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魔鬼

魔鬼

(鬼不是真鬼,是密室逃脫的工作人員,本文不含任何靈異元素)

又過了幾天,明玉休息,沈潋初午覺睡醒就極其興奮,帶着明玉去玩密室逃脫。

沈潋初一個朋友新開的,他剛好去捧捧場,微恐類型,最低五個人才能進,所以臨時拉了三個陌生人一起。

簽完“生死狀”,戴上眼罩一個搭着一個地進入游戲場地,一行人被牽引着在牆邊站好,耳畔傳來女人的哀嚎。

還挺有氛圍感的。

在場控的提示下幾人揭開眼罩,然後拿起盤子裏的幾根熒光棒,游戲就開始了。

理智是不怕了,但是這個黑漆漆陰森森的氛圍,依舊讓人有點心裏發毛,而且還有随時從各個角落出現的鬼臉。

沈潋初默默抓緊了明玉的手,緊緊地靠着他。

明玉微頓,即使在紫色熒光這種死亡光線裏,少爺的輪廓依舊很漂亮,而且……他牽着自己的手,明玉喉結微動,手裏不自覺地抓緊了些。

鬼臉鬧得櫃子房門都在砰砰砰地響,沈潋初找到線索,半縮在明玉的懷裏用熒光棒解題。

忽然明玉捂上沈潋初的眼睛,靜靜地和旁邊櫃子裏冒出頭的白臉對視,他能感覺到少爺卷翹的睫毛小刷子一般在他手心微顫,像是大西洋的一只蝴蝶扇動翅膀,卻不小心激起了萬丈波瀾,明玉的視線早被懷裏的人吸引過去,磨磨蹭蹭地再靠近一點。

鬼臉面對兩人這黏糊勁,簡直沒眼看,沒吓到人還吃了一把狗糧,不情不願地又縮回櫃子裏。

“他走了吧。”沈潋初聽見聲響,那只手還是沒有放下來的意思,出聲提醒。

明玉松開,黑漆漆的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臨時組隊的是一個女孩子和倆男的,倆男的咋咋呼呼,倒是女孩子冷靜下來,找到了線索告訴正在解題的沈潋初。

沈潋初和她完美配合,在空中輕輕擊個掌。

打開密碼櫃,拿出一疊破破爛爛的紙,上面寫着什麽咒語,總之就是要五個人手拉手,然後把道具燭臺點燃在中間,然後一起念咒語轉圈圈,簡稱驅魔。

沈潋初覺得離譜,但是不妨礙他在npc再次從不知道哪個地方冒出來貼臉之後被吓一跳:“……”

荒謬,怎麽幾只鬼都逮着他吓啊喂!

主要是,工作人員也沒見過這樣好看的人吶,鬼又怎麽樣,照樣要貼貼!

沈潋初特別自覺地抱住明玉的手臂當挂件,自己的這個小情人膽子好像很大的樣子,自己人能接受。

這就導致這個驅鬼儀式稀稀拉拉,最後驅鬼失敗,砰一下從頭頂掉下來一個頭,正好停在沈潋初的眼前,他和那張慘不忍睹的鬼臉猛地對視。

“……”沈潋初眨眨眼,心裏吐槽這鬼臉畫得真是潦草,默默退後,然後環住明玉的腰,将腦袋埋進那人的肩膀,整個人縮成一團。

明玉比沈潋初要高上半個頭,他的身體有片刻僵硬,沈潋初的呼吸灑在他頸側,像是有一把火在燒,燒得他有點理智全無。

不過片刻,他強迫自己放松下來,想到自己剛剛身體不自覺的反應,他不自在地擰眉。

這便算是第一關闖過了,進入第二關需要從窗口跳進去,窗口黑漆漆的,像是怪獸的大口。

明玉率先跨過去,似乎踩到什麽東西,用熒光棒一看,是躺在床上被白布罩住的人偶。

“你的手呢?”

明玉下意識地就伸過去,然後被人牽住,他又擰起眉,卻也知道不能掙脫:“我接着你……別怕。”

酷哥才不害怕。

沈潋初跨進窗口,腳要踩下的時候卻被圈住,手指粗糙,帶着一圈繭,一觸即分,明玉知道少爺估計膽子不大,要是踩着人偶又不知道吓成什麽樣子。

他的唇繃成一條直線,表情嚴肅地像是要去赴死,卻依舊動作利索地擡手環住沈潋初的腰,擡手發力直接把人從窗臺抱下來,直接站到地上。

落地的時候沈潋初還有點懵。

他被舉起來了???

就,直接被舉起來了???

他堂堂宇宙第一酷哥的顏面何存???

左邊的門又沖出來一個鬼:“哇——”

哇個鬼,沈潋初在心裏罵了一句,身體誠實地又抱住明玉的胳膊:黑漆漆的,估計也沒人看得見吧。

第二關的時候就有抓人的鬼臉了,明玉直接帶人躲進櫃子裏,等到兩人全部擠進狹小的空間,明玉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麽,黑暗下,他的耳朵通紅,只能盡力地貼着後面的木板,好讓自己不和沈潋初太近。

沈潋初這下倒是不怕,感受到對方這避之不及的态度,捉弄心起,故意靠近一些,兩人頓時變成交頸相擁的狀态,明玉正要動作,卻聽見耳畔的聲音:“噓,有線索。”

聲音被有意識地壓低,加上氣聲,尾音就顯出一種缱绻勾人。

明玉只覺得自己的耳朵燙得不像話。

等到捉人的鬼臉離開,他們才又出來。

“什麽線索。”

“哦,看錯了。”沈潋初勾唇,和女孩子交換線索開始解題。

游戲玩了很久,沈潋初一直像個樹袋熊一樣挂在明玉身上,他雖然有點害怕,但是腦子一直在線,他和那個女孩子一起,倒是用很短的時間就成功逃脫。

來到光亮處的時候,沈潋初就松開手,撩一撩額前的劉海:又是一條好漢。

明玉看一眼左臂,又默不作聲地收回視線。

“二少很快啊,還是二少最聰明。”

沈潋初擡擡下巴,表情就像是一只被誇獎了的小貓,可愛得要命。

焦煜心裏開心得冒泡,他新店剛營業沈二少就來捧場,這代表什麽?代表沈二少心裏有他啊!

晚上他們一起去會所開趴,上一次明玉還是服務生,這一次就搖身一變成為這群公子哥中的一員,怎麽能說不戲劇化呢?

這種情況,沈潋初自然不會總是在他身邊,所以過來陰陽怪氣的人一茬接着一茬,明玉就當聽不見,他甚至在垂下來的眼眸了還有一絲嘲諷。

人人都在諷刺自己自甘下賤,但又人人都想取代他這個位置。

擡眸,看見另外的少爺小姐毫無顧忌地膩在沈潋初身邊,又是抱又是摟。

明玉眼神幽幽,整個人顯得逆來順受,只有服務員在低頭換酒的時候,看見了他眼底的寒冰,被凍得一哆嗦。

夜裏,沈潋初喝得暈乎乎的,被明玉抱進自己的套房——明玉也搞不清楚沈潋初究竟在多少個酒店有專屬套房。

沈潋初的臉蛋灰撲撲的,卻酒品很好,一點也不像明玉之前遇見過的那些富二代。

而且是香的,明玉冷着臉把他放到床上,然後回門口去撿少爺半途蹬掉的鞋子,回來的時候,沈潋初似乎是找回來一點清醒,朝他招招手。

喚寵物一樣。

眼尾逦迤泛粉,眸子水光潋滟,媚眼如絲,本人卻毫無察覺。

明玉微微滾動喉結,半蹲在窗前,低頭去蹭一蹭沈潋初的手。

手揉揉頭發,又去摸耳廓,接着是脖子,下巴,毫無所覺地到處點火。

“我有點難受。”聲音也是啞的,像是在撒嬌,又像是埋怨,換個定力差的人,能骨頭都酥掉。

沒聽見回答,沈潋初輕撫着狗狗的手猛地抓起一把頭發,迫使下面的人擡頭看自己,本是做着傷害人的事,眼神卻像是自己受了什麽委屈。

明玉擡頭,目光正好看見粉嫩的舌尖舔一舔唇——唇上還帶着不知道被哪個窺伺者咬出來的痕跡。

明玉閉了閉眼,呼吸難以控制地有些粗重——他不重yu,過去的十幾年裏,他清心寡欲到連片都沒看過,但是僅僅是在這幾個月,這種暧昧的想法總會時不時充斥他的大腦。

沈潋初似乎反應過來動作有點重了,擡腳踢一踢那人的腿,誘哄道:“你幫幫我吧。”

似乎有汗珠從後背浸出來,明玉整個人緊繃到下一刻就要炸開。(只是碰了一下腿)

“快點。”沈潋初不耐煩地踢一腳,也不知道踢到什麽地方,狗狗悶哼一聲,手伸到一半,被人生氣地踩到地上,還碾一碾,沒有穿襪子,腳也嫩。(只是碰了一下腳)

明玉看沈潋初的眼神幾乎可以将他撕碎,但是某人好無所覺,甚至越發惡劣:“記住你的身份,你只是我用錢買回來的一個玩意哦。”

可是這種情況下,惡毒的話語并不只是帶給人難堪。

或許還有……戰栗,難以言喻的戰栗。

良久。

明玉洗完冷水澡出來,罪魁禍首早就做夢不知今夕何夕。

昏暗的房間內,沈潋初的呼吸聲似乎就在耳畔,他不準明玉上床,明玉一直睡在床邊的地板上,深夜,他毫無睡意,盯着天花板,感受到手裏的一片濡濕,心生厭煩。

浴室燈開了又關,明玉滿身冷氣地再次睡下,輾轉反側,終于,自暴自棄地坐起來,偷偷地吻了吻少爺垂下的指尖。

像是花瓣一樣。

沈潋初是魔鬼。

可是……誰能拒絕的了呢?

明玉仰躺着,眼裏只有黑夜裏,從床邊垂下的溫順的白色蘭花。

他想:他們簽了多久的合約?

合約一結束,以他的身份,怕是夠也夠不着少爺一面了吧。

朦胧的夜色裏,他好像又聞到了那股香氣,擡手,指尖卻在快要碰見花瓣時停住。

他一無所有,滿身狼藉,怎麽配去觸碰,潔白無瑕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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