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重生虐渣記

重生虐渣記

蕊兒找出了那塊暖玉,王寶钏畫好了發簪的圖紙,叫來了府中的工匠,仔仔細細的囑咐了他們暖玉的珍貴,雕琢需要注意的地方,盡量在兩日之內完工,越快越好。

這兩日啊,天氣越發得好了,日頭一日比一日高,蟬鳴一日比一日響亮,後院裏的柳條也一日比一日綠,從晚春進入初夏大約花了一兩個月,但是從初夏變為盛夏,就這短短一兩日的時間。

可是這短短一兩日啊,似乎比從前一兩個月的時間還長。

王寶钏沒有去別處,也沒有做其他任何的事情,就好好的待在自己的閨房裏,坐在窗棂前,時而看看花,時而看看草,更多的時候都是看着自己畫的那張玉簪子發呆,傻傻的笑。

就連窗棂上時不時落下的那只鴿子,她都沒怎麽在意了。

跟随了她這麽多年的蕊兒都覺着她不對勁了,“書上說,香靥凝羞一笑開,柳腰如醉暖相挨,日長春困下樓臺,小姐,最近時常發呆傻笑,可是對大小姐和二小姐推薦的傑宴俊傑,心儀了?”

這種類似的話,往往就會換來王寶钏的一頓責罵,“心儀個鬼啊,你個死丫頭!不許亂說!”

第三日早上,王寶钏從工匠手裏得來了暖玉枝簪,帶着爹爹給的傑宴名帖,立刻就去了薛讓的住處。

薛讓還是在自己的書房裏,處理着一些關于草藥上的事情。

王寶钏過來,按照禮節,應當先要拜見一下薛讓的父親的,但是第一次來的時候,薛父服了藥已經睡下了,這次過來也是一樣,怕打擾到老人家休息,也沒有前去見禮。

她先拿出了那支暖玉枝簪,“薛兄,三堂妹說,那綠梅難得,即便是往南地購置,也需千金,從薛兄那裏免費而得,已經是占了便宜了,如今綠梅生病,還要勞煩薛兄照料,委實不太好意思,出些銀兩又怕薛兄不肯收,故而,将此簪贈于薛兄,以做謝禮”

“要什麽謝禮啊”說到這個,薛讓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三小姐有心了,那株綠梅啊,到現在還沒有好轉,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枯木逢春,這謝禮啊,薛某實在受之有愧”

“沒有什麽受之有愧的!”王寶钏将暖玉枝簪硬塞到了薛讓的手裏,“綠梅生病了找花匠,和人生病了找大夫是一樣的道理,病情有輕有重,甚至還有些是不治之症,但總不能因為治不好病就不給大夫付錢了吧”

“這……”薛讓還沒有想好什麽話來推脫,就被手裏這支觸手生溫的樹枝簪子吸引了目光,“這是暖玉?”他頓了頓,繼續說道,“聽聞這暖玉乃是北疆的鎮國之寶,三小姐從何處得來的?”

“薛兄果然博文廣知,這确實就是暖玉,當年魏虎将軍平定北疆之後,北疆國主将此玉贈給了我大季朝,陛下為了表彰魏虎将軍,便将此玉賜給他了,去年,三堂妹生辰禮,魏虎将軍拿它出來做了賀禮,此後就一直收在了三堂妹的庫房裏,為了感謝薛兄,日前拿出來,讓府裏的工匠打了這支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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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實在太貴重了,更加不行了,我,我實在不能收”

“哎呀,薛兄,三堂妹一片心意,你就拿着吧,這玉簪的樣式都是按照你平日裏束在發上的枯樹枝打造的,除了你,還有誰能配得上?”

“啊?”她這麽一說,薛讓倒是愣了,“三小姐如何得知,我束簪的樣式?”

“那……那自然是我同她說的”王寶钏理不直,氣也壯,“不管怎麽說,三堂妹都是白得了你這株綠梅,還将你這支綠梅給照料成了這樣,心裏終歸是有些過意不去的,薛兄收下就好,萬萬不可推辭了,若不然我回到府中,可沒有辦法向三堂妹交代”

“可是這……”薛讓還想說點什麽,王寶钏立刻堵了回去,“你就別可是了,若是再不收下,那就是不想交我這個朋友,嫌我三堂妹的這份禮輕了,看不起我們王家了”

“王兄,你這又說的是哪裏話啊,如此,我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薛讓推脫不下,只好收下了這份禮,還當即将頭上的那根枯樹枝換了下來,王寶钏仔仔細細的端詳了片刻,輕輕的笑道,“真是奇怪,暖玉乃稀世珍寶,世間少有能與之相配之人,薛兄雖然粗布短衣,但生得卻有一副貴雅之氣,與這簪子毫無違和,甚至好像生來就是你的東西”

“呵呵呵呵呵呵……王兄謬贊了……”

送完了這份禮,王寶钏随之又拿出了一份更大的,她笑着将從爹爹哪裏得來的傑宴名帖放到了薛讓的面前,神秘兮兮的問道,“王兄可知,這是何物?”

薛讓搖了搖頭,“灑金紅箔,應是高門之貼,具體何物,還請王兄明示”

“此乃傑宴名帖,是我向丞相爺替薛兄求來的”

聽到傑宴,薛讓臉色都變了,“傑宴?可是那個設在夏末,做官員舉薦之用的傑宴?”

王寶钏笑着點了點頭,“正是,薛兄博文廣知,理應知曉,本朝在沒有設立科舉之前,都是通過夏末傑宴,滿朝文武推選的俊傑來選拔朝廷棟梁的,自從設立秋闱科舉之後,傑宴雖然名存實亡了,但卻也是我大季朝一年一度的賢能盛會,近年來,也偶有棟梁是從傑宴裏推舉而出的”

“日前,西涼難民湧入京中,滿朝文武都不得安置之法,薛兄卻僅憑一個字,就解了我大季朝的燃眉之急,前些日子,朝廷裏難民事忙,實在無瑕論功行賞,如今難民都安置妥當了,相爺便尋起了出主意之人,聽說薛兄還未得功名,就想在傑宴上先見見薛兄”

“為國分憂,乃是我輩之責,老相爺實在是客氣了”薛讓有些受寵若驚了。

“薛兄胸懷大志,才思敏捷,就不要自謙推辭了,好了,三堂妹的簪子我送到了,相爺的名帖我也送到了,我的任務算是完成了,那麽夏末傑宴,在京郊的上陽莊,恭候薛兄大駕了”

王寶钏本來都雀躍的出了門,但是行到門口,偶然回眸,低眉略顯嬌羞,臉上都泛起了三月裏桃花才有的粉嫩,輕聲囑咐了一句,“薛兄,傑宴上陽莊,你可一定要來”

是我的錯覺嗎?他……他怎麽憑生出了一副“卻把青梅嗅”的女兒家姿态……

是我的錯覺,一定是我的錯覺罷了,也許也是王兄實在和三小姐生得過于相似了吧。

薛讓輕輕的摸了摸發間的暖玉樹簪,看着手裏的傑宴名帖,淡淡的笑了笑。

許是被快樂興奮的感覺沖昏了頭腦,王寶钏離開的時候并沒有注意到與她擦身而過的另一個熟人。

不過,薛平貴倒是注意到她了,只不過她穿着男裝,他不太認識。

他踏進門檻就不自覺的問了一句,“大哥,那是誰啊?怎麽感覺同王三小姐生得頗為相似?”

“是啊,那是丞相府的表親,也是今年秋闱的應試學子,叫做王三,現在暫居在丞相府,同我有些私交,日前王三小姐的綠梅病了,托他帶來我這裏看看,今日是來探望綠梅的”薛讓随意的解釋了一句,将書案上那一沓厚厚的紙張遞給了他,“這是你托寫的佰草集,我已經盡力而為了,你看看能不能用?”

薛平貴随手接了下來,翻了幾頁,随口道了句謝,“謝謝大哥”

他看到了角落裏那株毫無生機的綠梅,更加看到了薛讓發間那支通透的暖玉樹簪,還有他書桌上那張異常華貴的名帖。

眼神中凝練起了欲望,試探性的問道,“大哥,你發間的簪子看着不俗,一定非常昂貴吧,不知是何處得來的啊?還有這桌子上的拜帖,看着就是高門顯貴之物,大哥可是又結交了新貴?”

“這個?”薛讓摸了摸頭上的暖玉枝簪,笑道,“這是方才王兄所贈,說是三小姐特意着府裏的匠人打的”

“什麽?三小姐?可是相府的那位三小姐?”

“是啊”看着薛平貴臉色有些不對勁,薛讓立刻就改了口,“不過二弟,你別誤會,這不過是三小姐用來醫治綠梅的謝禮罷了,并沒有什麽旁的意思,我既然答應了你不會同三小姐說起洛水輕舟與碎葉林之事,便不會在做他想了”

“大哥你說什麽呢,我能誤會什麽啊,這些時日,我同三小姐飛鴿傳書,相談甚歡”

“那自然是好的啊”薛讓微微的笑道,“那名帖也是王兄帶來的,說是老相爺所給的傑宴名帖,約我夏末往上陽莊去赴宴”

“真的啊,大哥!”薛平貴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傑宴兩個字吸引住了,“我聽說那傑宴設在秋闱應試之前,是朝廷選拔官員之宴,大哥收到名帖,來日一定行入仕途,加官進爵,但是這傑宴名帖可不好拿,尤其是能得老丞相青睐者,大哥是什麽時候同相爺有了接觸的啊”

“我哪能同相爺有什麽往來啊,日前王三兄弟在南樓煩惱西涼難民之事,我不過同他順口說了兩句應對難民之策,解了大季朝的難題,許是相爺瞧着,想多知曉一點內情吧”

“既然如此,那便恭喜大哥了……”薛平貴道,“現在距離傑宴的時日也不多了,我看不如先将爹移到我那裏去照顧吧,大哥也好專心準備傑宴事宜”

“算了吧,你那窯洞住着潮氣重,又是盛夏時節,爹身體不好,免得受了濕熱之氣”

“那也行吧,傑宴當天,就換我來照顧爹,大哥只管安安心心的去赴宴”

“好,謝了,二弟”

“大哥你實在客氣了,你我兄弟,說什麽謝啊”

“對了,爹的藥喝完了,你既然來了,就在這兒待一會兒,我去抓藥,很快就回來”

“我去吧,我去吧”薛平貴連忙攔了下來,“大哥幫了我這麽多,這麽小的事情怎麽能勞煩大哥,我去就好了,我去就好了”他說着就出了門,剛剛轉身臉色就陰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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