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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魁星從府牢出來,便悄聲來到辛痕房前,本就是純粹想惡作劇,整整辛痕好替她家小洛洛出口惡氣。

剛閃進屋內,便聽見以粗犷的男聲。

“元帥,那姓樂的一直在拷問肖仁那兩個手下,她審案的手段十分獨特,不讓人疼,卻讓人受不了,渾身上下沒有半點傷痕,可人已經招供了。”

辛痕聞言冷哼道:“她倒是有些本事。”

“她現在已經知道是元帥派肖仁去牢裏救江湖惡煞鐘擎,更知道元帥想借刀殺人,致她于死地。”

“那又如何,派人找機會把那兩個人殺了,來個死無對證就是。”辛痕好不在意。

魁星就站在辛痕旁邊,聞言眨了眨眼,肖仁說救的人是辛痕的救命恩人,現在看來辛痕也沒有完全信任肖仁告訴他真實目的。

“若這那兩個人死了,可就只剩下肖仁呢,光靠他一個人的言辭,就訂洛朝揚又罪,怕是難以服衆。”辛痕的謀士回道。

辛痕聞言站了起來:“就算不能定死罪,那洛朝揚也洗不清嫌疑,不能在軍中擔當重任,沒了軍權和軍中威望,她就是個廢人。”

辛痕謀士嘆了一聲:“不出手還好,這一出手沒打在敵人七寸上,到底不是一步好棋。”

辛痕看了謀士一眼,撩袍坐下。

魁星見狀,連忙将椅子後拉,辛痕屁股直直地跌落在地。

“元帥!!”謀士連忙去扶。

“這怎麽回事?”辛痕盯着那凸出來的椅子,神色閃過一絲驚慌,看着眸子使了個眼色。

謀士吞咽了下唾液,緩緩轉身,貼着凳腿,緩緩往下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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魁星揚眉,繼續往後拉椅子。

“誰?”辛痕瞧見椅子自己往後退着,不由地腿發軟。

“元帥,你說,會不會是賈正謹?他是伏山派的弟子,會這些個歪門邪道,不足為奇吧。”謀士只覺得頭皮發麻,他們根本看不見人,如果別人此刻拿一把刀捅向他的肚子,他也只有等死的份。

魁星走到辛痕旁邊的水盆架上,快速拿起水盆将水潑向辛痕。

“元,元帥!”謀士站在原地看着那青銅的盆在空中不動,吓得牙齒打起架來。

辛痕摸了一把臉,吼道:“有種現身出來!!!”

魁星兩個人吓得不輕,便将青銅的水盆丢在兩個人腳下,在謀士驚叫聲中,走出房間,一路探尋着找到了樂無愁的房間。

魁星在紙上寫下幾個字,将紙疊好,朝正在畫畫的樂無愁丢去。

“誰?”樂無愁看向前面,見無人,便将紙打開,瞧見上面的字後斂眉看向外面。

“來人!!”

“少師大人!”

樂無愁站了起來道:“今夜在府牢安排重兵,一只蒼蠅也不能放進去,尤其是肖仁那兩個手下,直接派人進去保護!”

“喏!”

魁星坐在椅子上看着樂無愁,瞥見對方的畫,随之一愣,這畫得分明是七星劍啊,七星劍乃是西方七宿的佩劍,從不曾在凡人跟前展示過,為何樂無愁能畫的分毫不差呢?

魁星疑惑起來,這其中必定有淵源。

“樂無愁,這邊境不好玩,你什麽時候帶我回去?”鳳純兒推門走了進來。

“我的公主,來之前我就說了,不奪回密嘉關不回去,這是陛下交給我的任務,你當時也是答應了,所以下官才帶你來,這會子,你說要回去,下官只有三個字:不可能。”樂無愁沖着鳳純兒搖了搖頭。

“你自留下,派人送我回去。”鳳純兒氣得走到椅子前坐下,剛坐下便瞪大眼睛立刻站了起來。

“怎麽了?”樂無愁見鳳純兒盯着椅子一臉驚恐,忙問道。

“這椅子上,怎麽,怎麽感覺有雙腿呢?”鳳純兒看向樂無愁。

樂無愁斂眉,雖然覺得荒誕,可也知道鳳純兒不是胡沁的人,便彎腰伸出手去摸椅子。

魁星連忙站起來,撤到一旁。

樂無愁摸了一陣,斂眉:“你是不是沒睡好,這什麽都沒有。”

鳳純兒聞言小心翼翼重新坐下,動了動,疑惑道:“可能是沒睡好吧。”

“公主殿下,這是安神香,特別管用,今夜就放在枕頭下吧。”樂無愁從袖子裏取出一個白色瓷瓶遞給鳳純兒。

“到底多久能回去?”鳳純兒凄楚地看了眼樂無愁。

樂無愁嘆道:“我算不出來,但是不久後,要死很多人,公主這幾日待在府衙裏,不要出去了。”

魁星聞言斂眉,要死很多人???魁星聽了這話心裏不安,連忙回了府牢,去守着洛朝揚。

夜裏,有了裏三層外三層的護衛,府牢一夜相安無事。

次日一早,樂無愁親自來提犯人,在去府衙大堂的路上,有人朝那洛朝揚射冷箭,被樂無愁拿劍擋開。

樂無愁頭一回面露寒意,轉身看着洛朝揚道:“看來,這桐廬城暗流湧動啊,只是你剛來邊境,又立了首功,這麽些人為什麽非要你死呢?”

洛朝揚聞言低語道:“因為,我父親是被有些人坑害的,該來的援兵沒有來,致使他獨自奮戰而死,他們,是怕我得知真相後替父報仇。”

樂無愁愣住了,眼裏閃過一絲抱打不平的憤恨。

“你放心,有我在,絕對不讓他們得逞,你是抗擊付渠的強将,是陛下親封的鳳堯将軍,身上擔着桐廬百姓的安危,我必護你周全。”樂無愁說罷大步往府衙大堂走去。

魁星抱着胳膊看着樂無愁,這人有點意思啊,頭腦清楚,嫉惡如仇,對她胃口。

辛痕早就到了大堂,瞧見洛朝揚完好無損地站在堂上,斜着眼睛看了眼謀士,射殺都不成功,真是廢物。

“元帥,早啊。”樂無愁笑眯眯對辛痕說罷,便走到主位上坐好,“那個袁大人,被我查回來草菅人命,已經看押起來了,這次堂審,就由我和賈大人一同審理,可好啊,元帥?”

“全依樂少師。”辛痕笑眯眯地說道。

賈正謹看着辛痕,眼底深不可見,他已經在辛痕房間的花盆裏放了一種慢性毒藥,總有一天他要辛痕七竅流血而死,敢威脅他,也不看看他是誰的弟子。

“來啊,将一幹犯人押上來。”樂無愁此刻胸有成竹,戲谑了看了眼辛痕,不料對方好似混不在意一樣,對他含笑回禮,不由心下疑惑起來,這不會有什麽變故吧?

“肖仁,你的兩個屬下昨夜已經招供,你可有什麽話說?如果能及時回頭指認幕後真兇,那便是有功之人,可以饒你不死。”樂無愁看向下面跪着的肖仁緩緩說道。

“我,我說,我說,這,這一切都是,都是辛元帥指使我們的,是他讓我們去救一個叫鐘擎的,因為鐘擎是他的救命恩人,事後我們被抓事情敗露,他便讓人給我們傳話,讓我們誣陷洛将軍,大人,末将說的都是實話,求大人救我啊。”肖仁神情激動起來,似是想起昨晚那黑白無常,臉色白的吓人,拼命地磕頭。

辛痕聞言目露兇光,這個肖仁竟敢背叛他?真是找死。

“哦?是辛元帥?”樂無愁笑了,轉頭看向聽審的辛痕,“元帥,你怎麽看?”

“這人先前說是洛朝揚指派他們,如今又說是本帥,樂少師不覺得奇怪嗎?當日闖入府牢的可是三個人,只有肖仁這樣說,怕是不能當做什麽證據吧?”辛痕笑道。

樂無愁聞言嘴角揚起笑:“你們兩個,把昨晚和本官說的,一字不落地在大堂上講出來,給元帥聽聽。”

“喏,這一切,都是洛将軍指使我們的,肖仁将軍曾經是洛家舊部,肯定為保洛朝揚,故意攀扯元帥,大人明鑒啊。”

“是啊,大人,小的雖然做錯了事,但事後實在後悔,不該跟着肖仁去府牢殺人,小的們真的知錯了。”

樂無愁瞪大眼睛看着堂下的兩個人,頓時氣得心口疼,昨晚這兩個人可不是這樣說的。

“昨晚可是有你們在供詞上簽字畫押,你們現在是想翻供嗎?”

“大人,大人那些不落傷痕的刑罰實在是讓人受不了,故而便順從大人說了,只是小人還有良心,不忍心誣蔑為國抵禦付渠的辛元帥啊。”

樂無愁咬着下唇,死死盯着那兩個人,賈正謹斂眉,看向樂無愁,一愣,怎麽感覺對方渾身冒煙,這是氣炸肺了嗎?

“你們還真是可恥。”樂無愁說着雙眸悠悠地看向辛痕,這人還真有本事,昨晚她派人将府牢圍了三圈,可謂銅牆鐵壁,這種情況下對方都能進去人威逼犯人改口供,真是厲害。

辛痕對着樂無愁笑了笑,本來他昨晚是想派人殺了這兩個人的,可後面突然出現一系列詭異,椅子後挪,水盆飛起,還潑了他一身,那個時候他就猜測對話是不是被人聽了去。還沒有來得及行動,便聽人回禀,府牢加派重兵保護,這下他就更加确認了,從而改了策略,派手下的奇人進府牢威逼兩人改口供,不然今日,三個人都指向他,可就棘手了。

魁星撓了撓頭,将昨晚聽到的和今日所見串聯一下,無奈閉上眼,得,打草驚蛇,早知道這樣,昨晚上她聽了機密就該悄悄離開,不該手癢去教訓辛痕,讓對方心生警惕,換了策略。

賈正謹看了眼跪在地上的洛朝揚,眸子閃過一絲心疼,便道:“眼下,肖仁指認辛元帥,這兩個士卒則指認洛将軍,那麽,究竟是誰在說謊呢?”

“大人,我沒有說謊,我說的句句都是實話啊。”肖仁慌了,若是打不死辛痕,他必死無疑,可若不說實話,黑白無常就要來抓他。

“本帥看,這肖仁怎麽精神不正常啊,他怎麽渾身發抖?”辛痕眯着眼,他心裏清楚,肖仁和他一起害死洛南,本不該幫着洛朝揚對付他才對啊。

“若是肖仁神志不清楚,那豈不是他在寓意構陷本帥?”

魁星聞言瞪着辛痕,想自己脫罪?魁星廣袖一揮,那跪在地上的兩個人,突然站了起來,捏着蘭花指挑起舞。

“我家住在京郊外啊~”魁星嘴裏無聲念着,那跳舞的兩個人嘴裏便大聲唱了起來。

辛痕見狀,直接愣住了。

魁星抱着胳膊,大腦飛速地想着詞,她說一句,那兩個跳舞的人便跟一句:“從軍多年無寸功啊,肖先鋒對我們有恩情,帶我們府牢救人能建功勞啊,救出了江洋大盜,元帥有賞啊,據說是鐘擎與少師有大仇啊,救出來少師命喪黃泉路,洛朝揚無人可保命也就歸了西啊。”

辛痕聽了後面的話,直接黑了臉。

樂無愁眨了眨眼,嘿嘿笑了。

“嘿嘿,元帥,這兩個人,怎麽說是你們讓他們去救鐘擎啊,鐘擎武藝高,又和我有仇,真放出來,我可真沒有命了啊。”

辛痕鐵青着臉,看向自己的謀士,救鐘擎殺樂無愁這話他和肖仁沒有說話,只和這個眸子說過,這謀士出賣了他?

謀士見狀心裏大驚,連忙湊到辛痕耳邊道:“元帥,昨夜事事詭異,那椅子和水盆,定是奇人所為,昨夜之事可能被人聽去了。”

辛痕聞言臉色稍稍緩和,看向樂無愁:“這可真是奇了,本帥可從不知道少師和鐘擎有仇啊,而且看他們二人此刻扭捏作舞,怕也是中邪了。”

“這樣說,他們誣蔑洛将軍的話,也可能不是實話了?”樂無愁心裏明白,眼下靠這三個精神都有些問題的人,去定辛痕的罪是不可能的,那便想法子替洛朝揚開罪。

辛痕咬着牙齒,良久道:“如此看,這三個人在瘋咬,見誣蔑洛将軍不成,便轉而誣蔑起本帥來了。”

“這樣說,這三個人不老實,進府牢可能另有圖謀,洛将軍和辛元帥都是被這三人故意攀扯的?”

辛痕冷哼一聲:“嗯,想來如此。”

“元帥真是明鏡高懸,來啊,這肖仁三人押入府牢,洛将軍,無罪釋放。”樂無愁拍響了驚堂木。

魁星看向樂無愁,現在三個人都指認辛痕,為毛要說誣陷?這豈不是放跑了壞人嗎?這樣以後她家洛洛豈不是防不勝防?

洛朝揚被松了綁,緩緩福身:“多謝少師大人,為朝揚伸冤。”

“快請起,你可是陛下親點的将軍,身負奪取密嘉關和護衛桐廬百姓的重任,查明真相為忠良平冤,是本官職責所在,你說是不是啊,元帥大人?”樂無愁笑眯眯地看着辛痕,對方這臉色真是不好啊。

“少師大人所言不差,本帥也不容小人誣陷我麾下将士,洛将軍這幾日受驚了,快回去休息吧。”辛痕說罷站了起來,看了眼地上跪着瑟瑟發抖的三人,臉色十分差,這到底是什麽邪祟在作亂!

大家聖誕快樂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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