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這人間盛情

這人間盛情

金秋十月,天尚熱。

好在夜晚有風。

江敬舟腦袋枕着雲傒的腿,望着天上半片月。

平時這個時候,操場會亮着大片大片的燈,直至門禁時間,這裏一到晚上人氣就特別足,班級聯誼,社團活動,踢足球,運動訓練的也有。

但放假期間,操場的燈就不開了,連一旁的觀衆席上都不見幾個人影。

整片操場沉在黑夜裏。

雲傒有生以來,幹的所有瘋狂事都是因為江敬舟。

半夜買車票從家裏跑回學校,她現在想來就覺得沖動了。

好在兩個地方有高鐵直達,否則……如果是坐飛機的話,她可能會因為飛機票要貴一些,而選擇等一個晚上再看看情況。

但那折磨也是她自己。

雲傒一想起來就氣不過,悶聲推他腦袋一下。

江敬舟看她,“幹什麽?”

她又推他一下,“起來。”

他側身攬住她的腰,臉貼近她的小腹,“不起來,頭暈。”

“你為什麽喝酒?心裏有事不會給我打電話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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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事。”

“你自己說因為難受才喝酒。”

“喝完就沒事了。”

他有點醉了,雲傒懶得跟他計較。

她安靜下來,原是想想平複自己的情緒,可沒想到會越想越生氣,“你喝完酒是沒事了,手機關機萬事不理,我大半夜從家裏老遠跑過來,跟家裏說不清原因,車上我媽還給我打電話……”

江敬舟一聽這口氣不對勁,趕緊坐起來,把她的腦袋往自己胸口壓,試圖安撫。

雲傒一把推開,“你是想憋死我麽?”

江敬舟微愣住,改去抱她,“我錯了,對不起……”

他這樣雲傒更加郁悶,仍是推他,推不動也堅持推,“你別碰我。”

“怎麽能不碰?”江敬舟将她端起來,是的端起來,放到自己腿上,“不碰你我更難受。”

“你別嬉皮笑臉。”她累了放棄掙紮,說話時些微的喘。

“我哪有。”他嬉笑着親她臉頰。

他親完之後,嘴巴就跟長在她臉上了一樣,黏着不走,嘴唇動了動說:“對不起,保證下不為例。”

她還拉着張臉,“有下次我也不來了,你自生自滅吧。”

江敬舟擡起了臉,“說什麽賭氣話?你才舍不得。”

“你別說話,我不想理你。”

“那行。”

他不說話。

他親。

江敬舟抓起她的手,吻她指尖,逐個親過去。

雲傒看了他一會兒,輕聲說道:“你安靜一點行麽?能不能不煩我?”

他凝視她片刻,腦袋往她頸窩裏鑽,回答說:“不能。”

沉默了一陣,他問:“什麽時候能消氣?”

她別開臉,“不會消氣的。”

他擡起頭來,“那我先帶你去睡覺。”

“去哪睡?”她問。

“還能有哪?酒店。”他頓一下,微嘆着一笑:“當初說租個房你不願意,一有事就只能往酒店跑。”

“你還敢說,”雲傒戳他左邊胸口,“你那點歪心思我不知道麽?房子的用途我想想都覺得不好意思。”

“那老往酒店跑你就好意思了?”

“只是偶爾。”

江敬舟眯眼打量她一小會兒,說:“你是不是就喜歡在那種地方——”他附耳低語,“讓我抱你。”

微風迎面。

雲傒沉吟須臾,拽他耳朵,他呃一聲,繼而輕笑。

最後,還是去了酒店。

雲傒擔驚受怕一晚上,身心俱疲,腦袋一沾枕頭就意識下沉,昏昏欲睡,江敬舟也不敢擾她。

睡覺時他總往她身上擠,睡夢中她一直往旁邊讓,讓到床沿她差點兒摔下去,立刻被他收納在懷裏,只能依附他才能安全。

結果就是,兩人裹着棉被一起摔下床去。

雲傒馬上醒過來,他也醒了,但意識還迷糊,他看一眼發現沒什麽事,抱着她繼續睡,雲傒拍拍他,讓他起來。

江敬舟抓着她的手擱在心口,閉着眼喃喃地說:“還沒消氣呢?”

雲傒:“……摔下床了,快起來。”

他靜待一下才睜眼,環視一圈發現兩人真的躺在床底下,他覺得好笑,伸手仔細摸她的腦袋,一邊問:“摔到哪兒沒有?”

她搖搖頭,撐着地板坐起來,然後坐着回想了一下,扭頭說:“你老是往我這擠什麽?”

“什麽擠什麽?”江敬舟沒反應過來,他起身時感覺右邊胳膊有點酸,稍微舒展了一下關節。

“煩死了,什麽毛病都有。”她站起來整理衣服。

“我懷疑你趁機對我發表不滿。”江敬舟把棉被撈起來扔回床上。

“我對你不滿還需要,趁機麽?”她慢慢地加重後面幾個字的咬字,然後去洗手間洗漱。

江敬舟跟上去,她拆牙刷牙膏的時候他從她身後擁住她,胯抵着她的腰身,他吻她耳朵,“人心叵測,你心裏邊兒偷摸打我什麽主意我哪知道。”

雲傒不想接他的流氓茬,拿杯子接水,刷牙。

她刷牙期間,他一直在吃豆腐,要命的是眼前是一面視野極廣的鏡子,他的手往她衣服裏鑽,直奔主題,雲傒幹瞪着他,他神色清淡,動作卻意味性十足,對她游刃有餘。

雲傒胡亂漱完口,剛叫了聲“江”就被他抓着轉過來吻住,他不顧輕重,胡攪蠻纏,牙齒刮疼她的唇舌。

昨晚她氣頭上,他沒敢妄動,憋一晚上,這回得厚積薄發……

讓一室春生,靡靡流光。

完事以後,雲傒累得睡了一覺,起來時已經是下午3點多。江敬舟不知道哪去了,她扯着棉被找衣服時,看見床頭的櫃子上留了張紙條,衣服也疊好放在那裏。

紙上寫的是,這個時間酒店不提供米飯,他下樓給她買吃的去了。

雲傒看完紙條,拿着衣服準備去洗手間洗個澡時,忽然想起來什麽事,趕緊給江敬舟打電話。

那邊兩聲就接起,他道:“醒了?”

雲傒坐在床沿,問:“你在哪?”

“給你買飯,或者你想吃粥?”他問。

“随便,”雲傒另有要事,說:“你回來的時候順便去一趟藥店。”

“怎麽了?”

“剛才你好像……沒戴那個。”

江敬舟沉默半晌,應道:“知道了。”

雲傒這才放心,挂了電話,去洗手間洗澡。

經過洗手間的鏡子時,她瞄見自己腰側留了一個印子,她依稀記得好像是他給弄出來的。

流氓無疑。

她摁了摁,不疼。

雲傒洗完澡出來,江敬舟還沒回,她又進洗手間洗了個頭,吹幹再出來時,江敬舟回了,她跑過去問:“東西呢?”

他把飯拿出來擱櫃子上,“什麽東西?”

“藥。”她說得含蓄。

“沒買。”他嗓子沉沉。

她有些急了,“為什麽?”

江敬舟倚着桌沿,把她攬近身前,低聲問她:“吃那個幹什麽?”

“你說幹什麽?要是……”她仍是含蓄,話說一半,意思了然。

“那就生呗,這樣我也不用整天擔心你家裏人不同意咱倆在一起,反正奶粉錢我有了,”他攥着她的手腕,“你知道的,我一定要娶你。”

他每天挂在心頭的擔憂,在昨天見到論壇帖子的內容的時候,終于達到臨界值,那樣的人才是她父母滿意的人選。

他一個無父無母,自己都不一定養得起的人,憑什麽要人家的寶貝女兒?

于是出去喝了一回悶酒,手機都忘了帶上。

能這麽想,他并不是自卑,如果自卑,他一開始就不敢要她。

他的這種憂慮,是來自小時候外界反饋給他的,無一例外的,或微妙或苛刻的對待,偶爾也有好意,也有幹擾。

所謂世事他看得清透,渾不在意,但有她,他一念五蘊六根皆不能清淨。

所以這幾年,他拼了命也不惜。

江敬舟送她去車站,她過安檢前,他抱着她說:“別怕,有什麽事第一時間給我電話,回家好好休息,我在這兒努力多賺奶粉錢。”

她推開他,笑盈盈道:“說不定沒懷上呢,說得跟真的一樣。”

他也笑,“都行,看天意。”

在家裏,雲傒還是忐忑了幾天的,她的經期才過去半個月,下次還得等半個月,她上網查了一下懷孕幾個月能驗出來。

網上的答案分析一通,結果是10天。

假期結束回到學校,她還是心頭惴惴,等到10天過去,她火急火燎想去藥店買驗孕棒驗一下時,感覺下腹隐隐有墜痛感。

這麽一痛她就放心了。

這是她經期要來的信號。

幾天後果然如她所願,她跑去告訴江敬舟。

江敬舟神色頗淡,一副不顯山不露水的樣子,讓人看不出喜怒,他閑閑說道:“看來老天爺是要我多攢點積蓄,才會同意我娶你。”

雲傒背靠着桌沿,瞧清他眼底下的黑眼圈,淡淡的兩撇,她伸手摸他的臉,輕聲說:“你辛苦了。”

他抓她手心親一下,“為了喂飽兔子,我願意。”

她不需要他有多少身家,但父母那邊是個難關,他的家庭問題會是他們最大的阻礙……所以他得從最現實也最實際的方面去補償。

所幸他們還有時間。

“你不能給自己壓力,我不想成為你的負擔。”

“你可以是負擔,也是我第二次生命。”

其實那次“生米煮成熟飯讓她父母不得不同意”的想法,也是他一時沖動,不過他承擔得起這份沖動,凡事他自有分寸。

“那你也得保重身體。”

“當然,健康的體魄是xing福的源頭。”

雲傒動容地點點頭,又覺得他意有所指,“什麽幸福?”

他似笑非笑,“你知我知。”

雲傒:“我才不知。”

快完結了,我醞釀一下,以及今晚加班,不更。

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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