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重生虐渣記
重生虐渣記
丞相府後院柳綠成蔭，時而清風扶過，柳條擺弄着腰肢，簌簌作響，垂柳早已褪去了春天的稚嫩，帶着夏日的濃烈盡情的舒展着，這味道和樹下小爐子上的茶香混在一起，好聞極了。
王寶钏貓着腰，拿着扇子輕輕的扇動着爐子上的炭火，棕色的小茶壺，底面被燒得通紅，幾縷白煙從茶壺的嘴裏冒出來，清香撲鼻。
“小姐，煮茶這種粗活，交給我來就行了，你何必親自動手呢？”
她專心致志的看着小爐子上的炭火，都沒有擡頭看蕊兒，“煮給爹爹的龍井，我當然要親力親為，應該差不多了吧，我先嘗嘗……”，她說着，擰着茶壺倒了一小杯，端着杯子，吹了吹熱氣，細細的抿了一口，龍井的清甜溢滿了舌尖，她細細的品嘗着，連連點頭，“嗯……不錯，就是這個味”
可蕊兒是越來越看不懂了，“小姐，我發現你真的變了好多啊，不僅變得懂事了，孝順了，好像還變得穩重了，那株綠梅可是你心愛之物，相國寺裏二小姐要都沒能要走，現在好了，被弄成這樣了，要是換了從前，你肯定要把府中的花匠責罵一番”
“傻蕊兒，再喜歡的東西說到底都只是個物件罷了，為一個不會說話的物件去責怪活生生人那才是不值當呢……更何況，那綠梅雖然珍貴，已經發揮它的作用了，也算是物盡其用了吧”
“什麽？什麽作用？”
王寶钏也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和她過多的解釋什麽，端好茶具滿意的點了點頭，“好了，我不同你說了啊，爹爹下朝應該要回來了，我去伺候爹爹喝茶”
老丞相下朝回家，剛剛換下朝服，同相夫人說了幾句話，去了書房準備處理公務。
書案上的公文都沒有拿起來，就聞到了一陣清新的茶香。
順着香味擡頭，正看見了他可愛的小女兒端着剛煮好的茶進來。
“爹爹，回來了啊，爹爹上朝辛苦了，女兒煮了上好的雨後龍井，正好給爹爹提提神”
穿過了她親手做的春衣，吃過了她親手做的春筍炖鹌鹑，老相爺對她這樣孝順懂事的模樣早就見怪不怪了，微微的笑着，品了一口清茶，心情更加舒暢了，“嗯……不錯，是好茶”
“爹爹若是愛喝，那女兒每天都煮好，等爹爹下朝回來，好不好？”
“呵呵呵呵呵……還是不必了，偶爾一兩次就夠了，日日都辛苦你，回頭你娘又要說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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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王寶钏提着羅裙，慢慢的湊了上去，小心翼翼的試探道，“你說，女兒最近乖不乖啊？”
“怎麽？又想了什麽鬼主意啊？”她這副樣子，老相爺一看就沒有什麽好事。
“瞧您說的，我就只能打鬼主意嗎？”
“呵呵呵呵呵……我聽你娘說，你大姐和二姐尋了好多将赴傑宴的俊傑才子給你，可是為了此事？”
“那爹爹可看過那些俊傑才子了？感覺怎麽樣？”
“看過了，人都是好人，但是要配我女兒啊，總覺得還不夠啊”
“那就不說他們了，爹，傑宴在即，不知道這次爹爹可有舉薦的學子？”
“我要是有不直接弄過來做女婿了嗎？”
“既然沒有，那我給爹爹推薦一人，怎麽樣？”王寶钏挑了挑眉毛，說出了主要目的。
“哦？你一個閨閣小姐，怎麽知道推舉的學子”
“哎呀爹，你就別管我怎麽知道的了”
“是不是又偷溜出去玩兒了？”
“好吧，反正也瞞不了爹爹，我就出去了那麽一兩次，真的”
“女兒家的，還未出閣，行為檢點一點！”
“我……我都是喬裝出去的，沒有人認出我的……好了好了，先不說這個”王寶钏眼看着要挨罵，連忙把話題拉了回來，“您先聽一聽，我說的那個人，值不值得您舉薦”
“那個人雖然出身寒門，但年紀輕輕就已經游歷四方，飽讀詩書了，并且胸懷大志，才思敏捷，上次西涼難民湧入京城，我季朝滿朝文武束手無策，連爹爹都頭疼了好久，我不過當做玩笑同他随意的說了幾句，沒想到他輕而易舉的就說出了解決之法，我們才能尋了二殿下解燃眉之急”
“什麽？難民之策是他出的？”
“是啊，那日書房人多，女兒不好說私下見了外男，才冒領了他的功勞……”聽到這裏，老丞相就已經滿意的眯起了眼睛了，王寶钏見狀，趕緊趁熱打鐵，繼續說道，“還有呢，女兒親眼所見，他在難民營裏給百姓施粥，恰好遇到京城裏的無賴去要糧食，說我們季朝的天下，季朝的糧憑什麽給西涼人吃”
“您猜他是怎麽說，他說啊，這天下不是我們季朝的天下，乃是天下人的天下，舟車所至，人力所通，天之所覆，地之所載，日月所照，霜露所墜，即為天下，大道之行，天下為公，若無百姓，何來天子，若無社稷，何來主君！爹您說有此番有氣魄有見識之人，值不值得您舉薦？”
老相爺長舒了一口氣，摸了摸自己的白胡子，眯着眼睛不自覺的重複了那句話，“大道之行，天下為公，若無百姓，何來天子，若無社稷，何來主君，此人……棟梁之材啊”
“您也覺得是吧”王寶钏興奮極了，扯着老相爺的袖子，“那您趕緊給他一個傑宴名帖”
“急什麽啊”老相爺慢慢的笑道，“傑宴之上，百官列席，你爹我身為百官之首，推舉的人必定萬人矚目，實在馬虎不得，我總得先見見他吧”
“還見什麽啊，您要以什麽理由見他啊？”
“自然是赴傑宴的理由啊”
“不行，無緣無故的，他不會同意的，更何況還有攀附權貴之嫌”
“那就召過來，讓他陪我喝喝茶，聊聊天，我先看看此人品行如何”
“爹，您就這麽信不過女兒嗎？您給了我名帖，來日在傑宴上不自然就見到了嗎？”
“呵呵呵呵呵呵……”老相爺肆意的笑着，靠在了椅子上，“我替朝廷選賢舉能，你怎麽看着比我還着急啊？既然你說難民之策是他出的，你二人是不是早就私下裏……”
“爹！”王寶钏氣紅了臉，重重的扯了她爹的袖子，“您說什麽呢！沒有，什麽都沒有！女兒可是丞相之女，當然知道分寸，他都不知道我是爹的女兒，更加不知道我是個……反正沒有”
“沒有？沒有你找我拿什麽名帖，能讓我女兒開口的男人可不多”
“我……我……我這不是幫爹爹分憂嗎？爹爹不是也說了此人是棟梁之才了嗎？要是錯過了，那多可惜啊”
“他若真的有本事，必定在秋闱大放異彩，不急于一時”
“他家中有事，可能參加不了秋闱”
“你連他家中有事都知道？”
“爹！”王寶钏扭捏的扯了扯他的袖子，實在不想多說，直接下了最後通牒，“您就說您給不給，女兒給您裁制了春衣，還給了做了您最喜歡吃的竹筍炖鹌鹑，現在還給您煮茶喝，幫您分憂，推薦賢能，您還要這樣為難女兒，看來女兒猜得不錯，您就是疼大姐姐和二姐姐，不疼我！”
“誰……誰說的啊？”她這麽一鬧，老相爺都懵了。
“那您給我名帖”
“行行行，拿走，拿走，拿走，真的是怕了你了”
老相爺連連擺手，終于松了口，沒想到他剛剛應允，他這個調皮的女兒就變了臉色，拿起書案上的傑宴名帖，喜笑顏開的道了謝，“謝謝爹”，然後蹦蹦跳跳，頭也不回的跑出了書房。
“唉，女大不中留啊，還勞煩她們娘三尋什麽女婿啊”
拿到了傑宴名帖，王寶钏就像一只開心的麻雀，趴在窗棂前，喜上眉梢，笑得合不攏嘴。
蕊兒端着糕點從門外走進來，瞧着她的樣子，實在是不明所以，“小姐，去見了趟老爺，什麽事情值得你這麽開心啊？可是已經訂好準姑爺了啊？”
“死丫頭，什麽準姑爺啊，你別亂說了啊”王寶钏輕聲呵斥了她一句，“對了，蕊兒，我記得去年我生辰的時候，二姐夫是不是贈了我一塊上好的暖玉啊？”
“可不是嗎？聽說那暖玉天下就此一塊，觸手生溫，是稀世珍寶，二姑爺平定北疆，陛下賞賜的，去年小姐生辰過禮，二姑爺就拿過來送給小姐做賀禮了”
“那暖玉呢？可還在？”
“當然在了，在庫房裏，這麽好的東西，我收得好好的”
“還在就好，快去找出來”
“好端端的，尋它幹什麽啊？”
“讓你去就快去，問那麽多幹什麽啊？把暖玉找出來，再讓府中的匠人打一支玉簪子來”
“哦……”蕊兒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原來小姐是想做首飾了啊，那要打個花樣呢？那暖玉這麽珍貴，我看不如把工匠叫過來，小姐親自吩咐吧，或者讓他們先畫幾張簪子的式樣來？”
“不是打女兒家用的簪子，是……”王寶钏頓了頓，繼續說道，“是我方才見爹爹的發簪舊了，想給他打個新的，就用……樹枝樣式的吧”
“啊？樹枝樣式？”蕊兒撓了撓後腦勺表示不解，“老爺官拜丞相，用樹枝是不是……”
“好了，你別管了，去把暖玉找出來，把匠人也叫過來，等我畫好圖紙，讓他們照做就好了”
“嗯”蕊兒乖巧的點了點頭，“我們小姐真孝順，誰要是娶了我們小姐:，那可真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