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Chapter.31
Chapter.31
“喲吼,口氣真不小。”黃鳳梨吆喝一聲,朝張雨澤提着拳頭沖來。
“等一下。”張雨澤勾勾手,示意另外看戲的兩只鳳梨,“一起上,趕時間。”
徐離目瞪口呆:“操,男朋友,至于嗎,夠裝逼的啊。”
張雨澤冷哼一聲,歪頭道:“讓你見識一下跆拳道黑帶的身手,你就該知道之前我揍你那都是手下留情的。”
徐離吞了口唾沫。
三只鳳梨互相看看,見過狂的,還沒見過這麽狂的。
他們對視一眼,在老大黃毛鳳梨發號施令下,呼呼嚎嚎沖過來,張雨澤最後看了眼徐離——手裏的雞蛋,确認安全後。
張大夫仍舊雙手插兜,看着迎面而來的拳頭,蹲下,閃躲,順帶着掃開腿腳,可憐綠鳳梨還沒來得及出拳,就被一腳踢在小腿骨上,尖叫着跳開了。
黃鳳梨不服氣,罵了句廢物,親力親為跑上前,出拳就往張雨澤臉上招呼,卻被他輕輕一躲,玩兒似的閃開,順帶着一個肘擊擡走紅鳳梨。
張雨澤就像是後腦勺裝了監控雷達似的,不管什麽角度都無法近身,閃避技能點滿,連帶着還不忘攻擊。
直到最後,張大夫都沒把那雙金貴的手從口袋裏拿出來一次,三只鳳梨就已經嗚咽着倒了一地。
張大夫跺了跺腳,掃了掃面前的雪,大氣都不喘一下。
“操。”徐離憋了半天,也不知道拿什麽來形容這種震撼的場面。
他只想說,要是早知道張雨澤這麽牛逼,他還有什麽必要怕老畢。
鳳梨們失了面子,氣急敗壞,爬起來一扭頭,看見一旁看熱鬧的徐離,更是窩火,其中黃毛鳳梨見打不過張雨澤,果斷更換目标,喊道:“打那個叫徐離的。”
徐離:???
他突然發現戰場的主角變成他自己,三個小混混龇牙咧嘴就朝他飛奔來,徐離操了一聲,彎下腰就跑,邊跑邊叫喚。
“張雨澤,他媽的,救命啊!”
張雨澤站着沒動,喊道:“我剛穿越來那會你不是挺能打的嗎,跟我有來有回的,現在跑什麽?”
徐離邊躲閃邊道:“那不一樣啊,那時候是在床上打的,我有主場優勢,很擅長。”
張雨澤不打算救他了,這種時候還有心情開黃腔,應該是死不了。
幾個鳳梨不樂意了,追着徐離屁股後面,怒道:“你們倆能不能尊重一下打架,什麽穿越,什麽床上,你倆拍清宮戲呢,一會兒四阿哥是不是該登基了啊。”
張雨澤:......
徐離:......
徐離終于抓住機會跑到張雨澤身後,氣喘籲籲扯着他的腰帶,瞪着他道:“累死我了,你可真他媽狠心,真就看着不管啊。”
“這不沒事嗎,啰嗦什麽。”張雨澤白他一眼,扭過頭,迎面跟三個混混對峙。
張大夫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地站在雪地裏,動動嘴皮,就說了三個字。
“還打嗎?”
三個小混混剎住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黃鳳梨推了推綠鳳梨。
“你去。”
綠鳳梨拼命拒絕,吼道:“你怎麽不去!”
黃鳳梨:“我可是大哥啊,哪有打架讓大哥去你看戲的道理!”
綠鳳梨:“我不管,這活可是你從老畢手底下接的,要打自己去打。”
紅鳳梨:“你們倆真夠丢人的。”
張雨澤幽幽道:“那我先回家了。”
鳳梨們:“好嘞哥,慢走不送。”
徐離躲在張雨澤後面,越過他的寬肩看向三個畢恭畢敬的小混混,風情萬種的抛了個媚眼,說道:“哦,我的張大夫,你英俊的身姿真是讓我折服,我都快被你掰彎成小燒零了。”
張雨澤想把他一腳踹飛到爪窪國。
危機就這麽簡簡單單解除。
張雨澤和徐離一頭霧水的回了家。
尤其是徐離,他實在是沒想到自己男朋友居然拿個了爽文劇本,三下五除二就能收拾利索。
徐離一言難盡地看了眼自己還沒痊愈的胳膊,說道:“早知道你有這個身手,我當初幫你擋什麽刀,這不是送人頭嗎?”
張雨澤瞥他一眼:“你終于意識到了啊。”
徐離頓了會,擺擺手道:“算了算了,舍不得胳膊套不到男朋友,也值了。”
“毛病。”張大夫罵他。
回到家裏的時候,客廳一片狼藉,沈墨正跟只蒼蠅似的四處亂撞,大包小裹收拾起東西。
張雨澤問:“你在幹什麽?”
沈墨頭也不擡:“我剛才在樓上聽見你們打架的聲音了,肯定是老畢發現我在這了,我要趕緊走。”
......
還挺敏銳。
張雨澤心想:聽見打架的聲音都不知道幫忙報個警啊,沈墨這什麽腦回路。
不過他也沒攔着,他巴不得沈墨趕緊從他這滾蛋,留他一個清淨的屋子。
這裏面只有徐離知道內情,今天老畢派來這三只鳳梨來樓下,未必是知道沈墨住在這裏,更大的可能性只是來報複他白天的上門挑釁而已。
不過沈墨住這早晚也是夜長夢多,所以,他也沒攔着,任由沈墨收拾完東西,連夜搬走。
張雨澤看着沈墨大半夜頂着風雪搬走,關上門,感慨道:“活得真可悲啊,沈墨真是我見過唯一一個,一手好牌打得稀爛的。”
徐離正低頭給自己傷口換藥,頭也沒擡,哼道:“你要是對他還有舊情肯幫他的話,他倒是不至于過得這麽慘,我看沈墨是把你當後路了,要不然也不能這麽作踐自己的人生。”
“随他怎麽想。”張雨澤圍上圍裙,拎着豬心和剛買完的菜走進廚房,接着道:“我大學時候替他打過的架,擋過的酒數不勝數,那時候他不珍惜,現在來找我談愛情,希望我幫助他收留他,那不是有毛病嗎。”
徐離靠在廚房邊上陪他,笑道:“這麽一看沈墨和我媽倒是兩個完全相反的典型,一個是被折磨得死慘還死活相信愛情,另一個是仗着愛情把別人折磨得死慘,總之,都挺傻逼的。”
“對了,你媽最近怎麽樣?”張雨澤順手把大蒜扔進徐離手裏,轉頭去切菜,“你們之前不是因為你爸的事情吵架來着?”
“就那樣呗。”徐離聳聳肩,蹲在垃圾桶邊上扒蒜,“我之前不是跟你說我爸爸在我高中時候跟着富婆跑了嗎,現在他歲數大了,不招人喜歡了,早就被富婆一腳踹了,連帶着這些年給他的錢和房子也都收走了,我爸沒有工作,老了就靠救濟金活着,現在兜比臉幹淨,連看病的錢都沒有。”
張雨澤哦了聲,繼續做飯,說道:“那随他去呗,他當年也沒養你們母子,走到這個地步是自己活該,輪不到你管。”
徐離笑了笑,把扒好的蒜放在菜板上,朝張雨澤做了個飛吻,笑道:“我怎麽就這麽喜歡的性格呢,我有時候真覺得我們應該是天生一對。”
“呵呵。”張雨澤看都不看他,冷漠道:“沈墨都滾蛋了,你什麽時候滾?”
“不滾。”徐離笑得死皮賴臉,“我得跟你長長久久的。”
“滾蛋。”張雨澤都懶得多罵他一句。
-------------------------------------
第二天來到單位,張雨澤換上白大褂,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李超,今天有一臺微創支架手術要做。
為了提前磨合,他希望李超能夠參與。
李超的辦公室暫定在十七樓,就是原先徐離呆的位置。
張雨澤剛走到樓梯口,電梯反而從十七樓上來了,李超邁着從容的步子從裏面走出來,迎面見到他,打招呼道:“哎早啊張大夫。”
“早。”張雨澤正欲開口邀請。
李超随手把手裏的杯子遞給護士臺的趙小樂,說道:“你,去給我泡一下咖啡,加奶加糖。”
張雨澤頓住。
只見平時生機活力的趙小樂垂頭喪氣接過來,也不敢多說,跑去茶水間倒咖啡了。
張大夫看着趙小樂窩囊的背影,覺得有些不舒服。
李超又笑笑,說道:“這些年輕人就是缺乏鍛煉,多讓他們做點事情也好,張大夫需不要需要咖啡提提精神。”
“不必。”張雨澤婉拒,“我習慣自己做事情。”
李超沒聽懂他話裏的諷刺意味,或者聽到了也并不在乎。
他道:“對了,我剛才看了眼下午的手術安排,是不是有一個心髒搭橋手術要做?”
“對。”張雨澤點頭。
李超笑道:“這是我們第一次配合,我有哪裏做的不好的地方,還請張大夫見諒,哦對了,過幾天我父親想請院長和心外科的大家吃頓飯,不知道張大夫有沒有時間?”
“你父親?”張雨澤微微皺眉,誰都知道這李超的父親是火箭軍醫院的院長,如今大費周章的特意請全科室的人吃飯,這是安的什麽心?
不過也無所謂,只是張雨澤本能抗拒這種場合,不想去又拒絕不了,心裏惱火,面子上仍道:“一定出席,多謝你父親。”
“好。”李超笑容更深,“那麽下午再見了。”
“嗯。”張雨澤淺淺應了聲。
臨走時,李超看見小跑送材料的肖傑,吩咐道:“對了,我正找你呢,下午手術前記得來辦公室提醒我一下,知道了?”
“是。”肖傑低眉順目,唯唯諾諾答應。
李超心滿意足走了。
張雨澤看着趙小樂和肖傑的模樣,有點明白他們二人對李超的怨言是因何而起。
這麽看來,這位新同事倒是一點也不簡單,巴結想巴結的,使喚能使喚的,拜高踩低這一套信手拈來。
不愧是關系戶。
他想着找時間私下跟李超談一談,趙小樂和肖傑雖然年輕,但畢竟是他手底下的人,也不是這麽讓人随意使喚的。
同事一場,還是和睦最重要。
只不過他還沒找到機會,等到下午手術時候,厄運終于降臨在他頭上,張大夫徹底笑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