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Chapter.28
Chapter.28
早上七點，鬧鐘準時叫醒張雨澤。
他打着哆嗦從被子裏鑽出來，站在衣櫃前思索一陣，不知道穿什麽合适。
畢竟是跟新同事見面，或許應該稍微正式些。
“穿我的。”身後的徐離突然開口說話。
張雨澤被吓得發毛，罵他：“你能不能別突然說話，吓死我了。”
“穿我的。”徐離沒搭理他，笑了笑，掀開被子下床，從自己行李箱裏給他找出一件深灰色帶領的毛衣。
“我穿你的幹嘛？”張雨澤莫名其妙接過來，這件很眼熟，徐離平時總是穿。
徐離抱臂靠在衣櫃上，欠嗖嗖看着他，笑道：“這樣就能讓你記着我，不會因為新的手術助手把我抛棄。”
“神經。”張雨澤無話可說。
在徐離的堅持（其實是撒潑打滾）下，張大夫無奈套上那件毛衣，到最後甚至連褲子和外套都沒穿自己的。
徐離看着自己男朋友從頭到腳都穿着他的衣服，樂得合不攏嘴。
他早就說過，張雨澤穿他衣服的時候最性感。
總給他一種，這男人內內外外都是他的滿足感。
張雨澤罵罵咧咧：“你他媽幹脆讓我穿你內褲得了。”
徐離若有所思：“好像也不是不行。”
“......”
“走了。”張雨澤白眼一翻，拿上車鑰匙，轉身要出門。
徐離跟在他身後，戲精道：“好好跟新同事相處啊，雖然我覺得你跟他合作幾天就得哭着喊着回來求我，一把鼻涕一把淚說徐離你快回來，我需要你。”
張雨澤面無表情：“不好意思，四條腿的□□不好找，兩條胳膊的手術助手遍地都是，哦我忘了，你只有一條胳膊。”
徐離氣急敗壞，想把他的嘴扯了，被張大夫一門板關回屋裏。
張雨澤上班以後，徐離本來想繼續睡一會，享受他的完美假期。
結果剛躺進被窩，就看見微信傳來消息。
阿火：徐哥，張大夫是不是哪裏得罪老畢了？
徐離臉色倏地一沉，半點困意都無，坐直身子，打字問。
徐離：怎麽回事？
阿火：昨天老畢回酒吧以後就臭着臉，問他怎麽了也不說，晚上喝完酒就在罵張雨澤，說他給臉不要臉。
阿火：哦對了，還順帶罵你了，說你除了有張臉以外有什麽好喜歡的，窮酸東西。
徐離：......
徐離：真的謝謝你，把罵我的話也原模原樣轉達過來。
關閉跟阿火的聊天框，徐離琢磨起來，貌似不是因為沈墨的事。
他又給趙小樂發了個微信，問她昨天什麽情況。
多方打聽下，老畢昨天在診室的惡劣行徑被他盡數知曉，徐離眯起眼睛，臉色陰沉，套上衣服就出了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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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雨澤開車到醫院，坐電梯上樓的時候還在想，他身上這件衣服一看就是徐離的，趙小樂和肖傑肯定又要追在他屁股後面八卦半天。
做足心理準備走進診室，奇怪的是，平時最喜歡戳在護士臺吃早飯的趙小樂和肖傑竟然一個都不在。
眼看着都要到打卡上班的時間了，人呢？
他正奇怪，就聽見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
回過頭，看見一個陌生的新面孔，正從遠處走來，笑眼盈盈地朝他伸出手。
“你好張大夫，我叫李超，你的新同事。”
張雨澤愣了會，沒明白李超為什麽一眼就能認出他的身份。
李超笑了笑，說道：“令堂醫術高超，德高望重，我已經仰慕很久了，很高興有機會能跟你合作。”
李超說的是張雨澤家太後。
張大夫頓了下，禮貌微笑，伸手回握。
張雨澤第一眼看見李超的時候，并不是很喜歡面前的人。
講道理，支撐人類面部表達的往往是臉上無數塊肌肉構成，五官相互搭建才能表達出完整的情緒。
舉個例子，就像徐離每一次騷浪賤，在他耳邊撩撥發瘋的時候，他總是眉眼彎起，笑出一抹卧蠶，嘴部的肌肉調動面部，呈現出一個完整的笑意。
而李超的笑容卻給他一種笑意不達眼底的感覺，嘴角不上不下的翹着，顯得這個笑容很假很官方。
張雨澤把這一大段有的沒的趕出腦海，決定放下偏見，不能因為太後一通電話就失去自己的判斷。
說不定李超還是個不錯的手術助手。
“以後我們會有合作很長時間的。”李超說。
張雨澤哦了聲，又覺得奇怪，問道：“你以後都在這裏了，不是做完葛浩然的手術就回火箭軍醫院嗎？”
李超引着他往辦公室裏面走，邊道：“不是，目前我是暫時調過來幫忙的狀态，我打算幹一段時間再說，如果咱們醫院适合的話，我或許會正式辦理入職。”
張雨澤看不懂了。
炮兵醫院雖然也不差，但是跟赫赫有名的火箭軍醫院相比簡直是相形見绌，雲泥之別，李超從火箭軍醫院調任，頗有一種下嫁的錯覺。
“張大夫有興趣帶我快速熟悉一下工作嗎？”李超笑眯眯問。
張雨澤不好拒絕，只帶他簡單參觀了一下科室布置，又說了些工作注意事項，然後道：“剩下再具體的你去問問趙小樂吧。”
倒也不是他懶，只是他跟李超的工作性質天差地別，确實沒什麽好說的。
李超看着他的眼睛，突然溫溫柔柔道：“張大夫，你是不是不太喜歡說話。”
張雨澤愣了下，誠實點頭。
李超又笑笑：“我知道了，以後不會過多打擾你的。”
張雨澤急忙道：“我沒有這個意思，只是——”
“沒關系。”李超抿唇，“每個人的性格不同，要相互尊重才對。”
就因為這句話，張雨澤對新同事的好感度簡直無限飙升，像他這種人冷話少的人，真的非常喜歡能夠理解包容他的性格，而非覺得他沒禮貌的人。
張雨澤心情大好，看來接下來跟新同事的相處會非常融洽。
上午順利度過，到中午時候，張雨澤照例跟趙小樂和肖傑一起午飯。奇怪的是，平時元氣滿滿，在他耳邊叽叽喳喳不停的兩個神獸突然啞了火，一句話都不說。
張雨澤看着打飯窗口，說道：“今天有雞腿。”
趙小樂無精打采哦了一聲，也不跑了。
肖傑更是面如土色，拖着腳步端起餐盤。
“你們倆怎麽了？”張雨澤好奇。
趙小樂沒有正面回答他，擡起頭來反問：“張大夫，你對新同事什麽看法？”
想起上午的對話，張雨澤說：“挺好的啊，是個好相處的，怎麽了？”
趙小樂和肖傑對視一眼，從對方臉上看到一言難盡的表情，
“到底怎麽了？”張雨澤被他倆搞得摸不着頭腦。
“算了不說了。”趙小樂窩窩囊囊拿起夾子夾菜，長嘆道：“我想徐助了。”
“我也。”肖傑垂頭喪氣接了一句。
張雨澤被兩個謎語人搞得有點煩躁，一回頭，正好看見李超從食堂門口走進來，李超朝他微微點頭，禮貌招呼後各自去打飯，并沒有湊過來說話。
張雨澤很享受這樣簡單的社交模式，愈發奇怪其他人的反應因何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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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離一腳踹開酒吧大門，把趴在吧臺上收拾酒杯的阿火吓一跳。
他看着徐離從未有過的一張黑臉，連忙上前攔住。
“徐哥，徐哥，你別這樣。”阿火着急。
“老畢呢，滾出來。”徐離推開阿火，眉頭緊緊擰成疙瘩，渾身上下盡是煩躁的情緒，他一腳踹開吧臺的椅子，大搖大擺坐下。
阿火跟徐離認識這麽久，他無論見誰都是一副大大咧咧，無羁風流的笑臉，還從沒見過他生這麽大氣。
甚至不惜上門來找老畢。
阿火又勸：“沒必要徐哥，真沒必要，老畢也就是一時新鮮，你等他過去那勁兒就不會打張大夫主意了......”
只可惜，他的苦口婆心還沒說完，原本在酒吧後面休息室睡覺的老畢就被吵醒，他踹開身上伺候的小牛郎，提上褲子，衣衫不整地推門出去。
“□□爹阿火，一大早上吵個幾把。”
迎着晨起的曦光，他一擡頭，就看見吧臺上嚼着口香糖，坐姿狂妄的徐離，對方壓低眉眼，再沒有之前溫和逢源的模樣。
徐離抖了抖腿，痞氣十足，眼神如刀。
“老畢，你丫昨天去騷擾張雨澤了？”徐離揚起下巴。
一聽是這事，老畢又想起昨天被拒絕的窘迫，氣不打一處來，啐了一口，瞪眼道：“是我，怎麽的？”
徐離伸出手，指節一下下敲打着桌子，冷聲道：“畢龍，我記得我好像警告過你，張雨澤他媽是我男朋友，你少打注意，忘了？”
“你丫裝個雞。”老畢罵罵咧咧，“徐離，你他媽裝幾天深情就夠了啊，自己以前什麽濫情的吊樣還用我來提醒你，髒得要死還談感情了，有毛病？”
“我确實不是個玩意兒。”徐離沒有否認，挺直身子，“但張雨澤幹幹淨一個正經人，你他媽光惦記都侮辱他。”
“我去你媽的。”老畢酒還沒醒，被徐離罵得心煩意亂，揮着拳頭就舞上前。
徐離也不發怵，單着一只胳膊，反手掂起吧臺上的酒瓶，照着老畢迎面掄過去。
嘩啦嘩啦。
酒瓶碎了一地，老畢嗷嗚叫喚，手臂被玻璃碴子劃傷，涓涓往外冒血。
阿火倒吸一口涼氣。
徐離再次反手拎起一個瓶子，嘴角一挑，張狂無畏：“怎麽着，還打我就陪着，以前給你留面子是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徐爹還真不怕你。”
“傻逼。”老畢咽不下這口氣，又實在不敢再去碰徐離，無能吐着髒字。
徐離站起身，長腿随意掃去地下的玻璃碴。
他散漫掀起眼皮，慢條斯理冷聲道：“我說了，不管以前什麽樣，張雨澤是我掏了真心的人，誰都不能惦記，懂？”
阿火捂着心口縮在吧臺後，過了會，掏出手機在群裏發條消息。
阿火：起猛了，聽見徐離掏真心了，我再睡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