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章
第 1 章
1.
補習班倒版了之後，我的數學補習班老師吳校搬到了一個賓館裏。賓館的路況很複雜，作為路癡的我不太能記得。上了一段時間才記住了，是從地下車庫進去比較近。
放學。
衆學霸在地下車庫裏晃來晃去，并看着某些走過門口同樣在這上課的同學。
當然，他們我不認識。
“那是×××吧？”樂樂指着某個背影說。
“嗯，”淩凡應了一聲，“不過我記得他和×××好像是在一起上課的。”
“沒有，早分了。”
“×××不是txl嗎？”
“……”
小岚忽然擡頭，對淩凡說：“那你們……”
“什麽？”淩凡很平和地問。
小岚低下頭，聲音越來越小：“你和君洋……你們兩個，是不是……？”
“啊，”淩凡笑着搖了搖頭，“我倆不可能的，他肯定不是。”
啊，是這樣啊。
2.
淩凡推門進來，看了一眼時間，第一件事就是問吳校：“君洋呢？”
“他到下午去了。”
“啊，這個人。”淩哥一臉失望以及唾棄，“他都答應好了和我一起到上午來的。”
賓館裏送了一大袋糖，所有人都對此非常感興趣。吳校不吃，說我們如果吃的話可以随便拿。淩凡一聲令下：“兄弟們！上！趕快拿完一個也不要給君洋留！”
衆學霸立即暴露原型，在袋子旁邊搶作一團，非常狼狽。
我很慶幸自己手快，提前拿了幾顆。
“吃多少拿多少！”吳校說，“你們拿那麽多過會兒過來當場表演一下生吞一堆糖。”
大家又很慫地把糖放了回去。
“太可惜了，”淩凡嘆了口氣，“竟然還給君洋留了這麽多。”
3.
吳校開課，我爸媽都沒有時間，刷了半個上午加半個下午的B站，開着導航和太太上課去。
“缺德（劃掉）高德地圖持續為您導航……”
這節課君洋來了，淩凡很開心。
我和他倆認識得算早，那會兒我剛在某教育上垃圾思維班，這倆人已經穩定地在最高的探索班了。而且幾乎是騷到了骨子裏，做題套路都摸成一套一套的了，每次寫題都開倍速。
真正對君洋有深刻的印象，是我和小琪去某教育考試，我們大傻和二傻拿着70多分的卷子，抱頭痛哭，君洋同學成為一衆參加考試的學生中，唯一的一個……滿分100分。
君洋正低頭玩手表，說什麽也不讓淩凡看，場面顯得非常有喜感。
4.
放學。
淩凡在按電梯，君洋也跟着按，但按的不是1，是B1、B3以及B3。那個角度，剛好蹭過淩凡的腰。
“你又來是吧？”淩哥一只手把B1、B2和B3摁回去，另一只手夾住了君洋的手，“你每次上電梯不這麽搞難受是吧，君洋？”
電梯到了，淩凡松開君洋的手。
5.
周五我是和樂樂、君洋一起乘電梯上的17樓，敲門進去，就聽見淩凡的聲音：“君洋！第一個是君洋！肯定是君洋……我就說嘛。”
6.
學霸和學神每天都有吳校發的水棒吃，淩凡啃得一身是勁兒。
我沒有打開包裝，可是那玩意兒質量太差，居然淌水了。樂樂非常迅速而且像變戲法似的掏出什麽東西：“你要紙巾嗎？”
“不用了，”我立馬擺手，“謝謝。”
“不用謝。”他說。
果然越優秀的人情商越高。
君洋帶着他沒開封的水棒，以一個神奇的姿勢撲向認真吃水棒的淩凡。
“我……啊哎诶哎……”淩凡的聲音被捅成了幾節節兒的，“君洋，你……！”說着準備報複，然後看了一眼自己快化了、有口水的水棒。
我當時的關注點——捅得哪兒啊？
君洋又捅了一下。
看清了，捅的肚子。
7.
吳校上一元二次方程，判斷問mx2（平方）-3x+2=0（m為常數）是不是這種一塊錢就能解兩次的便宜貨。君洋推了一下眼鏡：“是的。”
“确定麽？”吳校的語氣中帶着調侃。
君洋垂下眼簾，指腹摩挲了兩下筆尖，點頭道：“确定。”
吳校坑人失敗，轉頭問：“淩凡呢？”
“這是一元二次方程。”
吳校再次靈魂發問：“确，定，嗎？”
淩凡眯起眼，含笑望着君洋：“确定。”
吳校：“……”
吳校再次坑人失敗，最後居然把矛頭對準我：“你覺得呢？”
“我……？”我當時差點蚌埠住，“不知道。”
吳校坑人……就算成功了吧，十分滿意。
“看這娃多誠實，”他說，“……這個其實是一元二次方程。”
我：“……”
敢情您拿我這個倒數第二當NPC？
更讓我吃驚的在于，君洋作為語數英政史581（滿分620，他比我高出來一個體育啊喂）的男人，原神玩到五十多級？
然後吳校開心地回道，他是一個小萌新，昨天剛抽到的可莉？
6啊。
8.
吳校那兒一個筆筒，上學期開學滿的，上節課空了。不知道是不好看還是咋的，這節課插滿了熒光筆。
淩凡抽了支筆出來，問君洋：“你猜在左手還是右手？”
沒有理他。
又問了一遍，不知道哪個人答非所問。
“你猜在左手還是右手？”第三遍了，淩哥明顯對這個問題非常執着。
君洋擡眼，不耐煩道：“裆下。”
淩凡：“……”
整個班的目光聚集過來。淩凡歪着頭重複了一句：“裆下？”
說着向君洋不懷好意地撲了過去。
9.
吳校講題，錯的吃西瓜。
如願以償地掃一圈，所有人都是錯的。
于是下課時，一群人圍着課桌吃西瓜。
吃完我準備擦手，剛摸到紙，另一只手抓過來。不同于班上的人，淩凡的手居然很好看，但是這絕對不是他搶紙的理由，我無語地追随紙的去路——
不是，哥，沒有必要吧？
人家自己有手不會拿嗎，你把一整盒紙都遞到君洋面前過分了吧！
西瓜真甜啊，為什麽學神們吃瓜不吐籽兒啊……
10.
放學。
他們聊天兒等電梯，我作業是A-出去晚，出去就聽見君洋的聲音：“淩凡肯定找不到女朋友。”
我一臉問號？？？
淩凡被這句話估計是氣到了，叭叭叭抖了一堆君洋在本部勾結女生的事兒。電梯裏只有本班的人，淩凡說着說着又撲上了君洋，抱抱拉拉拽拽的，笑死根本打不過。君洋扣住他的手，勾着指尖，動作非常自然。
下到13樓他們出來了，人又少了倆。
……
我一回頭，看到的是學神學霸們拉扯抱拽亂七八糟扭成一團，伴着好幾聲操，那場面可以說是非常精彩了。
君洋後知後覺：“這電梯……有監控！”
“你還知道有監控！”淩哥一把把人群推散了。
杜總感嘆：“這電梯隔音可以吧？”
我：“……”
他們是不是永遠會忘記電梯裏還有個女生。
11.
君洋按完B1B2B3，被淩凡推了一邊，特別委屈（并沒有）地說：“每次都被迫站牆角。”
12.
為了防政府檢查，桌上放了跳棋、叉叉鎖和魔方。我複原了幾次，發現學霸們對跳棋有興趣，跟沒看到魔方似的。
淩凡邊拆鎖嘴上邊念：“君遜（真的我一開始以為是軍訓）錯過了非常重要的東西……”
那個玩具非常神奇，我徒手用蠻力拆了仨，每拆一個韬韬來一句：“牛逼！”
啊，什麽的就牛逼。
然後，随着詭異的門鈴響，錯過了非常重要的東西的君洋來了。
13.
學解複雜方程，人都傻掉了。三道題布置下來，所有人翻包。——啊，淩凡瞥了一眼君洋，君洋有些欠意地望着他。然後他又懂了，撕下一張草稿紙扔給君洋。
14.
下課，學神們現場玩跳棋，各種神奇層出不窮。
淩凡指着君洋就是一句：“太遜了！”
由于吳校預防檢查，在門口兒放了個書架，讓我們把家裏不要的書拿過來擺着。君洋從包裏掏出一本《山海經》開始翻。
“你幹~嘛~”
“尋找淩凡。”他頭也不擡。
“敢問閣下在《山海經》第幾頁？”淩哥反應了一下，差點一巴掌拍在他書上。見他低頭看書沒有反應，又問了一遍，“敢問閣下在《山海經》第幾頁？”
“……”君洋擡頭，“你帶的道具是什麽書？”
淩凡：“Red Star Over China.”
笑死。
15.
講題。
吳校舉起手：“四個字！”
淩凡的眼中寫了戲谑：“某某定理。”
我對前兩個字倒熟悉，吳校卻沒聽清：“什麽定理？”
“某某定理。”看出來淩凡應該是笑了笑、
是看完《某某》就會很愛木蘇裏，覺得江添盛望真實存在，想去江蘇白馬濃糖和梧桐外的定理嗎？
君洋毫無波瀾地接了一句：“楊輝三角。”
吳校瞪大眼睛：“楊輝三角？”
我望着那道不會寫的選擇，演繹着，“小朋友，你是否有很多問號”……
“好，”吳校看了眼時間，“韋達定理，韋達定理啊。”
淩凡一拍桌子：
“對啊！所以某某定理沒錯啊！”
韋達：“……”聽我說謝謝你。
16.
吳校探頭喊：“兩個電梯！分批出去！”
淩凡反應倒是快，扯着君洋的手腕就往貨梯拽。君洋連個表情都懶得有，任由他牽着走。
好家夥，韬兒他不知道怎麽想的，帶着所有人一起往貨梯跑。
接着貨梯來了。
“快進來啊！”電燈泡大喊。
淩凡左手下意識向後扒拉，沒準是想接着拽，哪知道位置偏了，只好扒拉了兩下君洋的衣角。
17.
考試完了人老師改卷子呢，這群東西還有心情下跳棋。
最搞笑的是下一半兒還急着回家。
“快！”“快！”“快！”
“Quickly！”“Quickly！”
君洋摩擦着他的棋：“真快不了……”
“虛了啊。”淩凡說。
“是不是人啊，”君洋氣得棋盤都掀了，“張口就開……”
我看見他耳朵紅了。
18.
哎，他今天給淩哥帶零食了哎。
19.
韬兒和老胡下象棋，淩哥和樂樂下五子棋，終究抵不過君洋一句：“太遜了，看我帶了什麽……”
《三國殺》？
本部的文化終究不是我等東校的凡人能領略的，學神學霸們特激動地将棋扔到一邊，開始玩那堆叫做《三國殺》的牌。
“你倆一家的？”樂樂望着淩凡手中的牌，“淩凡你沒牌了還能君洋給？”
淩凡勾了勾嘴角。
我發現，學神确實不一樣。
玩的時候看手表，見到點兒就收，淩凡的挑釁跟看不見似的。挑到最後幹脆罵了一句，把他手裏的鎖搶過來扔了回去。
學神這可怕的自制力。
20.
“你玩嗎？”吳校問我。
我當時恨不得自己能用那個【存在感消失】的道具。
思考一下，我還是點點頭。
抽身份牌，給血。
“我操，”老胡對着我的身份牌發出了感嘆，“啊這……她有15滴血啊！大boss！”
我很懵。
“我靠，打boss，打boss。”君洋轉身去找血數更高的卡。
所以說，說髒話這件事嘛，大勢所趨。你看君洋表面上一副人畜無害正人君子的樣子，其實私底下偶爾也會有繃不住的時候嘛。
殺來殺去沒人鳥我，其實我并不知道規則是什麽。
……最後我贏了。
21.
“是你跟蹤王雨桐的吧。”淩凡對君洋他們班傳出的新聞非常不爽。
君洋摁着他，罵了一句：“去你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