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這人間盛情
這人間盛情
其實關于那天“生米煮成熟飯”的想法,雲傒事後回想還是挺不可思議的,當時答應就是一時腦熱,要是真懷孕了,且不說該怎麽向爸爸媽媽交代,重要的是她還在讀書。
大着肚子怎麽讀書啊?
江敬舟卻不以為然,“怎麽不能讀?說不定你導師念在你是孕婦多有不便,可能會讓你少搬點兒磚,多給你點正經事幹。”
雲傒看着他,“我跟你說認真的。”
他只好點頭說道:“行,是我考慮不周,其實就是賭,一擊即中的概率不多見,但如果中了,咱也得認,是不是?”
雲傒默着不語。
隔了一會兒,她問:“那你覺得,什麽時候讓我爸媽知道才合适?”
他勾住她一縷發絲把玩,看着漫不經心,神情卻若有所思,他說:“都行,看你高興。”
“真的?”她狐疑。
“我心裏當然不希望,”江敬舟拿了支煙銜在唇間,輕咬着說:“但如果你想,我也同意。”
他點煙吸了一口,扶着她的腦袋吻她一下,從沙發起身時又抽了兩口,這才把煙掐滅,扔進煙灰缸裏,像是過嘴瘾。
江敬舟很少在她面前抽煙,除非他想這麽做的時候,對了,偶爾還被她撞見過。
不過雲傒知道他抽煙方面很克制,因為這麽些年來,他身上的煙味并沒有濃重到讓她不适,所以也沒怎麽勸他。
加之他有壓力需要排解。
雲傒再三考慮之後,仍舊沒讓爸媽知曉他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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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就說的話,還是早了些。
而且相比她的讀研生涯,江敬舟真稱得上日理萬機,研究課題,做項目,寫論文,時不時還得陪肖教授出差,什麽學術交流,論壇會議……
聽起來就很忙碌的樣子,哪還有多餘的時間應付兒女私情的問題。
她這邊瞞得緊,導致媽媽那邊依然對徐揚寄予厚望,連徐揚到雲傒學校這邊來出個差,媽媽都要特地打電話給她,讓她招待一下。
于是雲傒就招待他在學校逛了一圈……
徐揚是跟一位老教授過來這邊開講座的,事後,老教授跟院長去辦公室談時政,談經濟,談教育去了,徐揚這才得以自由。
雲傒本來還擔心會不會又被拍照,傳到學校論壇上去造謠一番,可是她一想,憑什麽要受輿論綁架?
于是她坦坦蕩蕩地帶着徐揚在學校裏走了一圈。
論壇倒是風平浪靜,但這股風卻親自吹到了江敬舟的耳邊,他的電話馬上就追了過來,不是懷疑,而是……不高興。
雲傒對他沒有隐瞞半分。
江敬舟沉吟半晌,把電話挂了。
雲傒沒時間琢磨他想什麽,可是10分鐘後,謝桓與給她打電話,說他在她學校裏,問她方不方便招待一下。
她心想這麽巧,等謝桓與一過來,她一問才知道,是江敬舟打電話讓他過來的,目的是二足鼎立,起到互相監督制衡的作用。
“他讓你來你就來?”簡直豈有此理,雲傒心裏郁郁。
“我剛好在附近,”謝桓與的神色耐人尋味,“而且我答應幫他忙,他欠我一個人情。”
“……嗯,然後呢?”雲傒問。
“你不覺得,讓江敬舟臣服,是一件特別刺激的事麽?”他嘴邊噙一抹淡笑。
“……”這話,雲傒不敢仔細品會。
徐揚在一旁聽着,覺得這姑娘身邊的男性,似乎不太有正常人啊……一個是醋勁大,行為出人意料,而眼前這個,也是值得令人玩味。
他敬謝不敏。
後面,江敬舟忙完趕來,還跟他們一起吃了頓飯。
但四個人不是一個專業的,能聊的話題實在有限,而且都不是自來熟的性格,互相都蠻客氣,一頓飯吃得很是矜持。
吃完飯,徐揚就被老教授召喚走了,謝桓與看看時間,辦自己的事去了。
他倆走了以後,雲傒才說:“你是不是懷疑我和徐揚有點什麽?”
江敬舟淡定喝茶,“怎麽會。”
她問:“那你幹嘛把謝桓與給找來?”
他倒是坦白:“我不願意看見你跟一個男的單獨相處,而且謝桓與正好在附近,過來就是順便的事兒。”
“你能不能大氣一點?”她正色。
“我就小氣。”他理直氣壯。
雲傒拿他的錢包去結賬,走前說:“懶得理你。”
江敬舟端着茶杯,沖她的背影“哼”了一聲,雲傒聽見了轉過來嚴肅正經地看着他,他挑眉,又喝茶。
不過江敬舟會主動聯系謝桓與,雲傒挺意外的。
因為平時他視謝桓與為蛇蠍,提一嘴就跟會中毒一樣,更不願意聽她說。
謝桓與給他制造的陰影,主要集中在高三那邊。
那會兒江敬舟整日對她愛答不理……當然,雖然他事後的解釋是,誤會她對他同情心泛濫,不理她是不想趁機而入。
那時候她和謝桓與走得近了些,兩人在走廊裏談笑風生,推心置腹,其實江敬舟都看在眼裏,默默吃了一年的醋。
每次見他倆一副情投意合的模樣……
“哪有情投意合?我們明明是正常聊天。”雲傒迎着夜風,“硬要說,那也是志同道合。”
“不是一個意思麽?”江敬舟垂眼睨她,不是很愉悅。
雲傒琢磨了一下,說:“比如,我和你是情投意合,我和他是志同道合。”
江敬舟猛地停下腳步,“他在你心裏占這麽大份量?”
我就是打個比方。
還認真上了。
他邁開長腿,大步地走。
雲傒一開始跑着還能勉強跟上,後面實在跑累了追不上他,站着喘一會兒氣,往邊上的長椅一坐,她歇了不到一分鐘,他掉頭回來了。
江敬舟一來,直接彎腰抱起她就走,臉色還是不好,他冷聲冷氣地說:“能不能別走一半跑掉?”
雲傒也沒好氣,“我沒有跑掉,是你走太快了,我不想追。”
江敬舟面色一沉,“惹我生氣的時候撒個嬌不會?”
雲傒:“我不會。”
江敬舟陰着個臉瞪着她。
雲傒說:“你看我幹嘛?看路,撞到怎麽辦?”
江敬舟一擡眼,迎面一根電線杆,他猛然間及時剎步,雲傒回頭一看,樂得咯咯笑,他往她臀部拍了一下。
她說:“人是你叫過來的,名字也是你提起來的,還怪我呢。”
他抿着薄唇,好半天才回:“我自作自受。”
一個星期後,謝桓與得了空,找江敬舟讨要人情,他是打電話來的。
江敬舟把嘴裏的煙拿開,往椅背上靠,“那天不是請你吃飯了麽?你不是吃得挺開心麽?你要是不同意也可以,把那天的飯吐出來。”
謝桓與那邊久久無聲,他沉思許久,緩了半天才不敢置信地擠出來一句:“還可以這麽卑鄙?”
江敬舟勾唇,“沒想到吧?”
謝桓與覺得好笑,“你得意什麽?我那是誇你麽?”
江敬舟情緒頗淡,“我管你是不是誇我,跟我有屁關系?”
屁都出來了可還行……
關系很是劍拔弩張。
江敬舟擺了謝桓與一道,終于出了口氣,于是很愉悅。
晚上跟雲傒散步,也是難掩愉快的心情。
雲傒一直在看他,打量了他好一陣。
江敬舟發現她的目光的時候,“嗯?”一聲,随即會意,湊上去吻她。
雲傒推他一下:“不是這個,你今天怎麽這麽開心?”
他直起腰,靜默片刻,說:“有麽?”
雲傒鄭重地點頭。
他這才笑說:“今天下午謝桓與給我打了個電話。”
雲傒輕輕歪着腦袋,依然不解。
江敬舟一張嘴,說:“算了,他不重要。”
雲傒拉着他不走,“到底是什麽?”
其實江敬舟是怕告訴她以後,她會跟謝桓與同聲共氣,這很破壞的他的好心情,但雲傒的好奇心被勾起來,他只好挑對自己有利的說。
比如什麽,請他吃飯已經是仁至義盡……
雲傒聽完只是問:“那他是什麽反應?”
江敬舟波瀾不驚地把他的話複述一遍:“還可以這麽卑鄙?”
雲傒:“我也——”
江敬舟:“閉嘴。”
“不許跟他一個鼻孔出氣,你是誰的人?”他問得還挺認真。
“無聊。”雲傒懶得搭茬。
“無聊是誰?”他問。
“你。”她答。
江敬舟把話順下來,也算是他要的回答。
你是誰的人?
無聊的人。
無聊是誰?
是你是你是你!我是你的人!
他思維一擴散,又在那兒笑了。
雲傒:“……”
江敬舟一回神,對上她深情款款的目光,心裏一動,把她摟進懷裏,手臂收得很緊。
雲傒被困在他雙臂之間無法動彈。
這是怎麽了嘛!
再次見到謝桓與是暑假,那天他生日,說要請他們吃飯。
江敬舟有些抗拒,雲傒在他家勸了他好久,他還是那個态度:“不去。”
雲傒問:“為什麽?”
江敬舟一聲冷哼,“一定有陰謀。”
“今天他生日。”
“那就更卑鄙了,拿生日當借口。”
“他哪有你這麽幼稚?”
“防人之心不可無。”
“你夠了,你倆要鬥至少也拿點兒正經事來鬥。”雲傒拿着包包站起來。
“你就是我的正經事。”江敬舟把手裏的水給她,她剛才說那麽多話,想讓她潤潤喉。
“他又不跟你搶。”她撥開。
“他敢!”江敬舟挑眉,見她一副準備要走的意思,說:“你也不許去。”
“我已經答應他了。”雲傒也不逼他,說完拎着包轉身就走。
江敬舟還坐在沙發上,巍然不動,只說:“回來!”
她走遠了。
江敬舟……起身鎖門,追上去。
要完結了,可能是明天……也可能是後天……
下一篇文是《我所欲也》,是的就是那篇總裁文,一個成年人的童話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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