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這人間盛情

這人間盛情

上了大二以後,江敬舟将自己大部分精力投注到了專業課程以及肖老師的項目中去,他的私人時間掐指一算,幾乎沒有……

就更別談什麽風花雪月了。

大一的時候他還能擠出時間來陪雲傒去做點什麽,甚至還能出趟門游山玩水。然而時間越往後,他忙起來已經到了跟她一起吃個飯,都要提前約時間的程度。

好在他從沒失約過。

一開始殷媛還會幫着埋怨幾句。

可是久而久之,她居然也習慣了,而且她每天看着雲傒陪着她一起單身,她很無恥地覺得有點心理平衡。

但同時矛盾的是,她每次見到雲傒單身得很自覺很認真的樣子,她又會滿心憤懑,恨鐵不成鋼,經常戳着她的腦門說:“朽木!”

這麽雲淡風輕還談什麽戀愛啊!

後來殷媛還會撺掇她去找江敬舟,“抓住一切機會談戀愛,現在是大二,你們還有時間花前月下,到了大三大四,生活就只有學習和考證了,也許還有考研。”

雲傒點點頭,“你說的我都懂,但那是他們工作的地方,我怎麽好意思老是跑過去待着?”

“那個肖教授的工作室裏有個女的,長得漂亮,腦子聰明,性格還有點要強。”殷媛選了個奶茶色的指甲油,擰開。

“我知道。”雲傒在桌邊看書。

“我跟你說,這兩人朝夕相對,還經常深夜裏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一個專業的同學,志同道合,話題不要太多。”殷媛塗完食指,吹了吹。

“他願意和同學多多交流,是一件好事。”雲傒說。

“根據八大行星慣例,因長期配合而逐步建立起來的默契,即便不産生異樣的火花,然而一旦形成固定的運行軌跡,将一發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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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種關系,叫習慣成自然。”

雲傒并不是不在意,他承擔的東西太多,她不想給他造成哪怕一絲的壓力。

殷媛替她考慮到的方方面面,她自己也想到過,他身邊待着一個和他有共同話題的女生,而且這個女生和他一樣特別優秀……

而雲傒覺得自己之于江敬舟,不過是占了先機。

也幸好,她是占了先機。

她看着他一點點成長,在優秀的基礎上更加出色,逐漸完善着他自己的體系,如今他更沉穩,更冷靜,也更有力量。

所以她不能陷入患得患失的情緒裏,她也需要變得更有力量。

肖教授每完成一個項目,都會開慶功宴。

江敬舟每次都要把雲傒帶上,必須得帶上,雲傒拒絕過兩次,結果就是他也沒去,因為他說,他學習和工作以外的時間,都是她的。

雲傒撥了撥頭發,回應道:“粗略一算,你學習和工作以外的時間沒有多少,不過聊勝于無。”

江敬舟無言以對,因為她說的事實。

雖然她是在調侃。

于是,沒有去慶功宴的那兩個晚上,江敬舟帶她去了酒店……而去了慶功宴的那幾個晚上,每次宴罷,江敬舟也會帶她去酒店……

按他說過的話,他對她,有明确的非分之想,想明确地亂來。

目的十分明确。

後來江敬舟琢磨了一下,覺得總這麽樣不行。

這晚在床上,他摟着她說:“我們在外面租個房怎麽樣?”

雲傒聽了這話立馬清醒過來,“租個房我自己住麽?”

江敬舟幾次張嘴,幾次無言,因為他發現好像的确如此,他忙起來連回宿舍睡覺的機會都很少,更別提在外面。

他徑自想了想,又說:“那就空着,有事再過來,省得總跑酒店。”

雲傒一下子又把臉從他懷裏擡起來,“你租個房就是為了這種事?”

江敬舟猶豫了一下,說:“有咱們自己的地方不好麽?”

她說:“不好。”

“我怎麽說什麽都是錯的?”江敬舟認真端詳她的臉,勾着嘴角問:“你是不是心情不好?還是我沒讓你盡興?我還可以再來……”

雲傒一個手槌扔過去,用勁十足,捶得很盡興,捶完翻個身背對他。

江敬舟一聲悶哼過後,笑笑地又去摟她,胸膛緊貼她背上細膩的肌膚,過了一會兒,他沒話找話似的說:“你手勁兒不錯。”

她依然不理。

良久過後,雲傒說:“這麽久以來,你做了很多事情,你越來越優秀,而我幾乎沒有陪你一起度過那些辛苦熬夜的時光,對不起。”

江敬舟嗓子沉沉地說:“我寧願你沖我發脾氣,怪我沒時間陪你,也不想聽你說這種話。”

雲傒聽了只是搖搖頭。

江敬舟說:“跟我一起做事的人才陪我辛苦熬夜,你是要和我一起幸福的人,專心愛我就行。”

“可是……”她有些猶豫,但還是說:“你們總是待在一起,總會培養出感情的。”

“誰?”他問。

“你。”

“我跟誰?”

“跟你一起做事的人。”

江敬舟領會到她的心思了,他輕笑:“什麽感情?革命戰友情麽?”

雲傒說:“那也是感情。”

江敬舟捏她的腰,沒正沒經道:“你說怎麽辦吧,用你的兔牙咬我麽?”

雲傒擡着胳膊肘頂他一下。

他湊到她耳邊說了句:“你們兔子的醋勁都這麽吓人麽?”

她擡起胳膊肘又頂了他一下,“……你走開。”

這晚之後,江敬舟就經常打電話給她,讓她閑着沒事就過去陪陪他。

雲傒還是要矜持一下的,“我哪有那麽多時間閑着?我們未來是要為法律服務的人,每分每秒的利用都十分嚴謹的。”

“我求你過來,啾。”

大二這年結束的時候,肖教授在酒店訂了桌,請自己的學生吃飯,江敬舟勢必會帶上雲傒一起,而雲傒拉上了殷媛。

殷媛很是不願,“我去幹嘛?”

雲傒說:“陪我發呆。”

之前那些慶功宴上,她就一直發呆,在人多的場合裏,江敬舟不可能時時刻刻都照顧得到她,而他們的話題她也參與不進去。

她努力地聽着,卻又聽得不是很懂。

這頓飯和之前一樣熱鬧。

殷媛喝了點酒,有些不勝酒力,雲傒拿個茶杯換走了她的酒。

她仍然當做酒喝。

江敬舟也喝了些酒,但他酒量不錯,高三那年雲傒就見識過了,所以她沒怎麽勸他。

吃頓飯,這些人也能把話題扯向自己的專業。

肖教授話不多,直到有人問了什麽,他才說:“你們老師應該和你們說過,建築學是集美學理念與理性思維于一體的造物,你既要有藝術情懷,也要通世俗文化,你要懂人文歷史,也精幾何學……你的作品,能反映你的格局。”

肖教授的話讓雲傒想到江敬舟。

她覺得,江敬舟就是這樣的人,一個用冷感包裹柔情的妙人。

他既深情,也具備理性。

肖教授又說:“做建築,眼界很重要。”

殷媛坐在一旁,聽完了以後湊近雲傒的耳邊說:“我現在能理解江敬舟為什麽這麽忙了,人文歷史幾何學,學海無涯,”她舉杯道:“我代表法律祝福他。”

雲傒端着茶和她碰杯。

江敬舟:“……”

肖教授就坐在殷媛旁邊,聽了話,他看了她一眼。

殷媛拿着茶杯正要喝,忽然發現肖教授的視線,她停一下,小心翼翼地把杯子舉了過去,“……那個,教授,我也祝福你。”

肖教授默了須臾,閑得發慌地問了一句:“祝福我什麽?”

殷媛沒料到他會這麽問,祝福什麽?大千世界,什麽都能祝福。

比如:“壽比南山?”

肖教授:“……”

不對,肖教授還年輕。

或者:“青春永駐?”

肖教授:“……”

不行,好像沒什麽誠意。

殷媛一下子想到了什麽,她笑道:“得遇良人,餘生美滿。”

肖教授舉杯,也是笑笑:“謝謝。”

有個同學樂呵呵地說:“教授,她好像喝多了。”

肖教授放下酒杯,“看出來了。”

殷媛偷偷地問雲傒,“誰喝多了?”

雲傒扶住她歪過來的身體,深知醉酒的人從來無法正視自己,所以她說:“我喝多了。”

江敬舟幫忙倒了杯熱茶過去,讓雲傒喂她喝。

那同學歪在椅子上直樂:“教授,那您還逗她?”

肖教授說:“看看法學院的小朋友喝醉了以後,跟咱們建院的有什麽不一樣。”

同學問:“有什麽不一樣?”

肖教授:“挺熱心。”

大部分同學笑起來的時候,殷媛還傻乎乎地跟着一起樂呵。

雲傒覺得要是殷媛第二天想起來她今晚這麽傻氣,估計能把臉埋進水泥地裏,不能自拔。

最後散席的時候,所有人陸陸續續地走了。

雲傒要去一趟洗手間,讓殷媛在包廂裏乖乖坐着等,她正襟危坐,沖雲傒點點頭。

看來真是醉得不輕了。

雲傒從洗手間出來,發現江敬舟在洗手間外面的走廊裏站着,她剛才沒看見他跟着來,她上個洗手間的功夫他就出現了。

她走過去問:“在幹什麽?”

“等你。”他拉着她的手回包廂。

“就這一會兒,你等什麽?”她看着他笑。

“愛你要争分奪秒。”江敬舟故作深沉。

等兩人回到包廂時,整個包廂沒有一個人影。

殷媛不見了。

“我出來的時候她還在。”江敬舟說。

“她喝醉了,丢了怎麽辦?”雲傒着急起來,往酒店門口去找。

江敬舟問了酒店裏的工作人員,大致描述了一下。

那工作人員搖搖頭,“酒店裏進進出出的人太多,對不起,我沒注意到。”

江敬舟只得跟着跑出酒店,看見雲傒已經跑到馬路上去了,他趕緊追過去,拉住她說:“別急,才一小會兒,跑不遠。”

“丢了怎麽辦?”雲傒急得臉都白了。

“丢不了,酒店門口有監控,跑出來了也只會在附近。”江敬舟話剛說完,手機響了,是肖教授的電話。

“你們誰過來把小朋友帶走?”

這回真倒計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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