生醫學專業的比賽,每年舉辦一次,因為參賽難度高,冠軍可謂是萬中擇一。

當年張雨澤和李成弘還報名參加過來着,勉強過了筆試,卻在臨床操作部分敗下陣來,铩羽而歸。

徐離居然能奪冠?

“是你啊?”張雨澤拿遠手機,瞪着眼睛震驚地問。

徐離點點頭,無奈道:“你也不用這麽震驚吧,我專業技術不配得個冠軍?”

電話那邊,太後笑道:“這人我印象很深,臨床實操幾乎滿分,當年的評委也是我的老同學,比賽結束後還專門跟我打電話誇贊過。”

張雨澤眯起眼,有種被背刺的感覺。

說好同床共枕混吃等死,你怎麽偷偷這麽牛逼?

“行了,我沒什麽要說的了。”太後總結陳詞,“總之,手術的事情你好好準備,跟李超好好相處,就算你不願意讨好他也別鬧不愉快,至于徐離,沒事多跟人家交流交流專業的事,學習榜樣。”

電話挂了。

張雨澤看着徐離,這貨腦袋頂上好像忽地出現一行金燦燦的大字“別人家的孩子”。

學習榜樣?

呵。

“深藏blue啊,徐冠軍。”張大夫勾着嘴角,挑眉看他。

徐離拱手,假裝謙虛:“都是過去的輝煌了,不值一提。”

張雨澤推門下車,順口道:“不過你确實挺牛逼的,人是傻逼,專業能力沒得挑。”

徐離關上另一側車門,跟他并肩走向單元門,笑道:“我大學時候其實拿了挺多獎的,就為了畢業以後能留在燕京工作,而且我當時是護理學,想盡辦法想轉臨床,這些比賽都是為了多加點分。”

“後來怎麽沒轉?”張雨澤按下電梯。

徐離道:“因為倒黴呗,我大二那年,學校轉專業政策突然改了,不允許轉臨床,想轉你們那種碩博連讀的更是不可能,我就一直護理學到畢業了。”

他擡起手伸了個懶腰,看開了似的灑脫,說道:“哎,時運不濟,命不好,認了。”

張雨澤沒再說話,獨自陷入思考。

那份報名表上雙專業的一行字再次閃過眼前。

他到底要不要把這份機會讓給徐離。

樓梯間,張雨澤邊走邊盯着徐離的背影發呆。

他想起徐離每次說起學醫夢想時候的神情。

這狗東西裝不出來深情,他知道,所以徐離是真的熱愛。

如果徐離這輩子想要真正主刀站上手術臺的話,這或許是最後也是最好的機會。

腳下忽地一空,張雨澤思考得太專注,踩空臺階,重心不穩,眼看就要摔倒,他下意思擡手,随手抓住徐離身上的布料,勉強站直。

徐離被他吓了一跳,回過身扶住他,又覺得褲子不太對勁,低頭一看,褲子已經被張雨澤扯掉了一半,要不是上衣的衣擺還算長,他現在就走光了。

“卧槽張雨澤,你能不能回卧室再脫我褲子。”徐離拉着自己的小褲腰,看變态似的看着他。

“叫什麽叫。”張雨澤淡定收回手,“我又不是沒看過。”

徐離徹底卡殼,朝他伸出大拇指。

“男朋友,你現在好像比我還騷。”

“近墨者黑。”張雨澤插上鑰匙打開門,他依稀記得認識徐離之前,自己是個沉默寡言的人。

沈墨不在家裏。

張雨澤換完衣服,洗完手,才在茶幾上看見他的留言,說是出去找工作,晚點回來。

張大夫并不在意,愛去哪去哪,随手把留言條扔了。

一直到臨睡前,沈墨才回來,張雨澤和徐離已經關上卧室門,并沒有人出去迎接他。

沈墨讪讪地收拾起床鋪。

張雨澤洗漱完畢,靠在床邊發呆,還在為了手術的事情擔憂。

他這個人承受壓力的能力不太強,尤其是面對一些脫離可控範圍的事情,就會變得愈發焦慮,嚴重時候甚至睡不好覺。

徐離依然大大方方的換衣服,赤身裸體換着褲子,一回頭就看見張雨澤兩眼放空盯着他的腰,眉頭淺淺皺起,心事重重。

徐離舔舔嘴唇,存心逗他,壞笑着走到張雨澤身邊,抓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腰側。

“別光看啊,摸一摸,這世上還沒有gay能對我的□□say no。”

張雨澤被迫回過神,合攏大拇指和食指,在徐離的腹肌上掐了一把。

“啊~”徐離疼得叫喚出聲,抓着張雨澤的手,伸手去撓他的癢。

“你別,哈哈哈哈,他媽的,停停。”

張雨澤最受不了這個,滾到一邊躲閃,徐離順勢一轉攻勢,兩條腿騎在張大夫兩邊,把他壓在身下。

他倆在裏面酣暢淋漓,撓癢癢大戰三百回合。

門外的沈墨卻不知道,他只聽見裏面一會兒傳來徐離銷魂的啊啊聲,一會又是張雨澤不停喊着“你別”“停一下”,一時間,腦海中閃爍起無數某個綠色小說軟件禁止描寫的畫面。

沈墨滿腦子都是肉色馬賽克,氣得咬牙切齒,擡頭一看表,才晚上八點。

至于開始的這麽早嗎,還要不要點臉。

沈墨七竅生煙,走到卧室門邊,努力平複語氣,敲門道:“雨澤哥,能不能出來一下,我手機掉沙發縫裏了,幫我撿一下好嗎?”

張雨澤和徐離停下動作。

對視一眼,徐離趴下身子,貼着張雨澤的耳朵,輕聲道:“別去,讓他自己來。”

張雨澤直覺得耳根子一燙,徐離吹出來的熱氣順着耳朵吹到脖子,帶起一片酥酥麻麻的感覺。

“你耳朵紅了,男朋友。”徐離貼他更近,眼底笑意更深。

“滾開。”張雨澤渾身不自在,伸手想要推開徐離,卻沒想到徐離人賤戲瘾大,就為了故意氣死沈墨似的,被他這麽一推,無比銷魂的啊了一聲。

這一聲喊得風塵味十足,把張雨澤聽愣了。

“你這人指定是有點什麽副業。”他咬着後槽牙,小聲對徐離說。

徐離笑笑:“男朋友,你也叫兩聲給沈墨聽,告訴他我們正在幹嘛。”

逆着光,張雨澤仰起頭看着身上的徐離,這貨沒穿上衣,從下向上看,正是他一截胖瘦剛好的腰線,馬甲線順着褲帶消失在盡頭,再向上,徐離微微擡起下巴,垂着目光。

他的眼睛長得很獨一無二,向上看時像是單眼皮,向下看時卻又有一層薄薄的內雙,眼角的弧度襯得他更加狐媚。

“呃——”張雨澤卡了一下殼。

徐離坐在他身上,了然地笑了笑,壓低聲音道:“男朋友,你起反應了。”

“滾開。”張雨澤狼狽的推開他,逃似的離開卧室。

徐離坐在床上,看着他的背影笑。

愛情是不是激素荷爾蒙不知道,但是其他方面,絕對來自原始的沖動。

張雨澤跑出門的時候,沈墨還在堅持不懈敲門,一開門看見張雨澤有些失魂落魄的,下意識上下打量一番。

張雨澤不自然地扯扯褲子,轉移話題:“掉哪裏了,我幫你搬開沙發。”

沈墨沒回答,站在門邊,眼神複雜。

“幹嘛?”張雨澤腦袋還在發懵。

沈墨顫抖着動了動唇,說道:“雨澤哥,你和徐離...是真的?”

張雨澤無奈地跟他僵持着,他知道沈墨一直對他賊心不死。

為了從根本上解決問題,他幹脆破罐子破摔,點頭道:“真,特別真,比真金白銀還真,徐離現在就是我的真愛。”

沈墨呼吸一滞。

按照老畢和阿火這幫人對徐離的描述,沈墨總認為他跟張雨澤應該也是單純的□□關系,從沒想過張大夫居然會用“真愛”這樣的詞去形容徐離。

或許現在的徐離,在張雨澤心裏的地位,已經超過了當年的他。

張雨澤刻意忽略掉沈墨傷感的神色。

一擡頭,就看見徐離靠在門邊,臉上笑意正濃。

他翻了個白眼,在心裏默念:我撒謊,我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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